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宁姝嘴角却是露出一点笑来,嘴里可怜兮兮地说着:“她也不是有意的,想必是下人收拾混了。”
  —— ——
  宁汝姗坐着马车回了宁家。
  宁府的管家是夫人娘家的表亲戚,深受夫人恩惠,一心为了正房,一看到宁汝姗就生怕她是因为那日将军走时没通知她的事来闹事,当下就挡在门口。
  只是一开门就看到宁汝姗冷淡的脸,漆黑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半敛着,只露出一点微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
  他突然有些害怕。
  三娘子虽不爱说话,但若是盯着一人看时,总是让人感觉害怕。
  将军最喜欢的就是三娘子。
  当年三娘子跑出府,他们没拦着,当年的人除了他全都被将军施了家法,发卖出去了,至今没有消息,但管家作为唯一的当事人,心里确实一清二楚。
  那些人早就没了。
  将军为了保护三娘子的名声,让他们永远闭上嘴。
  下人们心里清楚得很,若是玉夫人想上位,那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
  可偏偏,玉夫人就像一尊玉一样霸占着西苑,很少出门,也从不干涉宁家内务,存在感极低,但依旧成了夫人心尖的一根刺。
  “三娘子。”他把着小门,讪讪叫了一声。
  “开门。”她淡淡说着。
  “哎,夫人为将军祈福,戒斋,不能开大门,三……”
  他僵在原处。
  因为三娘子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白水黑珠的眼睛毫无波动,看得人大冬天汗毛直立。
  “我是回来看我母亲的。”她轻声说着。
  ——不是来找事的。
  他紧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口气都松快了不少:“小门还是可以开的,三娘子快请进。”
  “进门前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的。”宁汝姗看着他,突然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管家不明所以,依旧谄媚地躬身笑着。
  “爹要走的那日,为何不和我说。”
  管家脸上的笑瞬间僵硬。
  “这次我不会跟爹爹说,但若是下次……”她压低声音,阴森森地看着他,“你便和他们一起闭上嘴。”
  管家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她。
  ——她竟然也知道!
  宁汝姗收回视线,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来:“我从侧门进。”
  管家看着离去的身影,被小仆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连着牙齿都在发抖。
  “三娘子笑起来真温柔。”小仆只看到最后一个笑,关上门时,轻声感叹着。
  “姑娘威胁这个长毛老匹夫做什么。”扶玉疑惑的皱皱鼻子,跟在她身后直接从侧门入,进了西跨院。
  这是将军特意为玉夫人开的门,除了西跨院的人,其余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我不在宁府,娘又是不管事的性格,秋嬷嬷年纪也大了。”宁汝姗踏上回廊,收了脸上的笑,无奈说道,“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做事前自己掂量一下。”
  “哦,那姑娘刚才的表情确实有点吓人,我都被吓到了。”扶玉小声说着。
  宁汝姗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
  玉夫人不喜欢吵闹,西跨院一如既往地安静。
  她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蹲在角落里理着草药。
  “张叔。”
  张春一扭头就看到宁汝姗眉眼弯弯地站在门口。
  “小葫芦。”他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着,眉心皱起,不悦说着,“怎么瘦了,容祈对你不好?”
  “之前回门都没见到你,嬷嬷说你出远门了。”宁汝姗眉眼含笑,嘴角梨涡浅浅,倚风含露,盈盈脉脉。
  “临时来事,办了点自己的事情,哼,我可都听说了,回门那日你那夫君可没陪你回来。”张春老小孩一般撇了撇嘴,恶狠狠威胁道,“我以后若是见到他,一定给他多扎两针。”
  “世子那日不方便。”她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入了一侧的石椅,看着脚边的草药,抿了抿唇,“娘身体如何了?”
  张春叹气:“自己糟践自己,我们能如何。”
  宁汝姗闻言皱眉。
  娘的身体每到冬日就会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久久不能好转,需要张叔一直不离身调养。
  张春说起这个就来气,忍不住朝着宁汝姗抱怨道:“我之前千辛万苦,日夜兼程赶回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她入冬之后身体受不住,她倒好,前几日就莫名高烧不退,吃了好多药都不行。我正头疼时,结果被我发现今日天还没亮,她竟然在喝酒,秋嬷嬷发现的时候,酒都喝了三坛了。”
  “倒是海量。”
  他阴阳怪气地呲笑了一声。
  “那娘……”
  宁汝姗担忧问着。
  “我把她扎睡着了。”他得意说着,揪着两撇胡子,“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就猜娘病了,所以来看看。”宁汝姗老实说着。
  张春翻草药的手一顿,抬眸看着她,叹气:“你就是太孝顺了。”
  宁汝姗露齿一笑。
  “娘什么时候会醒啊。”她问着。
  “快了吧。”他像是知道她所想,头也不抬地说着:“你就不要去见她了,她现在脾气差得很,我进去都被骂了。”
  他不忿说着:“白眼狼。”
  宁汝姗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娘的没良心嘛,跟你爹一样轴……”他的话戛然而止,转而长叹一口气,“听张叔的话,回去吧,你竟然都选择走出这一步了,怎么就还没想明白。”
  “外面的世界不好吗,若是容祈不好,张叔给你找个好的。”
  “外面的世界很好,张叔,我之前逛了庙会,庙会真好玩,这是我第一次逛庙会,我也想了许多,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事情瞒着我,我可以不问,但我就是想知道,我娘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抬眸去看张春,漆黑的眼珠明亮认真。
  张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是我不够好嘛?”
  张春连连叹气,衰老的眉眼被层层皱纹遮挡着:“怎么不好,我这么讨厌小孩的人,可唯独只喜欢你一人。”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小孩了,这满天下的大人若有你一半心性,天下都不该如此。”他看着宁汝姗,瞳仁浅淡平静,目光深邃悠远。
  “那她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她轻声重复着,“她喜欢我看兵书,看策论,学下棋,看那些佶屈聱牙,艰涩难懂的东西,我都可学,可她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为什么总是叫我……滚。”
  张春嘴里发苦,看着面前认真询问的小姑娘,咽了好几口口水,却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娘……她病了啊。”他只能无力地安慰着,“她病十多年了,病在心里,治不好了。”
  “爹说她苦,你说她病了,秋嬷嬷也总叫我忍一忍。”宁汝姗听着十五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些相同的话,蓦地有些难过,“为什么就不为我想想。”
  “我就是想要一个理由啊。”
  “理由?”身后传来一个冷漠嘲弄之声。
  张春吓得一把跳起来,看着披头散发,不知不觉出现在身后的人,忙不迭站在宁汝姗身前,先发制人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觉得外面很吵就来看看了。”
  玉夫人长得极美,就像是一朵艳丽盛开到奢靡的牡丹,哪怕现在披头散发,哪怕现在是宿醉后的模样,她依旧是满院中最夺目的存在。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哪怕她常年冷着脸,宛若朵玉雕的牡丹,但已经极近妍丽奢靡。
  她的目光落在宁汝姗身上,冰冷陌生。
  “你还未醒酒呢。”张春看着她还未消下去的红晕就颇为头疼,“嬷嬷,秋嬷嬷,给夫人端碗醒酒汤来。”
  秋嬷嬷连忙吩咐着下人,小院一刹那混乱嘈杂起来。
  可宁汝姗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台阶上同样看着她的人。
  她依旧许久没看到她娘了。
  当从外貌来讲,她只占了她母亲容貌的一半,性格就更是不像,她母亲尖锐冷漠,而她沉默温柔。
  可她还是很喜欢她。
  她娘可以闭上眼随手画出大燕的地图,可以轻易读懂她看不懂的书,可以在棋局下把她杀得片甲不留,可以学会她所有学不会的东西。
  她耀眼地就像天上的太阳,哪怕漫不经心地靠在美人靠上,眉眼低垂,单是如此就已经美得像一幅画了。
  虽然开口却总是刺人的话,也抵挡不住她的靠近。
  日月之行,星汉灿烂。
  她生来注定瞩目。
  玉夫人看着台阶下站着的人,满眼愤怒,可最后还是痛苦地揉了揉额头,牙关紧咬。
  秋嬷嬷连忙扶住她:“夫人,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玉夫人依旧看着宁汝姗。
  完全不像看一个女儿,倒像是隔着千言万语的,略带恨意的陌生人。
  她看懂宁汝姗眼里的渴望和痛苦,依旧是一如既往地觉得厌恶,却又在今日不可遏制地生出一点迷茫。
  这是她的女儿。
  若不是她,只怕她早就死了。
  可她,宁愿死了。
  “夫人走吧。”秋嬷嬷一颗心吊着,看着院中奇怪的情形,吓得脸色都白了,对着张春打眼色。
  张春也扭身,挡住宁汝姗的视线,嘴里絮絮叨叨着:“走走走,我之前送的药玉是不是没药性了,我给你看看。”
  “娘。”宁汝姗打破两人之间的僵直,“你好好养病。”
  “我以为回门那日我就说得很清楚了。”玉夫人咬牙,这才咽下更难听的话,“你既然选择嫁给容祈,做你自己要做的事,就不要认我。”
  她真的是醉了,那点悲悯也不知为何会被刚才那句话驱散,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那点隐晦的恨意被酒意放大,漫无目的地涌了上来。
  “你害了我一次,还要害我第二……”
  宁汝姗瞪大眼睛,一张脸血色尽失,身形晃动。
  “够了。”
  张春厉声呵斥着,打断她的话。
  “没人害你。”他看着面前状若癫狂的人,“所有人都在救你,是你自己扶不起来。”
  “若不是宁翌海大冬天跪在山门口三日求我出山,我才懒得理你,你每次生病哪次不是小葫芦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秋嬷嬷这么大年纪了,还整日要操心你的事情,你羞不羞愧。”
  “但凡你能自己站起来,自己走出去。”他冷冷说道,“这小院还能困住你这个梅园之主。”
  “你当初多么骄傲,现在就多么像落水狗。”
  玉夫人失魂落魄地站着,像一块沉默多年的玉石。
  他拉着宁汝姗直接去了隔壁的药房。
  “你不用理她。”张春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宁汝姗低着头不说话。
  “既然娘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宁汝姗抬眸,露出苍白的脸,眼珠漆黑泛着水意。
  “我送你吧。”张春担忧说着。
  “你看着娘吧,马车就在外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张春心中烦闷,只好从一旁的盒子中随手掏出几枚玉佩,最后又嫌不过瘾,直接把一盒玉佩泄愤一样塞到她怀中:“都给你,都给你,你过几日来看你,顺便看看容祈对你好不好。”
  宁汝姗看着满满当当的玉佩,连忙把盒子退回去:“之前的药玉还在呢,不需要这么多。”
  “我听说那些大家族都需要各种东西打点的,你没事就送人玉佩知道吗。”他随手挥挥手,挥金如土地说着,“不值钱,你就到处塞。
  “你从小就喜欢委屈自己。”
  他不知为何气得脸都红了:“你看看满临安,容貌比得上你的有几个,性子比你好的屈指可数,那些什么才女淑女,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你今日出了这道门,把这些乱七八糟得都忘记,尽管横着走。”
  “宁愿气落在别人头上,也不能委屈自己知道嘛。”
  宁汝姗噗呲一声笑起来,眼底还未散去的泪水,越发显得眼眸明亮。
  “笑什么,你……我当初若是直接把你抱走就好了。”他看着她喃喃自语说着。
  “那我不是见不到我娘了。”
  张春冷笑:“就这样你还要,你就是没见过好的。”
  “可娘会画画,会下棋,会那些我不懂的东西。”她笑说着,好似对刚才的情形无知无觉,“张叔,你只会治病。”
  “她这么厉害,我为什么不喜欢啊。”她轻声说着,“你不是也说她病了吗?”
  张春愣在原处。
  “是,她病了,我却救不了。”
  宁汝姗低眉,岔开话题说着:“我正好想要您帮我看看世子的眼睛……”
  “不看不看。”张春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对你好,我就勉为其难给他看看,他要是对你不好,我……”
  “顺道毒哑他。”
  他恨恨说着。
  宁汝姗走后,张春坐在藤椅上,突然疲惫说道:“她还不好吗?”
  一道人影出现在屏风后。
  “十一岁那年她差点就死了,你当时怎么就能这么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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