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当他将明威踹下皇位,大笑着逼他叩拜,非和他玩君与臣的游戏。
  当他道出那句:“明王,你抖得朕眼花。”便命人将明威吊在正崇殿,接手匕首,亲自将他捅死。
  这个年轻的帝王,终究会成为史书上最暴戾、最不受待见,最引后人谩骂、诟病的一个。
  白盏辛登位后,将“环”字全全禁写禁说,一应文献、交流中,具不可出现这个字,违令者斩。
  他将象姑馆的人统统屠杀殆尽,把记忆中与他曾度过每一个夜晚的人统统拎出来,当街处死。
  那一个月,京城的午门,血流不尽,湿漉漉一片。
  据后来清理的宫人们说,血迹厚到能用铲子铲入深深一寸。
  帝王的律法,亦残暴不仁,尽管佟丞相等人极力上奏,亦不能改变帝王玩闹般处理政事的心态。
  帝不贤明,国之不幸。
  佟萧无奈,决意致仕。他怕惹怒那座上暴虐的帝王,便与燕肇祯商讨对策,写出洋洋洒洒的长篇奏折,涕泪纵横地上交白盏辛。
  白盏辛望着哆哆嗦嗦打颤的佟萧,听得燕肇祯句句发自肺腑的“笼络人心”之说,忽勾唇问:“佟丞相,汝家三位千金,朕纳一个入宫,如何?”
  此句不啻晴天霹雳,重重打在佟萧的头上,令他半天回不了神。
  谁都知道,新帝上任后,后宫三千,从未真心宠过一人,不是冷宫伺候,便是极尽发泄。帝王黑暗的往事造就他对男女之情的厌恶,对床笫之事的偏激。
  佟萧哆哆嗦嗦,望向燕肇祯,燕肇祯其时面色惨白,手里的玉扳指绕了一圈又一圈。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杉姗入宫。
  他“噗通”跪下,喃喃道:“六小姐……据闻,姿色姣好。”
  佟家六女,佟六小姐。
  白盏辛的思绪回到遥远的时光,回到那个玉满堂里,害他跌入货车中,只顾着逃跑奔报的女人。
  他勾起唇,冷笑:“甚妥。”
  午时,白盏辛方回到正崇殿。
  他将冠旒扔到小福生手中,步上丹墀,坐于偌大的龙椅,顿觉空虚。
  “邹曲临归降否?”
  “未。”
  “打一百大板,流放五千里!”
  “是。”
  骨节分明的指敲在桌上,他不耐烦地看着桌上奏折,不禁讥笑:“统统滚出去!”
  “是!”
  小福生瑟瑟端着冠旒而出,熟练地将正崇殿的大门关上,不让任何人进出。
  想杀人的心,遏制不住。
  他将脸埋在手心,暗自发笑。
  从前,别人看他具是冷眼,后来,人们的眼底,开始布满欲望、不堪、鄙夷,现在,他们看他,恐惧、愤恨、憋屈。
  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可为何,心内依然空荡,心头依然不安,烦躁如魔般缠绕着他?
  他的殿内,点满了沉香,如今闻来,却那么呛鼻。
  空旷、无人、安静的正崇殿,竟令他害怕。
  每一日,都如一团越扯越缠的毛线,令他发狂。
  正崇殿,无论日夜,灯火通明。
  陛下有时嫌弃不够亮,便命人于殿顶装上一圈灯盏,太阳下山前差专人爬梯点上,保证能照亮正崇殿的每一个角落。
  据《后东秦史记》记载,白盏辛在位期间,共设有十名点灯使,专职点灯、提灯,保证白盏辛所到之处,均亮如白昼。
  这样灰暗无趣的宫廷生活,竟于一日悄然发生改变。
  这件事后来,也成为白盏辛堕入最终黑暗的导.火.索,因为没喜欢过,就不会尝到失去的滋味。
  何为最心酸?
  拥有过。
  那天,白盏辛漫步御花园。
  他身后的大臣们,叽叽喳喳商量着匈奴事宜争吵不休。
  他蹲下身,于御花园的碧水潭内,望见一只明黄色的锦鲤。
  这只锦鲤,长得肥却身量娇小。
  它时不时来他面前游一圈,又扑棱着溜走。
  白盏辛怔怔凝视它,见它自由自在,一会儿跃出水面,一会儿吐出濡沫气泡,摇头摆尾自在逍遥,心头颇为恼怒。
  哗!
  顷刻间,水花四溅。
  众臣们纷纷慌乱跪下,还以为帝王是对方才众人所谈之事,颇为不满。
  只见白盏辛于碧水潭内逮住那条鲤鱼,抓出,紧紧捏在手里,狠狠瞪它,欲置它与死地。
  他要看它痛苦地死去。
  啪!
  因鱼身过滑,那条锦鲤突一招鲤鱼打挺,竟从他的手内弹出,一尾巴啪啪打在他面上,水珠四溅。
  它啪嗒跌在地上,不停翻腾、挣扎。
  白盏辛愣在原地,冰冷的潭水仿佛一桶冰泉浇上他的脑袋。
  众臣瑟瑟发抖。
  “来人!”帝王怒吼。
  小福生几乎是哭着跪着爬过来:“奴才在……”
  “将这只胆大包天的畜生养在缸中,放到正崇殿!”
  后来,乖戾的帝王有了杀人以外的第二个爱好,养鱼。
  他开始每天亲自伸手将那条明晃晃的锦鲤抓起来,在快捏死它的时候,复放回浴缸里,几次三番,从不觉腻。
  那鱼儿也不怕他,每回见他靠近,均气势汹汹要反击,时不时吐他一脸口水。
  这似乎成了帝王最钟爱的娱乐项目,帝王也自此再不碰一口鱼肉。
  此后,佟家的女儿入宫了。
  白盏辛只去看了一眼,便极嫌弃她的眼神与嘴脸,当即命人将她打入冷宫,每日只给一顿吃食。
  众臣惶恐,他们发现陛下接近疯魔,比起宠幸后宫佳丽,他更喜欢逗鱼。
  偶尔白盏辛会被明黄黄的小鱼咬一口,听得它咕噜咕噜吐泡泡,似乎在谩骂他。
  他也不气恼,偶尔虐它一两下,却不忘每天给它喂吃食。
  他竟然担心小鱼太胖了吃不饱。
  他开始每日给它撒粮食,小福生曾想告知帝王,鱼吃太多会撑死,但他不敢,他以为陛下就是要置那条鱼于死地。
  后来,小鱼真的死了。
  那天,白盏辛上朝归来,发现自己心爱的小鱼翻了白肚皮,兀自飘在水面上,再也不会朝他喷水,再也不会咬他手指了。
  帝王竟大发雷霆,为一条鱼,屠了整个正崇殿的宫女太监。
  小福生哭着求饶:“陛下,陛下饶命啊!鱼喂多了,是会撑腹而死的啊!是……是鱼儿命薄,承不起陛下的浩荡圣恩呐!”
  “滚!”
  “谢陛下!”
  默默捞起那条小黄鱼,捧在手心里轻轻揉捏、摩挲,白盏辛心头的揪痛竟如一道天堑,难以填合。
  他不配。
  他的身边,不配有任何生命停留。
  可他是那么喜欢它……
  那么那么喜欢它……
  昭云盘坐在正崇殿外的大树上,望着孤独寂寥的帝王,于心不忍。
  他打听到那条黄金锦鲤乃圣上登基时,燕肇祯托人买了放入御花园的罕见观物。便连夜找到燕肇祯,请他再寻一条黄金锦鲤。
  过了半月,燕肇祯果又寻来一条金色小鱼。
  白盏辛下了朝,与一应朝臣迈入正崇殿讨论要务,见之甚喜。
  然他雀跃的眸子,却在朝臣据理力争的讨论声下,观察、逗弄那条小鱼一个时辰后,暗淡下来。
  这不是他的那条小鱼。
  这条鱼呆愣木讷,不会咬他的手,也不会朝他吐水,更不会咕噜咕噜骂他。
  他知道自己许是得了空想的臆症,但他分明能感受到上一条小鱼非同一般的灵性。
  刷!
  众臣惊讶看来。
  只见白盏辛由缸里捞起那条金色小鱼,紧紧捏在手心,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将其捏毙,丢弃于地。
  “陛下,”周大人的冷汗湿透衣襟,天气虽热,却觉冷得抖和,“众臣联名上奏,十分关心您的……立后人选。”
  “立后?”
  白盏辛回首,如刀的眸子划过每个低头不敢直视他的人。
  “当今天下,没有人,配当朕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穿书前,某个再平淡不过的早晨,佟陆陆一觉起来,在宿舍厕所挤牙膏刷牙,披头散发,迷迷糊糊。
  “跟你说哦,我昨晚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梦到我变成了一条鱼,还被一个臭男人每天捏来捏去。我就使劲咬他,喷他水,骂他……哎,但那鱼饲料味道真不错,真好吃……”
  室友:“神特么鱼饲料好吃……后来呢?”
  “后来,我就吃太多撑死了。”
  静默。
  “绝了哈哈哈哈哈哈,撑死了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或或或!你是猪嘛哈哈哈哈哈!”
  “是鱼,是锦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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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愿你来生,得窥天光(二)
  后东秦盛瑞三年六月六日,二十三岁的白盏辛执意挥墨篡改律法。凶残严厉的新律令一经颁布,如阴霾席卷东秦的天空。
  无数臣子劝谏、冒死上奏,均无甚效用,只得了个两相俱损、广为株连的结局。
  自失了一条小鱼,白盏辛愈发暴戾失常。
  介于他情绪不稳,燕肇祯命人调配特制的安神香。
  袅袅香烟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正崇殿,和着蜡烛燃烧的气味,令人胸闷气短。
  刚上位的那些日子,白盏辛好歹听听大臣的谏言,处理国事、批阅奏折均不曾落下,现如今,他日日饮酒买醉,总寻些新鲜的杀人游戏来玩。
  他喜欢毫无预兆地翻某个后宫妃子的牌子,却派个太监过去戏弄凌.辱。
  他还喜欢将宫女踹入碧水潭,看她们在水里挣扎却又不敢上岸的模样,以此为乐。
  他更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人表演高空点烛,若失败了,就当场处死。
  深夜里,帝王总翻来覆去,不得安睡。
  他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却没人敢杀他,这样的心情,复杂而又无人可诉。
  他究竟是想别人来杀他,还是不想?
  失了小鱼后,鱼缸且一直静静放在原处。他每日差人换水、擦拭,要求崭新如一。
  目光穿过晃晃悠悠,蒸蒸向上的烛火,他紧盯那缸,直到双眸干涩。
  他再吃不得鱼肉,总觉难以下咽。
  他的床头放有一串佛珠,是燕肇祯送来的,言是明翎大师的遗物,希望他见了心里能平静些。
  紫檀串散出阵阵幽香,他将其攥在手里,嘎嘣嘎嘣,一个个捏碎。
  哗啦啦,顷刻间,全盘落索。
  孤独的帝王起身,光脚信步踏在如镜的正崇殿,跨上窗棂一跃而上,以轻功攀上正崇殿的殿顶。
  这里是九层高塔外,京城的最高点。
  他望着芒山上比他更高的佛塔,心头冷笑。
  这皇帝,做得越发腻了。
  没意思。
  蜷缩在殿顶上,凶残的帝王像个孩子,将头埋入臂弯。
  冷风飒飒吹过,他似乎能感受到来自每一双眼眸的威胁。
  耳鼓察觉到一丝异常,白盏辛猛然起身一闪,躲过那不明方向射来的长箭。
  叮
  锋利的箭头与殿顶的琉璃瓦擦过,回弹下来,被白盏辛一手接住。
  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帝王笑了,笑得双眼泛红。他转头眺望不远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杀戮之气陡然而生。
  翌日一早,帝王下令将已竖于京城芒山千年的九层塔推倒,并毫无理由地屠杀了正崇殿西南角一仆人房里所有的仆人。
  后来,逢年过节,帝王均大肆举宴,身无侍卫相护。
  他慷慨地给他们刺杀的机会。
  这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是一场戏剧性的博弈。
  而偏偏,当他大肆敞开胸怀,坐等那些心怀恨意的人来刺杀时,却没有人再敢妄有动作。
  毕竟若是失败,又会死一大片人。
  年年科举筛选的官员,每年都能被白盏辛以各种看不爽的由头弑去三分之一。
  朝廷新官一任接一任,东秦的经济发展停滞不前,甚至每况日下。
  后东秦盛瑞五年,八月六日,范启抵御匈奴有功,匈奴又闻白盏辛之暴虐,暂时不敢来犯。
  以此,实无理由再停留北境,范启终硬着头皮被迫班师回朝。
  他知道,如今的京城比战场上更难熬。
  白盏辛于朝堂上的坐姿,越发不羁。他冷冷瞥眼这名为国征战的热血将军,对他的回京不曾远迎,更别提封官。
  他如鹰的眸子瞥过众大臣死气沉沉的脸,勾唇轻笑。
  每日的朝堂,对座下的各位,看来都是煎熬。
  既如此,朕体恤你们,诸位以后都别上朝了。
  白盏辛轻描淡写赐给范启一应财宝、封地,竟跟他说:“范卿为国效力多年,朕心甚慰,如今四海升平,范卿亦可留在京城,颐养天年。”
  让一个年仅四十几岁的将领致仕颐养天年,实属笑话。
  范启正要发怒,他瞅瞅周围一应大臣,竟无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他瞟了眼燕肇祯,却见那燕王若有所思地转动手里的玉扳指,沉默不语。
  此时,谁妄动一下,都会激怒帝王,当场掉脑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燕肇祯轻别头,给范启使了个眼色:承应。
  范启深吸一口气,附身下跪,磕头谢恩:“谢陛下!”
  白盏辛察觉氛围有异,便又大发慈悲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他当夜,忽于聚贤殿设宴款待范启,立召文武百官三刻钟内穿戴整齐出现在皇城,骇地一应官员骑马乱窜。
  小福生来报,谁谁谁不会骑马撞死了,某某某又被别人的马车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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