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病娇暴君后我渣了他——歌小竹
时间:2021-05-11 08:35:08

第26章 美人图
  四月十三。
  这日子非年非节, 也不是什么隆重的宴会,燕梨并未请太多人来, 但在此处的都是长安城内最为显贵的人家。夫人都端庄地用着桌上的茶点,其乐融融的相互寒暄。
  春风和暖,杨柳依依,正是少女们最鲜妍明媚的时节。燕梨望着那些十五六岁青春活泼的小姑娘,不得不感叹一声自己老了。
  虽然她这具身体也不过二十一岁,但却再也无法找回往日心境。
  这种宴会实则最为磨人,尤其燕梨与这一帮贵妇贵女都无一点交情,若是换个社恐的此时恐怕早已窒息晕倒。
  好在燕梨社畜多年,这点表面功夫还是到家的, 她一边想着话题与夫人们闲聊, 一边偷眼去看漂亮小姑娘转换心情。
  她在看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们也在偷偷打量她, 大家都极好奇这个从天而降的燕姑娘。
  安国公家的小女儿乔书瑶生得一张团团的小圆脸,一双大眼睛蒲扇蒲扇地, 瞧着就是个活泼灵动的小姑娘。
  她是个憋不住话的,偷偷看了燕梨好几眼后便忍不住跟身边的柳安忆悄声交流感想:“没想到她这么漂亮, 举止也端庄大气, 一点没有商人的铜臭气呢。”
  “而且看起来比实际上年轻许多呢。”她小声嘀咕, “瞧着也不比咱们大多少。”
  柳安忆攥紧了拳,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勉强微笑道:“是啊。”
  她脸色不大好看,乔书瑶瞅了她两眼, 小声问道:“你不舒服吗?”
  柳安忆沉默着摇摇头。
  乔书瑶同情地看着她身上繁复的钗环首饰,勒得紧紧的腰肢还有挺得直直的背,一脸的了然:“你也是被你娘亲逼着打扮成这样的吧?好看是好看, 就是太累了。要我说我娘就是想不明白这件事,陛下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们的存在,要纳不是早就纳了,哪儿还会拖到现在。”
  她这话一说出口,柳安忆的面色登时更难看了几分。
  自她两年前第一次见到顾珩,她就再也忘不了他。
  他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俊美,在他这个年纪里少有的身居高位的威严感赋予了他独特的气质和魅力,和他一比,柳安忆顿时觉得之前见过的那些所谓的翩翩佳公子都成了土鸡瓦狗。
  更不要说他还如此洁身自好,不像那些自诩风流之辈,日日流连勾栏瓦舍,府中妻妾成群,她只要想想自己以后的丈夫可能是这样的人,就忍不住绝望痛苦。
  所以就连他被世人鄙薄的身世,在她眼中也是这个男人强大的证明。
  虽然她出身世代书香之家,但她也不会嫌弃他是奴隶出身的。柳安忆觉得没有比自己与他更相配的女子了。
  历来贫穷乍富的泥腿子们都喜欢与累世簪缨之家联姻以提升自己的地位,她的父亲又是他手下的头号谋臣,他们郎才女貌,谁看了都会赞一声天作之合。
  她心中爱他无比,可是这样的事她一个自幼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得出口。她把长安所有未定亲的女子都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自信不管是从家世还是容貌上都没有能胜过她的。
  她一直等着顾珩来求娶她,可她一直没有等到。所幸他身边也从未出现过别的女子,柳安忆安慰自己,对于大丈夫来未立业何以成家,等到天下安定他必然是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舍她其谁?
  她等啊等,等到了顾珩攻入了长安,当上了皇帝,然后......等到了燕梨。
  她不甘而怨恨地望向主座,那女子明艳端丽落落大方,满室公侯小姐,竟无一人压得住她。
  嫉恨死死地啃噬着柳安忆的心,她多年的修养毁于一旦,脸上还强撑着微笑,口中尖刻的毒刺却已经无法自控地喷射而出:“小女听说姑娘过去七年里奇遇连连,心中甚是好奇,不知可有幸听姑娘分享一二?”
  满室为之一静。
  女子失踪七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众人心中虽多有猜测,但在燕梨面前自然都是默契地不提,柳安忆这样指出来无异于明晃晃地打燕梨的脸。
  柳夫人又惊又怒地看向柳安忆:“安儿!”
  燕梨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打扮得精致美丽,眼中的嫉恨不甘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这样的小姑娘的心思她一打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燕梨心中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没有想到阿珩现在也能引得小姑娘争风吃醋了。
  是了,他可是皇帝,又长着这幅祸水样儿,后宫佳丽三千才是正常的。
  倒是她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如此的大的时间跨度,老用七年前的眼光看他。
  所谓的贞洁名声燕梨并不放在心上,可这不意味着她喜欢被人当面挑衅背地议论。
  这话说好圆也好圆,说不好圆也不好圆,燕梨信口胡扯:“可不是奇遇嘛,七年前我本是去山中踏青,谁知前路白雾渺渺,我一时迷了方向,竟找不到下山的路,我走了好久累得不行,正要找个干净地方歇歇便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道士。”
  燕梨很无耻地剽窃了燕老爷的创意。这些人到底信不信她并不在意,她只需要有一个理由堵住他们碎叨的嘴就可以了。
  这时候的人呢大多数还是信鬼神之说的,她把事情推在玄学头上,就算他们不信也找不出任何证据。
  “期间细节我也不能细说,总之山中无岁月,我这一出山才发现人间竟已过了七年。”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也是奇怪,我这容貌竟也没什么变化。”
  本来一副“我就听你鬼扯”样子的贵妇们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是哦,燕梨的容貌可和她的年纪太不符了!
  保养是女人永恒的命题,方才还兴致缺缺的命妇们对燕梨一下子就热情了不少。
  燕梨随口扯了几个以前学来的保养方法,和夫人们聊得一片火热,忽然她轻轻敲了敲太阳穴,一脸歉意道:“呀,忘了柳小姐了。”
  她看向面色僵硬苍白的柳安忆:“柳小姐年纪轻好奇心重,不知现下可满足了?”
  贵妇们的目光顿时也带上了一丝隐晦的嘲讽。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对柳安忆的那点小心思哪能不明白,只是她手段拙劣,轻易就被人四两拨千斤地挡回来,也实在是丢人。
  燕梨看着她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感到一阵腻味,闲聊寒暄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挥挥手示意弄影上菜正式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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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珩听完汇报,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果然还是那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尖细的笔尖勾勒出美人堆云般的青丝,顾珩吹干墨迹,满意的欣赏着那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走吧。”他搁下笔,手指在美人脸侧流连了一瞬间,“朕也去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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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珩的到来让众人都是一惊。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在外人面前燕梨自然也不好搞特殊,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行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膝盖刚刚曲了一下顾珩就扶住了她:“阿姐何必与我多礼。”
  他也不要燕梨让出主座,直接就坐在了她身边,方才淡淡说道:“免礼。”
  他的称呼和作态让在场除了燕梨外的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柳安忆似痴似怨的目光更是缠在他身上拔不下来。
  在她的印象中,顾珩向来是冷硬到近乎不近人情的,人人都说他多疑狠辣,她从未想到会有一日在他身上看到堪称温柔的情绪。
  桌上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妇们也要赞一句的美味佳肴,还有许多她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可柳安忆却一口都吃不下去。
  她看得分明,顾珩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落在燕梨身上,他的眼神乍看平静无波,可深陷情窦的少女却能敏锐地察觉到那平静湖水下隐藏的汹涌暗流。
  这样深切的目光,看着的绝不是一个他看不上的、挟恩求报的女子。
  那是近乎刻骨的疯狂,柳安忆在这样的目光下深知自己一败涂地。
  “对了。”顾珩给燕梨夹了一筷子菜,突然想起来般道,“朕记得元辅家中尚有一女?”
  “回陛下,正是。”柳夫人示意柳安忆见礼,”正是臣妇这不争气的女儿。”
  “元辅有大功于我大昭,”顾珩慢条斯理地,“朕怎么忍心看着他的千金耽搁在闺中?”
  他唇角微弯,却不带一丝笑模样:“就让朕当一回媒人吧。”
  “阿姐刚刚想是与柳夫人柳小姐都聊过了,”他偏过头来看燕梨,“不知阿姐觉得京中哪位青年才俊堪配柳小姐啊?”
  他竟要让燕梨给柳安忆指婚!
  柳安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
  顾珩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催着燕梨:“阿姐觉得呢?”
  饶是燕梨自认睚眦必报,也忍不住有点同情柳安忆了,顾珩这也......太会诛心了。
  “我对长安的公子们也不甚熟悉,”燕梨推脱道,“还是陛下看着办吧。”她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适可而止。
  柳安忆毕竟是随他打下天下的老首辅的女儿,做得太过有害无利。
  顾珩眼角勾住了一点笑意:“那就赐给永安候的二子吧。”永安候是个闲散侯爷,和位高权重却无爵位在身的柳首辅结亲,这婚事真是既门当户对,又不门当户对。
  一张微胖平凡的脸出现在柳安忆脑海,她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堪忍受地跪了下去:“陛下!臣女不愿!”
  “哦?”顾珩似笑非笑地看向柳夫人,“柳小姐不愿意吗?”
  柳夫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她一手死死按住柳安忆,强笑道:“小孩子家家不懂事罢了,臣妇谢过陛下恩典。”
  “那就好。”顾珩笑道,“朕也不想好心办坏事啊。”
  这一场风波过后众人皆是食不知味,只有顾珩还是很有兴致的样子,一边自己吃一边给燕梨夹菜。
  待众人散尽,燕梨这才有些无奈地道:“你这是在给我出气?”
  “怎么?阿姐不喜欢吗?”顾珩慢慢放下筷子,“阿姐忘了吗?我说过要一直保护阿姐的。”
  “那也不用这样。”燕梨叹息,“口舌之争罢了,那毕竟是柳首辅的女儿,新朝初立你就这样不给功臣面子到底不好。”
  “那不行。”顾珩缓缓地笑了一下,瞳仁乌沉,轻声道,“我说了要保护阿姐的。”
 
 
第27章 你为什么道歉?
  系统又在催燕梨何竹文的事。
  燕梨察觉出不对:“之前你从来没有给我布置过具体的任务, 这一次为什么对何竹文的事情这么上心?”
  系统被她问得一噎,但它自知瞒不过燕梨, 只好交代了:“是的,因为任务目标在我的系统评定中危险升级了。”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跟他的地位有很大关系,顾珩他现在不再是奴隶了,而是皇帝,我们不能接受再出现差错。”
  “所以你要对我进行任务指导?”燕梨若有所思。
  系统急了:“这些都是我们根据大数据计算出来的在顾珩黑化过程中起到极大影响的事件,我让你阻止这件事情是有根据的。”
  “我知道我知道,”燕梨安抚它,“我没说不听你的。”
  “但是......”她蹙了蹙眉,“这些天阿珩的数值还是没有降下来是吗?”
  系统蔫了下去:“是的。”
  燕梨自那日给他送汤后, 每日都会去看顾珩, 有时带上一朵花, 有时带上一幅画, 有时故技重施地送上一盅汤,算至今天已有十日, 可他的数值依然不动如山。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防备心重啊。”燕梨长叹一声,“这回比上次更困难了。”
  “那当然, ”系统小声吐槽, “一个被你玩弄过的久经风雨的帝王, 当然要比一个等着你拯救的小奴隶要难搞得多。”
  燕梨有些恼:“你能不能不要老说我是玩弄他?”
  “那是什么?”系统反驳,“不是你为了早点回家故意去利用人家小少年的情窦初开吗?而且用完就跑,渣女。”
  燕梨:“.......”
  “离何竹文十族被诛还有多久?”她心虚地转移话题。
  “就剩十天了!刑部已经在走程序了!”系统大叫。
  那还真是来不及了,燕梨默默琢磨, 可她现在并没有可以说服顾珩的把握,看来非常之时也只能行些非常之事了。
  燕梨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问系统:“你行吗?”
  系统目瞪口呆:“你, 你这也太老套了吧!”
  “招不在老有用就行。”燕梨无所谓地道,“你就说你行不行吧。”
  “行,行吧。”
  “那就好,你可得保证好我的生命安全。”燕梨食指轻敲桌面,“还有,事先说好,我这次会配合你不代表我认同你所谓你的评判体系,以后你再做出类似的判断我可不一定买账。”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你的判断标准,我也有我的判断标准,未必就是要我听你的,对吧?”燕梨慢悠悠地道,“我这次会配合,第一是因为何竹文罪不至此,眼睁睁看着数百人无辜身亡我做不到;第二,杀这些人对顾珩、对他的新王朝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我不希望他被情绪混淆了判断。”
  “而且,我想趁此试一试......”
  “试什么?”系统问。
  “试试我现在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否足以拉住他。”燕梨低声。
  “那如果试出来答案是否定的呢?”系统惊恐,“你可不能撂挑子不干啊!”
  “你想什么呢,”燕梨嗤笑它,“我既然选择跟你来了这里就不会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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