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同知这是?”
  “自然是拿着圣旨当令箭。”容祈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口气平静地说着。
  “什么?”
  蒋方逊不解,只是还未明白只听到一声厉喝。
  “拿下!”
  冬青自己一马当先,直接提剑朝着他奔去,动作凌厉,剑光翻飞,余下那些士兵早已做好准备,一声令下,上前就是把人制住,至于那些书生最是机灵,早早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一切都来得太快,太出其不意。
  谁也没想到容祈竟敢光明正大,□□,公然发难。
  蒋方逊当日是如何对邹钧的,今日容祈亲自给他调转了一遍,以牙还牙,睚眦必报。
  所有混乱中,唯有站在最后的容祈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最后看着被冬青压跪在自己面前的蒋方逊,微微一笑,露出难得笑意,却是对着其他人说的:“去拿账本。”
  蒋方逊浑身一震:“你,你敢……”
  “我有何不敢,我来便是要查案的,这令箭你可喜欢。”容祈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狼狈之人,“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金州通判年事已高,今早已在家去世。”
  蒋方逊瞪大眼睛。
  “你,滥杀朝廷命……”
  一把冰冷的剑抵在他脖颈间。
  “死牢的钥匙。”
  “钥匙,我呸。”蒋方逊突然大笑,“给你又如何,哈哈哈,给你啊,在我书房第三个博物架的暗格中。”
  “给你又如何,容祈,你斗不过义父的。”蒋方逊啐了容祈一口,癫狂大笑着,“你输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玄色衣袍上染上一口污渍。
  冬青大怒,还未说话,只看到一道莹白剑光,一起一落,紧接着只听到一声尖锐叫声,一条断臂就这样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飞溅起来的鲜血恰恰停在容祈脚尖,没有染湿他半分衣裳。
  “贼子蒋方逊意图抗旨,集众反抗。”
  他一字一字,缓声说着。
  蒋方逊被冬青死死压着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不是人声的嘶吼,翻着白眼,满眼是血地看向容祈。
  “生擒断手,押入地牢。”
  容祈回视着他的目光,冰冷无畏,煞气十足。
  “启禀容同知。”从死牢回来的侍卫,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说道,“死了。”
  “什么?”冬青大惊。
  “邹钧邹知州早已死去多日,尸体都腐烂了。”侍卫强忍着还停留在鼻尖的腐烂味,低声解释着。
  “哈哈哈,他进地牢的第一天就畏罪自尽了,哈哈哈哈。”蒋方逊哑声大笑着,“你输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容祈手中剑鞘发出难忍的吱哑声。
  “马上去邹家。”他死死盯着蒋方逊,电光火石间,灵感一闪,突然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巨响,东南方向的位置火光冲天。
  “是邹家的方向。”冬青脸色大变,“去救火。”
  “来不及了,你亲自把他和他家人看好。”容祈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抱着十位账房先生身上,拱拱手,“有劳。”
  “不敢。”十位齐刷刷回礼说着。
  蒋家被安定军包围,冬青正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容祈不知不觉来到起火的邹家。
  邹钧因为是主战派,多年来一直郁郁不得志,是他亲自调查出这个人,引诱着他,把他带入临安这个巨大的旋涡,最后又亲自安排他来金州这个暗礁地。
  ——“男儿自以身许国,视死如归,只待来日锦绣河山,人间已无草芥,若是某不幸罹难,还请同知照抚某家人。”
  两年前的章柳台,邹钧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他今年也只有三十五而已。
  大火烧红了他的眼睛,烧得周围所有的动静都被湮灭,他的耳朵里只有大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他闭上眼,手指微颤。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这仅仅是开始。
  “着火了,你不能进去。”
  “我娘在里面,你松手。”
  “你不去,火,火啊。”
  “娘,我娘……”
  抽泣悲鸣的声音在耳边若隐若现。
  容祈睁开眼,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个隐约又突兀的声音,周围所有的繁杂声都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那个声音便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
  其中一人的声音甚至颇为耳熟。
  他下意识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我娘,我娘在里面。”一个凄厉的哭声在小巷内响起,“我已经没有爹了,我,我不能……”
  容祈心中一紧,抬眸看去,只看到一个模样眼熟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正死死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七八岁小姑娘的腿,不让她走。
  “岁岁。”
  他记住了那个小孩的名字。
 
 
第44章 终见
  巷子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巷中的两个小孩都吓了一跳,皆是茫然惶恐地看着出现的那个高大人影。
  宁岁岁仰着头,大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发现是熟人, 先是心中一松, 但又想起这人脾气不好, 又有些害怕。
  “你是坏人吗?”岁岁挡在那个小姑娘面前,纠结了好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反问着。
  穿得像乞丐一样的小女孩看着来人,强忍恐惧, 揪着岁岁的衣服, 把她往身后塞。
  容祈看着两个抱在一起发抖的小孩, 脚步一顿,走进小巷内,只是还未靠近, 就听到一阵嘎嘎的声音。
  角落中突然冲出一个白色影子。
  只见一只大白鹅张着翅膀,伸着脑袋, 从黑暗中奔出, 站在岁岁面前, 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容祈视线一和它对视,大白鹅就像被敌人激怒一样,张嘴露出满嘴尖牙,冲上去咬人。
  “啊,鹅鹅。”岁岁担忧地大喊着。
  容祈原本要去抓着鹅脖子的手下意识松了力气,转而拎起了它的两个翅膀。
  被人提溜起来的大白鹅, 依旧不甘心地利用长脖子去叨人,在他手中扑通得厉害。
  “你的?”容祈拎着大白鹅,低头问着底下的小不点。
  岁岁连连点头, 大眼睛黑黝黝,水汪汪的,委委屈屈地说道:“你别伤害鹅鹅,他很乖乖的。”
  ‘很乖’的大白鹅即使被桎梏着,不屈地叫着,态度激烈,毫无后悔之心。
  岁岁咽了咽口水,小小地挪了好几步,走到他面前,仰着头注视着面前高大的人,细声细气说道:“鹅鹅很好的,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她手上还带着之前摔伤的伤口,在白嫩嫩,肉乎乎的手背上格外明显。
  容祈看着她,最后又落到她身后的小姑娘身上。
  “你朋友?”他又问。
  小姑娘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个寒战。
  宁岁岁站在大白鹅和小姑娘中间犹豫,一时不知道护着哪一边,来回看了好几眼,最后小嘴瘪起,强忍着委屈,张开手,拦在小姑娘面前:“你要干嘛。”
  “你是谁。”那个姑娘强忍着恐惧,把岁岁拉倒自己身边,警惕问道。
  容祈看着那张涂满污泥,看不清面容的脸,眸眼深邃,低声问道:“你是……邹慕卿。”
  那小姑娘一愣,随后移开视线,抿了抿唇,生硬反驳道:“我不是。”
  容祈看着她的侧脸沉默着,最后低头看着悄摸摸拽大白鹅脚掌的岁岁。
  宁岁岁被抓了个正着,无辜地张着大眼睛,小手却还是紧紧捏着大白鹅的脚脖子,对着他谄媚地咧嘴笑着。
  “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他顺势把大白鹅递到她手中,无奈问道。
  宁岁岁嘴角笑着,连忙抱紧大白鹅。
  不服输的大白鹅还企图伸长脖子去叨人。
  “别别别,打不过打不过。”宁岁岁连忙抓回它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安慰着。
  “我没跑出来,鹅鹅认识路的,我给姐姐送吃的。”
  宁岁岁安全拿回大白鹅,立马翻脸不认人,跑到小姑娘身边,仰着头脆生生说道:“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她一手抓着大白鹅的脖子,一手拉着小姑娘的手,板着脸,一本正经说着。
  大白鹅乖乖站在她脚边,两人站起来一般大小,看上去还有些斗趣。
  容祈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刚想上前,原本安静的大白鹅立马激动地大叫一声,后脖颈毛竖起。
  “白起呢?”他不由停下脚步问道。
  “白叔叔不在啊。”宁岁岁从怀中掏出糕点,喂着大鹅吃,毫无心机地回道。
  “白叔叔?”容祈闻言,突然皱眉,“他不是你爹?”
  宁岁岁睁大眼睛:“是白叔叔啊,我娘说我爹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还没回来呢。”
  “去了很远的地方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她天真地问着,单纯无辜的眼睛扑闪着,带着一丝疑问。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抽泣。
  “不会回来了,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七/八岁的小姑娘哽咽着,连着手臂都在痛苦中发抖。
  她忍了许久,还是哭了出来。
  宁岁岁瞪大眼睛,天真清澈的眼睛倒影着容祈的身影,带出一点莫名而出的惶恐不安,敏感问道:“去很远的地方就不会回来了吗?”
  “他不要岁岁了吗?”
  容祈看到那双不谙世事的干净眼睛,莫名移开视线,生硬岔开话题:“我送你回去吧。”
  宁岁岁扭头去看身侧的小姐姐:“姐姐回家吗?”
  邹慕卿茫然地低着头,盯着脚下的石头,脸上的泥土被眼泪冲刷出一道道痕迹,滑稽又狼狈。
  “我没有家了。”她哽咽着,低声说着。
  容祈被这话激得心神巨震,情绪波动,下意识捂住心口,只觉得一股血腥味自心口涌了上来,张春留下的东西在他经脉中抽搐,疼得他连呼吸都带着血丝。
  他失神地看着邹慕卿,又似乎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三年时间,他很少回想起宁汝姗,每日都让自己沉浸在政务中,可今日却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那日撕心裂肺的疼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可以去我家啊。”小团子宁岁岁热情地邀请着,“姐姐去我家啊,思姐姐做饭可好吃了。”
  “我不能去。”邹慕卿眼眶通红,认真看着她,随后摇摇头,小声拒绝着。
  “为什么啊,我不是坏人。”宁岁岁皱着脸,“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不能吃的,而且万一今天那个坏蛋还来找你怎么办啊。”
  她愁眉苦脸地摸着大白鹅的脑袋,心有余悸地说着:“今天还好有鹅鹅呢。”
  邹慕卿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我是枢密院副都承旨容祈,此次奉命出使金州,彻查山体塌方和军队粮草一事。”容祈喘着气,压下翻滚的血气,看着邹慕卿轻声说道。
  邹慕卿先是一惊,但似乎又颇为警惕,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你娘,或者是你爹,也该和你说过我。”他看着面前警觉不安的人,低声说道,“那日章柳台的话,我都记得。”
  邹慕卿瞪大眼睛,随后红了眼睛,眼泪止也止不住,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你,你真的是我爹说的来救我的人。”
  容祈犹豫片刻,苦笑一声:“是。”
  救她?
  邹钧至死都相信他会来,践行当年的诺言。
  “你怎么不在邹家。”
  他看着岁岁慌张地擦着邹慕卿止不住的眼泪。
  “娘三日前觉得事情不对,让我钻在一个泔水桶里,把我送出来的。”邹慕卿低着头,抽泣说着,“我娘,我娘,真的……没了吗。”
  她眼泪流得越发凶。
  岁岁给人擦也擦不干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一哭,两个小孩哭得越发凄惨。
  容祈听着耳边的此起彼伏的哭声,觉得头疼。
  “你怎么也哭了。”见岁岁哭得直打嗝,容祈伸手把人抱在怀中,不解地问着。
  “娘,娘也会没有吗。”岁岁小手摸着眼泪,小声说道,“岁岁就是觉得难过。”
  容祈错愕地看着她,随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
  “我送你回家。”
  他单手抱着岁岁,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小孩身上,企图在她身上看到另外一个影子,鬼使神差地朝着邹慕卿伸出手来。
  “我带你回临安。”
  他哑声说道。
  当年,面对那个同样说出‘我没有家’的姑娘,他能做的,只是无力苍白地安慰着,无能为力。
  而今日,他不再是那个不能看,不能走,被禁锢在容府的残疾世子,他终于可以对着她伸出手来,重新给她一个家。
  可那个姑娘,却没有等他。
  “你能让你的鹅不要叨我了吗?”容祈忍不住对着怀中的岁岁说道。
  岁岁低头,只看到大白鹅死死咬着容祈的衣摆,时不时那大翅膀拍他的腿。
  “啊,鹅鹅,不是坏人,不能咬。”她半个身子趴在容祈胳膊上,大声呵斥着。
  大白鹅颇通人性,犹豫了一会,这才松了嘴,甚至伸出翅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腿,最后装做无事发生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容祈身后。
  “以后不能随便出来,听到没。”出了小巷的容祈,忍不住对着面前的岁岁又念叨了一遍,“你带一只笨鹅出来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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