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肢细软,抵在床榻。
窗外雨声不断,裴声行眼睫带雾,却并非雨水。
他的唇极红,殷红与玉雪交织,瘦白的手感受她的体温。
一路向下,夏幺幺身体泛起绯色,他恶劣地亲吻,夏幺幺一哆嗦,下意识抬脚踹他。
“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夏幺幺声音颤抖,婉转的嗓音打转。
他勾搭着她的身体,夏幺幺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被他捉弄出了何等娇态。
夏幺幺乌发枕在榻上,她像一滩水,越来越烫,越来越受不了裴声行慢条斯理,她哭哭啼啼,终于撑不住,“你分明就是饿狼,还装什么装。”
她娇骂声掺杂着别的意味,让心知肚明的男人喉间发紧,裴声行拉起她,让她靠在他怀中。
与郎君相拥,夏幺幺眼里颤落水花,却并非悲伤。
她惊险地抱紧裴声行,抑制呜咽,咬他的下巴、唇瓣,就像作乱的小狐狸,裴声行深知这只小狐狸的柔软。
窗外雨声渐停,殿内雅香袅袅,混杂着不一样的气息,云雨不断。
***
天色亮起,内宦站在殿外踯躅。
该上朝了,然而大王还在王后殿内歇息,这事啊,真的难办。
王后所生为嫡子,现在业王无子嗣,大王与王后相好,业国无人敢阻拦,甚至巴不得大王没事就找王后。
业王威严,既是百姓称其为明君,但在业国宫中、朝政对业王俯首称臣的人都知道业王不好惹。
内宦不敢打扰。
但是,若不催促大王去上朝,岂不是放任大王荒废朝政?
就在内宦顾自纠结,甚至还为自己前途愁苦时,只听王后一声叱骂:“快去上朝!”
业王就被赶出。
裴声行冕服穿的不太齐整,男人优雅地抚了抚冕冠,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
端着汤药,候在外面的红灵看到这一幕,总感觉有几分凌乱。
怪不得王后不忧心业王锁着她,帝后这关系、也许王后只当是情.趣呢。
走入殿内,见到地上凌乱衣衫,红灵脸颊发红,王后昨日所穿裙裳、连带着里衣都被撕烂了。
“红灵,你记得把这些烧了。”夏幺幺穿了件新裙,也是头疼,裴声行也太浪费了。
不过,这点头疼很快消散。
床笫之事,除了浪费衣物外,裴声行一向贴心,与撩起衣衫就走的男人不同,每次宫女都不需要再对夏幺幺做太多服侍。
夏幺幺接过红灵递来的汤药,轻车熟路地小口喝。
“这味道怎么感觉与之前不同?”
夏幺幺疑惑,她身体稍弱,总是喝些补身子的药。
“医官长贤奴说此前的药,王后喝的够久,现在身体已无大碍,所以可以换一副药了。”
“嗯。”夏幺幺点点头,“然后呢?”
红灵支支吾吾,夏幺幺无奈,“你说啊,这药难道有毒?”
“婢子岂敢下毒!”红灵吓得跪下。
“只是,这药,助、助孕。”
第79章 “反正我想要和你的孩子……
“只是, 这药,助、助孕。”
夏幺幺到嘴边的汤匙顿住。
“助孕?”
“真的?”夏幺幺看向红灵, 眼里的情绪红灵不懂,只是、红灵本能感到,王后似乎没有对他们擅自主张更改汤药生气,红灵松口气。
“是,贤奴医官长说这药温和,对您大有裨益,不仅助孕, 而且有助于阴阳调和。”
“若王后不愿,那婢子就告诉贤奴,让他停了这副药。”
“不必。”夏幺幺慢吞吞喝下汤药,红灵有些犹豫, “可是, 王后您......”
夏幺幺知道红灵在担忧什么, 她抬眸, 杏眸清澈,“你是不是担心我若是有了子嗣, 想逃都无法逃了?”
最初,夏幺幺与红灵结识,正是因为夏幺幺要逃离裴声行。
即使夏幺幺嫁给裴声行,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裴声行的表现在世人眼中也并非正常, 他的爱是病态的。
“他不会一直关着我的。”夏幺幺温声解释, “我与他约定好了。”
夏幺幺离开裴声行多少日,裴声行就要把她囚在宫殿多少日。
“算算日子,夏末过后, 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夏幺幺微笑。
反正裴声行不敢真的惹到她。在夏幺幺出于愧疚的默许下,裴声行才短暂性地把她“关”在殿内了。
“王后,您就是太纵容大王了。”红灵小声道,“这样都不生气。”
“可他也没有苛待我啊。”夏幺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裴声行对她喜爱至极,有时夏幺幺自己都恍惚,到底是她对自己的爱更深,还是裴声行爱她更深。
种种心绪之间,她反而觉得,最近待在宫殿,是她与裴声行之间最为和平甜蜜的时间。
燕国没有动静,业国领土安宁,天下暂时太平,她在宫殿,无需忧国,只需要想着看什么闲书、做什么雅事、琢磨着如何捉弄裴声行。
想到男人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夏幺幺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把汤药喝完,留给红灵空荡荡的碗。
“以后就这副药吧。”夏幺幺说,“我是他的王后,业国总需要嫡子嫡女的,而且,我也乐意与我的夫君有孩子呀。”
今时不同往日,夏幺幺待在业国宫廷,当然觉得自己安全,不再为有孕可能带来的麻烦而苦恼。
她虽因貌美见过形形色色追求爱慕她的郎君,但对情爱之事,想的简单天真,她喜欢裴声行呀,不管裴声行在别人眼中是怎样,她都喜欢裴声行,裴声行也爱她,她与夫君之间,心意相通。
既然如此,为裴声行生下孩子,夏幺幺不仅不回避,反而很期待。
夏幺幺心尖酥酥麻麻,想知道她与裴声行的孩子会是怎样。是男是女?长相如何?性格如何?
于是,夏幺幺很积极。
裴声行起初没发现小王后的古怪,他的一颗心早就被夏幺幺蛊惑,她的一颦一笑,美眸流转,腰肢轻扭,都让这矜持高贵的男人情难自禁。
他的欲、他的情,皆因夏幺幺而起,怆然天地,残忍荒芜的心,学会了爱。
在积极勾着裴声行与她行事时,夏幺幺发现了新的乐趣。
她可以见到裴声行的狼狈。
当裴声行走入寝殿,夏幺幺穿着轻薄的里衣,她先是眨眨眼,疑惑:“怎么这么早?不适要跟大臣议事么。”
裴声行乖乖道:“提前解决了。”
他对女郎笑的柔情温和,若那些被他嫌弃的大臣见了,估计会惊掉大牙。
夏幺幺对裴声行处理政事的能力还是信任的,虽然具体情况可能会跟在她面前表现的温良有些出入......但是至少他努力地听话做一个明君,颁布圣君之策。让百姓归顺,亡国依附,一点点解除人心的逆反,让天下彻底接受业国。
有些事,是裴声行身为业王默默承受的,夏幺幺眼底闪过心疼。
她一把扑过来,抱住裴声行。
夏幺幺知道如何撒娇能让裴声行脊背僵硬,她柔柔地将身躯贴在裴声行身上,一双玉臂柔软,扒着他复杂的冕服衣冠。
冕服旒珠,高冠棱角,都让裴声行担心。
“幺幺,小心点,莫要碰到。”
夏幺幺杏眸眨了眨,放慢动作,轻轻扯下他的冕冠,男人青丝披散,何等惑人。
她软软问:“你总是到我这里来,每日都睡在这里,没关系么?”
裴声行:“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么。”
他微微蹙眉,“难道那些人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夏幺幺立马摇头,可爱地眨着杏眼,她可不想让裴声行因为她迁怒衷心的臣子,至少不能对业国添乱嘛。
“幺幺,我的寝宫不过是规制罢了,我并不需要。”裴声行低睫,深深望着她,“安身之榻,我身边只能有你。”
“这业宫,除了你,其余皆是摆设。”
夏幺幺差点被他深深的眸光吸进,她轻轻道:“嗯。”
夏幺幺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说他不能总是这样想,他要把百姓啊,天下啊,放在前面。但是,夏幺幺发觉她内心竟有些不愿,似乎她也希望郎君重视的只有她。
“都怪你,让我变得奇怪。”夏幺幺无奈,心里酥酥麻麻。
夏幺幺勾着裴声行的脖子,去吻他。
每当这时,裴声行都会弯腰揽紧她的身躯。
夏幺幺与他衣衫相贴,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裴声行的动情。
夏幺幺侧了侧脸,唇瓣分开,她眼眸潋滟,望着裴声行的神色。
他眼神幽暗,微敛长睫,恰如其分地挡着神色,唇瓣无意识张开,又不紧不慢抿起。
又在装。
夏幺幺心里嘀咕,她软软说:“你把我抱起来。”
郎君宽肩窄腰,有力地抱起她。
裙摆扬起,夏幺幺双脚离地。
夏幺幺靠在裴声行怀中,她喜欢在裴声行装作温和的时候捉弄他,于是,夏幺幺双臂环住他的肩膀,啄了啄他的下巴,她试探了一下,接着,不怕死地咬了下裴声行的喉结。
夏幺幺的背立马贴在冰凉桌案,郎君身影罩下,裴声行眼尾绯色,他微笑:“幺幺,你觉得我能一直任由你乱来么。”
夏幺幺有一瞬作死的后悔。
“还、还没有到榻上、”夏幺幺楚楚可怜,望向那华丽床榻。
“幺幺缠着我,迫不及待,我怎会让幺幺等候。”他柔柔温声,让夏幺幺打了个哆嗦。
里衣散开,玉雪柔软,感受到桌案的冰冷,夏幺幺微微缩着肩膀。
“可是,我冷。”即使是夏日,如此全然贴在桌案,夏幺幺总归是感受到冰冷。
“有我在。”裴声行捏起她的下巴,唇瓣柔软,炽热穿到夏幺幺口中。
这份炽热从唇齿剥离,不断融化玉雪。
抽丝剥茧,如水浸润,她的冰冷逐渐消散,肩膀舒展。
夏幺幺放松的身体却因裴声行的动作再次绷直,她脸蛋沾着湿发,呼吸杂乱,“别!”
“嘘。”裴声行哑声,他忽然捞起夏幺幺,再次咬住她的唇瓣。
因这突如其来的重力,夏幺幺瞪大眸子,浑身无依无靠,只有他身上的温暖。
冰冷,早已消散。
***
惹急了裴声行,他会在夏幺幺身上做出一些离经叛道,与寻常私房不同的事。
尝过多次惩罚,夏幺幺终于老实。
她还要生孩子呢,一次次被裴声行折腾下来,她哪有力气!
夏幺幺不忘记积极主动,但她收敛了捉弄的恶趣味。心里记挂着孩子的事,夏幺幺还偷偷让红灵去问医官长贤奴,这药要喝多久呀,为什么一直没有效果呢?难道是因为之前避孕的时间太长了?
甚至还问贤奴,是不是需要裴声行也喝些什么补药。
红灵匆匆回来汇报:“王后,医官长说,只是时间问题,王后莫要着急,只要喝着汤药,好好调理就行。至于大王那边,医官长说大王身体康健,无需忧心过多。”
“原来还要等呀......”夏幺幺叹口气。
“等什么?”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夏幺幺吓的站起,见裴声行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来。
红灵等一众宫人赶紧退下。
夏幺幺顿了顿,一如既往,娇娇抱住他,“你怎么这时候来,吓死我了。”
“幺幺在与宫人说什么悄悄话,连我都不能知道么?”裴声行慢慢捏住她的手腕,拉开夏幺幺。
他眯眼俯身,“幺幺,你说,你在等什么呢?”
“你听了多少。”夏幺幺哆哆嗦嗦,“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不准威胁我!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她软音发狠,像挥舞爪牙的小奶猫,娇气可爱。
裴声行颤了颤眼睫,还真的收敛眸中阴冷。
他轻轻握住夏幺幺的手,十指相握,亲昵讨好,“幺幺,你不要瞒着我,我会伤心。”
夏幺幺想了想,生孩子这种事,当然要告诉裴声行,他可是孩子的父亲,是她的夫君。
“我在等我有孕。”夏幺幺杏眸映着裴声行,语气轻快。
裴声行握着她的手紧了瞬间,夏幺幺差点感到疼痛,裴声行声音莫测:“幺幺想要一个孩子?”
“两个也可以啊。”夏幺幺笑道,天真不知愁,“反正我想要和你的孩子。”
夏幺幺本来在笑,她笑意妍丽,宛如站在烂漫间,采摘情意的花瓣。但她发现裴声行的不对劲,夏幺幺嘴角慢慢敛下,她眸中浮现怔然,像水光之上漂泊的薄冰。
“你、你不开心么?”
夏幺幺看着裴声行微凉神色,一点都不见喜悦,夏幺幺心中不解、随即,钻起委屈。
“我难道不能和你有孩子?”
犹如美好被捏碎,夏幺幺当即哑了嗓音。
“是我一厢情愿?”
“你、你只是贪图我的美色?连孩子都不想要?”夏幺幺越说,越委屈,她脸颊发红,双眼楚楚。
“不是这样。”裴声行怎能见她落泪,他心疼地捧起夏幺幺脸颊,“幺幺,我恋慕你,心仪你,渴求你,我想与你相伴一生。”
“你不要说好听的话哄骗我。”夏幺幺拂开他的手,已有哭腔,“你就是不想和我有孩子。”
女郎情绪上来,脑袋清醒,话语悲伤,委屈连连:
“我现在想想,你之前就是这样,不想和我有孩子。”
“以前在楚国,我为了安危考虑,要避孕,你答应了,甚至为我找寻医者,调养身体,不让我为了避孕损害根底,我感动你对我的体贴。后来,你亲征出兵,我跟着你,想要孩子逃避忧愁,你拒绝了,让我清醒,正视父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