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护卫与娇蛮美人——禾页青
时间:2021-05-10 08:26:12

  何掌柜脚步匆忙,他一个下午都在帮着数,可越数心中越没有底,这现在钱庄内存的金银珠宝最多只能装八个箱子,到时候一给那些人看,铁定知道谢家钱庄目前还不能给他们取出这些钱财。
  他们开钱庄的最怕这样,人们一下子都聚集起来到钱庄取钱,有时候钱庄一部分钱还在外头拿不回来,钱庄根本没有办法一时间面对如此多人的状况。
  他毫不怀疑,他们谢家钱庄尚且如此,其他小的钱庄更会周转不及,一下子就垮了。
  何掌柜现在就指望小姐能不能想出什么主意,破了这局。
  谢诗宛看到何掌柜匆匆赶来,满头大汗,心中几分感激。谢家自谢老爷,也就是她爹接手之后,实际上都是靠这些老掌柜在主持,他们竭尽心力在维持着谢家。
  “何掌柜,请坐。”谢诗宛亲手给何掌柜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前。
  何掌柜看小姐不紧不慢的,心中像火燎了一般,语气也急促几分:“小姐,不是休息的时候啊。你看我们钱庄目前只能集八箱金银珠宝,要想从外面调也来不及了,最近的钱庄调来也得在四日之后了。”
  谢诗宛理解何掌柜的心急,将她和顾言写了一下午的几张纸摊开,说道:“何掌柜不妨看看我与夫君想的对策?”
  “好,好。”何掌柜手有些颤抖地拿起桌上摆着的纸,细细看着上面写的字。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何掌柜才将最后一张纸慢慢放下,他几分激动地看着小姐和公子,拍了拍手,大为赞叹:“小姐公子这计策好啊,想得如此周全,我等下就安排他们去办。”
  何掌柜急急起身,准备向着正在忙活的伙计走过去,却被顾言拦下。何掌柜有些疑惑:“公子还有其他的要吩咐吗?”
  “何掌柜。”顾言一拱手,提醒道:“要特别注意的一个便是这牛最好用的是年老,驮不动多重的东西的。”
  何掌柜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钱庄用的牲畜都是年轻能驮起不少东西的,要找到年老的好像并不多。”
  顾言也知道这是为难何掌柜了,拧着眉,思索片刻,说道:“那找牛这事就交给我和小姐吧,何掌柜安心将其他事安排好便行。”
  何掌柜也回一个拱手道:“好。公子放心,其他事一定办好。”
  夜晚的鸟儿立在枝头时不时鸣叫,谢家钱庄灯火通明,丝毫不像要入夜的模样,大家伙儿都在为后日的破局做着准备。
  屋内,谢诗宛拉了拉顾言的衣袖,有些好奇地问道:“阿言,那我们明日在何处找牛啊。”
  顾言揉了揉她的长发,说道:“我们不需要找,宛宛明日跟我来便是。”
  看到小姑娘累了一天,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顾言眼中有着淡淡的心疼:“宛宛今日累了吧?”
 
 
第38章 爱看   胖胖
  谢诗宛听到自己打哈欠被发现, 小手立即掩着嘴,眼角泌出些水光,摇头道:“我不累的, 我休息一会就去帮帮大家。”
  这分明是累极了的模样,顾言不揭穿她, 只移了位置,站在谢诗宛身后, 轻轻以指腹揉着她的太阳穴。
  揉了一会儿,顾言突然开口:“今日宛宛怎么不问我为何擅自出手呢?不怕我激怒众人让宛宛难做?”
  他还记得宛宛见他出手时, 只是略有诧异地看着他,但眼神无责怪或是疑惑的意味, 就好像已然相信他不会搞砸这事一般。
  谢诗宛被揉得正舒服, 眼眸懒洋洋地眯起, 不假思索道:“我知道阿言向来性子沉稳, 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自然知道阿言此来事出有因。”
  她反手撑着床沿边, 扭过头笑着看向顾言。眸光微亮, 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一样:“阿言做事前总会想着宛宛的,对吧?”
  顾言的手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移了目光,被人说破心思一般悄悄红了耳尖, 过了少许,才低声应道:“嗯。”
  谢诗宛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上扬, 回过身,脸蛋蹭了蹭顾言的手心,笑道:“阿言的手真的好暖啊。”
  京城刚下了初雪, 寒冬料峭,她今日几乎都在外头吹冷风,冻得鼻尖微红,又是易寒的体质,愣是现在都没暖回来。
  而她在冬日素来爱黏着顾言,他身上总是暖暖的,不管是手,还是脖颈,亦或是他的心。
  小姑娘的皮肤细腻柔嫩,顾言根本不敢下重了力气,只好肌肉鼓起,支撑着手恰到好处地停在空中,既能凭着手心的温度暖了小姑娘的脸蛋,又不至于太过用力。
  谢诗宛有时真的好奇,阿言身上的温暖总是取之不尽,像是里头安了一个永远不灭的火炉一般。她更放肆了些,双手夹着顾言的手,回头露出了讨好的微笑:“阿言,你就让我暖暖手吧,真的好舒服啊。”
  顾言的手臂更加紧绷,不敢动弹,另一只手替阿宛拢紧了衣口,声音带了些无奈:“宛宛得记得添衣啊。”
  今日为了让众人看到谢家并非不行,谢诗宛特意穿了金丝白绒雀羽裙,颜色也与顾言穿的相衬,可唯一一点不好的便是此衣裙穿起来不够暖和,里面若是添了衣物又显得臃肿,几番纠结之下,她还是选择了要体态更好一些。
  在马车上时,顾言就默默偏了偏身子,在谢诗宛还浑然不觉时,就把入风处用身子挡得严严实实。
  谢诗宛自是知道阿言在说她最后还是不添衣物之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毕竟今日还这么多人看着,若是他们看见谢家小姐就是这么一副臃肿的样子该多不好。”
  “再说了,阿言不希望自己的夫人出来被人瞧见时是美丽动人的吗?”她看过不少男子带着自己夫人来宴会时,若夫人被人夸奖容颜甚好或品行得体,男子也会得意几分。
  顾言轻轻捏了捏谢诗宛的鼻尖,在她皱起眉之前说道:“宛宛什么样都好,什么样我都见过。”
  这回轮到谢诗宛红了脸,她有些不自在地反驳:“胡说,许多男子不都是喜欢美人的吗?”
  顾言胸腔中发出闷闷的笑:“宛宛哭鼻子的时候也好,宛宛笑着的时候也好,胖着也好,都是我爱看的。”
  他记得小时候阿宛到了姑娘家都在抽条长个的时候,她还是下不去婴儿肥,总有些还不懂事的世家公子哥叫她“胖胖”。阿宛当时伶牙利嘴都驳了回去,可私下却是难过得不行。
  双手捧着脸蛋拉着他坐在门口,郁闷道:“阿言,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胖胖的啊。”他那时也不懂,看着阿宛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反而觉得十分可爱,不解为何那些公子哥还笑阿宛。
  小姑娘见他也不懂,郁闷得踢着脚下的石子,支着头,还带着一些奶音说道:“胖胖的一点都不好看嘛。”
  他那时不爱说话,在那天却难得说了好多,他一连将前朝旧事里的胖胖的名人都说了一遍,就为了给小姑娘证明,胖胖的也没什么的。在小姑娘听得都要睡着之际,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我就是觉得小姐胖胖的也很好看啊。”
  现在他也终于有机会告诉她的小姑娘,其实不管她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谢诗宛红到了耳根子,嗫嚅了半天才说道:“阿言总是逗我。”
  突然房门一阵轻叩,听到何掌柜试探似的小声问道:“小姐,公子,睡了吗?”
  “还没呢。”谢诗宛像是想掩饰什么,语速飞快。
  等她稍微理了理衣物,才说道:“何掌柜进来吧。”
  何掌柜得到了许可,轻轻推开了门,见小姐和公子都已坐在桌前,没有被他打扰到的样子,不由舒了口气。
  可就是有些奇怪,小姐怎么脸好像有些红?
  他前来还是有正事的,他带了些喜色对小姐说道:“后日来检验我们财宝的人会少了许多,最近鸿运酒楼那爆出消息,说这范家四公子派人来谢家钱庄闹事,为的就是把我们钱庄搅黄好少一个对手。”
  何掌柜说完,又有些疑惑地说道:“不过这鸿运酒楼的背后是范家范逸,他这么做不怕直接与范家那些人翻了脸么?”
  谢诗宛也有些不解,她和范逸达成的约定范逸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帮她这个忙。
  不过他都帮了,那就要好好利用一番。她敲了敲桌面,眼尾露出些狐狸般的笑意,向着何掌柜说道:“麻烦何掌柜再多做一些事,派些人把谢家钱庄为了清点钱财一日一夜不休和这范家今日闹事两事合一起,散播出去。”
  这样半真半假,是是非非,让他们更易相信这番都是范家利用他们做的戏码。
  “好嘞小姐。”何掌柜得到了授意,自是快快离开,他们剩的时间不多了。
  在何掌柜快要掩上门之际,想到刚刚还是打扰了什么,向来古板的他难得有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小姐,公子,你们继续就好。”
 
 
第39章 安心   疯子
  何掌柜关上门之后, 搓了搓手,向着手心哈了一口气,看公子小姐这进度, 估计有小小姐和小公子是指日可待了。
  可当事人谢诗宛没有听懂,什么继续啊?歪着头看着顾言。
  小姑娘的眼眸着实太明亮, 不染世间的尘埃,顾言喉结上下稍稍滚动, 眼神颇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何掌柜只是说夜深了, 让我们继续睡觉。”
  说的也是,现已是寅时, 按往常早就睡得正香了。谢诗宛又打了个哈欠, 说道:“阿言, 那我们睡吧。”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想要躺回床上, 但这屋子实在太小,刚走几步路, 谢诗宛就险些踢着了凳子。
  顾言忙从身后揽过她的腰, 才没让她撞上:“宛宛,小心些。”这要磕着碰着,膝盖处可能得淤青一块了。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那不大的床,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谢诗宛刚才还迷糊着, 感受到腰腹间的一阵力度,才又醒了一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后背正好抵上了顾言的胸\膛。
  顾言本就习武,看着虽然没有那么雄壮,但一撞上去就能感受到一片坚硬, 像座山,结结实实把后背堵着。
  她腰腹的力道松开,只听见男子淡而清哑的声音:“宛宛,你先睡吧,我出去帮帮何掌柜他们。”
  谢诗宛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精神些,说道:“阿言,我也可以的。”
  虽然强撑着,但她还是看起来怏怏的。顾言不语,上前把被褥铺好,才说道:“宛宛,你先睡,我等会就会回来睡了。”
  谢诗宛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轻轻蹙眉道:“阿言,你可要早些回来啊。”
  “嗯,快睡吧。”顾言等着小姑娘睡下之后才走出了屋子。
  翠儿在阴影处快步走了出来,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你有段时日没有去主子那了,这是主子给你的纸条。”
  顾言接过纸条,看过之后,眼底染上了一层冰霜,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厌倦,说道:“我知道了。”
  翠儿还没退下,顾言瞥了她一眼,问道:“可还有事?”
  “这…主子近些日子对公子有些不满,我怕……”翠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只看向了那间女子正在里面安然入睡的屋子。
  顾言的指尖收紧,攥着手中的纸条,掩去眸中的戾气,沉声说道:“我明白了,麻烦你多看着小姐,千万不要让可疑之人靠近她。”
  此时,几只学舌的黑鸟煽动着羽毛,爪子正要停在屋脊上,突然三枚飞镖直刮过鸟脖,几具鸟尸从屋檐上坠下,鸟眼瞪大。
  翠儿惊呼:“公子,这可是主子派来的。”主子平时心情不定,手段狠辣,公子这样做岂不是会惹恼了主子。
  顾言冷哼一声,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地上的几具鸟尸,寒声道:“他竟敢在小姐旁边设下了这些,已是触及我的底线,下次再有,直接除去。”
  翠儿低着头,手中还握着装纸条的小竹筒,略有英气的眉一凛,说道:“是,公子。”她已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在主子和公子面前,她永远站在公子这边。
  只因那年寒冬,她被主子打得浑身是伤,在雪地上咳血挣扎时,公子出手救了她。要没有那时的公子,就没有现在的翠儿。
  等翠儿再抬起头时,顾言的墨色大氅已逐渐消失在浮了白雾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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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谢诗宛伸了伸懒腰,起身时,却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人,而且她占了大半位置。
  她掀起被褥准备穿鞋下地时,才看见床沿一边,顾言坐靠着床边,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袍,双手交叉,抱着一把剑,就这么倚着低头睡着了。
  鬓角边的一些碎发落下半遮半掩他有些疲惫的眼眸,就连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在轻皱,薄唇紧抿,全身都处在戒备的状态。
  在谢诗宛一起身时,他的指尖轻颤,继而睁开了眼。
  衣袖已被压得有些皱褶,顾言第一眼便是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看她无恙,狂跳的心又安定下来。
  谢诗宛瞧着顾言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闷闷的疼,她勾了勾顾言的尾指,软声说道:“阿言,你怎么不在床上睡啊?”
  顾言扭头柔和了神色,声音有些未睡好的沙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带着藏在深处的疲倦说道:“韩家被抄了。”
  “什么?”谢诗宛愣了一瞬,韩家就这么没了?
  “韩家上下十九口人老弱妇孺皆流放,韩家男子都被秘密除去,死状瘆人。”顾言手臂轻轻颤抖,那个男人真的是疯子,一时兴起,竟让人剜了韩老爷的双眼,断了手脚。
  一夜之间,韩家哭嚎遍野。
  韩家本是那个男人手下操控着的,此前被查到韩老爷已私敛钱财,有跑路的打算,那个男人得知此事之后,狞笑一声,并未多言。
  他以为那个男人会放过韩家,让他垮台就作数。却没想到昨晚动了手,手段极其残忍,就连那平庸的韩家长子也和他爹一样的下场。
  那个男人半张脸掩在面具下,肆意地狂笑:“你瞧,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他知道那个男人在警告他,那熟悉的声音与那时的噩梦重合。他把韩家之事收尾之后,便一路策马狂奔,直至看到床上的女子还安然无恙地睡熟着,心才稍稍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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