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妾室(女尊)——一角缎子
时间:2021-05-06 09:14:18

  是林郁青的薄唇,林葳蕤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朝他看去。
  谁知林郁青却并不与她对视,他长睫低垂,遮住眸中的光彩,轻吮她的唇瓣,虔诚得宛如信徒在进行某种神圣的意识,甚至还不轻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林葳蕤下意识便要后退,后脑勺却被他揽得更紧,他微微侧头,沿着唇,深入这个吻,鼻息间呼出的炙热气息尽数拂在她的脸颊。
  直到结束后,林葳蕤整个人都是发懵的,脑袋里都是空空荡荡,许久,她才出声:“你……”
  “阿蕤要罚我吗?”林郁青打断她原本也不知想怎么说的话。
  他眼眶红红的,嘴唇也带着红润的光泽,像是刚吸食饱精气的妖魅,却莫名有几分委屈,嗓音还有几分低哑。
  “没有。”林葳蕤自是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阿蕤真好。”林郁青笑了笑,又在她额头落下羽毛般轻飘飘的一吻。
  林葳蕤愣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失神地坐回原位,轻咬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将脑袋埋进书卷中。
  书房里似乎温度升得更高,外面却是寒风凛冽,原本打算推门而入的林浔枚脸色也冷得像是被冻住。
  “郎君您看,奴才早就说了,似这种小蹄子总要管教的,不然带坏好好的大小姐。”站在林浔枚身后的是个面生的老奴才,他一说话,两颊已经变松的肉也跟着颤动。
  “我知道了。”林浔枚冷声道,没有再走进书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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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尝到朝思暮想的鲜嫩滋味,林郁青眼底含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许是察觉到林葳蕤的别扭,他并不打算逼得太紧,到了午间,便寻了个用饭的由头回到自己的院中。
  心情一好,连漫天飞雪在他眼底,都似琼花美玉。
  然而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林郁青便察觉到不对劲,守在门口的观棋见他进来,忙用眼神示意自家公子,且面上带着忧虑。
  林郁青推门而入,屋子里正气定神闲坐着个人,见他进来,李公公的公鸭嗓低低笑道:“哟,公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奴才领了郎君的令,是特意来教你规矩的,还请公子先随奴才到郎君那儿走一趟吧。”
 
 
第54章 送别   若得空,便到边疆来看看
  跟在李公公身后, 林郁青眸光幽暗,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能够看出,这李公公来者不善,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中,都是藏不住的恶意。
  思及至此, 林郁青微微眯了下眼睛。
  屋子里林浔枚正在不知缝制什么,见林郁青进来,当即放下手中的东西,面色也跟着沉下来:“来了?”
  “郎君。”林郁青规规矩矩地行礼。
  “呵,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郎君。”林浔枚冷哼, “原本我是怜惜你是个娘不疼爹不爱的, 反正咱们林府多你一个也不多, 才将人收下, 你倒是出息,日日往小姐跟前晃,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
  林郁青瞬间从他带刺的话中听出了不满,忙道:“郁青不敢。”
  听到他这话,林浔枚更是面露讥讽:“你有什么不敢的,我不过是稍给你几分颜色, 便开起染坊来。”
  林郁青唇线紧抿, 没有吭声。
  “你可知今日我叫你来,是为的什么?”林浔枚接着问。
  “贱身不知。”林郁青垂着头,面上的神色叫人看不清。
  “不知?”林浔枚反问,“我看你勾搭小姐的时候,可是心如明镜。”
  从他的话语中,林郁青听出为何他会将自己叫来了。
  想必是撞破了他与阿蕤在书房中暧昧,一心想要给自己教训。
  林郁青抿紧唇, 既没有辩解的理由,也没有辩解的余地。
  林浔枚接着道:“蕤儿生性纯善,不懂得管教你这种不守规矩的妾室,任由你放肆妄为,我身为这林府的主人,却不能不管,李公公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从今往后,你就跟着他好好学规矩,学学该怎么伺候小姐,听到了吗?”
  他说话时不怒而威,林郁青没有反驳的余地:“是。”
  “如此便好。”林浔枚的目光越过他落到后面,“李公公,便有劳您了。”
  “不敢当,奴才定不辜负郎君的嘱托。”李公公沙哑着嗓子回答。
  得到他的保证,林浔枚稍稍放心了些。
  原本自莲柳自尽后,他身边的奴才到底是比不上用了多年的莲柳称心,好在林浔枚平日交际里也认识些官家郎君,正巧有人向他推荐这宫里出来的李公公。
  林浔枚寻思着林葳蕤日后成家立业,若是后宅不清净,岂不是叫人笑话?便重金将这李公公请回府上。
  末了,林浔枚还不忘叮嘱道:“这男子是我府上的人,公公只管好生调.教便是,要他将外面那些狐媚子的习惯改得干干净净。”
  “是。”李公公阴恻恻地答应。
  林浔枚直到离去时,也没叫跪在原地的林郁青起身。
  李公公一步又一步地踱步到林郁青跟前,居高临下地,拿眼睛睨着他:“奴家有些话要说,劳烦公子跪好了。”
  林郁青咬紧牙根,将不甘咽下去,幽幽抬起眸:“请公公赐教。”
  “赐教谈不上,只是身为老人,难免要啰嗦几句。”李公公竟不紧不慢地坐下来,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你一个男子,最大的功劳便是为妻主生女育儿,眼下小姐开春便要科考,你却心术不正,整日往书房里钻,引诱她无心学术,成何体统?”
  一个丑奴才,也配这般对他颐指气使。
  林郁青心头戾气翻涌,却面色不改:“公公教训得是。”
  许是察觉到他的不服气,李公公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戒尺,重重往桌上拍出啪的声响:“老身是郎君请回来的人,公子若有任何不满,尽管找郎君去。”
  他搬出林浔枚来,林郁青眸光闪了闪,没有再辩驳。
  二人明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空气却涌动着对峙的气息。
  碍于林浔枚的吩咐,林郁青即便心中不服,却自是没有顶撞他的余地。
  而李公公则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心思,按照宫中那位的吩咐,是要他好生折腾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贵人之间的恩怨,作为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李公公不敢暗自揣测,只管照着主子的吩咐去做。
  只是无论如何,至少在明面上,林郁青还是半个主子,而他只是奴才,自然不能施私刑。
  不过作为从深宫出来的教养公公,他多得是折磨人的法子。
  如此思量着,李公公缓缓站起身,装得苦口婆心:“老身知道公子心底不服气,只是这深宅大院中的侍男,哪个不是这般过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身对你严格,也是为你好。”
  林郁青眼底闪过一抹讥讽,没有作声。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李公公也生出几分不忿,从前在皇宫之时,那些刚入宫的秀男生怕得罪人,各个对他都是客气恭敬,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贱民出身的侍男给自己脸色了。
  这边思量着,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空茶杯,走到林郁青跟前,阴阳怪气道:“劳烦公子将手抬起来,奴才今日就教教您仪态。”
  林郁青定定看了一眼,然后抬起自己的手。
  他这一眼冷得如同冰块般刺人,饶是在宫中见过大风大浪的李公公也不由得有几分心虚,随后才回神过来,将茶盏放到了他的手上:“背挺直,手臂打开。”
  林郁青颔首,照着他的话做,手捧着茶杯越过头顶。
  李公公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壶中的水。
  这茶水是刚沏的,还是滚烫,李公公提着它,掂起壶把往的手上的茶杯倒水:“公子可要端好了,这茶水可烫得很,若是不小心倒出来,只怕你这张脸上的细皮嫩肉可就毁掉了。”
  隔着瓷杯,林郁青指尖感受到炙热的温度,起初还能忍受,很快手指头便似被放在火上燎烤般,针扎似的疼。
  李公公伸手,坚硬的戒尺抵在他腰间:“背挺直些!”
  林郁青咬牙,手上端着盛满热茶的茶碗,跪出最标准的姿势。
  李公公心满意足,坐回原位,顺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饮啜,自在地欣赏面前少年被折辱的模样。
  这套规矩,是宫中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奴才常用的,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算他是大罗金仙,也得认输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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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公子被那来路不善的李公子带走后,见他久久不曾回来,观棋便心神不宁,眼见着天都快要黑了,他更是坐立不安,在廊下走来走去。
  观书都被他在眼前晃得心烦:“你这般急也没用,只怕是白白着急上火。”
  “唉!”观棋坐下来,“你说公子是不是被他带去发卖了?那可怎么办。”
  “别东想西想了,有小姐在,他不敢对公子怎样。”
  二人正说着,院子门口陡然出现一个黑影,观棋吓得惊呼出声,才看清来人正是林郁青,忙迎上去:“公子,你回来了!”
  “嗯。”林郁青低低应了声,步伐有些虚浮地向前走。
  观棋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忙将跟着人进了屋子里,这才注意他的脸色苍白,唇上几乎连血色都没有。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观棋边问,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林郁青接过茶盏,手却是一抖,茶水撒了满桌。
  正巧观书从小厨房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回来:“看公子的样子,应该是饿着了,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林郁青接过筷子,夹菜的动作有几分生硬,不过好在他向来用食细嚼慢咽,便是动作迟缓些,两个小厮也没看出来。
  观棋察言观色:“我和阿兄先去替公子准备洗澡的热水,您慢吃。”
  说罢,两个小厮便退出去了。
  直到二人离开后,林郁青顿住动作,手握成拳凑到唇边,低低咳了几声。
  腊月寒冬,他滴水未进,跪着端碗从一整个下午到晚上,原本出了一身的汗,却又被冷风吹干,眼下嗓子里痒得像是有无数只小手挠动。
  除此之外,从手臂到指尖都犹如千斤坠般,重得抬不起来。
  回想到离开时李公公不可一世的神色,林郁青捏成的拳头逐渐握紧,眼底戾色翻涌。
  之后的几日,李公公对他更是百般针对。
  除了动不动罚跪外,还有打着学规矩的名义调.教,若他稍有差错,戒尺便会重重打下来,带着要将人质置于死地的力度,即便是穿着冬衣,被打过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疼。
  临到夜里回到自己的寝房,观棋取来消肿的膏药,撸起袖子为他擦完药膏后,红着眼眶道:“公子,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吧,不如您去给小姐说说,让她替你说话?”
  “无事。”林郁青放下衣袖,语气淡淡道,长睫遮住眸中深邃,“此事,莫叫小姐知道。”
  林浔枚原本就不喜他与阿蕤走得太近,若是再到她跟前告状,岂不是更讨人嫌?
  林郁青目光幽幽地盯着桌上一缕闪烁跳跃的烛火,有了自己的主意。
  正巧林葳蕤关在书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连府上多了个人都不知晓,更不知林郁青这边遭遇的刁难。
  自那日被强吻后,她便害怕与他对上,不知届时自己该作何反应,眼下郁青不到书房来,她反倒松了口气,只管用功读书。
  深冬日渐严寒,家家户户都准备着阖家团圆过新年,偏生到了这时候,她的祖母要离开伏宁到边疆去。
  原本开春时候,林凛回京述职,便是将新的火铳图纸带回京呈阅圣上,如今过了大半年,工部已将新的武器成批产出,林凛当前的职责,就是将这批火铳顺利押到边疆。
  此事当然等不得,因此即便快要到年底,林凛重任在肩,不得不走。
  兹事重大,为了不让旁人察觉,林凛走得悄无声息,只有家人相送,临走前她拍了拍林葳蕤的肩:“若得空,便到边疆来看看,那儿可比京城要辽阔得多。”
  “是。”林葳蕤答应下来,“祖母慢走。”
  送走林凛,原本就寂静的府中便似乎更显得空空荡荡,连鞋底踩在雪层上的声音都如此清晰,林葳蕤不禁有几分怅然,对羽儿道:“对了,郁青呢?近来为何不曾见着他?”
  羽儿自是晓得林郁青在做什么,只是被郎君刻意敲打过,她只得装作不知情:“许是公子不愿打扰小姐学习,才不曾出现吧。”
  林葳蕤对这个说法没有怀疑,等回到书房里,她想了想,又从架子上找出一沓书来:“这些书,给郁青送去,免得他一个人无聊。”
 
 
第55章 谋算   烧得他片刻不能安宁,夜不能寐……
  收到林葳蕤差下人送来的书, 林郁青长睫低垂:“小姐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羽儿摇摇头,“只不过小姐过问林公子为何这段日子不曾出现。”
  “我知道了。”林郁青的语气淡淡的。
  羽儿忍不住出声:“奴婢知道公子心头委屈,只是小姐年后便要科举, 只怕不能分心,再说了, 像咱们府上这般的世家,哪家的侍男不是这般熬过来的……”
  “是吗?”林郁青幽声道,讥讽地扯了下嘴角。
  羽儿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讪讪走掉。
  小院里只剩下林郁青和观棋主仆二人,许久, 观棋才出声安慰道:“公子何须介怀, 到底小姐心中还是有你的……”
  “我明白。”林郁青难得有几分语气冰冷地打断他的话, 随手摊开一本书放在膝上, 仰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在这不大不小的一方宅院中,湛蓝的天空也被切割成碎布般的一块,让人看不清全貌。
  即便是冬日,阳光还是有几分刺目。
  林郁青眯了眯眼。
  他知道她心中有自己,但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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