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成亲后心机王爷失忆了——琢玉郎
时间:2021-05-17 10:28:28

  李淮还是头一回被人说‘脏’,他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确是又脏又臭,可嘴上却不愿承认,只轻哼一声道:“彼此彼此。”
  “我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又在地上跟那三个家伙斗了半天,怎么可能不脏!”元思蓁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撇嘴说道。
  “三个?”李淮没有再纠结脏不脏的问题,听了元思蓁这话皱了皱眉头问,“除了鳄鱼妖还有别的妖物?”
  元思蓁摇了摇头,“不是妖物,一个家伙你认得,就是那个倒霉催的龙首人身神,竟然追它的尾巴追到了这儿,还有一个,是凶兆蛮蛮。”
  李淮闻言一惊,“蛮蛮为何会在此?”
  元思蓁将方才的一凡经过和自己的猜测都说与他听,还忍不住炫耀了一下莲花灯灯芯上还未炼化的妖丹,“这过程虽然苦了点,但我这可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鳄鱼妖道行极深,若是炼入灯中,她距离功德圆满近了一大步。
  可李淮面上并没有半点喜色,眼中透着读不懂的情绪,只看着元思蓁的脸不说话。
  他寻人之时知道她一个人在涨水的大江中与鳄鱼妖缠斗,便觉心惊肉跳,却没想到是更加凶险的境地,而元思蓁现下还能笑得如此狡黠,不知为何,他心里头难受极了。
  起初,元思蓁只是一颗小火星,忽的就落在了他心里,这颗火星没有瞬间熄灭,而是用旺盛的生命力,燃成了小火苗,而现在他再看去,竟发现已成了燎原大火,再想扑灭也是无从下手了。
  “怎么了?”元思蓁见李淮垂下了眼眸,歪了歪头问道。
  谁知李淮竟一手抚上她的脸,紧接着,她的嘴唇便贴上了李淮温热的薄唇。
  元思蓁不是没亲过李淮,一回是无意中撞了上去,而另一回是在江底为他渡气。
  可这一回,有些不同。
  很轻,却又很重。
  李淮并没有抱住她,元思蓁却觉无法挣脱,甚至像是沉溺进了水中,差点儿要背过气去。
  她的心被什么死死抓住,直到李淮的嘴唇离开,仍是没有被放开。
  李淮回过神来,脸上也泛着红晕,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一冲动就亲了上去,离开后还一直看着元思蓁的眼睛,眼中满是酸涩的情愫。
  他见元思蓁一脸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以往都是元思蓁逗他,这一回反倒是她先不知所措。
  她的脸庞近在眼前,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嘴唇也泛着嫣红,李淮鬼使神差一般,又忍不住凑了上去咬住她的嘴唇,这一回还将人搂在了怀中。
  两人唇齿交融,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浮云,只有他们两人在江上起起伏伏,浪涛翻涌,载着他们飘向远方。
  “啊!”元思蓁嘴唇一痛,连忙一推李淮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李淮面上更红,有些不知所措地擦了擦她的嘴角,“没...没事吧?”
  元思蓁捂着嘴摇了摇头,借着这机会背过身去,将方才的旖旎驱散。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急促跳动的胸口,那种被死死抓住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她摸不透自己此时的想法,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或许,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不是因为她要功德圆满,而是因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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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元思蓁寻了个由头溜出官驿,跑到暂时安置凌霄的客栈。
  这些日子她用没有炼化的妖丹吊着凌霄一条命,而花鳞则不断炼制丹药和用术法为他疗伤。
  “哟,活了?”元思蓁一推门便见凌霄睁眼望着纱帐一脸烦闷。
  凌霄见到她才勾起了嘴角:“你终于来了,小师妹着实无趣,闷死我了。”
  花鳞埋头捣药,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瞧你这样子,我可以着手将妖丹炼化了。”元思蓁笑容灿烂地坐在踏上,她这话说得得意洋洋,引得凌霄花鳞两人都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元思蓁故作烦恼,嘴角的弧度一点儿没变,继续说道:“也不知回长安之前,能不能炼完,毕竟这妖丹不俗,要费好些精力呢!”
  “何时回长安?”花鳞不愿再接她的话,换了个话头道:“我倒是没听到柳太医说过。”
  “莫约还要月余?”元思蓁想了想道,现下潮水已退,只等堤坝完工,再安排妥当武昌城内的事,便可启程回长安。
  花鳞点了点头,又问:“不知岑太守之事是如何处置?”
  任了几年的太守是妖物一事若是让人知道,只怕是要惹出不小的乱子,甚至武昌城中的一众大小官员都要受到牵连。
  “与李渝一样的由头。”元思蓁答道。
  “被前朝余孽刺杀?”花鳞滤出药汁倒在纱布上,坐到床边为凌霄换药。
  “刚好反过来。”元思蓁嗑起桌上放的瓜子解释道:“是岑钰就是前朝余孽,欲刺杀晋王蜀王,蜀王坠楼后,便被英明果决的晋王殿下擒住。”
  凌霄忍着身上的疼痛,扯着嘴角说:“这一招倒是厉害,如此也能解释,为何要拆城了,只要说是城墙和岑府里藏了什么金银、兵器或者炸药便可。”
  元思蓁眼珠转了转,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说:“是啊!王爷确实谋略过人!”
  凌霄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想必与这样的聪明人在一块,总会心惊胆战吧?”
  “心惊胆战?”元思蓁歪着头一脸不解,“师兄这词用得可不太妥当啊!”
  “也是,莫怪。”凌霄又笑了笑,看了眼她的袖口问:“师兄多事,为你卜了一卦,师妹竟是紫微星红鸾星相冲,眼见你功德圆满,只怕姻缘上要出些岔子。”
  元思蓁才不信他真去卜卦了,哪里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功德圆满后定不会留在李淮身边了吗?看来这家伙真是瞧出了点什么,但是他定然不知李淮失忆,只会以为是两人有什么交易。
  “哦?这可如何是好,师妹要怎样才能化解?”元思蓁有些焦急地问。
  凌霄顿了顿,虚弱的眼神却像是看穿了元思蓁,“顺其自然便好,不过,还是要留点保命的手段,要是紫微星红鸾星相撞,只怕有性命之忧。”
  元思蓁心中一凛,只觉凌霄这话是在提醒自己别玩火自焚,他这人精定是看出李淮城府极深手段狠辣,若两人的交易到了头,只怕是会被灭口。
  以往元思蓁总与凌霄不对付,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想法是对的,毕竟李淮失忆前,差点儿就要下手灭她口了。
  而现在她趁人失忆戏弄了这么久,更是要点保命的法子以防万一。
  “师兄多虑了,师妹保命的法子可不少。”元思蓁波澜不惊地答道。
  花鳞没有听出两人话里有话,在一旁接话道:“我更要保命,晋王殿下派人盯了我许久了。”
  “孟游还跟着你?”元思蓁扭过头问。
  “是啊,晚上出门收鬼都跟着,碍手碍脚。”花鳞极其嫌弃地说,自从香炉毁掉后,里面残留的魂魄都冒了出来,武昌城里难免鬼气森森,她便经常在夜里收鬼,赚些小功德。
  元思蓁才不敢跟李淮提这事,提了就是引火烧身,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行事不小心谨慎,碍了他的眼有什么办法。”
  她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又聊了几句后便回了官驿。
  而那天晚上,李淮处理事务没有回来,元思蓁忍不住也跟花鳞一样晚上出门捉鬼,以她蚊子腿也不放过的性子,即便现在暂时在那两人前头,也还是会继续积攒功德。
  她在城中躲着武侯晃悠了许久,孤魂野鬼没撞见几只,便想着去拆掉的岑府那儿瞧瞧,毕竟那里原先是炉子的出丹口。
  因着李淮将前朝余孽的罪名扣到岑太守头上,岑府中一干人等包括岑夫人在内都下狱待审,虽说他们都是无辜,可李淮决意的事儿,她也不好阻挠,只婉转地劝说了几句。
  至于李淮有没有听进去,就看之后他究竟想如何处置了。
  往日的岑府不算富丽堂皇,却也是气派非凡,如今只剩下一堆废墟。
  元思蓁在边上待了许久,总算待到几只小鬼,只不过很快她便失去了耐心,准备再去别处转转。
  就在她走到大街附近时,听到不远处传来车轱辘的声音,宵禁后还能在城中行走的马车上头定不是载着平民百姓,元思蓁在墙角露出个脑袋查看,果然是李淮的马车。
  她原本想混过去乘车,省了再走回去的功夫,可却瞧见李淮的马车后边跟着好几只小鬼,最前头那只吊死鬼的舌头都已经垂到了马车顶上。
  元思蓁挑了挑眉,趁马车驶过身边时施了个障眼法,几个健步飞速跃进马车,恰好撞进了李淮的惊讶的眼神中。
  “你这是玩什么把戏?”李淮虽是惊讶,眼中却很快带上了笑意,他放下手中的案卷,压低声音道。
  元思蓁瞥了眼他边上的诛邪剑说道:“这剑还真是不怎么中用,后头跟着一串儿厉鬼,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李淮闻言面色一沉,扭头就拨开车厢后头的滑动门,却什么都没瞧见,他立刻看向元思蓁,还没出声,元思蓁便懂了他的意思。
  “这几只鬼有点儿吓人,王爷真要看?”元思蓁警惕地盯着后头的吊死鬼,食指尖已凑到嘴边。
  李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便被元思蓁在眉心点上了指尖血。
  经过前几回,李淮早已适应了忽然见到惊悚吓人的鬼怪,这一回瞧见那瞪大眼珠的吊死鬼,倒完全没有惊慌,语气波澜不惊地说:“停车。”
  马车停下后,李淮带着元思蓁下车,边上的护卫一脸懵愣,难不成是他记错,袁护卫今日也跟着王爷出行了?
  那几只厉鬼见此,不但不飘走,反而还往李淮跟前凑,一时间阴风扑面,吹得人后颈发凉。
  元思蓁有些疑惑,为何李淮这般招鬼怪,在长安的时候,女怨、僵尸都往他跟前凑,这一回在武昌,鬼影也喜欢黏上他,难不成是李淮身上有什么招阴煞的东西?
  不等她多想,李淮便一手握着诛邪宝剑朝厉鬼砍去,直到沾上鬼气,宝剑才发出隐隐红光,一下就将吊死鬼被拉长的脖颈斩断,鬼影被砍断的地方像烧着了一样,慢慢化成灰烬,飘落在地。
  这几只小鬼不难对付,当着另几个护卫的面元思蓁不好出手,便全由李淮解决,她在一旁盯着以防万一。
  几个护卫见李淮下车舞剑,还以为是又有刺客,连忙拔剑出鞘,警惕地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
  “无事,本王车坐久了,活动一下筋骨。”李淮收剑后,不以为意地说。
  他无视掉护卫们诧异的眼神,领着元思蓁又回到了马车上。
  待马车驶远后,边上的一条小巷子里走出个人,她摇着折扇一脸疑惑,想了许久才扭头对空无一人的巷子问:“你们王爷,可近女色?”
  躲在暗处的孟游被问得一懵,没想到这一回又被这小太监发现了,下意识就答:“不......”
  王爷最近哪里近女色了,明明近的就是男色!
  孟游心中腹诽,却还是连忙改了口:“近啊!关你何事!”
  花鳞摇了摇扇子,又看向远去的马车,方才李淮眉心的血珠她应该没看错,就是元思蓁点上去的指尖血,指尖血只对阴阳稳固之人有用,也就是童男童女,如此说来,岂不是......
  她沉静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叹了句:“这倒是......有意思得很!”
 
 
第101章 平安归来     接下来的日子,元思蓁基……
  接下来的日子, 元思蓁基本上就没见过李淮的面,她平日炼化妖丹,偶尔偷闲就去城外郊野逛逛, 看能不能碰上几只别的精怪,心里头想着的都是早日积满功德。
  可直到该回长安城的时候, 她也还未将妖丹完全炼化, 便只好带着妖丹上路。
  在启程前, 她原本想去看看岑夫人, 却听人来报,岑夫人在牢中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了。
  她虽早已猜到, 岑夫人离了丹炉便不久人世,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那日她将牙齿转交给岑夫人时,还在她眼中看见了一丝爱慕之情, 或许这一番变故下, 沉重的愧疚与思念,成了压垮她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才早早撒手人寰。
  此次回程李淮并未带上全部的人马,只是让几个重要的官员跟着, 像御药房这样的,则全部留在了武昌,过段时日再回。花鳞也因此跟着柳太医继续做些救济灾民的活儿,顺道照看照看勉强能下床的凌霄。
  与来的时候一样, 元思蓁作为李淮的贴身护卫, 与他同乘一辆车。
  一路上的景色已与来时全然不同,树梢上不再只有新发的绿芽,而是一片郁郁葱葱, 连天气也热了许多,元思蓁在车里头时,总爱拿着把折扇扇风降暑。
  李淮却像是完全不怕热一样,身上好几层的衣衫都穿的整整齐齐,在车里头一看案卷就能看上一天,不眼晕也不流汗,元思蓁时常腹诽,这人怕不是冰做的,脸冷心冷不怕暑。
  临近长安城前一日,车队在官道边的驿站落脚修整一晚,因着一整天都坐在车里,元思蓁只觉周身酸痛,一下车便寻了棵老树拉伸一下筋骨。
  “袁兄!”尉迟善光瞧见她,也走到了老树边上想聊上几句。
  自从救了他一命后,尉迟善光便对元思蓁称兄道弟,有事没事都喜欢过来聊两句。
  元思蓁见他今日笑容灿烂,心情极佳,也挥了挥手道:“左郎将有何喜事?”
  “离开长安这么久,终于要回了,能不高兴吗?”尉迟善光靠在树干上,嘴角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元思蓁记得李淮说过,尉迟善光回长安前在边关待了许多年,并非是个念家的人,甚至还更喜爱在外头没有人管束的日子,这一回如此迫切想回,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尤三娘。
  她既已知道尤三娘就是死而复生成为不化骨的小周主,回长安后定是要会上一会。
  “尤三娘为何要来长安城开淮南记?”元思蓁想了想便直接问道。
  尉迟善光见这家伙直接戳破他心中所想,有些窘迫道:“就是继承衣钵吧......”
  “她每日就是忙着小饭馆,没别的事儿了?”元思蓁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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