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要与我私奔——佯醉
时间:2021-04-06 09:45:22

  她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的表情看。
  那人浅笑,“我见你在花楼屈居,有些不忍。”
  宋月稚微顿,这人好像一点都没别的意思,怪她多想。
  但她很快隐去眼中的情绪,道:“我若是想为自己赎身,钱还是够的,不需要公子操劳。”
  那就是不想离开清莺坊。
  江汶琛一时间哑然无言,他总觉得小姑娘好像兴致不高,或者说有点小气性。
  他只好叹气,柔声的言表歉意,“是我唐突。”
  真的好生疏。
  宋月稚抿了抿唇,心想他们的关系许是真的停在知己哪一步,或许对他来说,自己可能都算不上什么红颜知己。
  “江汶琛。”她忽然叫他的名字,“你觉得我会介意你的唐突吗?”
  他欲言又止,眼底燃了点点星火。宋月稚不想其他,只是不要让自己难受。
  “我不介意。”
  朋友也好其他也好,她就是想告诉他,不必与她生疏。
  —
  两人正对峙着,忽然不远处,童夕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她跟江汶琛打过招呼,到了宋月稚身侧,低声在她耳边道:“艿绣来了。”
  “什么?”
  宋月稚心头蓦然一颤,接着才道:“怎么没人与我说呢?”
  “今个早上封娘子才同我说,姑娘你急着来听竹居,我想着一时半会也不要紧,谁知才不到半日,人都已经到清莺坊门口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宋月稚惊讶了一会,但她没急着赶回去,而是叫童夕先回去招待。
  等人走后,她对江汶琛道:“我在京都的朋友到访,公子可介意......”
  艿绣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同他介绍介绍也无甚不妥,但若是他不想见便罢了。
  每曾想那人竟然默了良久,就好像陷入了什么困难的问题里,一时间无法轻易破解。
  直到宋月稚想要再唤他时,他才微扬了眼角,笑了笑。
  “嗯,晚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第48章 见友   我可以告诉他
  从他口中唤这名, 让宋月稚有些意外。
  宋晚,宋晚。
  真希望往后一直是宋晚。
  她展露眼尾,亲和的笑, “嗯, 我们走吧。”
  —
  清莺坊的两位与艿绣并不相熟,是第一次见, 但柳夜夜却意外与她说的上话, 或许是气场相合。
  封絮插不上嘴,便不紧不慢的听着。
  其实大多艿绣都算了解了,她得知宋月稚在这过得很好,心底也是高兴的,但唯一提到江汶琛的时候, 神情变了变。
  这时候正好, 宋月稚带着人进门。
  她得知人来也有些喜悦,见到那张许久不见的面孔, 她脚步都快了些, 直到扑到人身侧,甚至差一点就扑进她怀里。
  她拉了拉她的衣角,道:“你早点说来, 我去接你呀。”
  “你愈发没规矩了。”艿绣刮她挺秀的鼻尖, 把人稳住,“过得可好?”
  “好着呢, 絮姨和柳姐姐待我特好,溱安的人也很好,还有结交到......”她一侧身,目光落在江汶琛身上,“这位是江公子, 我在溱安的这些日子里给了我诸多帮助。”
  说罢又将艿绣介绍给他。
  江汶琛谦和有礼了与她打了招呼,而艿绣却是不做声,用一双眼睛上下去打量他,看不出是悲是喜。
  江汶琛毫无半点气虚浮躁,回以友好的笑。
  艿绣抿了唇,京都里多得是玉树临风又谦逊有礼的权贵,端的那副做派她看的多了。但这人却略有不同,单看样貌着实俊美,第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
  更不同的便是他过分从容,就好像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不见一丝扭捏作态。
  且他的气势,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稳重。
  不过就算第一印象再好,艿绣也还是不冷不热的点了点首。
  一旁的宋月稚朝男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并且张口唇语——她脾气臭。
  江汶琛眼含笑意,及其轻微的眨眼回应。
  这般眉来眼去让艿绣脸色微变,她拉住宋月稚的手腕,低首对她道:“你我也好久没见,单独叙叙旧吧?”
  “哦。”
  没办法,宋月稚只好同意,临走时还不忘交代铃可将江汶琛好好送出去。
  封絮和柳夜夜却留了留江汶琛。
  封絮也是个急性子,可柳夜夜却不如她这般,而是先一步站到他身前防止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是晚晚在京都的友人,她们自小关系好,如同姐妹一般,若是知道她来了一趟溱安便要安身立户,恐难以接受。”
  刚才她和艿绣说话的时候便察觉到,似乎人并不怎么看好这小地方出现的‘真命天子’。
  江汶琛知会她的意思,道了声谢,“我会想办法的。”
  —
  离开了清莺坊,赵趁一边驱赶马车一边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公子你一表人才,假以时日管她什么姐妹老母,定然高高兴兴的迎娶你过门!”
  “好一个入赘。”江汶琛为他鼓掌。
  赵趁嬉笑间,却发现自家公子便微垂了眼皮,略显沉默。
  他以为他真的有些自闭,便安抚道:“别丧啊公子,我觉得那艿绣娘子定然还不识得你是那什么.......沙滩上的金子,咱们给她展示展示,说不准就成了!”
  “那叫沧海遗珠。”江汶琛背靠车沿,双眸阴暗不明。
  他可以大献殷勤博取支持,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前途不明,不能给予她更好的底气。
  今日小姑娘忽变的态度他有所察觉,心里欢喜却不知如何挽留。
  接着,他轻叹了一声。
  “七叔什么时候到?”
  说起这个,赵趁掰着手指算了算,“大概年后中旬。”
  —
  宋月稚将艿绣带回了自己住的濯院,正使唤下人给她收拾一间卧房,却被人一拉,双双坐在椅子上。
  “?”
  艿绣将人遣散了去,再与她道:“再过一月,你父亲就要归京了。”
  “我知道。”
  这事她父亲早就与她在信中提过,她也做好年后回京的准备。
  “我看你心里是没有一点数。”艿绣神情严肃,“外边的事我也听了,你是真准备在溱安久居?”
  外边的事.......
  宋月稚很快察觉到她言行所指,眸光忽闪了闪,道:“这个.......江公子他也要去京城的,他要科考。”
  “他说你便信么,官府可有给予他文书,推荐他前去?”
  “我没问过,但是我相信他。”
  宋月稚知道艿绣的担忧,第一次认识便是在她最落魄的那断时间,她为心上人耗尽家财,但之后才知道那人将她的钱全用来花天酒地,身无分文无依无靠,她差点身死在乱葬岗。
  是以,她现如今警惕沉稳,很难信任旁人。
  “暂不提这个。”艿绣却忽然换了个话题,“我这次来也是给你带些消息的。”
  “京都出事了?”
  艿绣郑重其事道:“大事,而且不止一件。”
  见她这般严肃,宋月稚也不禁挺直了腰背,“你说。”
  “前些日子北边生了民难,规模极大,朝廷本能按时将赈灾的银钱分发下来,但是经户部之手后,那东西克扣在传经的布政使手上数日,没有分发下去。”
  宋月稚听得有些懵,那顾御史不是说上面本就是下达的迟缓赈灾举措么?怎么成了刻意被人延迟?
  “圣上龙颜大怒,你可知拿谁的人头问斩的?”
  见她神神秘秘,宋月稚细想了想,那便只有户部和布政使,还能有谁那么倒霉?
  可艿绣给她的解答却是差点让她从凳子上跳起来。
  “是太子。”
  饶是宋月稚平日再清水如心,这下都有些难以置信,“怎么......怎么可能?”
  “这就惊讶了?那还有更吓人的。”艿绣长吸了一口气,道:“有人上奏,说太子并非圣上血亲。”
  这下她不再吊着宋月稚,将话一口气说了清楚,“说是当年宫变,有人掉包了真假太子,不然以圣上血脉和皇后品行,怎么会生出如此孽障。”
  “圣上也信?”
  这和话本似的。
  “是有人拿出了证据,人证物证都在,不然圣上怎会那么轻易的下旨斩首示众?”
  这也太快了,简直像是事先被人安排好的。
  宋月稚呐呐无言,随后艿绣又道:“圣上原先也是顾忌父子一场,有些情的,但你可知,那户部隶属在太子门下,拿去周转的赈灾银钱便是他所为,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圣上哪能放过他。”
  说不准旁人还在说圣上大义灭亲,是非清明,再者若真不是皇家血脉,这太子还有活路?
  宋月稚神情微凝,太子此番简直犹如落网之鸟,无处可逃。
  不过她很快松懈了神情,漫不经心道:“朝廷之事,也与我无干。”
  艿绣却是摇头,“你记得你离京的时候,在公主府那一遭吗?”
  宋月稚温吞的点了点头。
  那件事她将始末告诉皇后便没再关注了,现如今突然被艿绣提起,她还略微细想了下,忽然神色惊讶。
  “太子色胆包天,念想长姐这事京都传了个遍。”
  先前顾着皇家颜面,谁也不会将这事公之于众,但如今这太子并非太子,还有什么不能提的?
  那京都里关于她不尊长辈目中无人的言论,便可以烟消云散了?
  也算是个好消息,宋月稚道:“挺好。”
  不过对她来说还不算是什么大事,京都的人如何看她,她一点也不在意。
  “你还不明白?”艿绣觉得自己是为她操心的命,“月稚,你想啊,赈灾一事唯有溱安无生是非,靠的便是你的头衔,再加上你父亲马上班师回朝,无上之耀,你洗清了名声,往后再回京都不就是炙手可热吗?”
  宋月稚微微敛目,她有些不愉。
  艿绣说了一圈的话回来,还是觉得溱安不好,或者说她的心上人不好。
  她声音有些凉,“锦上添花算什么呢?”
  不说事情会不会真的如艿绣所说,但往日在她寒凉之时,只有江汶琛到她身边来。
  她不喜欢绚烂的烟花,她喜欢雪地里孤傲的寒梅。
  一句话让艿绣有些怔神,但她很快沉下心,耐心的和宋月稚道:“傻姑娘我问你,他现如今知道你的身份吗?”
  说起这个,宋月稚指尖微紧,她声音略有些虚浮,“我可以告诉他。”
  往日是因为自己的名声,皇后的嘱咐不能坦露,但如果自己真的.......真的与那人有了羁绊,与他坦诚相见也能考虑。
  宋月稚脸微白了几分。
  “可若是你国公府小姐的身份暴露,他便是真心了?”
  艿绣从不认为这世间有痴情真心的人,她看的太多,多少男子只是为了贪图一时快活耽误了女子一生,或者情浓之后抛之脑后。
  一时的相信和甜言蜜语,怎么可能持续一辈子。
  “这样,我也不逼你,你不是说他要科考吗?他若真的金榜题名还不忘记你,愿意为你赎身,我也不再多言。”
  但这概率几乎为零,若真是及第之后,京都多少权臣之女上乘品行,比一个溱安艺娘不知好了多少倍,就算再喜欢,到时候前程和压力都会逼迫人低下头。
  再说能不能考上都是一回事。
  她想用实情告诉小姑娘,世上之人皆是如此。
  宋月稚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遭歹人欺骗。
  但她却没有点头,面上露出些窘态,脸皮微红,“绣绣啊,其实我与他还并未.......”
  在艿绣惊异的目光中,宋月稚害羞的笑了下。
  现在明显是她在单相思呀。
 
 
第49章 撑伞   但是,我想
  除夕夜里, 宋月稚在雪中给门前养的几条鲤鱼喂着吃食,清莺坊和听竹居的娘子忙着筹备过年,她这倒是清净。
  往日在京城的时候她也经常帮忙, 不过因为前几天她病着, 封絮说什么也不让她操劳,让她好好招待艿绣就行。
  但艿绣刚到便帮她处理账务去了, 是一点都不贪闲, 宋月稚无聊的看鱼儿游来游去,无聊的叹了口气。
  实在是无趣,她便差使童夕去告知艿绣一声,准备自己去街上逛逛,刚慢悠悠的走到门口, 里边的人便追了出来。
  艿绣亲自为她套上斗篷, 巧手三五下系了个漂亮的结。
  她叮嘱道:“别再受凉,早点回来, 将近年关街上指不定小偷歹人多, 别贪玩。”
  宋月稚内心软了软,有时候她真觉得,明明艿绣大不了她几岁, 却像是母亲一样待她好。
  说起来相遇时是她见她最落魄的时候, 雨下的很大,山峰里的破庙燃灭的篝火处只剩零星的火星, 她分给她了一个馒头。
  之后宋月稚知晓她的身世坎坷,便在京都堂而皇之的将那陈世美抽的亲娘不认,又动用自己的关系将她属于她的财产悉数讨要回来。
  那时候自己嚣张至极,又无比不计后果。
  她祖母也是刚毅的性子,得知真相后赞扬嘉奖她, 从不觉得一个女儿家这般行径有什么不对。
  说起来,没人教过她女儿家那些端庄的行为举止,言行举止。
  更没人告诉她,有时候旁人的言论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不止刺的她遍体凌伤,更是叫她身边人被误伤,最后远离。
  但艿绣不一样,就是旁人再说她,再污蔑她,她依旧那么不依不饶的对她好,为她操心,若是旁人污蔑她,便以十倍奉还回去。
  她忽然张开手,还没待艿绣整理好她的衣领,便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声音放软,“陪我去玩嘛,我一个人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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