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这个红丝……”宁汝姗抬眸看中一直解不开的红绳,心硬说道,“给我拆了。”
  “我不要。”白起握紧她的手腕,死死握住那个红绳,“宁汝姗,你不能不理我。”
  宁汝姗心底突然冒出一点恨意,她看着面前无知无觉的少年便觉得难受,猛地伸手把人推到在地上。
  “我恨你,你是大魏人,我们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她瞪着呆愣在地上之人,狠心说道,“我爹死在襄阳,他就是死在你手中。”
  “我没有爹了。”
  “白起,你还不明白嘛。”
  她看了一眼眼眶泛红的少年,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后踏出院子时,她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少年低哑的咽呜声,她脚步一顿,忍下泪意,还是朝着山下走去。
  酝酿了许久的临安在此刻终于下雪了。
  鹅毛大雪纷纷而下,百树群鸣,万鸟归巢,宁汝姗独自一人在山路上坐着,直到天色昏暗,这才看到相国寺的影子。
  她的披风早已冰冷,大雪让她浑身僵硬,只能木讷地朝着那点亮光走去。
  寺庙大门处,已经枯坐许久的容祈突然抬眸看向原处,他似乎听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宁汝姗。”他再也顾不得这里的台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对着空荡的地方大喊。
  他停在原处,仔细听着,可那点细微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可他还是在满寺梅香中到了那股特殊的梅香味。
  “宁汝姗,你在哪。”他茫然地站在原处,无神的目光落在一处,倔强地喊着。
  就在他眼睛看着的地方,站着一人。
  宁汝姗披着大氅,脸色雪白,落满大雪,她只是看着不远处那人。
  她喜欢了好多年,可今日站在这里,当初所有少女情思都化成一刀尖刀,刺得她鲜血淋漓,无法呼吸。
  ——若是当初选择不嫁他,是不是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爹不会去襄阳。
  娘不会死。
  她还是沉默寡言的宁家三娘子。
  “我知道你在这里。”容祈手指都在颤抖,他向前走了一步,却绊倒了石凳,幸好扶住石桌才没有狼狈跌倒。
  “你别不理我。”他站在原处,低声说着,“我以后会照顾你的。”
  “你再信我一次好嘛。”
  他带着一点哀求之色。
  “你喜欢过我吗?”宁汝姗的声音在远处轻声响起。
  “宁汝姗。”他下意识踏出一步,却不料,面前是个台阶,他跌落在地上,手心可在粗糙的石子路上,划开一道道伤痕。
  宁汝姗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终究还是上前一步,伸手把人扶起。
  容祈伸手把人牢牢拽在手心,心中的不安已经扰得他无心思考,无力回答这个问题。
  “你别走。”他小声说道,“我会给你报仇的,你别走,我会保护你的。”
  他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反复说着这些话,可丝毫没有听到对面之人的回应。
  他只能感受到宁汝姗掏出一方帕子,小心裹在他的手心。
  “我自己会报仇的。”
  最后,他听到宁汝姗低声说道。
  “不准去!”容祈握住她的手腕,惊惧不安,“别走,你给我时间,我会给你报仇的。”
  “容祈,阿姐说得对,你该站起来了。”宁汝姗伸手理着他鬓间凌乱的头发。
  “好,我都听你的,你别走。”容祈握着她的手都在肉眼可见地颤抖。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而不是拨弄风云的朝臣。”她掏出一块白帕子盖在他脸上,“好好治眼睛,帮我照顾好娇娇和扶玉。”
  容祈挣扎着,却还是猝不及防吸了几口,顿时脑中眩晕。
  “睡吧。”
  宁汝姗伸手一根根拨开手腕上的手。
  “别,别走……”容祈想用用尽全力,却不得不屈服于浑身乏力,眼睁睁地看着宁汝姗离开自己,一步步离开。
  宁汝姗吃力把人安置在轮椅上推进屋内,最后看了一眼面前之人,最后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若是你不曾救过我就好了。”
  容祈听着耳边低语,心神震动,肝胆俱裂。
  宁汝姗看着外面大雪,只觉得心中悲凉,天地之大,竟无一处是归处,但她还是踏了出去,只是走到院落门口时,只要听到身后一声巨大的声响。
  她一惊,扭头去看,
  只看到屋内的容祈打碎茶盏,拿着碎片把自己刺得鲜血淋漓,他跌倒在地上,又挣扎着站起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来,整个人狼狈不堪。
  地上蜿蜒开一道道血迹,背后的伤口染红了衣裳,顺着衣摆一滴滴落下。
  “阿姗,别走。”他茫然地看着周围,强撑着一口气,沙哑喊着。
  他看不见,他甚至也听不见她的呼吸声。
  就像那日在赛马场,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眼睁睁感受着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眼前,巨大的惶恐笼罩着他,让他孤零零站着时显得茫然又脆弱。
  直到最后药效发挥,他终于跌落在门口,狠狠摔在地上,但依旧挣扎地朝着她最后失去声音的地方爬去。
  “别走……”
  “求你了……”
  他昏迷时,嘴里喃喃自语着。
  而宁汝姗至始至终,只是站在院门口无喜无悲地看着他。
  深夜大雪落满她消瘦的肩头,她双眼含泪看着容祈。
  她从怀中拿出那方珍藏已久,右下角绣着‘娇’字的帕子,任由它被狂风暴雪卷携着离开,突然笑了笑,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结束了。
  她一步步踏下相国寺的台阶时,突然感觉头顶被遮上一把伞。
  “这么狠心。”程星卿不解的声音。
  宁汝姗脚步不停,任由那人撑着伞跟在自己身后。
  “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可没得罪你,我甚至还送你保命的东西。”
  宁汝姗停在原处,扭头,平静问道:“老程大夫知道吗?”
  程星卿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下来。
  “自以为游走众人间,玩弄众人,难道不怕自己也搅进去吗?”宁汝姗冷笑着,“老城大夫视你若亲子,可曾有一丝不好。”
  “最可笑的是你。”
  说完这些话,宁汝姗直接离开。
  程星卿一向含笑的脸上没了笑意,只是撑着伞跟在她伸手。
  相国寺在城外,宁汝姗站在山脚下,茫然地看着四周。
  “我建议你要是去建康府,还是走山路更好。”程星卿跟在后面懒洋洋地说着,“你怀孕了,虽然还不足月,但你最好对自己好些,水路太伤。”
  宁汝姗一愣,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肚子,许久之后,突然蹲下来嚎啕大哭,把还未流干净的眼泪在这个大雪之夜都痛痛快快地流了出来
  她有家了。
  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休息,我带你去休息,明早跟着商队走。”
  黑夜中,程星卿眉眼低垂,看着面前之人,一直撑着伞站在她身后,直到她哭声渐止,这才低声说道。
  —— ——
  第二次天还未亮,程星卿已经寻好商队,正准备带着宁汝姗去。
  商队领队是个络腮胡大叔,先是打量了一眼宁汝姗这才不耐说道:“行吧,看在是小程带来的人。”
  “多谢。”程星卿笑脸盈盈地谢道。
  “哎,别哭了,吵死了。”大叔吊着寒烟,不客气地点点头,突然扭头吼着身后一对姐弟,“带你去投奔亲戚,不是奔丧。”
  余下之人也纷纷点头,远离这对姐弟。
  那个姐姐年纪和宁汝姗同样大小,身上的白孝还未除,她抱着弟弟尴尬孤单地站着,可没人上去帮她一下,最后只能连忙捂住弟弟的嘴。
  弟弟不过三四岁,长得圆润可爱,可穿得单薄,整个人都在发抖。
  宁汝姗沉默着,最后脱下身上的披风递给那对姐弟。
  姐姐一愣,看着那条明显格外金贵的大氅,吓得连连摇头。
  “不碍事,冻坏了就得不偿失了。”宁汝姗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同情心泛滥。”程星卿嘴里呲笑着,“你自己双身子的人,这世上好人是没有好报的。”
  宁汝姗看着离去的姐弟,低声解释道:“你说我们像不像临安护城河里那堆没人会多看一眼的淤泥,谁都不会喜欢我们,最后只能被泥泞淹没”
  程星卿扭头去看她,目光闪动。
  “我挣扎着爬出来,所以,”她笑了笑,眉眼弯弯,嘴角梨涡若隐若现,“见了她便也想帮一下。”
  程星卿失神地盯着面前之人,咽了咽口水,最后又淡淡移开视线,脱下身上的披风,不耐烦地盖在她身上:“愚蠢。”
  “我不用,我等会去买一条。”宁汝姗连忙拿下披风说道。
  “你哪来的钱。”程星卿顺道把手中的伞和腰间的银袋子塞到她手中,阴沉说道,“下次帮人也要看着点自己,这世道好人是没有好报的。”
  “可老程大夫捡了你啊。”宁汝姗软软反驳着。
  程星卿凉凉扫了她一眼,粗鲁地骂了一句:“关你屁事,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宁汝姗目送着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眼前,这才叹了一口气,对着络腮胡大叔不好意思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去建康府了。”
  大叔换着旱烟,啧了一声:“怎么这么麻烦,我们这趟就是去建康府的,其他地方不去。”
  “不劳烦您了。”宁汝姗彬彬有礼说道,“我自己寻门路去。”
  “啧,那钱我可不退。”大叔警惕说着。
  “自然不需要。”宁汝姗笑着点头离去,直接撑着伞离开了。
  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整个临安城明兵暗哨全城出动,快要把临安翻遍了,就为了找到她。
  她摸脏了脸,换了身布衣,寻了一艘前往金州的大船。
  ——她要去金州的榷场。
  一个燕魏两国摆在明面上地下交易场所。
 
 
第39章 交易
  临安今年春节注定不能太平。
  大年三十宁将军棺椁刚送回临安, 大年初一,均州金州两州被大魏大军包围,两国交战一触即发。
  结果大年初二天还未亮, 下了一夜雪的临安城被一阵巨响惊醒。
  城外西山山体崩塌, 沿路村庄和一支路过的商队在山体泥石的裹挟下, 直接被冲下悬崖的暗流河道中。
  皇城司前几日还在城中大肆搜捕韩家余党,一大早又被叫醒忙着就救人,一个年忙得脚不沾地。
  “副首领。”原本正在挖山路的侍卫捧着一条染了血的白披风匆匆跑来,“这披风上面的花纹是不是荆棘花。”
  荆棘花是容家的家徽。
  皇城司副统领王铿脸色微变。
  狐裘金贵, 可不是一个要靠搭商队赶路的人穿得起的, 尤其是他知道最近全临安都在找一人, 那个人恰恰和容家有关。
  容宓时隔三个月再次回到容家。
  容祈病得极为严重,自从前日自相国寺回来,他背后的伤口外加持续不断的高烧让他现在还起不了身。
  冬青坐在一侧喂药, 奈何容祈昏迷中牙关紧咬,一滴也喝不进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
  “让开。”身后传来冷冷地一声呵斥。
  冬青端起碗来, 回头讪讪地喊着:“大娘子。”
  容宓站在门口, 冷眼看着病中昏迷的容祈, 冷冷说道:“我来。”
  冬青犹豫地捏着腰碗,扫了一眼她已经微微凸起的腹部,硬着头皮说道:“这里都是药味,大娘子还是先去外面休息吧。”
  “优柔寡断。”容宓直接接过他的药碗,嗤笑一声,“人走了就找回来, 一个个哭丧着脸做什么。”
  她坐在容祈身边,见他趴在床上,双眼紧闭, 眉心皱起,和小时候的倔强模样并无变化。
  “把他抱起来。”她对冬青说道。
  冬青不明所以只好把人小心地扶起来,只看到容祈直接捏开他的嘴,把药灌了进去,动作麻利干脆。
  褐色的药半数喂进嘴里,半数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容祈不舒服地皱起脸来,眼皮底下的眼珠微微动了动。
  “老程大夫说他什么时候会醒。”容宓简单粗暴地喂了药,又见他实在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软和了神色,转而问道。
  “若是烧退了就会醒。”
  容宓细心擦了擦他嘴角的药渍,怒其不争:“人丢了便找回来,病歪歪地给谁看。”
  “大娘子不如先去休息吧。”冬青劝道。
  容宓靠在一侧,懒懒挥了挥手:“不用,我坐一会儿。”
  “还没找到阿姗。”她拿着帕子擦着手中的药渍,随口问着。
  冬青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
  容宓擦手的动作一顿,叹了一口气:“赛马会那日的事情,我在应天府也都听说了。”
  “宁姝和阿姗的事情也都知道了,当真是造化弄人。”
  冬青摸摸鼻子,小声说道:“大娘子英明。”
  容宓凤眼凌厉一扫,冬青瞬间闭上嘴。
  “要我说,也是活该。”
  她把帕子扔到容祈身上,恨铁不成钢地说着:“早些时候把眼睛治好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就是太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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