参见公主——怡然尝小馔
时间:2021-04-03 10:07:38

  凌襟怀点了点头,道:“那日的宫宴之上,我便知晓了,原来你便是长公主。”
  云嫤转念一想,便猜到,一定是凌解语告的密。
  她有些无奈,也有些对先前隐瞒身份的不好意思,便道:“凌兄,我这也是不得已。我那时出宫读书,是得了太后允许。为这,我答应了太后,在宫外,不能让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你多包涵。”
  凌襟怀立即道:“殿下放心,我都明白。”
  云嫤道:“凌兄,不必如此,咱们都是同窗,就照着原来那样称呼便好,不然,我还觉得别扭。”
  凌解语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哦,对了!”云嫤又道:“此事,书院其他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凌兄可要记得,帮我瞒着。”
  凌襟怀道:“好。”
  说着,他便道:“我今日来,是来送你的。阿嫤,愿你这趟出京游历,一切安好。”
  “多谢凌兄!”云嫤见他专程来送她,心中也实在感激,忙同他道谢。
  方随却在一旁笑嘻嘻地道:“凌兄,既然你都来了,我看,要不你就同我们一道出发罢,也好四处走走看看?”
  凌襟怀一怔,望了云嫤一眼。
  随即,他似是犹豫了一下,道:“医馆这一阵离不了我,我暂且走不开。”
  见方随与云嫤皆面露失望,凌襟怀一顿,又道:“不过,每年我皆会出去游历一趟,也许,过一阵,我们还能碰上。”
  方随这才重又高兴起来,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凌兄,那便,期待相逢!”
  凌襟怀笑着颔首。
  于是,朋友们就此别过。
  云嫤与绿芍提裙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内。
  方随也一跃跳上马车,又叫她们坐稳了。
  他信手一扬鞭,马车便慢慢悠悠地,往前行去。
  凌襟怀目送他们远去,过了许久,才上马,回城去了。
  待到南轩太子宁昀进宫,求见大景的陛下,果真再次求娶大景长公主的时候,云嫤他们早已走远了。
  因云嫤还未传信回来,连皇帝也是真的不清楚,公主这番游历,究竟去了哪里。
  宁昀怅然若失,独自走出了大景的皇宫。
  临出宫门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感叹不已。
  他想,或许,自己与公主当真是有缘无分,不可强求罢。
  ****
  就在云嫤离京后不久。
  这一日,叶煦瞒着叶府上下,独自进宫,求见皇帝。
  皇帝正想着召他进宫,见他来了,立时传了他进御书房。
  叶煦向皇帝请罪,道:“臣愿离京外放,为陛下守土。”
  皇帝沉默良久,才道:“叶煦,这便是你给朕的回禀?”
  “臣心意已定,望陛下成全。”
  先前赐婚一事,到了如今,云嫤离京,叶煦请罪,已是叫皇帝便是想生气,也不知该如何生气了。
  他长叹一声,对叶煦道:“你可要想好了。你是探花郎出身,不日便该入翰林院了。翰林清贵,日后前路也是坦荡,你当真要放弃,离京外放?”
  叶煦道:“陛下,如今,北楚又蠢蠢欲动,扰我大景北境,臣愿离京,北上守土。”
  皇帝沉思片刻,颔首,道:“目下,赵王正率大军,为大景驻守鸣州。那里,倒是恰好有个出缺,你便去鸣州,任鸣州知府罢。鸣州是北境要冲,你执掌鸣州,可要替朕守好了。”
  叶煦沉声道:“臣叶煦,必不负陛下所托!”
 
 
第36章 离京(二)   旁人求而不得的,却是他弃……
  叶煦回到府上后, 才告诉了叶尚书与叶夫人,自己要外放鸣州一事。
  叶尚书与夫人皆是吃了一惊。
  叶尚书更是将叶煦叫到书房里,谈了半宿。
  第二日, 叶府便派人去了一趟严国公府, 将这个消息知会了老国公夫妇。
  两老听了报讯,便立即动身来了叶府。
  一进门, 到了堂上, 国公夫人便揪住叶煦的衣裳,作势打了两下,道:“你这孩子,尽是自己做主,什么都不与我们商量!”
  然而木已成舟, 陛下都已经同意的事, 再如何也更改不得了。
  眼见过不了几日,外放的旨意便要下了, 一家人便要立即开始收拾。
  出门在外, 一应的衣裳衾被,书册笔墨,大大小小的用具摆件, 那都是要提前归置预备起来的。
  叶府就叶煦一个独子, 从小到大用的东西都甚是精细,这回的一应细软之物, 叶夫人原本打算也是如此。可叶尚书却说,要一切从简。
  过不了两日,老国公听说了此事,又一次找上门来,对着叶尚书便骂道:“真是岂有此理!外孙他就要出远门了, 你竟还要苛待他,削减他的用度?有你这样的亲爹吗?”
  叶尚书忙道:“泰山大人,非是我苛刻,只是,他这次,是外放,且还有先前抗旨拒婚的原由在,岂能还如在家时一样?”
  老国公不愿听他的,便望向叶煦。
  叶煦道:“外祖,我也是这个意思,出门在外,自当简练些为好。”
  老国公对着他,却立即改换了一副面孔,拍着叶煦的肩膀,连声道:“好,好,不畏艰困历练,大丈夫当如是!”
  叶尚书:“……”
  老国公一扭头,又见叶尚书连家中的厨子都不肯叫叶煦带上一个去,不禁又吹胡子瞪眼,对叶尚书道:“你连这都不许?外孙素日挑口,他要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菜,饿了瘦了,可怎么是好?”
  叶尚书:“……”
  “……外祖,不会的。”叶煦冷静地道。
  老国公摇了摇头,便拉着叶煦到一旁,细细叮嘱起来。
  老国公实在舍不得外孙,当晚留下用了膳,才回了府中去。
  这一日的夜里,叶煦独自坐在灯下的时候,心中不知为何,却又想起了那个洛府的少女。
  这两日来,他曾不止一次地生出去找她的念头。
  毕竟,他就要远行,他觉得,他该去同她告个别才是。
  可转念一想,却又发觉,他竟连她家住何处也不知晓。
  想来,若真的要打听她的府宅在何处,也不是没有办法。
  可他当真该去吗?
  他很少有这样犹豫的时候,最后,却终是自嘲一笑。
  罢了,他此次离京,终究并非是出于荣耀。若是他去看了她,也许,反倒会连累她卷入到这场赐婚的风波里。
  还是,不必去搅扰她了罢。
  ****
  叶煦正式离京那一日,叶府与国公府两府诸人一直送他到城门口,便不便再送了,只能远远地,望着他们一行人离去。
  出了京城后,叶煦独自策马,寒舟与其余随从轮流驾着马车,一路往官道上去。
  没过多久,却见前方官道上,出现了一队车骑,似是在等候。
  寒舟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下。
  便见那队车马前,一骑越众而出,向他们行来。
  那正是南轩公主宁希音。
  宁希音到了近前,望着人群中的叶煦,对他道:“叶公子,我听说了你要去鸣州的事,我……我是来送别的。”
  叶煦颔首,道了一声:“多谢。”
  宁希音望着面前这倾慕已久的男子,心中满是难以挥去的怅然。
  那日在宫宴之上,大景的陛下亲口说,已为叶煦赐婚。宁希音原本以为,他会很快与大景的长公主成婚。岂料后来,他竟抗旨,不肯娶公主,紧接着,又自请外放。
  这一连串的变化实在叫人始料未及。
  当时,宁昀为了这个,十分恼怒,恨他不珍惜与公主的姻缘,原是想找上叶煦,问个明白。
  是宁希音劝了他很久,才阻止了他前去叶府。
  其实,别说是宁昀,便是宁希音自己,原也是想趁着来送别,顺道问一问他,这其中的缘由。
  可是,如今面对着叶煦,她却再也问不出口了。
  因为她明白,便算是她问了,又能如何呢?
  那日在宫宴之上,她向他敬酒时,叶煦一句话,便叫她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他无意于她。
  她虽难过,倒也是彻底放下了。
  宁希音爽朗一笑,对叶煦道:“虽然我觉得,叶公子没有娶长公主,叫人很是遗憾,不过,叶公子这样做,必是有自己的道理。过几日,我也要回南轩去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叶公子,一切珍重。”
  叶煦亦道:“保重。”
  宁希音点了点头,随后,便轻叱了一声,调转马,率领卫队,飞驰而去。
  ****
  京城的城墙之上,凌澈远远地眺望了一阵,便收回了目光。
  他笑着低头,对身边的小胖墩道:“这一下,叶煦的声望可算是毁的差不多了。”
  二皇子云睿手里捏着一个大包子,吃得正香,完全没顾上他那堂舅在说些什么。
  今日,凌贤妃出宫,回襄国公府省亲,小云睿求了他父皇,也跟着出宫来了。小云睿在国公府没待多久,便嚷着要出门吃好吃的,恰好凌澈他们皆在国公府上作陪,贤妃拗不过小云睿,便叫凌澈护着他出来了一趟。
  此时,见小胖墩不吭声,凌澈自是丝毫不介意。
  他望着前方,似是自语道:“咱们这位叶公子,家世好,才学高,偏生,性子傲成那样,过刚易折啊。原本这一科,叶煦该是状元及第,陛下素来偏心他,为了磨一磨他的脾气,才将他点了探花。陛下对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可他到底,还是辜负了。”
  他笑着,悠然道:“一个抗旨不遵,被君王厌弃的人,就算他原先再显耀,往后,也未必了。”
  二皇子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其中的意味来。
  他一面努力咬着包子,一面含含糊糊地道:“堂舅,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叶哥哥?我觉得,叶哥哥人挺不错的。有一次,我有一篇字不大会写,怕师傅责罚,急得直哭,还是叶哥哥进宫时看见了,他教了我,我才交出了课业。”
  为了什么?
  凌澈心道,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得好啊。
  凌澈垂下眼,揉了揉二皇子的小脑袋,道:“有些人,天生拥有的一切,却是旁人竭力追逐的。”
  他的心中,又不由想起了那日映辉殿的宫宴之上,那个美丽的少女。
  他一顿,又接着道:“旁人求而不得的,却又是他弃之不顾的。你说,难道我不该讨厌他吗?”
  二皇子摇了摇头,道:“听不懂。”
  凌澈笑了笑,对云睿道:“也对,你有那么多人疼爱,我同你说这些,你当然听不懂了。”
  此时,二皇子已经吃完了那一整个包子,道:“真巧,叶哥哥出城去了,我小姑姑也去外面玩了。哎,没人陪我吃好吃的了……”
  凌澈一怔,忙问他:“二殿下,你小姑姑何时离京的?”
  云睿道:“前几天呀。”
  凌澈忙又问:“她去了何处?”
  云睿道:“我也不知道小姑姑去了哪里呀,父皇和太子哥哥他们都不知道。”
  凌澈望着远方出城的方向,一时怔然。
  小云睿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堂舅,我还想去吃馄饨。”
  “好,堂舅这便带你去。”凌澈点了点头,俯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随后,他们带着随行的护卫,一路往京城的巷子里去了。
 
 
第37章 相见   相逢名场面
  云嫤绿芍与方随三个, 从京城出发,一路走走逛逛,沿途遇上什么新奇的, 便会停下, 到处凑热闹,不玩个尽兴不罢休。
  如此, 马车走了一个多月, 才抵达了鸣州城下。
  鸣州地处大景北境,多历兵事,入目的景致大多古朴苍茫,与繁华耀目的帝京全然不同。
  云嫤他们到了以后,便先去了一趟城外的大营, 投奔赵王。
  谁知, 却被赵王的副将告知,赵王此刻不在大营内。
  原来, 就在两日前, 赵王已经启程,回京述职去了,要过一阵才会回来。
  没想到就差了这两日, 他们便扑了个空, 云嫤不由大失所望。
  他们在大营里也不能久待,只得辞了出来。
  方随对云嫤道:“看样子, 赵王殿下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咱们可要怎么办?”
  云嫤思量了一番,道:“要不这样,咱们先入城,找个地方落脚, 再看罢。”
  也只能如此了。
  方随点了点头。
  一行人便又折回到了鸣州城下。
  云嫤他们与当地人一道,排着长长的队,候在城门外,等着入城。
  过了好一会,轮到他们的时候,守城的官兵照例盘问了一番,查验过路引,便扬手放行。
  终于得以踏进鸣州府城的城门,往城内去的一路上,云嫤都在四处张望,觉得哪哪都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三个人先是去城中的茶馆喝了茶,吃吃点心,听了一回书。
  出了茶馆,便又混在人堆里,溜达到了一处巷子口的一家面摊前。
  三个人坐下,各自吃了一海碗的面。
  快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三人才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各自安稳歇息了一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云嫤便起了身,洗漱穿戴。
  不久,房门外有人敲门,绿芍去开了门。
  原是客栈的伙计送了早膳过来。
  绿芍谢过伙计,便接过了食盒,到桌案前打开,将饭菜一一取了出来。
  此地的早膳自是不能同宫中相比,可云嫤用着,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与绿芍细细用完早膳,便一道出了房去,走到方随门前,拍了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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