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此多娇(重生)——三愿大人
时间:2021-04-13 09:43:59

  任谁看了,都得怦然心动。
  是嘉仪公主,舒明悦。
  李枕河在画像中看过舒明悦的容貌,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真人。
  比画像中的人要灵、要美,似一朵盈盈怒放的花骨朵,一个看起来很娇气可爱的姑娘。
  怎么又和北狄可汗在一起了?
  李枕河蹙眉,旁边的青衫少年是三皇子,他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一手捂着胸口,唇角不断地有血丝涌出,所有的画面汇成一副,不断地冲击他的脑海。
  李枕河的眉头蹙了蹙,仿佛正在思忖发生了什么。
  很快,就因为知道为什么了。
  虞逻把舒明悦放到一旁,朝姬不黩走了过去,走过去,照他面上就是猛地一拳,若不是姬不黩躲得快,那拳头一定会砸在他太阳穴上。
  虞逻的神色很冷,不是暴怒,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冷沉,令人彻骨冰寒。
  “可汗!”
  李枕河面色陡然大变,丢了手中伞,快步上前。
  而第二拳又猛地落了下去。
  姬不黩弓身,闷哼一声。
  “想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吗?”
  他吐出一口血,笑。
  话落,他被虞逻一把摁到了门框上。
  姬不黩肌肤本就冷白,此时更白,他看着他,呼吸有些疼痛难耐的急促,却继续道:“你和表妹做的事情,我们都做过。”
  虞逻的暴怒,一拳落在他的痛穴上,那双目赤红的架势,显然是要取三皇子的性命。只可惜手中无剑。
  李枕河冲过去拦住虞逻的胳膊,又猝不及防地将人撞开,神色强做冷静自持。
  “可汗!你要对三皇子做什么!”
  虞逻一字一顿,漠声咬牙,“当然是,杀了他。”
  ……
  舒明悦失了虞逻的搂抱后,整个人靠在廊柱上几乎站不稳,浑身都冷,膝盖和脚踝尤其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海里好像一片空白,生出了一种持久的厌倦之感。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想再和姬不黩有任何干系,也不想再忍受他丝毫的威胁和强迫。
  凭什么,她两辈子都要受他的委屈?
  舒明悦眼里情绪怨恨,环顾四下,视线落在那把油纸伞上,定定一停,伞顶尖锐,远胜于那只木簪。
  她冒着大雨走过去,弯腰将油纸伞捡起来。
  就在此时,一只手掌忽然摁住了她的手,取下了那只油纸伞,他与她十指交握,似乎包裹了她浑身冰寒。
  舒明悦茫然地抬眼,便见虞逻将那把伞撑在两人头顶。
  “别淋雨。”
  他声音微哑,轻柔地说。
  *****
  舒明悦和虞逻就近回了普真法师的禅院,他解去了她被雨水打湿的外衫,把她在放在矮榻上,她两只细白的小腿垂足而下,膝盖上露出的血迹和青紫分外刺目。
  虞逻在她面前半跪下来,取一方帕巾,去擦她湿漉漉的发丝。
  “我命人去烧热水了,一会儿给你洗头。”
  舒明悦怔然地看着他,白皙眼皮还泛着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却嗓子一阵发干。
  虞逻一只手继续给她擦头发,另只手则捧着她脸蛋,指腹微微抵着她眼角摩挲了两下,笑问:“想说什么?”
  他说着话,深长睫羽轻敛,专注的落于她湿漉的发丝上。
  虞逻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眼角眉梢常带着睥睨和强势,甚至有时会与她面无表情、阴阳怪气,可是他所有的温柔,似乎也全部露于她面前。
  她眼眶一酸,又落下泪来。
  虞逻动作一顿,捧着了她脸颊,凑过去,抵着她额角,用一种轻缓的声音哄问:“想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
  舒明悦攥紧了指尖,缓缓垂下眼帘。
  她其实,只想问一句话。
  问他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过一丝丝后悔,后悔当初不肯见她最后一面。
  ……
  彼时,紫宸殿。
  殿内的气氛一片死寂,李枕河立身下首,不带感情地将当时情况重复了一遍。
  皇帝听完来龙去脉,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但熟悉的人都知道,此时他已经在震怒的边缘了。
  就算三皇子不受宠,也是正八经的皇子,巽朝地界动手打他像话?
  但皇帝了解自己的儿子,更了解自己的外甥女,若有所思地低头,淡抿了一口茶,不急不徐问问:“两人为何动手?”
  李枕河顿了片刻,摇头道:“臣到时,可汗与三皇子已经动手,当时情况紧急,臣安置好三皇子后,未来得及细问,便匆忙回宫向陛下复命。”
  三言两句话便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皇帝冷笑了声,微眯眼眸看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李枕河毫不心虚,一脸认真,“臣当真不知。”
  当时那情况,他虽不知前因后果,但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只是这话不能说,难道把那日三皇子和公主偷情的事说出来?还是揣测三人感情纠葛,到头来给自己扣上一顶污蔑的帽子?
  就算陛下不责他,事后舒思暕也不会放过他,他闲得?掺和这些事?
  皇帝如何不懂他心思,怕是心中有猜测,不敢说而已,便挥了挥袖子,“行了,下去吧!”说罢,伸手狠狠摁了两下鼻梁骨。
  李枕河揖礼告退,躬身后退了两步,然后大步转身离开,紫宸殿重归寂静,一旁的三足鎏金香鼎里烟雾袅袅,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唤来王守良,冷声问:“三皇子最近都在做什么?”
  王大监立刻回禀,顺便卖了三皇子一个好,“三殿下刻苦,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练剑,而后便去宣徽殿上课,之后便是读书、练字、骑射,偶尔会与赵郡王世子一同外出……”
  “朕问他外出去做什么!”
  皇帝打断,手指摁着眉心,语气染上了一丝暴躁。
  “这……”王大监神色一愣,不明所以,待瞧清皇帝的神色,心中一惊,连忙低头道:“奴婢这就去查。”
  皇帝嗯了一声,脊背往后,靠在龙椅上,慢慢阖上了眼,“去查,有没有去找过公主。”
  “是。”
  王大监立刻应道。
 
 
第63章 给你咬一口
  想说什么?
  舒明悦摇头, 不停地摇头,这个问题,没人能告诉她答案。她用一种很难过的眼神看他, 将虞逻看得心口泛疼,捧着她脸蛋的手指微微捏紧。
  他知道她在难过什么, 可就是因为知道为什么, 才叫他心中跟着泛疼, 从未有如此一刻,他心中如此后悔。他以为在崭新的一世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却发现曾经留下的伤害一直深深刻在她心中。
  这种认知, 让他产生一种极度懊恼的心思。
  虞逻的脑袋又有些疼,似乎是两种感情在撕裂,一个在说我们, 一个在说是我、是我和你,不是我们, 他眼睛忽然变得有些红,不知是因为她还是因为那抹冲撞的疼,嗓子也慢慢变得干涩, 那句“想和我说什么”忽然不敢问出口了。
  他不敢让她知道他也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哪怕是一丝一毫。他怕她对他流露出无可挽回的怨念。
  好像只要她不知道, 就能假装那些冷漠从来没发生过。
  只要不知道,就不会把上辈子的怨念带到这一世来,就会原谅这一世的他。
  是的, 那是另一世发生的事情, 与这一世有什么干系?
  虞逻忽然伸手抱住她,将她纤细的身体圈在怀里,试探着低头去亲她, 带着几分急切。
  他早就意识到了,小公主不止喜欢被他亲,还喜欢被他抱,捏捏她的脸蛋和抚摸她的脊背,都会叫她变得害羞和安静。
  舒明悦的身体微微颤了下,手指尖攥起,并没有伸手而推开她,而是在一种又怨又渴盼的心理中默许了他的所作所为。
  虞逻勾住了她脑袋,低头撬开她唇齿,他用一种温柔又炙热的方式与她接吻,带了几丝微不可察的迫切,他想看她为他羞红了脸颊,可是她虽然不拒绝,手指尖紧紧地攥着袖口,不肯伸手去抱他,不肯娇羞地予他同样的炙烈。
  这种感觉,无疑让虞逻很绝望,他急了,动作变得猛烈起来,去咬她的唇,手掌也开始顺着她脊背安抚,把她放倒在了矮榻上。
  “看着我,悦儿,看我。”
  他凝视着她,声音微哑。
  舒明悦躺在榻上,仰头看他,细白手指抓紧了被褥,攥出了一道道褶皱。
  周遭的光线昏暗,他的五官轮廓便更显深邃,一如她当初心动的模样。
  因为先前和姬不黩打架,他脸上挂了彩,唇角处一道青紫痕迹,平添了几分可恶,是的,可恶!世上就是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舒明悦的眼泪忽然决堤而出,一口狠狠地咬住他唇瓣,直到血腥气蔓延开来,尤不解气。
  她去咬他下巴,咬他肩头,最后气喘吁吁,伏在他肩头低声啜泣。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刹那,舒明悦忽然想原谅他了,她想在崭新的一世,什么都不顾地再与他相爱一次。她与他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山河,与他耳鬓厮磨,巫山云雨。
  虞逻仿佛不觉得那些齿咬的痕迹疼,但他的心却在她哭泣声中碎了,他也慢慢红了眼,手指拢着她的脑袋,交颈去亲她耳朵,一下又一下,呼吸因为情绪强烈起伏而急促。
  “别哭,别哭,我让你咬,好不好?”
  “谁要咬你?”舒明悦忽地抬起头,白皙眼皮泛着红,伸手抹了把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把猛地推开他。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了,但她记得,那最后一月的绝望与孤独历历在目,再见眼前这个男人,她生惧,也生怨。
  这一刻,舒明悦突然很唾弃自己,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出息,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偏偏对他有感觉?
  脑海中似乎有两个声音在打架,理智冷酷无情地提醒她,还想再尝一次被他抛弃的滋味吗?感情在弱小无力地抗争,道所有的一切都还没发生,为什么不去试试?
  可是那个可能,太渺小,太渺小。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碰她肩膀。
  舒明悦茫然扭头,便见原本被推开的男人不知何时又坐到了她身边,并且十分自然地伸手把她捞到了怀里,他盘膝而坐,把她抱在了他腿上。
  两人面对面。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姿势。
  舒明悦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挣扎,便感受到虞逻把她往怀里抱了抱,他一手贴着她腰肢锢紧,另只手拢着他后脑勺。
  “如何才能解气?”
  “如何才能原谅我?”他凝视着她,用一种极轻的声音问:“小公主,告诉我好不好。”
  舒明悦望着他英俊的面孔,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被蛊惑了,她真的很难拒绝他,而且,心中也开始动摇,脑海中那道感情也慢慢开口为她的动摇开脱。
  感情在说——你把上辈子的怨恨全部加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虞逻”身上,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
  然而理智又压倒了她。
  舒明悦咬唇,别开了视线,嗓音冷淡道:“施主,请你放开我,先前施主相救,贫尼很是感激,但是贫尼已经出家了,这份恩情,日后、日后……”
  在他灼热的身体中,她声音开始变得着急,“日后贫尼会多为你抄两本经书祈福!”
  说完,便一把慌乱地推开他要逃,却又被他的手掌压了回去。
  “我看到了。”
  “什么?”
  舒明悦皱皱眉毛,不解地看着他。
  “我看到那本经书了。”
  虞逻凝视着她,眼皮子动了动,回忆着那天晚上所见,缓缓开口道:“天生虎将护天朝,奋斗沙场各不饶。败却法高年少女,威名赫赫镇南辽。”①
  一边说,一边瞥她。
  话音入耳,舒明悦的脑袋轰隆一声响,神色呆住了,这句话当然耳熟,是她读得那本名为《五虎平南》的话本。
  他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
  因为在定国寺修行,有时要去禅院诵经,经书晦涩难懂,行文枯燥,她读不进去,便叫阿婵把话本包成了经书的模样,这样再去诵经,她就可以津津有味地看话本。
  虞逻的记忆力很好,从上辈子她就察觉到了,似乎是少时常年训练的结果。他可以记得她好几日前穿过的衣衫、戴过的首饰,并且奇怪地问她你为什么又做一条一样的裙子。
  是的,她有时候因为喜欢,会叫裁缝做一模一样的裙子,可能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的花纹有细微差别,但他全部都记得,并且能分毫不差的指出来。
  此时此刻,再一次印证了他的记忆力很好。
  他微垂一双黝黑眼眸凝视他,迟疑了片刻,手指捧着她雪白脸蛋摩挲,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你不想出家。”
  舒明悦的喉咙彻底哽住。
  虞逻又把她往怀里抱了抱,低下头,去轻轻地碰她唇瓣,碰了一下,在她还没炸毛之间立刻离开,然后手掌顺抚她脊背。
  有意无意间,一遍遍抚过她左肩下半寸的位置。
  那里,正是那颗胭脂痣所在。
  ……
  先前姬不黩说的那些话,虞逻半个字都不信,他与悦儿做过什么?不过是曲江池那天而已,想到这里,他神思忽然一顿,脑海里浮现了那天自己从阁楼里出来的场景。
  那天……虞逻微眯眼眸,蓦地想起来,那天他的确遇见姬不黩了,姬不黩坐在不远处大石头上,离两人所在的阁楼并不远。
  舒明悦正被他顺抚得安静,忽然感受到他的手掌僵住不动,抬头,便见虞逻神色分外阴沉,眼底似乎在跳跃着什么情绪。
  “你……怎么了?”
  她眨了下眼,不明所以。
  “多久了?”
  虞逻心头压抑着强烈的怒戾,揽着她腰肢把人往怀里抱。
  舒明悦“当”的一声压上了他胸膛,一双眼瞳圆溜溜水汪,茫然地看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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