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盯上的美人——执竹赠酒
时间:2021-05-05 07:49:35

  夏幺幺收回视线,看了看手中布料昂贵的红衣,点点头,“嗯。”
  路上,暗卫司犹豫地看夏幺幺,夏幺幺奇怪,“怎么了?”
  “女郎,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但我若是不说,我良心过不去。”暗卫司握了握大刀,他与暗卫稷这种从小培养的暗卫不同,他本来是江湖野客,先业王看中他的才华,才让他当了暗卫。
  暗卫司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那个什么芈皎公主,刚离开饭馆不久,就被捉了,应该是盯她许久。”
  ***
  夏幺幺迅速折返,除了暗卫司,她还带了一些护城卫士,暗卫司愧疚,“抱歉啊,要是我早些说,就不用追到郊外了。”
  “你能告诉我就不错了,你是裴声行派来监视我的,应该巴不得我少遇到点事才对。”夏幺幺冷静说。
  那燕军头领李磐竟亲自在郊外等待,芈皎被一些混混抓来,李磐抢过她手中的孩子。
  “城内就是业军,你不能这么做!”芈皎大喊,李磐鄙夷看她一眼,“还当自己是芈皎公主呢?业军会帮你吗?你是亡楚之后!如果不是老子带着你跟这个孩子,你们早就被列国杀死了。”
  “不过,军里的事我也听说了,可不是老子让人吩咐你去当什么军.妓,是那个云妃怂恿的,你要恨,也别恨老子,老子需要的,只是这个孩子,你要是想离开燕军,那爱滚哪滚哪。”
  芈皎不肯放弃这个孩子,这是瑄哥哥的孩子!是楚国王室之后!
  “你们要带这孩子去哪里?”
  芈皎正一脸绝望,夏幺幺带着一众卫士出现。
  芈皎怔怔地看着夏幺幺,两眼竟留下了泪水。
  “他们是邢城的百姓,若是燕国人直接带走邢城百姓,恐怕不太好吧。”暗卫司挡住夏幺幺的样貌,对李磐道。
  李磐见暗卫司,眉头一皱,似乎在思索什么,“你是暗卫?”
  暗卫司奇怪,怎么都知道他是暗卫,那他还是暗卫么?
  “老子见过你,你曾经把老子打的屁滚尿流,但你忘了。”李磐拳头咔嚓作响。
  暗卫司顿觉不妙,“女郎,你先离开,此人不善,至于芈皎和孩子,我一个人救了就是。”
  李磐注意到暗卫司身后的女子,他看了看芈皎,又看了看暗卫司,用不太聪明的脑袋思索,在瞥到夏幺幺面容的刹那,大喊出声:“等等!”
  “你是幺妃?”
  夏幺幺猛地看向李磐,怎么这燕国人会认出她是幺妃?
  李磐曾见过幺妃,惊鸿一瞥,永世难忘。
  这样的美人,太美了。
  更重要的是,幺妃就是夏幺幺!是武昌侯、燕国丞相之女!
  李磐,是少数的,武昌侯的心腹,曾被武昌侯派去接夏幺幺去燕国,可惜无功而返。
  李磐突然在夏幺幺面前尊敬跪下,“夏女郎!丞相大人让属下接您回去!”
 
 
第76章 谏君书
  “人呢?”裴声行杀意顿起。
  暗卫司低着脑袋, 难得哆哆嗦嗦,他手抖如筛糠, 把一件红衣呈上,“这是王后要送给大王的衣裳。”
  “孤让你看着王后,你就给孤带回一件破衣裳?”裴声行牙关紧咬,脸色发白,他手中的剑,就差那么一瞬,砍下暗卫司的脑袋。
  “王后说、说她会回来的, 让大王好好等待。”
  暗卫司声音颤抖,“大王,事情紧急,一个孩子在燕国人手中, 若王后不去见燕相, 那孩子就要葬身非命了, 王后是心善啊。”
  “那么多卫士还有你一个暗卫, 打不过一个马匪李磐?”裴声行幽冷的声音如毒蛇。
  “王后、她、她主动走的。”暗卫司说话大气不敢喘。
  “主动离开我的、好、好、”裴声行气极反笑。
  裴声行盯着红色刺眼的衣服,眸中阴戾。
  暗卫司怕裴声行把衣服烧了, 赶紧说:“大王,这是王后费尽心思挑选的,王后还嘱托我,说大王一定适合这衣裳, 一定要送到大王手中。”
  裴声行脸色白的极点, 他指骨攥紧衣角, 青筋泛出,兀地吐出一口血。
  “大王!”
  见裴声行直挺挺倒下,暗卫司慌张。
  业军营地, 一阵手忙脚乱。
  ***
  业王吐血的消息被业军封锁,夏幺幺并不知道裴声行已经被气到吐血了。
  她是没有考虑到裴声行心眼小到都没有听到她会回来这句话。
  夏幺幺跟着侍从向前,好看的眉紧蹙,她心思沉沉,若不真正见到父亲,不问清楚,那她估计一辈子都无法与裴声行心无芥蒂地相处。
  幕帐掀开,坐在主座上,正愁眉深思的中年男子,见到夏幺幺走来,神色震惊,他站起身,有着长长疤痕的脸流露出一丝狰狞,但这丝狰狞,很快被他的小心翼翼取代,“为父好久都没有好好看过夏丫头了,夏丫头、好像又长高了些。”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疼爱她,娇养她,让她在夏府当一个千金小姐的阿耶。
  夏幺幺的万千冷静,一下子忍不住了,她闭了闭眼,别开脸。
  “阿耶。”夏幺幺哽咽。
  燕国丞相站起身,他手脚不知所措,“是为父的错,错信了楚太后,没有想到楚国会苛责你。”
  夏幺幺难受至极,她低低说:“阿耶,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你怨为父吗?”燕相小心问,他一向精神奕奕的脸庞,多了苍老,他曾经,也是郢都的风华郎君,此时在女儿面前,愧疚小心。
  “我怎会怨阿耶。”夏幺幺跪下,她低下脑袋,长发蜿蜒及腰,“我已听芈皎说过,楚国的那些阴差阳错。”
  见她如此乖巧懂事,燕相更觉对不起这个女儿,“天下时局、为父不得不如此,为父知道你与芈瑄解除婚约后,就日日想着接你回来。”
  “阿耶总是为天下着想,我知道。”夏幺幺喃喃。
  她的阿耶教导她心善,是大英雄,所以她崇拜敬爱她的阿耶。
  但是,现在她面前的人是燕国丞相,夏幺幺实在纠结煎熬。
  “阿耶......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么?”她如儿时倾诉幼童小事,小小地问。
  “为父知道,是李磐接你过来,李磐是个忠心的人,粗中有细,值得信任。”
  夏幺幺犹豫了一下,才说:“可是,若李磐没有拿着芈瑄的孩子威胁,也许我并不会过来。”
  燕相沉默片刻,说:“那孩子是楚国之后,亡国之后,如果不是念着芈瑄对你宽和,怎能允许那孩子活着。”
  “为什么?”夏幺幺追问,“阿耶您明明教导我良善,为何要对稚童下杀手、”
  “楚王室若流落在外,迟早变成威胁,到时,楚太子就要像业国太子一样,要复兴楚国,搅的天下大乱,届时,受苦的还是百姓黎民。”
  “就像业国复兴,天下战事不断,扰乱稳定的时局,是一大祸害,我必带燕国剿灭业国,还天下清明。”燕相声音逐渐激昂。
  燕相待业国,如待毕生仇敌,夏幺幺脸色微白,无力问:“楚国呢?亡楚之时,阿耶您为何不在、您不是不希望业国复兴么,那您为何没有制止楚亡。”
  “楚国并非仁善之地。”燕相皱了皱眉,“为父几乎在楚国耗尽毕生岁月,可楚王室如何待武昌侯?如何待夏府?为父在得知楚太后没有善待你时、为父的心有多难受啊。”
  “可楚国是您的故国,燕国将你视为外人,真的会比楚国更好么?”夏幺幺呐呐,燕相在百姓中的名声,并不及武昌侯,她担心她父亲的未来。
  “楚亡,是迟早的事。”燕相冷冷道。
  夏幺幺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她的父亲对楚国忠义,就算天下为己任,她父亲,竟能如此狠心抛弃故国么?楚国的百姓明明那么爱戴武昌侯。
  “一国灭亡,百姓该如何,阿耶您想过么......”夏幺幺声音极轻。
  “业国收复楚国,楚国无力抵抗,城池将士纷纷投降,百姓安然。”燕相道。
  可那是她劝裴声行的啊。
  如果坐在业王之位的人不是她的夫君,那楚国国破,会造成多少流离失所,悲痛哀鸿。
  夏幺幺攥紧裙角,“阿耶、您、”
  夏幺幺还有许多话想说。
  看到父亲眼中的执着炙热,忽然难以启齿。
  她其实还想知道,那天燕军攻城,父亲到底看到她没有,她明明望到了他的眼神,见到他的诧异。
  然而,对面的燕相却如第一次重逢,对她露出愧疚思念。
  父女一阵沉默,半晌后,燕相说:“回来就好。”
  “等到燕国,为父会在燕国为你修建新的夏府,你还是为父的掌上明珠,你是燕国丞相的女儿,理应娇宠。”
  “真的要待在燕国么?”夏幺幺忍不住,她说,“我从来没有在燕国生活,也没有到达过燕国都城蓟。”
  燕相复杂看她一眼,“你念着业王么?”
  夏幺幺微顿,被说中心事。
  “阿耶,我已经嫁给业王了......业国并非那么不堪,业王仁义,善待百姓,若列国能够接受投靠业国,那天下,必会不一般。”
  燕相皱眉,“业王可不是仁善之人。”
  “我相信他,他答应过我,善待百姓。”夏幺幺咬唇。
  “他对女郎的承诺罢了,业王是心机深沉之人,他的眼线遍布天下,若无狠厉手段,业王怎会走到今日。”燕相对那个抢走女儿的业王更是不喜。
  夏幺幺并不想与燕相争执过多,她对裴声行的信任,她的这位从战场中浴血重生的父亲不能理解。
  “阿耶,您一生峥嵘,难道看不出,燕国与业国,孰强孰弱么?”夏幺幺轻轻说。
  若是换了别人,燕国丞相早就让卫士轰出去了,因这是他耐心教导的女儿,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
  “业国本已灭亡,如今复兴,只是短暂兴盛,难成大事。而燕国,一直稳定固守,国力稳健,经过朝政改革,再与魏国联合,徐徐图之,必能带来安稳的天下。”
  随着燕相的话语,夏幺幺心如死灰。
  “可燕国那些宗室,您一人能够解决么?夏府能应对么?”夏幺幺在业国当了王后,对很多朝政之事再也不是天真无知。
  她悲伤道:“夏府,只有父亲与我了啊。”
  燕相身形晃了晃,脸上闪过对亡妻的哀思。
  夏幺幺的母亲,在死之前,想说看看安稳的盛世,想亲眼看着夫君的志向实现,这样,她也许就不会成为在战乱中漂泊的乐坊女子了。亡妻的悲惨经历,是燕相心中的一根刺,挖开心头肉,刺出窟窿。
  对夏幺幺,燕相耐心沉声:“为父经营四载,坐稳丞相之位,让燕王听从于为父。”
  他执着顽固,经历过生死,燕相想带来天下盛明的理念,已变成一种执念。
  但夏幺幺还存在希望,想劝说燕相,“燕王对您的,更多是忌惮,还有利用、燕王见您助燕国改革,在灭掉业国前,自然会对您尊敬有加,业王为齐国上卿的时候,便被齐王忌惮,功高盖主,那些君王只会在成功之后将臣子除掉。”
  燕相闭了闭眼,夏幺幺窥着他的神情,握紧玉白手指。
  “即使燕相的政策能够施行,但父亲一人,怎么支撑的起整个天下,父亲会老去会生病,那时,该如何?”夏幺幺感到无助。
  “还有夏府的后人。”燕相道,“你是我的女儿,为父在燕国,会为你寻一个良好的婚事,与燕人结好,无人会反对你。”
  夏幺幺脸色变了变,声音拔高,“可我已经嫁给业王了!”
  “若业国在这合纵中被剿灭呢。”燕相谈及天下时局,已有些疯魔,“我为燕国苦心经营,业国偏偏在这时复兴,业国怎能不灭。”
  夏幺幺跪着说,几近落泪,“父亲!若您为了天下时局,为何不能接受业国,业王是我的夫君,我是业国王后,您是业国的丈人,后世子嗣,也可依照您的理念,维持天下太平,业国、比异乡燕国,岂不是好太多。”
  “为父无法信任业国。”燕相厉声道,“当年业国被灭,楚国亦在列国其中,业王,当真心无芥蒂?”
  “业王背负仇恨,如何治理这天下!”
  燕相激烈咳嗽,他身有多处病根,发作之时,肌骨疼痛,夏幺幺神情微变,担忧:“阿耶!”
  夏幺幺被甩开,她不可置信。
  见小女天真眸中害怕震惊,燕相拂袖而去,“是为父太纵着你了。”
  幕帐掀起,重重落下,夏幺幺怔怔。
  ***
  她的阿耶,为何变了呢。
  夏幺幺待在燕军营帐,总是发呆,芈皎端着水盆进来,就见夏幺幺魂不守舍。
  芈皎皱眉,嘭地一声,把水盆放在夏幺幺脚边。
  水花四溅,浸湿了夏幺幺的裙摆。
  夏幺幺这才回神,她肩膀娇小,一双长睫似蝉翼,可怜透彻,“你怎么来了。”
  “这样你都不生气?”芈皎简直奇了,“若是我,有婢女如此对我,我早就用鞭子打死那个婢女了。”
  夏幺幺摇头,“我不生气,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不想见我伤心。”
  芈皎一噎。
  “行了,夏女郎,把脚伸出来。”芈皎蹲下来,正要帮夏幺幺洗脚。
  夏幺幺拦住她,“芈皎,你不是我的婢女,你不用真的如此。”
  芈皎低着眼,强行拽过夏幺幺的脚丫,“我以为,你会借机羞辱我。”
  “现在我和那孩子能在这里安然无恙,都是因为你,你的父亲是燕国丞相,即便我只是你的婢女,我也被军营里的人高看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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