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大门终于被打开。
  一身是血的张春走了出来,连着脸上都是来不及擦的血,紧跟其后的程来杏身上也到处都是喷射而出的血迹。
  院外守着的亲卫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立马围住张春,单手按刀,一脸愤怒。
  “怎么,一群废物打算恩将仇报。”张春见状,丝毫不畏惧,挑眉冷笑着。
  “没事没事,”程来杏连忙为他解围,“是钉子拔了带出来的血,这些血都是淤血,现在清理了以后就不用受苦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
  冬青立马入了屋内。
  屋内容祈脱了上衣,被白布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白布渗出一点血丝。
  他躺在床上,唇色雪白,满头大汗,但幸好看上去神色颇为清明。
  “你这嘴,迟早害死你。”门外,程来杏无奈说着。
  张春冷笑一声:“不说我不痛快。”
  他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闷闷说道:“我走了,岁岁你给我看好了。”
  程来杏点头。
  “沧海。”他突然开口,认真说道,“这次谢谢你。”
  张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从来都不稀罕这些。
  他人口中的是非功过,无关人员的喜怒哀乐,又与他何干。
  等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推开门就看到一桌子的好菜还有两坛梨花醉,他伸手拎起那坛酒,看了许久,突然呲笑一声:“韩家人连道歉都是一样办法。”
  “俗死了。”
  他直接拍开酒封,仰头喝下。
  宁汝姗站在黑暗中看着他把喝完的酒坛直接扔在地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走了。
  整个正月,容家大门紧闭,可外面却是热闹极了。
  为了拜访大长公主,宴家每天堆积起来的帖子,都有一座小山一样大小,各种各样的名义,五花八门的请帖,如冬日不消散的风飘到宴家门房处。
  燕无双头发花白,精神矍铄,尤其是一双眼,锐利霸气,让人不敢直视,她手指点在案桌上并排放起的三张帖子上。
  “祖母要见水家人。”一侧站着的容宓惊讶问道。
  这个水家人名叫水法,在整个临安名声不显,自己做了大半辈子的官也不过是走了个昭武副尉,大儿子爬到了归德中侯的位置,可惜在第三次北伐中作为前锋战死,尸骨无存,其余子弟都毫无出息。
  燕无双点了点最靠近她手边的那个名单,半阖着眼不说话。
  “见,但不是现在。”她睁眼微微一笑,把他的帖子翻了过去,“无耻之人也该送他上路了。”
  容宓心中一惊。
  “听说你和韩铮的女儿关系不错。”她侧首问着身边之人。
  容宓谨慎回着:“阿姗性格柔和,十分好相处。”
  “祖母可是要见一下人。”
  “你这个性子,确实是要一个温柔的人才能容得下。”燕无双闻言,只是笑着点点头。
  容宓低头:“是孙媳不是。”
  “站一天了,坐吧。”燕无双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你这性格刚刚好,我倒是不喜欢太过柔和的性子。”
  “让她年后寻个你的名义,来见我。”燕无双微微叹了一口气,幽幽说着,“我也有些像韩铮了。”
  “是。”
  容宓心中微动。
  用她的名义便是不想让人知道宁汝姗和大长公主见过面。
  “大长公主,大夫人。”门口,一个嬷嬷冷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宫内传来两个消息。”
  “曹忠官复原职。”
  “官家宣宁汝姗初三入宫。”
 
 
第59章 入宫
  今日来传旨的不是安定, 那内侍黄门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可句句都是机锋,宁汝姗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着。
  “小别三年, 临安一如既往, 夫人却是风采更甚。”
  “夫人怎么不在容家居住。”
  “听闻夫人膝下如今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官家深居内宫却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了然于胸, 借着传旨黄门的嘴淡淡地点了出来,警告之意颇为浓重。
  他也并不需要宁汝姗的回答,只让传旨黄门高高在上地来,趾高气昂地走, 却不料, 黄门在出门后啪叽一声, 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直接磕坏了两个门牙,脸上都是血不说, 应着从台阶上滚下来,连着衣服都被摩擦破了, 手掌血淋淋的。
  “嗤, 狗仗人势。”院中树下, 张春看着他狼狈地起身,掩面而去,这才收了手中的石头,冷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瘪崽子,大年初二, 给他不痛快。
  张春走在小院小径中,经过一个拐弯口时,突然被人抱住小腿。
  “抓住了!”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团子大喊着。
  宁岁岁仰着头笑眯眯地说着:“张爷爷, 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
  张春整天带着宁岁岁街头巷尾出去玩,宁岁岁喜欢得不得了。
  “不去见你的容叔叔了。”张春把人抱起来,强忍着阴阳怪气酸道。
  宁岁岁只是咧嘴傻笑,小脸肉嘟嘟的。
  “想去哪里玩?”张春假装神色冷静。
  “那天看到有一个人石头压在身上,然后用锤子打他。”宁岁岁意犹未尽,“隔壁还有一只小猴子,岁岁想看看。”
  “带钱了吗?”张春一本正经地问着。
  宁岁岁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小香囊,眼睛亮晶晶的,用力地点点头。
  等着一老一少离开花园小径后,假山后面便绕出两人。
  正是容祈和冬青。
  “世子让岁岁把人骗出门做什么?”冬青惊讶地问着。
  容祈脸色雪白,披着双层狐毛大氅,眉目锐利,唇色青白,带着大病未愈的憔悴。
  “不然我前脚去找宁汝姗,他后脚就要把我把人赶走了。”容祈无奈说着。
  冬青仔细想了想,认真点点头:“确实。”
  容祈看了眼简单雅致的小径,往后便是内院,往前便是大堂。
  他拢了拢披风,朝着大堂走去。
  “也不知官家请夫人入宫做什么,还不准世子一起去。”冬青跟在他身后,疑惑问着,“总觉得没好事。”
  “前脚曹忠官复原职,后脚宣夫人入宫。”
  大堂内,宁汝姗沉默地坐在堂中,因为传旨黄门传得是口谕,也没有圣旨,只留下一只梅花凤簪。
  她离开前的那一夜,在母亲墓前被人绑走,带走她的人正是官家。
  若是当时白起没有来,她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逃出来。
  这趟宫对她而言不亚于龙潭虎穴。
  “夫人。”
  宁汝姗抬头,就看到容祈站在台阶下,漆黑如墨的头发被一根碧玉簪随意挽起,披着雪白色的狐毛大氅,虽然脸色苍白,但如刷子般的两道剑眉被衬托得如炭色锐利。
  “世子。”她起身,面色如常,“外面冷,进来吧。”
  “你是因为明日的事来的?”宁汝姗待人坐下后问道。
  容祈点头。
  “官家与你说何时入宫?”
  “明日未时。”
  “可有说是什么名义。”
  宁汝姗摇摇头,反而问道:“宁家现在还好吗?”
  容祈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摇摇头:“宁姝入宫当了富荣公主的侍读,宁夫人一直在相国寺为宁将军祈福,至今不曾出来。”
  宁汝姗一愣,随后皱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容祈。
  “官家怎可这么对宁家!”
  她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怒容,双拳紧握。
  宁翌海是为襄阳而死,宁家如今只剩下一对孤儿寡母,不说加官进爵,也该是衣食无忧,现在却借着各种名义被囚禁起来,简直是令人心寒。
  容祈沉默着不说话。
  “官家借着宁家的名义来让你入宫。”他等了片刻,这才继续问道。
  “嗯。”宁汝姗淡淡说着,“打算给爹立碑。”
  人死了四年,才想起给人立碑,分明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宁汝姗闭上眼,强压着怒气这才没有失态。
  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被养在深闺的女孩,自正乾二十五年冬天开始,她喜欢的,在意的,依恋的,被一件件打碎,一点点染上无数人的鲜血。
  这样深刻近乎入骨的经历甚至开始让她怀疑。
  韩铮,宁翌海,王锵等等所有人,他们为了大燕不顾一切,可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宁可战死守社稷,不愿拱手让江山。
  可他们的上位者却在背后捅刀,让他们腹背受敌,壮志难酬,遗憾身死。
  “我明日送你入宫。”容祈注视着强忍着悲愤的宁汝姗,低声说着,“不要露出这样的神色。”
  坐在一侧的容祈手指微动,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搭上她的手背,安抚着她颤动的手指。
  “这些年官家疑心越重,你若是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必定不会让你好过。”容祈低声说着。
  宁汝姗轻轻嗯了一声。
  “他寻你无非还是因为韩相的事情。”容祈仔细分析着,“官家一直坚信韩相当年私藏了一批粮草武器,你只需一问三不知即可。”
  “官家为何执意相信有这个东西。”宁汝姗问道。
  虽然确实有一批借着榷场的名义私下筹备的那匹东西,却不是韩相私藏的,而是张春当年一气之下自己带走的。
  容祈摇头。
  “宴清也会在宫中照应你的。”他安慰着,“你只需谨言慎行,之后我们不会让他再来找你的麻烦。”
  宁汝姗抬眸去看他,思索着刚才那句话,眼波微动。
  “你和宴家……”她缓缓说着,“联手了。”
  容祈手指微动,但也爽快点头:“嗯。”
  “哦。”宁汝姗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话。
  冬青见两人沉默下来,连忙开口圆场:“夫人吃早食了吗?”
  宁汝姗摇摇头。
  冬青眼睛一亮,按剑激动说着:“我们世子也还未吃呢,不如一起?”
  “你还未吃饭?”宁汝姗侧首,惊讶问着。
  还差半个时辰便到巳时了。
  容祈摇了摇头。
  “世子昨夜一晚上没睡呢,早上没胃口,这才一直没吃的。”冬青热情地解释着,“我让人去端过来,两位一起用膳。”
  “你一晚上没睡?”宁汝姗没有搭理冬青,反而皱眉问着容祈,犹豫说道,“是那个钉子的问题吗?”
  “不……”
  冬青胆大包天地直接伸手指捅了捅容祈的背。
  容祈到嘴边的话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去,眉眼低垂,盯着宁汝姗裙摆下的蓝色花纹,耳朵不由微红:“嗯。”
  他昨夜未睡,一半确实是因为伤口疼痛难忍,可另一半也是因为在处理公务。
  “那钉子足足有这么长呢。”冬青见缝插针地比划着,嘴里煞有其事地说着,“拔出来的时候,留了两脸盆的血,昨天晚上还止不住血呢。”
  昨夜确实因为处理了太多公务,谁知一起来,伤口马上崩裂开,瞬间染红了衣服。
  ——我也没骗人。
  冬青眼珠子一转,安慰着自己说着。
  宁汝姗闻言眉头不由皱起。
  “那你现在不去休息,过来做什么。”她颇为担忧地说着。
  “还不是因为听说官家寻……”
  容祈实在受不了冬青的颠倒黑白,不得不咳嗽一声,斜了一眼冬青,提醒他收敛点,这才止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冬青失望地闭上嘴。
  ——借病示弱!多好的借口啊!
  宁汝姗皱眉,听懂了冬青未竟之语。
  没了插科打诨的冬青在中间絮絮叨叨,屋内的气氛冷得迅速。
  “一起用膳吗?”容祈耳朵微红,大概是骗了人,连着目光都不敢时时和人对视着,眉眼低垂,低声问道。
  宁汝姗看着他藏不住的期待目光,到嘴边的拒绝却是说不出来,犹豫一会儿,缓缓点头。
  冬青大喜:“我马上让人送饭过来。”
  “不必了,我早上做了白粥和包子还有春卷,世子吃吗。”宁汝姗起身唤了声门口的丫鬟,“看看厨房里豆浆还有吗,让人再备一份糕点和糖浆来。”
  容祈听着,眼睛微亮。
  很快,丫鬟就带着飘着热气的早点送到一侧的抱厦中。
  宁汝姗坐在一侧沉默地吃着饭。
  这是两人重逢后,容祈第一次和她吃饭,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和谐温柔,恍惚间竟然觉得像是回到三年前的容府,一时间不知从而下筷。
  他开始眷恋这样的片刻,生怕提起筷子就打破这样的幻境。
  “你,不舒服吗?”宁汝姗见他不动筷,心中一个咯噔,想除夕之夜,他也是这样一直沉默地坐着,不曾动过筷子。
  “不,不是。”容祈被她澄澈明亮的目光注视着,心中那点奢望的,不见天光的想法就像见了太阳,倏地消失不见了。
  他不由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这样含糊躲避的表现反而让宁汝姗心中一惊,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唯恐伤了自尊。
  容祈身上的钉子毕竟因自己而起,那枚泛着青色的乌钉总是时不时浮现在自己眼前,连带着刚才冬青绘声绘色的表述,都不由在脑海中逐渐形成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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