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用的触发条件是什么呢?我的血液吗?可我上次试过了,好像并没有用。”
“并不是你的血,你的血只起着认主的作用,最重要的是花的灵气,只有有灵气的花,才能让灵玉发挥作用。”粉牡丹细心解释道。
楚妗敛眉,细细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她院子里有灵气的花只有墙角的墨兰,但是当时墨兰与她相隔甚远。她拧眉,蓦然想起自己那个忽然没有香气的荷包,荷包里装的是结香的花瓣。
结香是一株有意识的花。
楚妗恍然大悟,这便说的通了,当时她用了结香的灵气,所以能够听到王清荷的声音。就像是钥匙与锁的关系,锁是灵玉的能力,钥匙便是花的灵气,只有钥匙才能打开锁。
随即她又有了疑惑,“那我怎样可以选择使用对象呢?难道是我想听谁说话便可以听到了吗?”
“并不是,我猜测你当时应该是送了你养的花给旁人了吧?”
楚妗颔首,佩服道,“是的,我当时送了一盆君子兰给别人。”
粉牡丹肯定道:“那便是了,那盆君子兰是你亲手所植,日日与你和灵玉在一起,自然沾染了灵玉的气息,是以,这才可以使用灵玉。”
楚妗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团迷雾,如今经过了粉牡丹的解释,都消散开来。
她眉眼弯弯,欣喜道,“谢谢,若不是你,我怕是至今都不得其法,浪费了一件宝物。”
粉牡丹笑了笑,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蓝田玉脆声道,“如果你要感谢的话,可以把我们带走吗?我们自有意识便生活在这里,这里的景色已经看腻了,想要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
“当然可以啊,我可以把你种植在我的院子里。”
“不不不,我想去别的地方。”蓝田玉急忙道。
楚妗不解,“你想去哪里?”
“你身后那个男人的院子!他身上的气息让我很舒服……”
楚妗惊诧地回头,就看到顾沉宴抱着手臂站在身后。
“殿……殿下,您什么时候来的?”楚妗有些担忧,自己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不知道被顾沉宴都听去了多少。
顾沉宴其实没有来多久,他只是在山坡上忽然看到楚妗红艳似火的身影不见了,心底忽然害怕,自己翻遍了半个山坡,才找到她。却发现她蹲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什么。
他发现楚妗很喜欢对着花自言自语,但是他看到她眼底的心虚与慌乱,心底起了逗弄的心思,“从你开始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来了。”
楚妗闭了闭眼,完了!自己怕是要被当成妖女被处置了!
顾沉宴低头,将她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有些好奇楚妗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了。
楚妗听到顾沉宴揶揄的笑声,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她恼怒地站起身,用力推了一把顾沉宴。也不知怎么回事,顾沉宴像是弱不禁风一般一推便倒,他倒下去的时候偏偏拽住了她的衣袖。
顿时,两人滚作一团。
楚妗整个人都趴在了顾沉宴的身上,柔软的胸脯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火红的衣裙遮盖住了两人的腿,莫名有些旖旎的暧昧。
顾沉宴的帷帽因为这一躺弄散了系带,此时正歪歪扭扭的盖在他脸上,白纱敷面。
楚妗一抬头,就看到一截莹白如玉的下巴,线条流畅,让人不禁好奇整张面容该是怎样的俊朗风仪。
楚妗垂下眸,发现两人的姿势实在是过于亲昵,手忙脚乱,撑着双臂想要站起来,却不知为何手心的布料很是滑手,瞬间跌回原处。
顾沉宴闷哼一声,楚妗以为自己砸痛了他,连声道歉,顾沉宴不理,只是呼吸越发粗重。
楚妗心下一跳,不会被她砸出什么事来了吧?
她不敢再乱动,趴在他胸膛上,轻声喊道:“殿下?”
无人应答。
楚妗渐渐染上焦急,刚打算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手下的肌肤越发灼烫,甚至慢慢变硬,隐隐有跳动感。
楚妗一愣,手指下意识动了动。
就听到上面传来“嘶”的一声。
楚妗瞬间顾不得其他,连忙松开手,手肘撑在一旁,抬起自己的身子,尽量不压到顾沉宴。
她抬头去看顾沉宴,惊喜道:“殿下您没事吧?”
顾沉宴心情复杂,刚才若是楚妗再抓着他的那里不放,他不清楚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起来!”顾沉宴声音沙哑。
楚妗这次不敢再莽撞,小心翼翼地从顾沉宴身上爬起身,呐呐站在一旁。
顾沉宴狠狠吸了几口气,压下下腹的悸动,刚打算起身,就发现帷帽的系带松了。
他抬眸,看到楚妗脸上满含期待的眼眸,手一顿,道,“想看?”
楚妗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顾沉宴手勾了勾,声音里带了一□□哄,“你自己来掀开帷帽。”
楚妗一愣,美眸霎时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自己动手不是更有满足感吗?你好奇孤的脸,孤便如你所愿。”顾沉宴说。
楚妗脸上的震惊褪去,随之便是满满的好奇,一直听人说太子殿下俊朗威仪,貌若神君,自己与他见过那么多次,却一次都未曾见过他的容貌,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楚妗迟疑地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探过去,指尖快要碰上白纱时,顾沉宴忽然道:“若是你掀开了这白纱,代价便是做孤的太子妃,你还愿意看吗?”
楚妗的手顿时僵在空中,忙不迭地收回了手。
算了算了,不看了,代价太大了。
顾沉宴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胆子太小。楚妗手缩在袖子里,假装没有听到,耳尖却偷偷地红了。
顾沉宴自己将帷帽整理好,站起身,随意地掸了掸袖子,将泥土拍开。
楚妗心底忐忑,等着顾沉宴治她刚才的不敬之罪,却不料他径直往前面走去。
“殿下!”楚妗茫然地站在那里。
顾沉宴脚步一顿,折身回来,“一只呆头鹅一样站在这里,不走吗?”
楚妗看了一眼他,见他似乎没有生气,也没有怪罪之意,轻舒了口气,指着地上的那几株牡丹,道,“我想把那些花挖回去。”
顾沉宴眼神随意地瞥了一眼那几株花,他不喜欢花花草草,就觉得这花有些丑,但还是颔首道,“嗯。”
楚妗见他站在一旁,显然是打算等她一起,难得的好脾气。
她迟疑了一下,得寸进尺,“那我可以把这些花种在东宫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沉宴:再摸,小心孤办了你!
无辜.妗:……
第55章
顾沉宴撩了下眼皮, 悠闲道:“孤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有什么好处?要不你给孤做……”
楚妗眉头一跳,又怕顾沉宴说出让她做太子妃的话, 连忙打断他的话, “殿下!”
好吧, 还是不愿意,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顾沉宴收住了话头, 恹恹道:“那些花孤可不帮你打理, 孤向来最讨厌这些花花草草, 麻烦的紧。”
楚妗听他这意思, 显然是有人打理就可以种植到东宫, 连忙道:“我来打理就可以了,不会让殿下亲自动手的!您只要同意让这些花种植在东宫便可以了。”
顾沉宴终于露出一抹兴致, 她亲自打理?那岂不是她时常要去东宫?
他假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你自己打理的话,就种在东宫吧,若是你不来打理, 那孤就让人把它们全拔了。”
楚妗得到了他的首肯,喜上眉梢,高高兴兴地蹲下身子,开始挖土。
翌日, 营帐开始陆陆续续的拆卸,狩猎会以顾清河拔得头筹为结果,正式结束。
楚静姝昨夜烫伤后便先行离去, 听说是没有合适的烫伤药,怕她伤口恶化,才先一步回去了。
楚妗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前方的人。
男子皆骑马,顾沉宴众星捧月般走在最前面,隔着人群,楚妗仍然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顾沉宴周身威仪沉沉,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有那般夺目风姿,他生来便是受人瞩目的存在。
楚妗若有所思,太医连伤寒药都备了,狩猎会上有篝火,怎么会没有烫伤药,怕是太医得了顾沉宴的话,故意为难楚静姝。
像是察觉到楚妗的目光,马上的顾沉宴忽然转过头,楚妗想也不想,猛地将帘子放下,退了回去。
楚妗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一愣,总感觉自己有些做贼心虚,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自己这般,总像是偷看一样。
她脸慢慢爬上热意,她用手背贴在柔嫩的皮肤上。
嗯,有些烫,看来发烧还没有好。
“笃笃——”
车壁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楚妗一惊,刚打算起身,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闪身进来了一个男子。
楚妗刚打算惊叫,男子转身,原是顾沉宴。
楚妗咽下嘴边的惊呼,压低声音,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顾沉宴不答,径直奔向了最里面的软榻,挑了个舒适的位置,闲适地半躺在上面。
这驾马车本是属于华阳公主,但是华阳公主体恤楚妗发烧,便想让她舒适地回去,特意在马车上安置了软榻,如今倒好,便宜了顾沉宴。
楚妗小心翼翼地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惊尘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无人发现顾沉宴消失不见。
“放心,孤跟他们说先离开了,他们不敢管孤的行踪。”顾沉宴淡淡道。
楚妗将帘子撂下,心下生出一丝无奈,重要的不是他的行踪吧?
楚妗低声道:“殿下,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我毕竟还未出嫁,若是被人发现,我的马车里藏了一个人,怕是到时候百口莫辩了……”
顾沉宴倒是无所畏惧,随意道:“到时候孤娶你做太子妃就好了,这有何不合适的。”
楚妗哭笑不得,顾沉宴怎么回事,就因为建安帝逼他娶妻,他现在逮着机会便要娶她做太子妃,太子妃哪是她随随便便就能当的,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您为何偏偏跑我的马车里来?”楚妗妄图跟他讲道理,柔声道,“骑着马威风凛凛,在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野外的气味都清新许多。若是您非要坐马车,队伍里还有其他马车,您大可以一个人寻一驾马车,自在又舒适,与我挤在一起,多不划算呀!”
顾沉宴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你的马车里有软榻啊,骑马多累,腰酸背疼的,这躺着不好吗?”
楚妗一噎,有些反驳不了,但是她瞥了一眼顾沉宴的姿势,看来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走了,她叹了口气,总不能强硬地赶他走吧?
只是马车车厢本就空间有限,方才她是坐在软榻的一侧,如今顾沉宴这般大大咧咧躺在那里,她就不得不缩起身子,紧紧靠在车壁上。
只是手脚紧紧缩在一起,很容易酸麻。
顾沉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缩在角落,时不时换一个姿势,很是好玩。他往旁边移了移,拍了拍身侧,道:“你要不要坐过来?”
楚妗看了一眼,摇头,拒绝道:“不要。”坐过去像什么样子,未免太亲密了。
顾沉宴眼底漫起失落,好吧,宁愿累着也不愿坐过来。
他无聊地翻了个身,随手抓了条毛毯盖在身上,鼻尖顿时盈满清幽的茶花香气,里面还夹杂着楚妗身上的味道。
顾沉宴深嗅了一口,霎时心满意足,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生出了一丝困意,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想睡就睡了。
楚妗动作僵硬地转了转手腕,细听了一下,发现车厢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她一愣,睡着了?
她小声唤了一声,“殿下?”
无人应答。
楚妗轻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角落里爬出来,走到一旁,舒展了一下酸麻的手脚。
“砰——”
马车忽然剧烈的晃了一下,好像是磕到了石块,楚妗猝不及防,忽然往后跌去,她紧紧闭上眼,心底升起害怕,这摔一下,肯定很疼吧?
没有预料里的疼痛,反倒是陷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带着清冷的气息,却格外让人安心。
楚妗诧异地睁开眼,入目是绣着白色云纹的纹饰,又是被顾沉宴接住了,避免了摔倒的厄运。
楚妗忽然有些发愣,最近好像每次自己丢脸的时刻都会被他撞见。
脑袋上方响起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不是说不过来坐吗?”
楚妗一惊,手忙脚乱的站起身,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马车,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我一时没注意,就,就摔倒了……”
顾沉宴拉长声音,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楚妗羞赧不已,再也不敢靠近软榻,打算远远的走开。车厢忽然被人敲了几下,“楚姑娘,你没事吧?”
祁嘉昱的声音,里面带着关心。
楚妗豁然抬头,脸上的热意霎时退的一干二净,猛然看向顾沉宴,却见顾沉宴周身的气势忽然像是结了冰一般凝滞。
楚妗压低声音,“怎么办?”
顾沉宴古怪的“嗤”笑了一声,不应。
楚妗一愣,对他忽然转变的态度一时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但如今当务之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焦声问道:“若是被祁公子看到了,我真的百口莫辩了,殿下,怎么办呀?”
顾沉宴将手随意地搭在脑后,冷声道:“打发他走不就是了。”
“楚姑娘,你没事吧?”马车外的祁嘉昱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担心,再次提高了声音喊了一遍。
“我没事。”楚妗强自镇定下来,温声回道。
“我刚刚听到这里发出了一声巨响,我还以为是楚姑娘摔倒了,真的没事吗?”祁嘉昱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