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夫郎是绿茶花魁——提灯随梦去
时间:2021-05-17 10:29:38

  “侧君好狠的心,昨日拉着我不让我走,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何浅陌笑道。
  “我?”他一脸不可置信,自己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你不信?秋华可以替我作证。”何浅陌故意朝外头叫了一声,“秋华——”
  “哎,别叫!”曲槐心一慌,连忙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
  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女子的唇冰凉却很柔软,与他温热的掌心相触时,不由唤起了昨夜的记忆。
  也是如同水火交融一般,格外清晰,仿佛前一刻刚刚发生。
  难道真是他主动留了她?
  不容他多想,何浅陌径直将他的手握住,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重新又将他拉回来:“你心里没我?”
  曲槐心别过头,顾左右而言他起来:“殿下怎么来这儿了,今日是册封礼。”
  何浅陌仔细品了品,闻出一丝酸味,心里简直笑开了花。
  她确定这小东西还是在乎自己的。
  不枉费她今日被母皇叫去宫里训了半天,原来陶逸白溜出府,在外头客栈犹豫了一夜,第二日才回的陶府。
  陶太傅一见差点气昏头,连忙提着人到宫里跪下请罪。
  骄傲如斯,陶逸白咬死是自己嫌弃何浅陌,不愿再在皇女府过下去,何浅陌也跟着顺势胡乱自贬一顿,细数种种自己做的混蛋事,终于感动了女帝。
  最终陶太傅将陶逸白领了回去,她也拾起老本行,在主殿外跪到傍晚才被轰出宫来。
  皆大欢喜。
  陶太傅满怀歉意,说是日后定要誓死追随自己,而宫里那些生怕自己立了陶家宠子为正君而得势的人也能松口气,她也终究替心里的这只小狐狸保住了正君的位子。
  她不为别的,就怕委屈了他。
  “咱们府没正君了,陶逸白他溜走了。”
  “溜?”曲槐心瞪大凤目,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嗯,许是觉得我荒.淫无度,不求上进,昨日连夜逃回了家。”
  这……他一点也不信。
  以往陶逸白面对自己咄咄逼人、势在必得的模样他也不是没见过,听说要立侧君后那副欣喜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逃的人。
  何浅陌见他分心,两只手掌心同时托住他的脸颊凑到自己跟前:“你不会也想逃吧……”
  曲槐心嘴巴微张,定定地望着这张脸出了神。
  他已经知道了以往那副样子全是她装的,自然不会嫌弃,可他说不出口。
  “想逃也逃不掉。”何浅陌嘴角勾起弧度,欺上前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你!”
  登徒子!
  .
  六皇女府不起眼的小院内。
  少年整个人都埋在水中,仅余乌黑的发丝漂浮,木桶破旧,四周还有些漏水,导致地面都些许泛潮。
  “哗——”
  他猛地起身,挂着露珠的皮肤从粉色褪成了奶白,脸颊上的潮.红也渐渐消失,只是许是时间久了,已经微微发皱。
  “嗯……”
  他痛苦地冷哼一声,这才面无表情地擦净身上的水珠,穿上湖蓝小衫,费力地将木桶搬到门外,把水倒入院内的大树下。
  一天一夜,药效方过,他终是熬过来了。
 
 
第52章 遇故人
  翌日, 留心居内。
  曲槐心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人畜无害的粉面少年,脑海里满是昨夜何浅陌问他的场景。
  ——你在哪儿喝的桃酒?
  ——元琪院子里藏剩下的。
  ——元琪?
  ——比我低一个头的那个,住在西头的院子。
  说到这里曲槐心用手在脖子附近比了比, 何浅陌却沉思片刻才开口。
  ——小心那个人。
  她没细说,曲槐心还是察觉到了明显的异样, 只是自己对那一日的事记得十分模糊, 只知道喝了酒后格外难受, 身子烧起一团火, 头也开始晕乎乎的。
  难道真被下了药?
  可……元琪还与他换了一杯喝,若真要下药,他怎么能够提前预知自己会喝哪一杯。
  “槐心哥哥, 今日万华街上有庙会,我买的栗子糕,快尝尝!”元琪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星星。
  这人过来居然又是为了给他送吃的……
  曲槐心不禁嘴角有些抽搐, 不是他要怀疑元琪,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似乎都与他有关。
  包括上回兰院失火, 秋华也说是元琪引他去露的脸,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了。
  可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 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兰院放火,往莲子汤里投毒,给他下药……
  做这一切,一定有某种目的。
  可他除了嫁给何浅陌之外从来没表现出与她和自己有任何过节, 难道他身上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饿吗?”元琪圆溜溜的眼睛顿时噙着两滴雾水, 好似在因为他的忽视而不满。
  曲槐心犹豫间,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若真有目的,左右也不过是利用自己, 不会伤他性命,倒不如将计就计,看看这个少年究竟在搞什么鬼。
  “对了,我这儿也有吃的。”他假装想起什么似的凤目一亮,不着痕迹地暂时推开他递过来的糕点。
  随后转身走到柜子前摩挲着,从蒹葭上回交给他的一罐斛叶中取出一片含在口中,又随手抓了一把葵花子:“东街新开的铺子,炒出来是牛乳味,你也尝尝。”
  说着曲槐心的拳头开出一个小洞,一粒一粒泛着奶.香的瓜子就流到了元琪掌心,他顺手从另一只手里接过栗子糕。
  当着他的面,曲槐心咬了几小口,甚至还故意细嚼慢咽,就为了让他确认自己已经吃下。
  “好吃吗?”元琪显然表情一下子变得激动又兴奋,期待地望着他。
  “嗯,还不错。”曲槐心凤眼微眯。
  “我就说吧!”他边磕瓜子边拍手,“不如我们再去街上买些,给含霜哥哥送去。”元琪嘀咕着,“好久没见到含霜哥哥了。”
  这瓜子本就是秋华随手倒的,根本没什么奶.味,估计他也觉着不好吃,顺手就把剩下的倒进了小褂的侧兜里,小巧的布袋一下子变得鼓鼓囊囊。
  曲槐心眸色一亮,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勾起嘴角点点头:“也好。”
  “快走快走,去晚了可就撤市了!”元琪一把勾住他的手臂直往外拖,活像只按捺不住的兔子。
  曲槐心被他拽着快步朝万华街上走过去,时已近昏,路人渐显稀少,只余两道被拉长的黑影。
  边走,元琪还不住侧脸往他这处看,稍稍端详他的状况后又瞥开去。
  仿佛在等待什么。
  曲槐心见他神色有异,心里顿时一寒,顺势停下脚步,眉头微皱,指尖扯住他的上袖,发出一声闷哼:“走慢点……”
  “槐心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元琪面露惊讶,凑过来问。
  “好像有些晕。”曲槐心走不动路一般往下沉,半压在他身上。
  如果不仔细,差点就漏看了元琪嘴角那抹故意绷着的弧度。
  看来真被他猜中,他方才给自己吃的糕点里应当是加了某种迷.药。
  曲槐心丝毫感觉不到,应当是蒹葭给的斛叶起了作用。
  “是不是生病了?我叫马车去!”元琪拉着他在一旁的茶摊上坐下,摊主在里头忙活着收摊,只大略张望了一眼便也没有再管。
  他没睁开眼睛,双手交叠,静静地伏在破旧的小木桌上,远远看去就好似已然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元琪急匆匆地带来一辆马车,曲槐心只觉一阵剧烈的晃动,感受到他用细瘦的手臂推了自己几下,力道还不小。
  “槐心哥哥!快醒醒!”
  又等了片刻,确认曲槐心果真失去了意识,元琪这才直起身,对旁边的人吩咐着什么。
  随后只听见一阵细碎的摩挲声,他腾空被人架起来,抬上了马车。
  “走吧。”
  是元琪的声音,语气瞬间变得格外冷漠。
  萧风吹起褐色布帘,尘土扬起间,留下满地凌乱的车辙。
  在破旧的马车上颠簸了一路,背后被硌得生疼,就在曲槐心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时,车轮终于戛然而止。
  他感受到自己重新被人抬了出去,紧闭着的眼皮没有受到强光的刺激,应当是已经入夜了。
  天都黑了,还不知被带到了什么鬼地方,曲槐心不禁有点后悔。
  直觉跨过了好几道门槛,周围的人将他平放在一块硬板上,这才散去。
  “来了?”
  身体的左侧响起疑问,但显然不是在问他话,只是这女人的声音听着莫名有几分耳熟。
  “是。”这是元琪在回答。
  许是躺着的缘故,上头传来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入耳,曲槐心不由紧张起来。
  “还没醒?”长着薄茧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药效是不是过于猛了?”
  “许是不小心洒多了。”
  不知为何,元琪说话带着轻微颤抖,好似很忌惮此人一般。
  曲槐心眼珠动了动,犹豫了片刻,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便缓缓睁开双目,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昏暗的环境中,映入眼帘的是陈旧的摆设和一道熟悉的背影。
  他一愣,顿时扣紧手指。
  是二皇女!
  怪不得这嗓音如此熟悉,元琪居然与她有所牵连!
  “槐心哥哥醒啦!”
  令他讶异的是,元琪竟一瞬间又恢复了从前的活泼天真样,丝毫不想对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作任何解释。
  “这里是……”曲槐心装作被吓着,双臂环着腿坐起来,眼神还无助地四处打量。
  “方才你没走两步就昏了过去,可把我吓死了!还好二殿下在附近才把你拉来此处休息。”元琪作势拍了拍胸口。
  这里昏暗又潮湿,他不相信二皇女会无缘无故来这种地方。
  “二殿下?”曲槐心这才回头,看到来人之后强撑着站直身子,“是我失礼了。”
  元琪见状笑眯眯地扶过他道:“别,躺着就行,二殿下人可好了,不会计较这些的。”
  人好?
  他要不是随驾出去了一趟,倒真能信了这鬼话。
  若事先知道元琪是二皇女的人,他打死也不会来搅这趟浑水,毕竟上回那友斐质子可差点把他的小命给取走。
  “你与二殿下相识?”曲槐心问。
  元琪抬头,随后视线又很快落回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殿下对我有恩。”
  “我自小家中贫困,经常吃了上顿便没下顿,爹爹又长年疾病缠身,是殿下救了爹爹和我,还让我嫁入了皇女府。”
  “怎么以前从未听你说起过。”
  “哎呀,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说出来只会叫人伤心。”元琪笑着捏捏他。
  这故事说得滴水不漏,可仍让人倍感怪异。
  特别是看到元琪站在二皇女身侧时,曲槐心没来由地觉得事情一定不似他说的那般简单。
  很怪,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就好似羽毛在心口刮挠着,却始终找不到痛点般令他不适。
  “天黑了?那咱们先回府吧。”曲槐心作势要走。
  “槐心哥哥,二殿下要带你去里头,那里有你的熟人。”元琪拦下他,伸出手指了指内屋。
  二皇女打了个响指,曲槐心竖起耳朵,果然听见破房子外多了许多脚步声,应当是有人把守在外,如若不仔细还听不出来。
  看来这是决意要将他留在这儿。
  他定了定心神,面不改色地问道:“熟人?是谁?”
  “曲侧君进去看过便知。”二皇女勾起嘴角,似乎要与她套近乎。
  见这反应,曲槐心悬着的心落下了一点。
  她应当是有求于自己,不是要害他性命。
  二皇女在前头领路,元琪在一旁半陪半拖,穿过所在的小屋来到背面靠墙的橱柜前。
  “吱呀——”
  橱门被打开,发出腐朽的转动声,里头竟藏着一枚机关。
  二皇女扳动扳手,哗啦啦一阵木屑掉落后,面前居然出现了一条暗道。
  曲槐心投去疑惑的目光,元琪安抚道:“别怕,殿下身份特殊,行事自然谨慎。”
  空荡悠长的暗道里,只能勉强用火折子照明,三人走路的动静此起彼伏响起,听着格外瘆人。
  曲槐心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快掉到地上,后背直发毛。
  过了许久终于才到出口,一片亮光袭来。
  走过去一看,里头竟别有洞天。
  暗道尽头是一间拔高的方屋,里面隐隐传来檀香味,四面墙壁挂着油灯,将里面的陈设照得通明。
  曲槐心见到案前所坐之人后却一瞬停住脚步,哑然辨认着里面那人的容貌。
  好多年未见,他怕自己认错。
  良久他方才敢开口。
  “长姐……”
 
 
第53章 信任
  自他及笄时曲家被抄, 长姐被流放,曲槐心便再也没见过她。
  他依稀记得出嫁前一日,爹爹和娘说过长姐和二爹爹是要回来了, 却没想到再见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长姐……”他犹豫着又唤一声。
  这次比方才响亮许多,屋内的女子终于听到动静, 堪堪抬起头。
  “槐心弟弟!”
  看得出来她很是高兴, 连忙从里间快步迎上来, 但真等到人站在跟前了却又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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