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日……
  佟陆陆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忙羞地要从他身上起开,却被他牢牢固住。
  “来不及了,皇后上了朕这贼船,便别想下去。”
  “环纡,我错了……环纡!”
  此一夜,桂华流瓦,草藉花眠时,却待正崇殿内娇凝翠绽,拈花闪碎的红如片。
  紧依偎,慢厮连,斗得个殿顶之下,胭脂露上鲜。
  行来春色三分雨,酣去巫山一片云,甜也甜也。
  佟陆陆最熬不得夜。
  她昨日偏偏一夜睡不得。
  侧躺于正崇殿的软床铺,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今日,陛下竟未来早朝。
  一应朝臣正于大殿不敢出声,便见小福生迈小碎步而来,传陛下旨意,今日休朝。
  年轻就是好啊。
  众臣面面相觑,巴不得快点回家。
  其时,佟陆陆睡得正酣,正迷迷糊糊间,一双不安分的手从身后将睡姿不正的人儿捞入怀中。
  于她略红的肩头咬下清晰的牙印。
  佟陆陆不自在地扭过身,埋入那人的怀里。
  “环纡……”
  “嗯。”
  “你为什么喜欢沉香?”
  “从前,是因为常有杀戮之心。后来,是因为见了你,我心不定。”
  他紧拥她,低下头,将其吻得略清醒,继让她在他怀里安睡,一次复一次。
  他抱着他的小太阳,自此不惧黑暗。
  “陆陆。”
  “嗯?”
  “往后余生,你我共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文案废的接档文预收,喜欢的点进我的作家专栏收藏下啦,拜托拜托~
  美人心疾(重生)
 
 
第57章 愿你来生,得窥天光(一)
  东秦景和十二年,是当朝明王筹谋数载,联合齐王、邹王,陷害燕王谋反、逼宫上位的一年。
  中原板荡,江山倾圯,白帝自知天不假年,急诏当时正于青渊寺“修身养性”的太子白盏辛回京,却于七月初五被邹王杀害,暴毙于正崇殿。
  明王秘而不宣,与邹王策拟假诏。
  年仅八岁的白盏辛收到急诏后,手刃明翎大师,同福生、昭云连夜快马加鞭回京。
  杳杳归乡路,漫漫失意途。
  受不明杀手的追杀,福生失了性命,昭云与白盏辛则被迫兵分两路,断了联系。
  孤身一人飞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一年仅八岁的少年头戴兜帽隐蔽身份,于七月初七由天德门入京。
  其时正值乞巧女儿节,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们流连忘返。
  游走于人挤挨挨的街市,他眼里没有半点喜悦。
  他要如何潜入皇宫?
  不愿翻阅的记忆中,偌大皇城,东南角连接净衣坊的甬道边,似有一小小狗洞,年久失修。
  当初他还在东宫时,便听福生说过一次,还曾天真地盼着从那狗洞逃离皇宫牢笼。
  他将兜帽拉低些,闪入黑暗,在树杈中藏匿,静待时机。
  簌簌簌。
  周边忽传来异常声响,他机敏地偏头审查,不放过任何一片树叶。
  他被盯上了。
  扶住树枝的手发紧,少年边摸索着摘下头顶的几片树叶,边观察四周风向,留意一片片不寻常的葳蕤。
  一个……两个……三个……
  他悄然别头:三个方向暗藏约莫四名杀手。
  看来,父皇的最后一面,是再不得见了。
  手心渐湿,少年屏息静气,倏射出一片树叶。
  只听“咔嚓”一声,一团黑影噗通由北偏西方向的一棵大树成团滚下。
  就是现在!
  他灵活跃上那棵树,以此为突破口火速往西逃离。
  身后轻功的追逐声此起彼伏,风驰电掣。
  他疯狂往西南方飞奔,逃出皇城前的树林,一跃上瓦。
  哒哒哒。
  身后的落瓦声一波接一波。
  五……六……七……
  竟然有八个人!
  额上冷汗沁出,少年隐蔽于街道间,风一般往前飞奔,欲入繁华的东市。
  冰冷的利器从后射出,直擦少年的面庞。
  他紧急躲闪,不敢停下脚步,更不敢回头看。全神贯注闻得身后的追逐声、风声,他判断暗器的速度与方向,摸黑躲闪。
  “呃啊!”
  右臂忽被一梅花镖剌开,直伤到他的经脉。
  登时皮肉绽开,鲜血汩汩奔涌而出。
  只顿了一下,他咬紧牙关拔出右臂的梅花镖,旋即向后射去。
  一杀手直直中镖跌落下瓦。
  不能停!
  少年继续向前,躲闪藏匿,却因对方人多,又陆续中了几发。
  撕裂般的疼痛与右手的麻木令他恐慌,他大喘气,惊慌一瞥,飞速闪入灯火辉煌的东市。利落褪下染了血的兜帽,他着一身常服,澹然挺直腰板隐在人群之中。
  杀手们于屋顶倏然停下脚步,望着人潮人海,不禁捏了把汗。
  “去哪儿了?”
  “废物,追个孩子都追不到!”
  “别吵了,顺着血迹寻!”
  额头冷汗密密,少年倒吸一口冷气,连滚带爬翻墙进入一家华丽商铺的后院。
  他踉跄躺倒在虫声啭啭的草丛中,伤口越发刺痛,好似全身的血要流干。
  拽住大腿上扎到肉里的暗器,他紧咬牙关,使劲一扯。
  痛得想死,但坚决不能叫出声。
  暮色漆黑,月明星稀,耳畔传来临街热闹的阵阵嬉笑。
  他的世界,竟与别人的如此不同。
  一滴清泪划过少年的面庞,他无声呜咽着,静静感受体内的生命自一道道伤口一点一滴地流逝,再起不能。
  有人!
  听得有两人靠近,他瞪大双眸,不敢妄动。
  “佟六小姐,您瞧,这是咱们马老板最爱的花儿。”
  “真好看。”
  小女孩儿皱眉,忽拉小厮的袖子问:“小林子,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嗯?”闻言,小林子嗅了嗅,脸色大变,是血!
  “小林子,我好怕,我们快去告诉马叔叔……”
  “佟六小姐,佟六小姐!”
  望见两个惊慌跑进屋的身影,少年猛咳出一口血。
  此地不宜久留……
  他艰难起身,头晕眼花,似被万蚁啃食。
  咚!
  翻出玉满堂的墙根,少年落在一拉货的货车内,生生晕厥过去。
  他的梦,一片漆黑,仿佛被人从山崖推下,失重,翻转。
  沉重的黑暗好似有实体,压着他,扼住他,让他窒息。
  恍惚间,少年看见母后狰狞的面容,看见宫人冷漠的眼神,还看见杀手们要置他于死地的冷血。
  他的身边,没有温情。
  “殿下……殿下!”
  昭云嗡嗡的呼唤声灌入他的耳,白盏辛方睁开眼眸,得见微弱的灯光。
  环视四周,察觉自己正于一破败草庙内,再定睛往窗外一看,外野荒凉,他已远离喧嚣的京城。
  “昭云,我们如今身在何处。”
  “殿下,在京城城外东南一公里的废庙。”
  略微挪动几下,白盏辛忽瞪大双眸,直视身侧惨白的右手。
  麻木,毫无知觉。
  仿佛这只手,并不属于他。
  “昭云……”他打尽寒战,拼命坐起来,不顾身上的残伤纷纷裂开,慌张失措,“昭云!孤的右手怎么了?”
  “殿下……昭云罪该万死,是昭云来迟了……”昭云遑遑跪地,自责地以头抢地,“殿下失血过多,能抢救已是不易!”
  “无右手,怎能举剑?!”
  “请殿下治罪。”
  “……”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沉默须臾,白盏辛忽仰天大笑,怪诞而又悚人。
  狠狠捏住额头,由脑颅内传来的疼痛似要刺穿他的神经。
  治罪……治罪……
  无力躺倒,八岁的太子转过头,静静盯住佻挞的柴火,眼底渐失微光。
  活着,着实可笑。
  身为太子,竟可悲至极。
  “昭云,为什么?”
  他也想在河边泛舟,也想与爹娘吃螃蟹,也想赏花、赏灯。
  那一刻,八岁的孩子,失了最后一丝童真。
  他凝望那熠熠向上的烛火,发誓自己要像它一般,燎遍整个中原。
  右手虽尚能动,却无法再握起什么,任凭白盏辛如何努力,他都像一条蹩脚的、丑陋的无用装饰品。
  从头开始练习惯用左手,痛苦异常,更何况在逃离追杀的途中。
  他们一路穿越中原,去过北境、南疆,甚至回到舟山,均会被明威埋伏在五湖四海的眼线发觉,紧随不舍,甩不掉打不过,几次均差点在荒郊野岭被击毙。
  于生死的刀剑上行走,临深履薄,不能谋大计。
  一日日的逃亡,终有一天,会失足坠落无底的深渊,再无翻身的可能。
  有什么地方,是明威认为他绝不会涉足的?
  有什么事,是一个落魄太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做的?
  “昭云,”白盏辛立于山巅,眺望脚下的京城,眸中仅有仇恨、怒火,“你听说过,大隐隐于市么?”
  “殿下?”
  白盏辛勾唇,笑得惨厉:“听说,京城有一家皓玉象姑馆,很是有名。”
  身为皇室,他从不曾有尊严,不要也罢。
  只要能问鼎天下,他什么都能忍。
  毫无势力、毫无依傍,无地落脚的白盏辛,终于大明明昌七年,正式更名为环公子,与昭云踏入那肮脏不堪的地界。
  环公子之名,因其过人的姿色,于皓玉一炮打响,闻名而来者,趋之若鹜。
  十五岁的少年,于万般无奈下,提前“梳拢”。
  为了结交势力,为了不让人存疑,为了不引起上头的警惕,他身披铅华,在象姑馆的第二年,被逼侍奉了第一个女人。
  此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更多的客人,是男人。
  达官贵人、奇异癖好者、富商红人,统统慕名而来。
  床笫之事,于白盏辛而言,从来都罪恶又令人作呕。
  他看尽了世人的贪婪苛刻,尝遍了肮脏的交易。
  少年的房间时时点着蜡烛,每一晚,他均在心头印刻每一个人的嘴脸,以身换取他们的信任,细细挑选每一个合作伙伴。
  以自己是东秦太子白盏辛的手下为媒,与值得一用的棋子共商大计。
  每一个无人的、门窗紧闭的白日,他总是饮酒以平心中的苦闷、悲怆,先哭后笑,悲极喜极。
  人生,他早就放弃了。
  他如今,唯有一个念头。
  他要登基御极,他要屠杀所有他记在心头的人。
  当下所有的一切,日后定要数倍奉还。
  谁能想到,那象姑馆于贵人们膝下承欢的,会是前东秦太子?
  谁能想到,那性格阴柔,满面妖冶,极尽讨好,右手连一杯茶都端不起来的可人儿,日后会踩着你的头爬上权利的顶峰,再回首屠你满门、诛你九族?
  这些年,白盏辛与燕家紧密通信,将京城一应情况告知。
  在象姑馆的日子,保得了命,赚得了权贵,却保不了尊严。
  也时常有财大气粗之人,要将白盏辛赎走,然他们若非没权没势的商人,便是没脑子的纨绔,家中朝堂之人,均为没用的废棋。
  走到这一步,京城的显贵中,来象姑馆的,已都是明威的人。
  只能利用,不得信任。
  昭云不敢多言,在他眼中,白盏辛已接近疯魔。他时常守在门外,凝视一进一出的各色人等,心头酸楚难当。
  命运的天秤,似乎从没往白盏辛一处倾斜过,要登顶权利的巅峰,难道必受此等常人无法忍受之苦么?那张龙椅,是否真的值得?
  卧薪尝胆、隐忍蛰伏数年,白盏辛前前后后,识遍禄蠹。
  他送走每一个客人,均要将床铺统统换新,将衣物统统替换。无论前一刻他的眸子里含有多少杀意,下一刻便能演出客人想要的模样。
  大明明昌九年冬,京城飘起细细密密的绒雪。
  白盏辛接到燕肇祯的密函,狞笑、狂笑。
  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当天,他与昭云布好局,便连夜出京。
  自打他从象姑馆的那间小屋中驶出,便被人盯上,待他出了城门,迎上乌压压一片的杀手。
  直到后来,明威才发觉,象姑馆的男伶,就是白盏辛。
  没人比白盏辛更熟悉黑暗,没人比他能在黑夜里看得更清晰。
  没过多久,虎狼归山。
  白盏辛自舟山举旗,裂土而战,于冬日点燃一把直冲云霄的龙火,荡焦中原大地。
  这于百姓而言,不是一场救赎,更像一场灾难。
  但凡白盏辛过境,将士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唯有燕肇祯旗下的军队懂得安抚民心。
  战场上的对手即便早已声泪俱下举城投降,白盏辛依然拔剑,利落砍下其首级。
  当鲜红的腥甜染遍面庞,他感到无比的畅快、自由。
  越向权利迈进,越接近京城,他越兴奋激动,越停不下杀戮的脚步。
  即便是自己人,只要有一句话惹他不快,他便手起剑落,面不改色。
  这条疯狂血龙的靠近,令京城内外,无比震恐。
  当浴血的少年,骑马踏破皇城,冲入皇宫正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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