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柚一只梨
时间:2021-04-12 09:34:15

  贺离之的眼神突然冷了下去,“慢慢淘空身子,叫他看着自己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愈发沉迷寻仙问药,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变得僵硬、不听使唤,看着自己渐渐行动不能,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直至不能思考,变成徒有空壳的傀儡。”
  沈长寄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贺离之下一瞬又恢复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从前大人不是总叫我慢些报仇,待下一位储君有足够能力坐稳皇位时再出手?最近怎么愈发纵容在下?我这条贼船大人打算上了吗?”
  “嗯。”
  贺离之:“……”
  他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您再说一次。”
  “我们现在有同样的目标。”沈长寄平静地说道。
  “……”
  沈长寄并未说缘由,贺离之自知问不出,便自己默默消化这一好消息。他见沈长寄频频看着天,观察天色推测时辰,知道首辅大人应该是想回房陪伴佳人了,于是有眼色地告辞了。
  临走前,他想起来一事,“对了,楚贵人……”
  他顿了顿,微微蹙眉,“算了。”
  她最近受伤,应该再掀不起风浪。
  他本想说楚贵人十分可疑,那日的药丸他闻了闻,闻出了那是西域巫医的伎俩,这门蛊术的传承极为苛刻,他的师承恰好与那一支有些渊源,故而知道一些。
  这门蛊术和那药丸都是慢性致死,与他的计划互不冲突,因此他才没有刻意为难楚贵人,而是选择装聋作哑。
  此事还没有个定论,待他查明一些再与沈长寄说吧。
  贺离之没甚要交代的了,于是拱手告退。
  “等等。”
  贺离之回头。
  “沈玥璃有一串佛珠,断过的,去查查。”
  沈长寄目光望向虚空,视线飘渺,不知落点,他的嗓音很轻很低沉,声音很小,好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情人间的轻喃。
  清晨寂静,除了鸟鸣声,便再无其他。
  贺离之领了命,离开了沈府。
  沈长寄又僵站了一会儿,待天色大亮,府上的下人纷纷起身开始劳作,他才迈步回了卧房。
  进了屋,他站在门口,散了散寒气,才上了床,将人揽在怀里,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相拥的两人才一起醒来。
  谢汝最先睁开了眼睛,浑身酸痛。入目是男人健硕的胸膛,他心口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温润文雅的美色中平添了些狂野的诱惑。
  她的脑子有些懵,缓了缓神,耳边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
  “真能睡啊。”他感慨。
  她睡眼惺忪,“几时了?”
  “该用午膳了。”
  “你怎么在床上……”谢汝错愕道,她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
  放在平时,沈长寄下朝后会将她叫醒,他会陪着她用了早膳,然后窝在书房里各自办各自的正事。
  “今日休息,我陪你多睡了会。”
  这哪里是多睡了一会啊……
  谢汝在心里嘀咕道。
  不过……今日休息?
  今日不是休沐日啊。
  “出了何事?”
  她睁开了眼睛,手撑着身子,趴在床上,支着身子看他。
  男人的目光逐渐幽深,灼热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渐渐往下挪。
  他滚了滚喉结,“不重要。”
  谢汝心头涌上一股危机感,她捞起被子一裹,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
  腰间的酸痛勾起昨夜一些暧昧绯色的回忆。
  “夫君博学,叫人刮目相看。”谢汝抱怨道,“博览群书,实在看不出来你竟是这般……这般……下流!”
  “夫人错了,此乃风流,而非下流。”沈长寄厚着脸皮,“夫人若是好奇,我可以辛苦一二,将那全文背诵与你听。”
  “……不必了。”
  两个人插科打诨,沈长寄将话题不知不觉地引向了别处。
  打了会嘴仗,又险些将佳人惹恼。
  因为婢女都放了假,沈长寄亲力亲为,伺候着谢汝穿衣梳洗。
  厨娘仍坚守在岗位上,为小夫妻俩做了饭,谢汝吃得开心,沈长寄十分慷慨地赏了厨娘三倍的月银。
  谢汝斜了他一眼,“你又没钱,穷大方什么?”
  沈长寄:“……”
  “夫人有钱,我替你赏的。”
  他对谢汝使眼色,叫她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
  谢汝没忍住笑了声,见厨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点点头。厨娘欢天喜地地退下,房门关上,谢汝对着面前的佳肴却突然没了胃口。
  她的笑容慢慢消失,神色踌躇。
  “嗯?怎么?”沈长寄侧头看她。
  谢汝犹豫地张了张嘴,抠了抠手指,“夫君,那个……有个事我得向你坦白。”
  沈长寄的手指顿了顿,片刻后放下了筷子。
  “不必说了。”
  “啊?”
  “我都知道,不必说了。”他笑了笑,“继续吃吧。”
  谢汝哑然,望着他怔然出神。
  沈长寄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呆。”
  “你……知道?”
  也是,他那么聪明,又敏锐,她所做不过是小伎俩,在沈长寄的面前,什么心机都好似无所遁形。
  她羞愧地低下头,一时间有点不敢面对他。
  她支吾道:“我没想瞒你,只是怕你觉得我不好。”
  觉得她有心机,觉得她坏,觉得她不纯良。
  如果在进宫前她就将要做的事告知,万一他反对呢?她想亲手报仇,她怕沈长寄喜欢的是纯良无害的她,而不是心里藏着肮脏的算计的她。
  只要他露出一丝一毫厌恶的表情,她都会很难过,难过到她怀疑自己还能否下定决心去做那件事。
  所以她选择了隐瞒,她逃避了,选择先斩后奏。
  沈长寄温柔道:“阿汝,你只怕不知我的心里有多阴暗。”
  别人看她一眼,他就想将那人眼睛抠下来。
  别人提到她,哪怕是夸赞,他也会觉得烦躁。
  那日成宣帝提起她时,他当场便生出了弑君的念头。
  “你知道吗,你这双手,只能我碰。你这双眼睛,只能看我。你这张嘴,只能对我说话。”
  他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黑,黑黢黢的,不见一丝光亮,他将全部偏执病态的心思都讲了出来。
  谢汝有些吓到了。
  “如此,你还喜欢吗?”
  谢汝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我都知道,喜欢的。”
  “那就是了。”沈长寄淡笑着,“我都知道,喜欢的。”
  谢汝眼眶一热。
  “你将药粉抹在手上,通过佛珠,用到了沈玥璃的身上,可对?”
  谢汝抿着唇,点头。
  “你提前吃了解药,也喂我吃了一颗。”
  “嗯。”
  “出殿时我想牵你的手,你太紧张,忘了我吃过解药,所以下意识拒绝了我的碰触。直到出了殿,擦了手,才愿意牵起我的手。”
  他伸出了手,垂眸看了一眼手掌,轻笑了声。
  谢汝的眼神躲闪着,说不出话来。
  “当年陆家不愿用那双救人的手害人,不愿意做不忠不义之事,不愿意助纣为虐,因此才有了后面的灾祸。你选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为母亲报仇,为陆家报仇。”
  “佛法上说,‘因果循环,皆有定数,万事有轮回’,事情过了十八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现在时辰到了……”
  “这是在慈明寺待了七年的你,会坚持选择这个方法报仇的原因。”他将她的动机一点一点剖析干净,将她看得十分透彻。
  “阿汝,我都懂的。”他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平静,“你是我的妻,我如何能看不懂你的心思?那岂非枉为人夫?”
  谢汝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她呜咽了一声,扑身上前,手臂缠上男人的脖子。
  “呜,夫君,我爱你。”
  她感动道:“夫君,你原谅我,下回我做什么都告诉你,不担心你会讨厌我了,我保证。”
  “好,下回你再瞒我,我便还用昨夜的法子惩罚你,”温情转瞬即逝,沈长寄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谋好处,咬着她的耳朵,暧昧说道:“那篇文章还很长。”
  谢汝的眼泪被生生逼了回去:“……”
 
 
第75章 寿宴拜访。
  自从厉勇侯殒命、二皇子被巨石砸坏了脚, 继续前往西戎平乱的任务就落在了五皇子萧祁亭的身上。西戎本就与沈长寄在一条船上,此次出征自然也只会有一个结果,唯一的赢家也只有五皇子殿下。
  若说成宣帝先前还有精力去分沈长寄的势力, 但现在是不能了。
  沈贵妃无缘无故得发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成宣帝想下旨叫沈长寄夫妇进宫侍疾, 可他每每一要开口下旨, 楚贵人就在那哭哭啼啼地说头疼。
  色字当头, 成宣帝怎么忍心见美人难过,于是抛下了所有的朝务, 专心地留在楚贵人的寝宫里, 日夜不离。
  沈贵妃被捆起来,关进了冷宫。一起发病的嬷嬷被杖刑打了个半死,她大小便失禁, 完全丧失了自理能力。
  可这主仆二人疯疯癫癫的,谁又愿意近身伺候她们呢?
  又过了几日, 楚贵人的伤好了许多,可成宣帝的头疾却犯了,浑身无力, 四肢酸软, 时常有看不清眼前物的时候, 耳边还总有人低声呢喃的声音。
  “陛下照顾贵人过度劳累,应断绝一切劳心之事,安心静养。”
  贺离之一身飘逸的白衣, 俊朗清隽, 长身玉立于龙榻前,颇有些衣冠楚楚的江湖骗子模样。
  他先前找出了沈贵妃的病因,还治好了楚贵人, 清了宫里的邪祟,颇得成宣帝信任,他的话成宣帝是听的。
  加上楚贵人一听陛下龙体有损,急得泫然若泣,成宣帝被这温柔小意的耳边风日夜吹来吹去,逐渐沉沦在享乐里。
  沈长寄将宫里的情况传达给谢汝时,谢汝只是淡淡点头。沈长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问道:“夫人可还有后招?”
  谢汝摇头,“杀人这种事我行,还是交给你和舅舅吧。”
  她不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但她相信沈长寄可以。
  她已经将沈贵妃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至于成宣帝,那不是她能近得了身的,她尽了自己能做的最大的努力。
  “如果我都做了,还要夫君你干什么?”她理直气壮道。
  沈长寄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浓,“此言有理。”
  “夫君,看守冷宫的,是什么人?”
  “夫人想如何?”
  “莫要看得太紧了,”谢汝浅笑着,“或许她还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药到底是何作用?”沈长寄十分好奇。
  “会叫人记忆错乱,动摇人的心智,会勾起用药人最深的执念,同时伴随着强烈的破坏欲,如果对一个人的恨意很强,那么体现便是毫无理智地想去杀了他。”
  沈长寄若有所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半晌,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长寄出去办公事的时候,谢汝坐在暖阁的榻上看书。
  看了一会,莲月拿了几套新裁制好的冬衣来。
  “夫人瞧瞧,咱穿哪件?”
  谢汝从书册中抬眼,见是好几身从没穿过的新衣裳,她看莲月隆重的架势有些疑惑。
  “去作甚?”
  “夫人您忘啦,明日便是去华府给老夫人贺寿的日子啊。”
  谢汝微怔,拍了拍头,“还真是……”
  差点忘了。
  然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选衣服,挑首饰,挑贺礼……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
  华家与沈府只隔一条街,沈长寄和谢汝出了门,沿着小巷朝华府走。才刚走到拐角,便看华府门前门庭若市,吵吵嚷嚷的。
  谢汝头戴着帷帽,透过薄纱往外看,见有不少奢华的马车停在华府大门外头。
  “夫君,这老夫人恐怕是个极厉害的人呢。”她头微微侧向沈长寄,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少人都是带着许多贺礼上门的,都拥堵在门口,也没让进去。
  “嗯,”沈长寄握紧她的手,“走吧,我们走侧门。”
  倒不是怕人见到华家和他们有关系,只是……
  沈长寄偏过头,看向自己身侧打扮娇俏、身段窈窕的女子,抿紧了唇,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
  她太好看,太招眼,怎能给人看呢。
  沈长寄不动声色地用大半身子挡住远处偶尔投注过来的目光,牵着人,折向另一个方向,来到侧门前,敲门。
  一个长相和气的嬷嬷开了门,说了不少吉祥话,将沈氏夫妇迎了进去。
  来到了会客的前厅,里头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了。
  沈长寄进来时,厅中寂静了一瞬,谢汝明显感觉到原先轻松的氛围变得紧绷。
  她轻咳了一声,将笑意忍住。
  “哎,夫君你把人吓着了。”她小声说道。
  华氏一眼便看着了谢汝,她今日穿了一身湖绿色的袄裙,看上去愈发清新淡雅,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华氏笑着迎了上去,“沈大人,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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