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奴(女尊)——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29:08

  思罢,他轻轻扭开搭扣,将头上的帷帽摘下。
  天京名才子的他,美貌扬名整个夏国。
  微风吹来,他清如碧波的长相,如天山之雪,引得在场镖师们纷纷注视,手中事务一应停住,鸦雀无声。
  “凤姑娘,”他拿捏好分寸,笑意盈盈,“我家阿姐时任皇军副统帅,是难得的年轻干将,你若由我推介,与她共事,必得青睐。”
  他的目光满含期待,热情难当。
  美人与事业,是女人一生所求。
  如今统统展现在夏枫面前,她绝不会拒绝的,他笃定地想。
  沙曲瘪瘪嘴,望向夏枫。
  夏枫“哈?”了一声:“抱歉,我有洁癖,而你姐刚好是垃圾。”
 
 
第9章 老头,佛念完了没?
  沙曲从来没有这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过,她感到异乎寻常的尴尬,仿佛能用脚指头替苏公子抠出一整个天京。
  她不知道夏枫到底身份如何,但人家苏将军乃名将,征战四方,唯有苏纯这一个宝贝女儿,连她都知道人家身份之高贵,与在座各位是云泥之别,夏枫却脱口而出一句“垃圾”。
  她转头看看天,看看树,摸摸脖子扣扣手: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其实不太认识阿凤这个人。
  夏枫自觉说得没错。
  苏家这对儿女在书中没做好事,特别是苏纯,简直就是锅里的老鼠屎。
  苏将军死前,苏纯站队皇太君,苏将军死后,苏纯战场通敌,导致边境失守,后来还就地占领城镇,自封西域霸主。
  挺脑残的。
  如果她下辈子能做个园丁,她一定在苏纯脑子里种点逼树。
  夏枫翻身上马,忽视呆立在一旁的苏懿,轻拍了拍沙曲的脑袋:“沙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等沙曲反应,夏枫便驾马而去,还不忘抛下一重重的钱袋。
  沙曲掂脚接下,打开,里头装满了黄金。
  天啊,她发了!
  夏枫快马加鞭,迎风而行,马尾随风飞扬。
  走了五年多,是时候回家了。
  但她偏生不想走正门回家,秉着从哪里出来的就要从哪里回去的精神,夏枫转过马头,朝贤王府后门奔去。
  贤王府和苏府一东一西,中间隔了中央大街和两个市集。
  如今正值午后,行人众多,过了半个时辰,夏枫方临近贤王府。
  她驾马至后门,也不敲门,只一跃便跳上高瓦,翻入院子。
  贤王府占地面积大地离谱,精致宏伟。数不尽的拱门连接四通八达、漆雕彩绘的长廊,串起一座座恢弘气派的高屋。
  屋子的飞檐均挂有鎏金銮铃,夏枫轻功而过,铃铛叮铃作响,极尽奢华。
  她记得,老爹的屋子在……
  夏枫大喇喇单脚立在会客厅的檐角上,努力回忆。
  想她刚穿书的时候,在此住过一段时日,对这个阿爹还是极喜的。
  阿爹原名陆乘元,是临海陆家有名的才子。
  他远嫁夏家,成为贤王君,却没有先王君的手腕。为人谦逊,知书达礼,温柔如他,还曾为贤王的小妾说话,是个很容易被欺负的主。
  她娘还在的时候,陆乘元就被老太君压了一头,如今她娘挂了,陆乘元自是说不上什么话。再者自家女儿也不知是死是活,对老太君而言,陆乘元就是个蹭饭的。
  “啊,看到了。”
  夏枫目力捕捉到陆乘元身边的贴身小厮墨松,几番跳跃,如天降之仙,大喇喇挡住墨松的去路:“墨松,好久不见,我爹呢?”
  墨松满脸写着震惊。
  他手里的茶水一应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碎了一片。他想大叫有刺客,只这迟疑的功夫,多看了夏枫几眼,又觉她有那么几分眼熟。
  “我啊,”夏枫指指自己,“夏枫。”
  墨松都结巴了:“大大大大大……大小姐?您没死?”
  夏枫弹指虚点他的鼻子:啊对,要证明身份的,毕竟她现在样子不一样了。
  她自腰间接下那枚白玉佩递给他:“现在信了吗?”
  “真的是你!真的是大小姐!”墨松喜极而泣,噗通跪了下来,拽住夏枫的裤子就是嚎,“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大小姐……王君的苦日子到头了……”
  “干什么呢……带我去见我爹。”
  *
  王府的偏院内,无人问津。
  陆乘元试了试手上的绫缎,很结实。
  这是他妻主与他第一次相见时送给他的,上绣御花园的牡丹,金丝银线,奢华精致。
  但她先他一步去了。
  五年多了,他的女儿也不知去向。
  他日日诵经,夜夜诵经,为她祈福。
  昨夜,他做了个梦,梦到他的阿枫对他说,她已去了,说她与妻主均在极乐世界等他团聚。
  大梦初醒,再想想这几年的处境,陆乘元发觉人间不值得。
  今日,他下定了决心。
  他早早起了,盛装打扮后,支走墨松,取出这绫缎抛于梁上。
  他要结束这一切,去和他最爱的人相会了。
  “应是水中月,波定还自圆。”
  一切都会结束的,会有一个更好的开端。
  思罢,陆乘元拽了拽结,觉得十分结实,便一脚踏上凳子,准备给这段失败的人生做个了结。
  啊,等等。
  他忽想到什么,跳下来,把梳妆台的镜子摆摆正。
  又走到书架前,把之前看完的书理理整齐。
  想了想,又把茶壶盖给盖上。
  过了一瞬,他复跑去门边,看看门锁紧没,房子四周的窗户关好没。
  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他吸吸鼻子,踏上凳子,再一次伤感起来。
  “应是水中月,波定还自圆。”
  他眸中含泪,再次念叨这句诗,脖子伸进了绫缎。
  “就是这里……咦,门怎么锁了?”
  “王君王君,开开门呀!”
  咚咚咚!
  是墨松,陆乘元赶紧踢翻椅子,加快了自杀的速度。
  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让开。”
  哐当
  门被生生踹下来,转了九十度倒在地上。
  “王君!”
  一股劲风自门外刮进来,把绫缎里的陆乘元生生吹下。
  陆乘元屁股着地,嘤嘤呜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让我去死!”
  “王君,你看看谁回来了!”
  夏枫收回击出内力的手,这具原主的身体,对陆乘元有天然的亲近感。
  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陆乘元对她的好,不禁身心均放松下来。
  她温暖得朝他笑了笑:“爹,我回来了。”
  陆乘元呆呆凝视她,从头至踵扫视一遍。
  “枫儿?枫儿!”他扑上来,牡丹花香冲了夏枫一鼻子。
  夏枫拍拍他的背,哄孩子似的:“爹,我回来了,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枫儿——我的好孩子——”
  陆乘元哭了整整一刻钟。
  等思绪稳定下来,他含着泪,把夏枫走后这几年的事儿一股脑吐露出来,又哭得梨花带雨,说到激动处,难免泣不成声。
  正如泉州县令所说,夏枫离家后生死未卜,老太君看陆乘元不爽很久了,处处刁难打击,先贤王的侍郎们也抱紧老太君的大腿,府内下人们更是趋炎附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枝的生母,即先贤王的妹妹,本因先贤王混了个泉州的地方官员。前年,她足摔下悬崖,父女俩便火速来信求收养。
  一封信,老太君读得泪眼婆娑,以后继无人为由,自泉州接来夏枝一家。
  外人看来,夏枝总比那个草包夏枫好些,久而久之,她们便认定夏枝将继承贤王衣钵。
  所有人,都在等夏枝下个月十六岁满,继承贤王爵印。
  这家人对陆乘元能使绊子绝不手软,生生将她逼到这方蕞尔小地。
  “一想到日后,那夏枝继承你娘的衣钵,无法无天,我便不想再活。”
  陆乘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过墨松递来的手帕,叠成一个褶子都没有的正方形,轻轻拭泪。
  “我知道了,”夏枫边听,边吃完了桌上一大盘点心,心道王府厨子手艺真一般啊,“我祖父现在在哪?”
  此时,老太君正坐在后宅堂内念佛。
  他的乖乖孙女和乖乖二女婿正陪在他身侧,他的乖乖孙子还去给她做点心了,真真孝顺。
  夏枝长得高大,她陪跪在蒲团上,两脚僵硬,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爹,咱们还要跪多久?”她不耐烦地对他爹张氏抱怨,她明明晚上还约了小姐妹去春花阁玩新晋的男人呢,下午不补觉,她晚上如何生龙活虎?
  张氏白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这话夏枝都快会背了,在泉州时,她就听她爹念叨:到了天京千万别沉不住气,一切以老太君为上,老太君怎么高兴怎么来。
  数数日子,还有一个月,她就要被授印了。
  罢了罢了,再忍忍吧。如今她说追杀谁就追杀谁,已权利在握,就连天京,同层级敢质疑她的也没几个。
  就连那个一直和她们唱反调的先贤王君,也被他爹爹和弟弟治得服服帖帖。
  满意地长吁一口气,夏枝挠挠痒痒,一副快哉的神情。
  “我去解个手。”夏枝得了老太君和爹爹的默允,昂头阔步往外走。
  她打开门,打了个哈欠,懒惰的眼泪坠在眼角。
  门外的小厮家奴们纷纷驻足,堵在不远处的拱门,像在看什么稀罕物。
  夏枝“嗯哼”一声,众人便四下后退,在拥挤的长廊上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她确认了自己的威信,正要去解手,却发现大家仍纷纷往长廊另一边探看。
  “都看什么呢?”
  话音刚落,一身材修长的红衣人穿行而来,停在她面前。
  夏枝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魂。
  那人一身红衣玄裤,潇洒利落。她高束的长发随风飞扬,目光虽冷厉,眉眼却生得极美,像冬日盛开的鲜红梅花,却比梅花张扬得多。
  她简直是夏枝长这么大,见过的最美的人。
  目光往下,在发现对方其实是女子的那一刻,夏枝觉得自己失恋了。
  她扯出平生最美的笑容,特意压低声音,显得比较有磁性:“这位小姐,是找我的?”
  夏枫觉得这笑容、这腔调可真恶心,简直就是把她的视网膜按在地上摩擦。
  她头轻轻一别:“滚开。”
  夏枝一愣,恼羞成怒:“你可知我是谁?你简直放肆,竟敢——”
  啪!
  夏枫一巴掌把她呼到了地上:“弱鸡,打你都觉得手疼。”
  说罢,她一脚踩上夏枝的头,从她身上踏了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老头,佛念完了没?”
 
 
第10章 这个匕首给我
  佛珠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夏枫环顾四周,吊儿郎当吹了声口哨:瞅瞅这佛堂,装修得人模人样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老头子潜心信佛呢。
  老太君本来就偏爱小女儿,他可不是原配,是在夏枫的亲祖父死后继任的主君。大女儿,也就是夏枫的亲生母亲前贤王,是第一任主君的血肉,与他没有半毛钱血缘关系,奈何大女儿做大了出息了和先皇做了拜把子的姐妹,荣升贤王了。他为了富贵生活,只好勉强“委身”住在贤王府多年。
  宅斗那么多年,老太君阴谋阳谋害死不少人,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还不得扶自己的亲孙女一把。
  夏枫下巴微扬,眼里透出浓浓的不屑:老娘才没那个闲工夫,跟你搞什么宅斗。
  老太君被吓了一跳,惊得胸膛起伏,连佛珠都来不及捡。
  “放肆!”张氏提着裙子起身,指着夏枫一顿痛骂,“这里可是贤王府,什么鼠备宵小,竟敢来此造次?还不快滚出去!”
  老太君忙伸手制止他,他老眼昏花,上前两步,细细查看。
  夏枫周身气势如虹,像极了那个女人。
  须臾,老太君终醒悟过来:“夏枫,你没死?”
  好家伙,上来就想她死。
  “怎么,这不理所当然的事,”夏枫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几步上前,居高临下睥睨老太君,“我怎么敢比您先变成画像呢,多不孝啊,我这不得好好努力,给您挑个雕花豪华款的墓碑么。”
  老太君神色一凛。
  从前的夏枫,是个草包,什么都不会,连剑都拿不稳。他说什么,夏枫就应什么,也不敢反驳。
  可如今这个夏枫……她真的是夏枫?
  看出他眼底的疑惑,夏枫朝他丢了块玉佩。
  老太君颤巍巍接过,仔仔细细辨认。此玉虽刮痕众多,保存不当,但成色极品,镂雕双凤踩莲图,右下角刻有小小的名家落款,不可伪造,确是先皇赏赐的贤王佩。
  那夏枝哎哟哎哟爬起来,尿也不撒了,抱头往张氏身后鼠窜,叫那张氏心疼的不行。
  “你竟打了枝儿!”他抱住她受伤的头,求助得望向老太君。
  老太君气得脸色土灰。
  “据闻,”张氏咬牙切齿,声调尖锐,“夏枫生下来大腿内侧便有一块胎记,不知可否证明?!”
  说罢,他便朝贴身小厮使眼色,那小厮平日里跟着张氏嚣张惯了,是贤王府仆人中的头目,他昂头走到夏枫身边,抬手就要脱她鞋子。
  老太君沉默以对,似在等结果。
  夏枫觉得有趣:就凭你,也配质疑我?
  “我身上有没有胎记,关你屁事。”夏枫一掌掐住小厮的脖子甩去,小厮直直撞向一旁的香案,当场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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