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那双深邃眼眸在紧张的气氛中依旧冷淡平静,眼眸敛着那点光,淡淡落在人身上时,整个人便显得格外冷漠。
  可偏偏那点深意的眸光却能让人感到后脖颈发毛,就像一把放在盒中的宝剑在此刻露出锐利的光芒,锐不可当,刺眼胆寒。
  蒋方逊虽然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但下意识微微移开视线,不再和他对视。
  “走。”容祈对着冬青点头,直接说道,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冬青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跟着他离开。
  “这个蒋方逊仗着背后的曹忠,竟然胆大妄为到把一州知州直接抓起来。”他咬牙切齿骂着,“也不知道邹知州现在如何了?”
  容祈睫毛微微敛下,神色冷漠:“他倒是说得对,鸡毛当令箭。”
  他突然冷笑一声,俊美的眉眼冷漠煞气,不带一丝笑意:“安定军入城了吗?”
  “还未,但已经在城外驻扎了。”
  “来了几个账房先生。”
  冬青一愣,思索片刻说道:“好像只有五个。”
  “再去找五个可靠得来。”
  容祈吩咐着。
  冬青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这么久了,这么还未安置好?”容祈走到受灾的两条大街上,看着死气沉沉,遍地残骸落石的街面,人群三三两两地坐着,不少人身上的染血绑带都发灰发黄,不由眉心一皱,厉声问道。
  容祈一行人明显和这里格格不入,不少人抬眸扫了一眼,又面如死灰地低下头,毫无生气。
  他们在等死。
  这番场景看得人心酸。
  “邹知州被抓后,后续就没人接管了,能干的人早已被看管起来,那个通判就像一只老乌龟,整日缩在家中。”
  冬青义愤填膺地指责着,心中不忍,这些都是同袍同泽,如今却因为两派之争,落到无人照顾的地步,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那就把他的壳剥掉。”容祈冷冷说道,“无用之人留在这里做什么。”
  冬青脸色一喜,连忙抱拳,领命下去。
  容祈看着大街上的死气沉沉,心中沉重,但他还是坚持走完整条街,对于今日的目的心中也有了数,这才独自一个人回了驿站。
  他走到一半突然听到一阵连绵不绝的哭声。
  “呜呜呜,娘,呜呜,我要我娘。”
  “我不和你走,呜呜。”
  “呜呜,我不认识你,我要我娘。”
  她哭得撕心裂肺,奶声奶气的声音,说话倒也还清晰。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气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带你去娘啊。”
  “没事的,我认识你啊。”
  那充满诱惑的声音,一听就不对。
  小巷口的容祈皱眉,脚步一转,直接转道去了出声的小巷。
  只见一个梳着两个包子头,穿着嫩黄色衣裙的小姑娘哭得小脸红扑扑的,一边哭,一边捏紧手中的糖葫芦,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面前一男一女。
  “真的,我认识,我带你走啊。”那个男的伸出黑漆漆的手,小姑娘下意识后退一步,吓得打了个嗝,眼睫上还挂着一滴眼泪,可怜兮兮的。
  “我,我不认识你……”
  她大眼睛格外明亮漆黑,认认真真地说着。
  “谁说的,我认识你啊。”那个妇人见状,弯腰附和着,伸手要去摸她的脸,眼中露出一丝贪婪。
  小姑娘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又是后退了一步。
  “对啊。”那人脏兮兮的手已经碰上嫩黄的裙摆,突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直接打在手背。
  男人的手背顿时流出血来,紧接着一阵剧痛,不由大叫一声。
  被吓傻的小姑娘这才回神,慌不择路地朝外跑着。
  “和诱人为奴婢者,矫,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为杀伤人者,同强盗法,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巷口响起。
  容祈话音刚落,只觉得小腿一重,低头看去,只看到小姑娘吓蒙了,竟然直接撞到自己小腿上,不由微微皱眉。
  她手上的糖葫芦整个都黏到自己衣服上了,留下一个尴尬的印记。
  “呜呜呜,小乖乖要娘,要白叔叔,要王叔叔,呜呜呜,我要鹅鹅。”
  小姑娘被撞了个屁股蹲,整个人摔在地上,嫩黄色的衣服被还未完全干涸的泥土染黑,原本整齐的头发也都散了,狼狈又可怜趴在地上。
  她小小一只蜷缩着,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整个人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发出压抑的哭声,格外可怜。
  容祈看着地上的小姑娘,恍惚间看到有一个大人趴在地上,只能发出绝望的抽泣声,连放声大哭的痛楚都被死死压着。
  当年,她是不是也这么绝望,这样无助,就像这个迷路的小孩一样。
  “你,你少多管闲……”
  一男一女见小巷口站着一人,壮着胆子大声呵斥着。
  “滚。”
  容祈的视线从小姑娘身上收回,抬眸,声音低沉,冷冷说道。
  一男一女被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跑了。
  那小姑娘还趴在地上哭,白嫩肥软的小手倒是牢牢捏着糖葫芦,雪白的手背被细碎石头划到,渗出一点血迹。
  容祈居高临下打量着面前的才三四岁的小姑娘,眉心紧皱,见她哭得都要晕过去,这才揉了揉眉心,蹲下/身来,干巴巴地说着:“别哭了。”
  “别哭了,你娘在哪?我带你去。”容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把人抱起来,动作僵硬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他见阿姐都是这样抱着小侄子的。
  “娘。”
  小姑娘听到‘娘’,这才稍微止住了哭声,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肥嫩嫩的小手动了动,到现在还不肯松手的糖葫芦便整个都搓着容祈的衣服,糖渍和泥土整个都残留在衣服上。
  容祈眉心皱得越发紧了,一脸忍耐。
  “娘,我要娘,手手痛痛,娘,要娘。”小姑娘忍不住眼泪,只是颠倒重复地重复着。
  “别哭。”容祈虽然想着不能太凶,但声音还是僵硬得很。
  小姑娘抖了抖,她有点怕这个高大的陌生人,又被他抱着格外不舒服,越发恐惧,只能忍着哭意,大眼睛水汪汪的,怯生生地看着他。
  容祈见她被吓到,一时间也颇为烦躁。
  他的小侄子也是看了他就哭。
  他只好低头看去,只见小孩的手又白又嫩,那点被石头划到的伤口,便显得格外刺眼。
  “你在哪里丢的。”
  “和白叔叔出来玩。”小姑娘止了哭,逻辑便清晰起来,奶声奶气地说着,“在挑小剑。”
  “小剑?”容祈皱眉,“木剑?”
  “是重重的那个。”小姑娘不知道那是铁剑,只知道很重,便认真重复着。
  “黑的那个?”容祈抱着她出了小巷,站在十字街口犹豫着。
  “黑黑的。”小姑娘点点头。
  容祈沉默片刻,朝着东边走去,那边有铁匠铺。
  小姑娘被人抱在怀里,格外不舒服。
  她先偷偷摸摸动了动,又悄咪咪看了眼身边之人,见他没反应,这才偷偷又拱了好几下,把自己调到舒服的位置,这才松了一口气,举起手,吹了好几下,皱着小脸,可怜兮兮的。
  “怎么丢的。”容祈低声问道。
  “白叔叔在跟另外一个叔叔讲话,我看到门口有一个买糖葫芦的人,要给娘带一根。”小姑娘不哭的时候,说起话来倒是格外可爱,“然后我就找不到路了。”
  容祈紧跟着叹了一口气。
  糖葫芦的摊贩都是走动的,两三岁的小孩不知道危险,眼里只有糖葫芦,自然跟着跑了,也难怪会丢。
  “可是糖葫芦坏了。”她举着那个脏兮兮的糖葫芦,大眼睛眨巴着,委屈极了。
  “再买一根。”容祈随口说着。
  “可我没钱了。”小姑娘捏了捏腰间的小荷包,皱着脸。
  容祈随意低头一看荷包,突然楞在原处,那是一枚双面绣荷包。
  “你哪买的?”他盯着那个荷包,沙哑着嗓子问道。
  小姑娘小手一缩,立马警惕地捏紧荷包:“我娘的。”
  “外面很多的,自己买。”她小心翼翼地补充着,以为没人看见,把整个小荷包拽在手心,偷偷塞了起来。
  容祈收回视线,心中不由泛上一丝疼意。
  这些年只要碰到和她相关的事情,他都会下意识多看一眼。
  双面绣的绣品,梅花味的东西,甚至是听到相似的声音。
  小姑娘歪头看他,见他莫名脸色阴沉,以为是不给他小荷包生气了,整个脸都憋红了。
  “很多的,这里。”她巴巴地解释着。
  “岁岁。”
  “岁岁。”
  她眼睛一亮,手舞足蹈地在容祈怀里扑腾着:“白叔叔,白叔叔。”
  容祈把人按住,不经意抬眸,和对面的男子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一看,两人都瞬间皱起眉来。
  “白起。”
  “容祈。”
  两人同时露出厌恶神色,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两人再一次齐声问道。
  “呜呜,白叔叔。”宁岁岁见他不理自己,又开始抽抽搭搭哭起来。
  白起这才从容祈身上移开视线,结果看到一身狼狈的宁岁岁,差点眼前一黑。
  ——完了,他以后别想见到宁岁岁了。
  “有没有受伤。”他打算伸手,结果一看到容祈那张死人脸,只觉得浑身不对劲,讪讪收回手,凶恶说道,“把她放下。”
  容祈把宁岁岁抱紧,冷笑着:“我怎么知道是你的小孩。”
  白起愣在原处,突然热情地笑了笑,只觉得看到这张脸也不再难受了,立马说道:“就是我女儿,岁岁乖仔,你认不认你白叔叔啊。”
  岁岁哭得直打嗝,但还是奶声奶气地说着:“是我白叔叔。”
  容祈见她哭得难受,只好把人放下。
  岁岁刚落地,就被白起一个海底捞月抱在怀里,连着地上的灰都没沾上,那串糖葫芦就这样砸在他身上,也不见他恼怒,依旧柔声安慰着。
  “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我一扭头你就不见了,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以后看牢了,再被拐走了,可没人救了。”容祈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只觉得刺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起一边拍着宁岁岁,一边看着容祈离开。
  “好岁岁,你真乖,有没有哪里受伤啊。”他低头看着宁岁岁,叹气说道,“铁剑要三天之后才能做好呢,你这一下,可把我寿命吓没三年。”
  宁岁岁见了熟悉的人,也不哭了,趴在他怀里,小声说道:“给娘买糖葫芦。”
  白起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脏兮兮的糖葫芦祸害了,忍着无奈说道:“我重新给你买一个,这个脏了,不能吃了。”
  宁岁岁点头,把糖葫芦人在一旁,结果刚扔在地上,就看到有一个小乞丐扑上去,紧接着又有几个小孩扑了上去,甚至还打了起来。
  她吓得睁大眼睛。
  白起面无异色地收回视线,去找买糖葫芦的人,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了。”
  “这个脏了,不能吃。”岁岁被蒙着眼睛,小声说着。
  白起不笑的时候,深邃的眉目就格外冷峻,他垂眸淡淡说道:“吃了会生病,不吃会死。”
  宁岁岁不解,大眼睛在他手心扑闪着,柔软的睫毛挠得他手心发软,心底那点冰冷的东西也紧跟着软了下去。
  白起看着她白嫩嫩的脸,突然笑了笑:“和你这个小孩子说什么。”
  “都会结束的。”他看着宁岁岁天真的眼睛,低声说着。
  人若是久在黑暗中就会向往光明。
  她有一双任谁看了都会自惭形秽的漆黑眼睛,明亮干净,天真善良。
  三年前,他在酒楼上,第一眼就看到宁汝姗的眼睛,那成了满临安最美的风景,无人能及。
  三年后,他已经一身血污,便越发向往这样的光芒。
  幸好宁岁岁已经被其他东西吸引走了注意力,时不时嘟囔几句,没一会儿就缩在他怀中睡着了。
  “去查是谁诱拐岁岁。”他动作轻柔地给她盖上被子,口气平淡地说着,“杀了。”
  车窗外出现一个狭长消瘦的影子。
  “是。”
  白起盯着宁岁岁睡得红扑扑的脸,抿了抿唇:“再去查容祈到底为何来金州,怎么会好端端经过这里。”
  “是。”
  —— ——
  三日后,蒋方逊正在房中睡大觉,突然被武郎翼匆匆叫醒。
  “怎么了?”他不悦说着。
  “容同知来了。”武郎翼一脸震惊,磕磕绊绊说着,“有人。”
  蒋方逊不悦说道:“来便来了,不给见。”
  武郎翼急得直拍大腿:“不是不是,容祈那厮带了很多人。”
  “怎么,打算劫狱。”蒋方逊大喜。
  “不是不是。”武郎翼大概也是被吓住了,一句话反复说不明白,就一直车轱辘来回讲。
  蒋方逊不耐,直接把人推开,汲着鞋直接朝着朝外面走去。
  只见门口空地上打头站着的就是十个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拿着笔墨,头上包着方巾的文人模样的人,之后才是一排排拿着枪,背着弓的士兵,最后才是修身如玉的容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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