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还是昨日的那个亲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着,看见他赶紧过来迎了他上二楼,进了最里面靠角落的一个雅间。
  崔四老爷已经等在那了,桌上摆了不少茶点。
  沈砚走进去,目光却定格在他身后站着的两个看着约莫十六七岁,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少年人身上。
  两个人不是崔府小厮的打扮,反而穿的读书人穿的那种长衫,可是看行为举止又绝对是两个下人。
  他眼中故意闪过一丝狐疑。
  崔四老爷还想先寒暄两句找找话题,此时见他盯着两人不放,就先笑着引他落座:“先坐吧。”
  沈砚依言坐下,态度虽不热络,但也不表现出过分的冷淡来:“四叔特意约我出来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说吧?我是借口去益正堂抓药出来的,不能在外滞留太久,您若是有正事,那咱们就先说事儿。”
  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所以找借口。
  但崔四老爷却理解成了另外一重意思
  他们夫妻最近一直在暗中盯梢打听着畅园里崔书宁的消息,益正堂那个老大夫虽然医德好,嘴巴严得很,但他一天一趟风雨无阻的往畅园跑,他店里的伙计和畅园每日出来采买的厨娘那里却多少透露出崔书宁一直重病卧床,十分虚弱,一直靠吃补药和补物续命的消息。
  再加上崔书宁确实是自从被沈砚偷摸从庄子上带回来之后,就没再公开在外露过面,崔四老爷就十分确定崔书宁最近的身体应该确实是不太好。
  但是沈砚颇有些算计和脑子,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问,只就喝了口茶:“我找你来确实有事,但也算不上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就是你上回说要打点关系去太学读书的事,现在疏通的怎么样了?”
  这个弯是拐的有够大的,沈砚乐于配合他,略显迟疑道:“长姐这几日身体还略感不适,暂时便不曾出门走动,她说等再养养,过几日她身体好些了再去。”
  四老爷就当他这是在跟自己玩心眼,不肯完全说实话。
  但沈砚越是这样他就越放心。
  沈砚能明白他这种人的心态
  崔四老爷自己本就是无孔不入算计人的那种人,所以他看人也会从这个方向入眼,这次他所谋划的可不是一件沾点便宜的小事,这么大一件事,如果事事顺利,所有的关节都打通了明白摆在他面前,他反而要怀疑其中有诈。
  现在沈砚越是表现得防范他,对他说话闪烁其词,他就越是会通过自己的判断来判定事情可信。
  “那丫头总是心事重,近年来确实一直身体都不大好。”他含糊着笑了笑,“你在她身边要多关照她一点才是,再怎么样都是一家人。”
  沈砚略略颔首,表示自己受教。
  四老爷就转头招了招手。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少年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躬身给沈砚见礼。
  沈砚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四老爷道:“你不是要准备去太学读书了吗,出门在外,和别的学子们在一起可不能丢了面子,想着这些事宁姐儿该是没什么经验,也不会替你准备……我托人给买了两个书童,都是清白人家出来的,识一些字,也识得礼数,你带在身边听差遣,伺候笔墨或者端茶递水都好。”
  沈砚之前就在想他会通过什么渠道往畅园里面伸手,送书童这个点子倒是选的蛮合情理的。
  沈砚心中了然,面上却显得迟疑:“我怎么好收四叔这么费心的一份礼?”
  “诶,迟早都是一家人。主要是宁姐儿那暂时不好跟她去说话,你婶子也想多照料你一些。”四老爷准备充分,也是知道沈砚不是那种见到一点蝇头小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又从袖中掏出两份卖身契推到他面前:“再者说了,这本来就是为着你买的,你不收我带回去也用不上,这是他二人的卖身契,你一起收了去,人你尽管放心留着用。以后若有什么短缺的,也只管叫人去给我传个话,只要是我与你婶子能办的都一定替你办。”
  这么一番言辞举动,还真有点把沈砚当亲儿子栽培的意思了。
  沈砚拿了那两份身契在手里,还是斟酌犹豫。
  四老爷揣度:“是……你这么领了人回去宁丫头会不高兴?你要读书,身边指定是需要书童的……只要别说是我送的,她应该也不至于太过拦着你的,她又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沈砚又再沉默了片刻,终于是将两份卖身契收入囊中,正色道:“盛情难却,人我收下了,不过若是这样贸贸然带回去……这样吧,四叔还是先替我多留他们一日,明日……等我今天先回去和长姐打个招呼,明日我叫身边小厮过去您那领人。”
  事到此处,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崔四老爷的目的顺利达成。
  他暗暗放下心来,面上竭力的掩饰神色,继续演好这场戏。
  沈砚又和他寒暄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从茶社出来,直接朝益正堂去。
  小元在那里抓好了药坐着等他,沈砚进去晃了一圈就带着他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回畅园。
  小元手里拎着药,忍不住好奇问他:“那人又找您作甚?”
  沈砚掏出袖袋里的两张纸扔给他。
  小元接过去展开来看:“卖身契?您怎么又买人了?好像……不是咱们的人?”
  “什么卖身契?”沈砚冷笑,但是语气却莫名听来有些轻松甚至愉悦,“假的。”
  假的?没见着人,拿两张假的卖身契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常先生救命,自从进京之后我发现我已经越来越听不懂也看不懂主子在说什么和做什么了……
  那边茶社二楼的窗口,崔四老爷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从他角度正好能看见斜对面那条街上的情形,所以将沈砚从茶社出去之后的行踪路径看得清清楚楚。
  确定他并无异常之后,脸上本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慢慢冷淡下去,变成了那种带点阴森的冷酷。
  他转身踱回屋内,屋子里的两个书童都尽量规矩的站着,大气不敢喘。
  崔四老爷盯了他们好一会儿施压,然后才阴鸷的警告:“机不可失,趁着那丫头还在病中,明日进了畅园之后就早早的找时机把我吩咐给你们的事办了,手脚干净点,事后我保你们安然无事,还会给你们一笔够你们一辈子花销的银子做酬劳,但如果你们谁想反悔给我把事情办砸了……你们真正的卖身契可是捏在我手里的。”
  拿着卖身契的人就等于捏着他们的命脉,两个书童心知肚明,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的钱都拿去集资搞事业了,导致身边一群混吃混喝的穷鬼……人穷志短,太容易被收买了唉!
  沈砚:嘿,媳妇你看,我给你买了个人!
  欧阳简:无良中间商赚差价……你先做个人吧→_→
 
 
第89章 摆上一局
  当天,崔书宁把畅园上下的所有人召集起来第一次当众训话。
  次日沈砚就让小元以他的名义去崔家寻四老爷,将那两个书童佟凡和林源领了回来。
  之后几天,整个畅园笼罩的氛围就都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崔书宁足不出户,据说是大夫交代了她不能吹风,要静养,每天三顿的汤药往屋里送,不管何时路过她那院子附近都能闻到一股弥漫的药味,院子里她的小丫鬟青沫不是在守着炉子煎药就是在热所谓的药膳。
  而其他的下人则都恪守本分,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的差事,老老实实的,多一个字也不说。
  益正堂的老大夫还是每天一趟的过来。
  沈砚倒是不再去崔书宁屋里一起用膳了,三顿饭都在自己的栖迟轩吃,但每天早晚必然要往崔书宁那去一趟。
  他独来独往,连小元都不带,没人知道他和崔书宁之间都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无一例外他每次呆的时间也都不长,仿佛就是应付差事的露个面而已。
  两个书童观察了三天,源源不断的将所有打听到的细节消息都报给崔四老爷。
  崔四老爷是个有决断的人,他既打定了主意就不会瞻前顾后,未免夜长梦多,将所有情况都整合起来仔细分析了一下便觉得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又隔了一日
  他拿定了注意,就叫自己的亲随在畅园外围做好了善后的准备,然后给里面的人下了最后通牒,就只等着东窗事发。
  而他的这些谋划都隐藏至深,大房和三房至今还蒙在鼓里。
  此时距离崔书清和婆家闹掰跑回娘家来已经有整整一个月了。
  徐文畅心中始终记恨,但他被沈砚打怕了,不敢冲着畅园来,就不断的怂恿她老娘。徐夫人又是个偏心护犊子的,也是始终气不过母子俩就理所应当将徐文畅出事全怪在了崔书清的头上。
  这时代的女人,嫁了人就等于是婆家的人了,何况崔书清还有一双儿女,徐夫人自认为将这个媳妇和亲家拿捏得死死的,所以打定了主意
  就算不能找崔书宁算账,那也要借这件事好好的整治一下崔家将军府里住着的这一群人。
  撕下他们一块皮,并且要好好杀一杀他们的威风,省得自家人老是得对亲家伏低做小。
  崔书清祸害了他们徐家之后就跑回了娘家,徐夫人自认为多拿了另一重把柄,所以开始就严厉警告了长子徐文姜,叫他不准去接人。
  徐文姜一开始也在气头上,他虽然不认为徐文畅的事全是自己妻子的错,可是家里闹得人仰马翻他也难免迁怒,并且崔书清这个有事没事就往娘家跑的习惯确实也不好,他也就没急着去崔家接人。
  徐家母子本来都以为晾上崔书清十天半个月的,崔家肯定要着急,等他们主动示好求和了,徐夫人便觉得自己有资格谈条件了。
  可是左等右等,崔家那边却半点动静也没有,竟丝毫也不觉得出嫁了的女儿这么长时间住在娘家是件丢人的事?
  她有心想拔尖要这个强,再有徐文畅从旁煽风点火,心里对长媳的怨气更是越积越多。
  崔书玉及笄礼那天,崔家照惯例给徐家送了帖子。
  徐夫人满以为机会来了,以为崔家这是找台阶下请她过去讲和好把崔书清送回来的,于是拿乔,冷冷拒绝了说不去。嘴上这样说,当天她却在家里等着
  满以为亲家会登门来请。
  结果,崔家人直接没搭理她。
  徐夫人当时就气炸了,又揪住长子一顿骂,并且再度严令禁止长子去崔家接人。
  那时候事情都过去半个月了,徐文姜的气早消得差不多,何况他还有一双儿女。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老娘偏心他那个兄弟,所以徐夫人揪着他说什么他也只都听听罢了,那天还是准备了礼物带着一双女儿去了。
  他的日子是她和妻子两个人在过,他老娘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要凡事都听偏心老娘的,这个家这回就得直接散了。
  可是男人多少是有点好面子,再者说来崔书清本来就有错,他也拉不下脸去低声下气的赔不是,结果当着客人的面崔书清是见他了,也有那么点要跟他重归于好的意思,可宴席散后人还是不肯跟他回来。
  崔书清也没说别的,就是哭,说回去了婆婆肯定还要揪着她撒气。
  徐文姜当然知道他老娘是个么么人,但是他一个做儿子的,还能怎么办?不过左右为难罢了。
  但是经此一事他也发现了,这整件事原就是他们徐家太过异想天开了,他老娘还想趁火打劫敲人家一笔竹杠,现在崔家的态度依旧强硬,明摆着是不肯认这个怂的,他要再不拿出点姿态来,这事徐文畅和他老娘不会有么么损失,他却极有可能妻离子散了。
  可是那天之后他又连续去了崔家几次,崔书清倒是每次都见他,见了面就哭,也给不出个明确的态度出来。
  徐文姜愁啊,白天要去铺子打理生意,回家既要照顾孩子还要听他老娘咒骂,吃下不饭睡不着觉的,整个人都明显见着憔悴了。
  这天他铺子关门之后又来了崔家,结果刚在大门口下马车,崔航也下衙门回来了。
  “三叔。”徐文姜很是汗颜,客客气气的赶忙拱手作揖。
  他其实知道崔家三房虽然名义上分了家,但实际上崔航在另外两房说话依旧是顶用的,但是这个做官的三叔太威严了,他这遇上的又是这等丢人现眼的家务事……
  他开不了这个口。
  崔航看了他一眼:“吃过饭了?”
  “没……我从铺子直接过来的。”徐文姜毕恭毕敬的回答。
  崔航又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然后吩咐自己的亲随:“去跟夫人说一声,叫他们自己吃饭吧,不必等我。”
  然后就带着徐文姜去了前面一条街的一间酒楼,在楼上要了个雅间,点了一桌子酒菜。
  徐文姜一开始还有点拘谨,但是几杯酒下肚也就没那么怕他了。
  崔航却没想灌醉他,等他再去拿酒壶的时候就伸手拦了:“酒大伤身,吃饭吧。”
  他是个收驰有度的人,做事很有分寸。
  和徐文姜一桌吃了饭,酒足饭饱之后才说起了正事:“按理说你们徐家的家务事我是没立场说话的,但清姐儿毕竟是我们崔家的女儿,我崔家也不能对她不闻不问。这件丑事发生至今已经整一个月了,刚好转过年来我也公务繁忙,没怎么顾得上管你们,现在这里没外人,说说吧,你们徐家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事情虽然是崔书清挑起的,但徐文姜有自知之明,知道崔家必然护短。
  崔书清算计崔书宁顶多算人家家务事,真正混蛋的是他那个想吃天鹅肉的亲弟弟。
  他自知理亏,却也没脸承认,就只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这件事一开始确实是清姐儿挑的事头儿……”崔航也不逼他,自己直接开口。
  徐文姜大为意外,蓦然抬头看向他。
  崔航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清姐儿有错,我们崔家认,所以你母亲登门辱骂,又将她丢在娘家这些天不闻不问,我崔家上下都不曾插手过问。但她就算再错,归根结底,她作恶算计的也仅是我崔家的自己人,要追究她的过错也是我们崔家……你徐家这般拿乔又是仗着么么?”
  说白了,崔书清和徐文畅还有徐夫人其实就是合谋算计人的,双方一起合作做坏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徐家还有脸把自己当受害者自居,想拿乔让崔家给他们赔不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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