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夫郎是绿茶花魁——提灯随梦去
时间:2021-05-17 10:29:38

  幺弟已嫁作人夫, 再不是她能随手抱在怀里的孩子了。
  曲槐心也不住眼眶湿润,可下一秒却再笑不出来:“长姐,你怎么在这儿?”
  曲凌羽向正在欣赏这一幕姐弟情深的二皇女处看去, 只见那人悠悠走上前:“你长姐回京后一直在与我共事。”
  咯噔。
  曲槐心心一沉。
  他没想到长姐竟在为二皇女做事,那她日.后岂不是要与何浅陌为敌。
  “都进去坐吧。”二皇女招呼了一声,曲槐心到了里间才发现案桌上摆着准备好的茶水点心, 冒着热烟, 显然是早已在等他。
  四人围坐在案边,整个密室没有窗户不透风,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
  “这是什么饼?看起来好好吃。”元琪率先开口,眼睛盯着那碟酥饼不放。
  “你吃吧。”二皇女递给他一个, 元琪显然没想到她会亲自给自己拿,吓得手直哆嗦。
  “槐心弟弟,听说你嫁去六皇女府上,过得并不好。”曲凌羽心疼道, “娘和爹也都颇为担心。”
  “可不是嘛, 万华街上哪个不知,进门那日就被人刁难,进来后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得住。”元琪忿忿嘟起嘴。
  曲凌羽气得一拍桌:“简直混账!”
  以往曲槐心要是听见别人骂何浅陌, 恨不得在一旁给她鼓掌助兴,可现下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居然很是不爽。
  就好像自己的东西再破再不好,也只能自己骂,容不得别人编排。
  可在这种形势下,他也不会傻到为何浅陌辩驳,只好点点头,一副的确受了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今你可想脱离泥沼?”二皇女故意离他近了几分。
  “是啊,槐心弟弟,有我们为你撑腰,你不用怕。”曲凌羽附和道。
  这二皇女果然阴险,居然怂恿他长姐来游说他,何浅陌的伪装怕是已被看穿,她这是准备背地里使阴招了。
  曲槐心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泫然欲泣,犹犹豫豫地不说话。
  “槐心哥哥今日都莫名昏了过去,这是遭了多少罪,可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元琪在一旁帮腔道。
  二皇女见状暗觉有戏,假惺惺道:“六皇妹行事荒唐,是我这个做皇姐的没尽到责任,既然你长姐为我所用,这个忙我是定要帮的。”
  “怎么帮?”曲槐心掏出手帕在眼角点了点,抬起眼朝她看去。
  他以往站在人群里总是疏离模样,现如今眼神带着丝希冀,眸子里又映着层水雾,看上去着实无助,叫人不禁生出同情心来。
  “只要知道你有这份心就成。”二皇女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其他的听我吩咐。”
  曲槐心只觉肩头被她碰过的地方如同被马蜂蛰了一口,又疼又叫人恶心。
  不过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可无论如何我也已嫁给了她,难道还能叫她死了不成。”曲槐心哽咽道,也是变相提醒二皇女,自己不会做害人性命之事。
  “自然不会,从她府里出去的男子还少嘛!”元琪晃了晃他的手臂,“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出府,你可别丢下我。”
  曲槐心思忖片刻,这才勉为其难点点头:“好,先谢过二殿下了。”
  话音刚落,背后就好像吹起一阵凉风般,不禁叫人一抖,一股怪异的感觉升了上来。
  好似暗地里谋害自家妻主被抓了包,身后有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
  曲槐心心虚地四下张望了几下,确认这里密不透风才逐渐平复。
  “好!”二皇女赞许道,“能得曲家两位相助,我也真是不枉此行。”
  元琪见他答应,偷偷松了口气,扯开的嘴角才有了真实的笑意,抱着曲槐心的手臂悠闲地吃起饼来。
  拉拢了曲槐心后二皇女也就不欲再留他,客套了几句后为他准备了马车,临走时又拍拍他的肩:“我给了元琪些银两,回去后就叫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过去给你把脉。”
  这次的马车与来时已大相径庭,黑翅木的车身油亮又宽敞,连入口的锦帘都能看出价格不菲,拉车的马通体干净匀称。
  饶是再心平气静,曲槐心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句。
  装得可真是一副关心人的模样,自己昏倒还不是拜她所赐。
  元琪倒似乎对她又敬畏又不舍,久久站在身侧不愿离开,却使曲槐心更觉怪异。
  等到他们坐上马车,已约莫至亥时三刻,元琪还拉着他说东说西,看得出是真开心。
  “我头还有些晕。”曲槐心不想再同他搭话,便找了个借口假寐。
  经此一遭,他多多少少能猜到那日桃酒里掺了什么,又是为什么掺。
  二皇女恐怕已经开始忌惮何浅陌的实力,所以元琪才会去放火,目的就是离间陶太傅与何浅陌的关系。
  可没成想陛下竟从中调解,要立陶逸白为正君,若此事一成,那陶太傅以及陶太傅身后的势力都将为何浅陌所用。
  册封礼前一夜,元琪给自己下药,意图怂恿他去拦住何浅陌却未成,不过现下陶逸白自己跑了倒也是如了这些人的意。
  为了削弱何浅陌的势力,蒹葭那日中毒恐怕也是元琪从中作梗。
  如此居心叵测,他不禁心中发凉。
  回忆起当初他刚到六皇女府时,第一个遇见的便是元琪,他甚至还能回忆起那碗阳春面的味道。
  曲槐心睁开眼,只见对面的少年睫毛微垂,眼下略显青黑,饱满的额头光洁如初。
  还是个半大孩子,心肠却如此之硬。
  正望着他出神,车妇清了清嗓子:“两位公子,已经到了。”
  元琪猛然惊醒,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曲槐心别过眼去应了声:“知道了。”
  “我怎么也睡着了。”元琪嘟囔了句。
  “今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嗯!”他嘻嘻一笑,挽住了曲槐心的手臂。
  .
  好不容易回到留心居,远远就瞧见屋子里亮着光,应当是秋华给他点了烛火。
  一想到今日与二皇女等人在密室坐了半天,曲槐心就莫名心虚,脚步也放慢了许多。
  可当他跨进一只脚时,还是不免吓得一激灵。
  何浅陌银纹玄衣加身,对着门口正襟危坐,面色极为不善。
  “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曲槐心的错觉,屋子里寒气渐甚,好似掉进了冰窟。
  显然,她正在生气。
  “殿下。”他僵硬地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
  “去哪儿了?”
  “今日有庙会,去万华街上转了转。”
  “我倒不知哪家庙会能一直待到三更半夜的?”
  “……”曲槐心欲言又止。
  何浅陌的声音一道比一道更沉,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今日所作所为她都已然了如指掌,可仔细看来却又不像。
  若她知道自己密会二皇女,长姐又在为其效力,以她与女帝的城府,难保不会心生怀疑。
  他想告诉何浅陌二皇女已经盯上了她,可又怕她无法信任自己。
  这个女子……
  曲槐心盯着她的眉眼,却始终觉得看不透她,好像面对着一团雾。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何浅陌一开口,明显能感觉到这只小狐狸向后缩了一步,不禁让她更加生气。
  “……”
  男子闻声朝他看过来,目光变得复杂又犹豫。
  不得不承认,曲槐心居然不敢向她坦白。
  她甚至都要以为当日他抱着她不撒手只是自己的幻觉,被下.药的时候流露出对自己的依赖也只是她自作多情。
  两个人同床共枕过多日,自己还三番五次救过他的命,结果他仍旧不能完全信任她。
  真是个折磨人的小东西。
  她不再问话,而是径直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曜石般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的脸,黑得好像深潭里的水。
  “殿……下……”
  曲槐心有些心虚,垂下眼不敢看她。
  纤长的指节扣住了他的双臂,讶然间,何浅陌侵略一般地将手移到他的脖颈间,一把将他的内外衫扯落。
  “不要!”他吓得惊呼出声。
  谁知何浅陌的脸已欺上前来,寒凉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里,带着一股冷幽的香气,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那里正是白日二皇女手拍过的地方。
 
 
第54章 干坏事去
  女子的气息浓烈到将周遭的空气全部赶走, 曲槐心只觉一阵窒息。
  肩口吃痛,疼得他倒吸凉气。
  可咬的地方怎么会如此巧合!
  难道她知道了?
  曲槐心不由愣住,却没发现女子并未有其他动作。
  “不早了, 宽衣休息吧。”她在耳边说道。
  等他心神不定地收拾好爬上床时,却发现何浅陌也十分坦然地坐了过来。
  曲槐心拉被子的手一僵, 总有种被她抓包的心虚感。
  “我的夫郎不欢迎我?”
  “殿下今日要在这儿睡?”
  “你说呢?”何浅陌抬起腿, 直接钻进曲槐心铺好的被子里, 顺势还贴在他的腿边。
  她的皮肤比自己稍许粗一些, 却凉上许多,让他不禁心口突突直跳。
  自那夜过后,他好像有了变化, 不仅不抗拒她的接触,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从丹田里冉冉升起的, 竟然是一丝甜和欣喜。
  他没有挪开, 两人就这样腿贴着腿躺着,一言不发。
  一种暗地里的暧昧和羞赧熏得他脸颊发红。
  何浅陌没再问他关于今天发生的事, 这反而让他更慌。
  许是脑子里的弦一直绷着,曲槐心累得也快, 不过多时便半贴着何浅陌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浮沉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条熟悉的河边,面前是一道熟悉的背影。
  那人转过身来,头顶的绒球不住抖动。
  是元琪!
  可他慢慢靠近自己时, 元琪的脸竟与二皇女的脸交融在一起, 不断地变回来又变回去,交织缠绕。
  接着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蛇,铺天盖地的蛇。
  青色、红色、黑黄螺纹……漫山遍野, 如乌云压城,顷刻袭来。
  一条条蛇飞快地游到他脚下,攀附在他的躯干上,张开血盆大口。
  他想叫,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曲槐心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脖子和后背都慢慢被浸湿。
  何浅陌睡得浅,一下子就察觉不对劲,旁边的小东西身上热气腾腾的。
  睁开眼,发现他的头发已经凌乱地贴在了脸和脖子上,眉头深深皱起,露出痛苦的表情。
  做噩梦了?
  何浅陌帮他解开扣子,他深呼吸一口气,才稍觉平复。
  可曲槐心一旦触到这丝冰凉后,就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梦境仍在继续,好不容易暂时放松的蛇群又簇拥而至,巨大的恐惧将他笼罩,纤瘦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何浅陌轻生叹了口气,将他拉近抱在怀里。
  这个小东西今日也太胆大了,孤身一人去龙潭虎穴里闯了一遭。
  天知道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气。
  好不容易派人盯着,还听说二皇姐对他动手动脚,回来后竟还想瞒着她,现在倒好,被吓得做了噩梦。
  真叫人放心不下。
  她的身上非常凉,曲槐心如同找到水源的枯藤一般攀附上来,口中不断呓语着。
  “别过来……别过来……”
  怀中的人情不自禁地轻颤,甚至能听见微弱的咬牙声,她收紧手臂,牢牢地将他箍在身前。
  “别怕。”她凑到曲槐心耳边道,“我在。”
  说来也奇怪,女子的嗓音很低,却好似能穿透梦的外壳,如一汩清泉萦绕在他心头。
  蛇与可怕的人影冻成冰幕,随着“嘎吱”的碎裂声,瞬间崩塌瓦解。
  天地间剩下的是暖阳与草地,还有芬芳的泥土香气。
  曲槐心的眉心终于舒展开,嘴角微微上扬,甚至用脑袋拱进她的脖子里。
  “别走……”
  “不走。”
  何浅陌环住他,牵着他的手。
  也就睡着的时候知道主动。
  她无奈地在男子头顶蹭了蹭,柔顺的发丝排着队从她下巴划过。
  .
  第二日,曲槐心醒来时已午中将至。
  只觉得睡得特别沉,也特别舒服。
  脑袋里依稀能回忆起一些细碎的片段,可又真真假假辨别不清,但被子上的味道骗不了人。
  他好像被何浅陌抱着睡了一夜。
  血飞快爬上脸颊,烫得仿佛能冒出烟来。
  他连忙伸手捂住,左右张望两下,生怕被别人瞧见。
  .
  此后三日,曲槐心却再没见到何浅陌的人影,又过了一日才从王管事口中得知,何浅陌奉女帝之命去了京外的嵊川。
  这一次走得格外急,甚至没与他道个别。
  曲槐心不禁心中一沉,以往女帝都让何浅陌刻意收敛锋芒,此次怎么会在人前下此急诏?
  看来京中形势已在暗处悄然转变,怕是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日晌午时,本还晴好的天倏忽变色,池子里的锦鲤也焦躁地到处乱窜。
  他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就看到留心居外有个小小的身影,蹦跳着走过来。
  “槐心哥哥,贵人想邀你去万华街上坐坐。”许是觉得能见到那个人,元琪看上去心情不错。
  二皇女也准备有所动作了?
  何浅陌不在京中,曲槐心没来由地生出些许不安,可半只脚已经踏了进去,想全身而退已显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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