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白彻为何会觉得白起坏事。
  容祈莫名有些不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年魏行这个疯子登基,朝堂也曾惶恐不安,现在看来一个疯子当皇帝远比他大哥,当年的魏太子更合适我们。”冬青庆幸说着。
  一个疯子只会让还未站稳脚跟的大魏政局越发混乱。
  “幸好走之前就安排好安定军了,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乱子。”冬青一边说着,又见他吃了药,一边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献宝一样送到容祈手边。
  容祈随意扫了一眼那几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糕点,皱眉说道:“我不吃。”
  冬青殷勤解释着:“我在夫人开的那家酒肆买的,夫人给岁岁做的,每日只有一笼,剩下的才拿出来买,很难买,我今日一大早就让人去排队买了。”
  容祈盯着最上方的那块梅花糕,模样整齐,花色干净。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糕点甚至还带着余温,入口即化,鲜甜绵软。
  确实是她的做的。
  他曾经尝过无数次,明明当时并未感觉有何特别,可在她走后,他之后吃的每一块糕点都再也没有这样香甜的滋味,甚至还会让他作呕,久而久之便再也不吃了。
  他现在能不改色喝下一碗苦药,也不再需要这些甜味中和苦味。
  容祈不知不觉把六块糕点全都吃完了,油布纸上空空荡荡。
  他拿着帕子细细地擦着手指,目光不由落在一侧的长/枪上。
  冬青说错的,他不是想吓唬岁岁,只是每次看到那个肖像宁汝姗的小孩,他便会控制不住想着,这个孩子的爹是谁?
  一边是极为相似的面容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一边却又是自己控制不住的恶意。
  他害怕自己会伤害到这个无辜的小孩,但他更怕自己若是意外伤害她,宁汝姗会更加不愿和他说话,他甚至害怕看到她憎恶愤怒的目光。
  也许他该离开这里,或者找个事情做。
  他快速翻着几页书,这才想起那批粮草的事情还未有着落,他便强硬压下心中的恶意,在屋中转了一圈,拿了把雨伞,朝着红楼走去。
  宁岁岁一向脾气好,走着走着就自己消了气,绕道花园的时候,在自己一个人玩还是找王叔叔玩,犹豫了一会儿。
  “王叔叔太妈妈了。”她嘟囔着,“岁岁今日和姐姐们玩捉迷藏。”
  她立马朝着内院走去,却不料面前站了一个人。
  她呆呆仰头看着面前之人。
  是坏人身边那个大夫。
  “你迷路了吗?”她想了一会儿,脆生生地问着。
  程星卿低头看着面前刚到他小腿高的小孩。
  她长得好像宁汝姗,小脸大眼,眉目间是挥之不去的神似,甚至在此刻笑起来的模样,也很想第一次见到宁汝姗时的样子。
  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宁汝姗曾经被梅夫人和宁将军保护得很好,现在宁岁岁被宁汝姗保护得更好。
  “大夫叔叔?”宁岁岁看着他一直看着自己,歪着头,不解地喊了一声。
  “嗯,厨房怎么走?”程星卿动了动手腕上的袖子,把手中的银针收了起来,笑眯眯地问着。
  宁岁岁丝毫没发现自己逃过一劫,背着手,高兴说着:“我知道,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到一个拐弯口朝着右边走就好了。”
  她虽然年纪小,但说话条理极为清晰,说起话眉飞色舞,格外有趣。
  程星卿颇为惊讶:“岁岁说话真厉害。”
  宁岁岁得意地仰着头,丝毫不知道谦虚:“我超级厉害的。”
  程星卿失笑:“你和你娘……可真不一样。”
  “我娘。”宁岁岁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意思,但不耽误她夸人,大声说道,“我娘也超级厉害的,什么都会,是天下第一厉害的。”
  “是,你娘超级厉害的。”程星卿好脾气地附和着。
  宁岁岁高兴地摇头换脑地离开了。
  程星卿看着她笨笨跳跳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最后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正是宁汝姗。
  “小程大夫。”
  宁汝姗是来找宁岁岁的。
  宁岁岁这个不省心的,一大早就趁着侍女不注意,自己偷偷跑了出来。
  红楼众人找翻了天,也没找到,王锵一副要哭的样子站在岁岁屋内的角落里自闭。
  倒是宁汝姗冷静下来想了片刻,这才决定朝着容祈的屋子走去。
  那把长/枪实在太过耀眼,按照宁岁岁的性格很有可能是偷偷跑去看它了。
  她远远就看到岁岁连蹦带跳的身影,自然也看到程星卿不是迷路。
  他其实早就等在那里。
  “夫人。”程星卿看着这个逐渐靠近的人,眉目温和,好似两人依旧在刚开始见面时的平和的岁月。
  “我以为你会离开容家。”宁汝姗平静说道。
  “离开?”程星卿挑眉一笑,脸上温和的模样瞬间露出一丝邪气,“我爹还在这呢,怎么,夫人打算去世子那里告发我。”
  宁汝姗冷静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皮囊下看透他真实的本意,却始终没有看清一切。
  “你刚才想对岁岁做什么?”她厉声问道。
  程星卿看着她沉默,目光带着几丝意味不明的深意,他不笑时,那种五官的立体感便格外明显,整个人阴沉落寞。
  宁汝姗皱眉。
  只听到,程星卿不解说道:“你当日说你就像护城河里的烂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他轻声说着:“可你现在开出一朵白花。”
  “你出来了。”
  “什么?”宁汝姗越发不解,满脸疑惑。
  “不,没什么。”程星卿突然笑着摇摇头,“我没打算对宁岁岁做什么,我就是想起她的身世,一时间颇为感慨而已。”
  宁汝姗脸色一变。
  “你要做什么。”
  程星卿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像是逗猫之人,露出一点笑来:“夫人为我守口如瓶,我也一定为夫人誓死保守秘密。”
  宁汝姗惊疑地看着她,却见他不再说话,反而抽出腰间的扇子,大笑着摇了摇,转身离开,嘴里唱着不知哪来的调子,荒唐走调:“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久在樊笼里,不得返自然。”
  他曾看着一个人自淤泥中走出来,保持着最温柔的模样,到最后开出一朵雪白的花。
  一朵洁白的花,就该被好好保护着。
  宁汝姗看着他离开,心中只觉得奇怪,越发看不透程星卿的样子,转身离开走出游廊时,看到容祈正撑着伞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宁汝姗,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世子。”宁汝姗没有下台阶,看着近在咫尺湿漉漉的台阶,低眉顺眼,平静行礼。
  容祈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下,目光落在面前毫无异色之人身上,七窍玲珑钉在每次让他见到她时都能即可发作,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你来找岁岁嘛?”他哑声说着,任由疼痛在体内翻转,目光依旧忍不住看着她。
  “嗯。”宁汝姗平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既没有愤恨也没有不甘,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举手投足温柔而冷漠。
  “她刚才还在我这,但是很快又回去了。”容祈迎着她的目光,冷静说着。
  宁汝姗点头,后退一步,恭敬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不打扰世子。”
  容祈看着她就这样直接踏入雨中,也不愿和自己多呆一会,握着竹伞的手不由握紧。
  宁汝姗走了几步,就感到头上出现遮挡物,原本的细密的小雨顿时被挡在外面。
  “伞。”容祈的声音在身后出现。
  “不必了,那条游廊可以直接去红楼。”宁汝姗余光看到站在自己身侧之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游廊,柔声说道。
  容祈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固执地为她撑着伞,细密的雨落在肩膀上,打湿了玄色的衣裳。
  “世子何必呢。”宁汝姗叹气,抬眸看他明亮的双眼,“世子既然都已经走出来,为何不走得更远一点,何必被一把伞阻了路。”
  她越是温柔,便越像一把刀,伤得人体无完肤,但容祈还是低眉看着她,态度坚定。
  “容祈。”
  宁汝姗后退一步,自己站回到雨幕下,仰着头,看着面前之人,笑说着:“我已经不需要了。”
  “你看这条路才这么近,也许一开始淋雨真的很难受,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宁汝姗一步步走向那条游廊,飘在雨中的声音淡然温柔。
  “我已经到了。”
  走廊下的宁汝姗看着停在原处没动的人,笑说着,眉眼弯弯,唇颊处的梨涡若隐若现,态度自然洒脱,温柔可亲。
  容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面前,就像当年大雪之夜,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那间寺庙,自己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手中的雨伞飘落在地上,他站在雨中沉默着,就像一座黑色的雕像,最后只是擦了擦唇角流出的血丝,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日后,榷场的船终于被修好,可雨却还是稀稀疏疏地下着。
  容祈的归程却是提上了议程。
  “世子不如去外面逛逛,榷场的东西和临安大为不同。”冬青借机说着,“小郎君的生日也快到了,世子不如选一个合心的。”
  这几日,容祈一直在红楼主人安置的客房内不出去,一日难得出了院子却淋了雨,回来大病了一场,冬青看着着急,这才不停地拾掇着人出门。
  “我大概不回去了。”容祈淡淡说着。
  “嗯?世子近期不打算回临安,金州之事朝中应该会派个管事的才是,难道还要世子兼任?”冬青惊讶说着。
  容祈摸着手中的帕子,不说话。
  帕子已经洗得发白,上面绣着一个‘姗’字。
  “不回去。”容祈还未完全退烧,整个人都有些虚弱,头疼的感觉并未完全消散,听着冬青的话,不由揉了揉额头,“还有一件要紧事,我得留在金州,礼物的话,你到时候押解蒋方逊及其家人时,帮我带回去。”
  冬青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
  “那礼物?”他旧话重提,话里话外,依旧想把人赶出去。
  容祈看他,目光是出奇的认真:“我不想去,冬青。”
  “她不想见我。”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她现在有了这样的生活,我是不是不能打搅她。”
  冬青一愣,吃惊说道:“世子,世子不打算带夫人回去。”
  “我这几日探听过了,那个岁岁……”他犹豫看了眼容祈,小声说道,“好像真的不是红楼主人的小孩。”
  容祈闻言皱眉。
  “我暗地里找人查过岁岁的生辰,正乾二十六年秋,九月初九,接生的产婆说是足月生的。”冬青眨了眨眼,继续小声说道,“那算算日子,夫人应该在出事那段前后时间怀上的。”
  那时,夫人就在临安,就在世子身边。
  容祈一愣,怔怔地看着他。
  若是真的,那便是那夜醉酒的事情。
  他们也成坦诚相见,可最后的结局却依旧分道扬镳,她宁愿躲在榷场三年,做一个被世俗放逐的人,也不愿让他知道实情。
  冬青咳嗽一声:“我怕自己算错,还特意找了个借口让小程大夫帮忙算的,而且我看岁岁虽然和夫人一个眸子刻出来的样子,但和世子也是有点像的。”
  “对了,我听说岁岁也很喜欢吃甜食,很喜欢舞刀弄枪,之前走丢了两次都是在买小剑的时候丢的。”
  “夫人喜欢吃辣的,喜欢下棋绣花,都是比较文静的事情。”
  冬青遗憾补充着:“可惜我也有点忘记世子小时候的模样了,大娘子在的话,一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容祈揉了揉抽痛的眉心,淡淡说道:“我自己静一下,你出去吧。”
  冬青哎了一声,只好离开了。
  容祈沉默着,看着手中已经发黄的帕子,在她走后,他曾疯狂收集她的东西,却发现她的一切在容府都少得可怜,宁家的一切早就被人带走。
  到最后,他身边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屋子,还有不愿见他的扶玉,和一只见了他就会亮爪子的猫。
  他曾经在黑暗中触摸到一簇烛火,温柔闪耀,他原不以为然,可直到烛火消失,他才恍然发现,余生日子已经陷入黑暗和寒冷中。
  在他早已准备好放弃一切的时候,一点微弱的希望出现在自己面前。
  若是宁岁岁是他的女儿。
  他可以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把人带回去。
  “娘,他怎么在淋雨啊。”
  一个熟悉的脆生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知不觉中,容祈竟然游荡到屋外,来到那间宁家酒肆前。
  宁岁岁趴在二楼的窗口,等着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睛,天真的模样不掩担心之色。
  冰冷的雨落在发烫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浇灭他五脏六腑都在沸腾燃烧的滚烫血液。
  他仰头看着宁岁岁身边出现的宁汝姗,眸光瞬息不转。
  宁汝姗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那人,那双眼睛漆黑深沉,浩瀚如夜,是他精致五官中最为出色的点睛之笔。
  她早就知道那双眼睛本就该这样玉色风华,从前就盼着他能再见光明的一日,可今日再一次见到,心中除了欣慰,竟然并无它意。
  他本就该是雄鹰,能在一次展翅高飞,是大燕的幸运。
  可这和住在榷场的宁汝姗有何关系呢。
  她的人生早就没有他了。
  “坏叔叔是不是哭了。”宁岁岁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好奇心很重地往下看着,却被宁汝姗眼疾手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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