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崔书宁一怒,却当场拍了桌子:“那女人还有完没完?”
桑珠:……
喂……主子您又跑偏了啊,说好的要好好教训这小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补周六的第三更,么么哒。
第110章 是胸肌啊
沈砚不是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事做得实在是过了。
所以,崔书宁上天入地的找他,他也做好了她要大发雷霆的准备。
冷不丁崔书宁这侧重点一走偏……
他也猝不及防的先愣了下。
“她人呢?她是又对你动手了是不是?”自家熊孩子窝里横那都是家务事,别人总是没事找事的把自己孩子拖出去揍一顿捅两刀,这哪个做家长的也不能忍。
崔书宁怒发冲冠,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拽上沈砚就往外冲,“桑珠去把家里所有能打的都给我叫出来,她人在哪儿呢?几次三番的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还真当女主光环能罩着她叫她为所欲为了。”
这个陆星辞也是有够没品的。
说白了就是欺负沈砚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呗。
若是别的小打小闹的事也还另当别论,可是这女人但凡出现就回回要命,实在欺人太甚。
崔书宁拽了一把,沈砚没动。
她走出去两步,没能再走,又回头看过来。
沈砚垂眸盯着她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看了两眼。
天黑了,屋子里即便点了灯也光线暗淡。
他垂着眼眸,眼底的神色看不太清楚。
下一刻,他便抓着崔书宁的手将她手指从自己腕上扯下来。
动作很轻,倒是很克制很给面子的,把亲疏内外分的清清楚楚。
他的表情散漫,显然是既不气也不着急的,款踱到桌旁坐下,一边拿了个杯子倒水一边才漫不经心道:“她应该已经走了吧……你要带人打到漕运码头去吗?”
桑珠之所以没听崔书宁咋呼就立刻去喊人,是因为崔书宁被怒气冲昏头脑了,她却记得那个叫陆星辞的女人现在的身份不得了,码头上数千船工都唯她马首是瞻,他们这满园子二三十个护院加起来……
杀过去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桑珠知道崔书宁这是护短,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劝:“姑娘,码头那地方乱得很,咱们去了也讨不到便宜的。”
那个姓陆的女人确实说起来就叫人生气上火,可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他们这跟人家实力相差悬殊,也没的比。
崔书宁只是不想惹事而已,但她这可不是治不了陆星辞
陆星辞的出身就是悬在她头上的钢刀,崔书宁只是不想沾染这种事才一直得过且过,现在这女人眼见着是要和沈砚不死不休了,这还要选的吗?
崔书宁冷笑:“谁说杀人就要动手用刀的?惹毛了老娘去皇宫敲登闻鼓。”
就算不用祁阳县主做人证,前朝余孽和逆臣之后这样的身份……只要她敢说,历来的帝王哪个不多疑,萧翊绝对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
她的顾虑只在于顾泽,鬼知道这该死的剧本给男女主的感情戏打了个多少强心剂,万一顾泽和金玉音这对儿男女主cp锁得太铁,她把金玉音给撕了那就等于是捅了顾泽的马蜂窝。那男人就是个狂妄自大的神经病,崔书宁现在都只要撞见他就头疼,万一他要着手报复……
她真扛不住。
金玉音姐妹俩的真实身份底细崔书宁没跟桑珠说,这屋子里就只有她和沈砚知道。
崔书宁是真的很火大。
沈砚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坐在屋子里,她虽然依旧气闷,但却跟着冷静了不少,沉着脸对桑珠道:“你去打盆温水过来吧。”
桑珠应声提了水壶出去打水。
崔书宁进里屋从抽屉里翻出那瓶金疮药,又把上回撕好的没用完的白布条也拿出来,统统怼到沈砚面前的桌上:“脱衣服。”
沈砚有了上回的经验,脸皮也跟着厚了许多,没那么拘谨不自在了。
他解了腰带,宽下外袍,又把中衣脱了一半,露出受伤的那条手臂,拿衣袖和衣襟系在一起遮挡胸腹的位置。
崔书宁趁机拿手指戳了他胸口一下……
你别说,这小子看着小身板儿挺单薄,居然还是那种脱衣能见肉的,触感十分不错,还有点胸肌那种。
她也不是揩油,连点儿色眯眯的小眼神都没有,就跟上街买菜时候挑挑拣拣一样,斜着眼神睨过来,且还生着闷气呢。
可能就是她这神情态度都太邋遢,半点暧昧气息看不出来,沈砚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反倒是崔书宁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警惕起来,狐疑道:“你是不是背着我每天早晚都偷偷练胸肌啊?居然还挺结实的。”
她动手动脚是一回事,又口无遮拦的当场调侃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砚终于不干了,拍案而起:“你再口无遮拦……”
眼见着就要掀桌子,刚好桑珠打了热水回来,看到这个剑拔弩张的场面也是头疼,赶紧打圆场:“小公子您胳膊上的伤,别再抻着了……”
沈砚还露着个肩膀并一半的胸脯呢,瞧见她的一瞬间脸上就挂了寒霜,怒斥道:“谁叫你进来的?”
要不看她是崔书宁的心腹,应该当场就一脚踹出去了。
桑珠被他瞪得只觉得后颈上汗毛倒竖,本能的吓了一哆嗦:“奴婢……”
我这不是打水来帮您清洗包扎伤口吗?
沈砚平时就是脾气别扭,性格又古怪不怎么爱搭理人,桑珠和他说话基本他也都没个回应的,但是用这么瘆人的充满杀气和怒气的眼神瞪人还是很少见。
桑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那么没用了,当场就被吓得有点想哭。
崔书宁见状,赶紧过去接了她手里水壶,把她推出门去,用口型示意:“害羞。”
桑珠被关在门外,就有种侥幸逃过一劫的感觉,赶紧抚了胸口好几下顺气。
崔书宁转身回到屋里去,又好言相劝的把沈砚哄着坐下,调了温水给他擦洗伤口附近的血污,并且上药包扎。
他那伤势本来不是太要紧,可是他受伤之后没及时处理,现在眼见着是要开始愈合,又扯裂了。
崔书宁也是操心,一边给他处理上药一边想想还是气不过:“明天还是叫朱大夫过来给你处理一遍吧,我这包扎的手法毕竟不专业。对了……那女人今天又找你干什么?直接找上门的?你最后怎么打发她的?伤口抻裂了这是又动手了?你说你也是傻,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怀好意……哦,人家说要见你就去见了?这不是找虐么?”
她就是有气没处撒,看似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其实就是唠叨。
沈砚的记忆里,就是他小时候他娘都没这么数落过他。
而这些年他又独断专行惯了,哪怕是恭维拍马屁的话也没人敢一次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说这么多。
他其实应该被她吵到烦躁掀桌的,却不知怎的,这一刻却是心无波澜,就是见了陆星辞之后积压在心里的那点怒气和杀气也顺带着消散了个彻底。
不过崔书宁的话,他也都直接没往心里去,耳朵都没过,就是不和她一般见识罢了。
崔书宁自己唠叨半天,却没听见他吭声,顿时又恼了,抬手推了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一下:“我问你话呢,那女人又是找你做什么的?”
沈砚回过神来,转头看伤口已经被她重新给包扎好了,就解开衣袖重新套上。
崔书宁怕他活动幅度太大又扯到伤口,赶紧起身绕到他身侧去帮他。
她弯身在给他系衣带的时候才听沈砚终于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找我能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上回没能得手不死心么?不过登闻鼓我想你是没必要去敲了,起码这三两个月内她应该是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崔书宁将信将疑:“怎么说?”
沈砚站起身来,捡起桌上的外袍继续穿:“因为她老是找麻烦我也烦了,我就给了她一刀,没有三两个月她应该不太可能养好。”
崔书宁:……
沈砚套上外袍,拎着腰带就走了。
推门走进院子里才又跟着交代了一句:“我顺便扣了她带来的几个人,欧阳和小元看着呢,今天天晚了,回头得空再处理吧。”
“哎……不是!”崔书宁半蹲在那桌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转头,他却走得早就没影了。
沈砚有意误导她,她也顺理成章的理解成是他带着欧阳简出去和陆星辞会面并且斗殴打的架,毕竟她养的崽儿天生就是一副温良无害好少年的样子,不说柔弱不能自理吧,但是怎么看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小傲娇模样,说他捅人去了?
画面太过诡异,想象不出来。
但是陆星辞这件事不是过家家,这女人真的每回都冲着要沈砚命来的,崔书宁不敢掉以轻心,还是特意去前院看了他带回来的那三个人一眼。
欧阳简作为沈砚的头号死忠粉,这点背锅的觉悟还是有的,秉持着谨言慎行的原则,崔书宁说什么他都顺着话茬儿,加上崔书宁确实还有点在气头上,也没细究太多,最后只嘱咐他务必盯紧了那三个人才回的后院。
她定了计划要锻炼,提高身体素质,虽然糟心事一大堆,但是她不想在第一天就掉链子,于是就顺便在园子里跑了两圈才回去的。
等到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又想起来
这事情不对啊!
前院那里还有百十来只兔子呢,她明明是打算好了今天要狠削沈砚一顿的……
算了,实在累得死狗一样爬都不爬不起来了,就来日方长,睡醒再说吧。
因为运动量大消耗过多的关系,崔书宁这一晚几乎是闭眼就着,睡得特别稳,本以为一定可以一觉到天亮的,结果三更半夜就被外面惊天动地的拍门声给拍醒了。
她晚间没让桑珠睡屋子里,自己迷迷瞪瞪的爬起来去开门。
一个婢女直接撞进了门来:“小公子……小公子那边出事了,有……有人行刺。”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崔书宁:只要我不尴尬,只要我够坦荡,我的崽儿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随便让我揩油\\(^o^)/~
第111章 亲妈滤镜
崔书宁一个激灵,当场就彻底清醒了。
也顾不上多问,回屋去拿了件外衫就往外走。
桑珠也听了动静披衣从偏院出来,跑过来一边扶起摔在地上的婢女一边问:“怎么就会有人行刺了?小公子人怎么样?”
婢女道:“应该没事,欧阳在。但是死人了,屋子里都是血。”
崔书宁脚下没停,一边快速把外衫穿上一边朝栖迟轩跑。
过去的时候那整个院子都被家丁护院赶过来从外围围住了,还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
小元站在门口把人都挡了,看到崔书宁来才侧身让的路:“三姑娘您怎么来了?”
崔书宁微微屏住了呼吸,尽量保持冷静的问他:“你家主子没事吧?”
“没。”小元回答,眼见着崔书宁绕开他往里走,就连忙扯着嗓子冲里面喊:“公子,三姑娘来了。”
屋子里,沈砚坐在床上,地上就是一具尸体。
那人胸口开了一个血窟窿,早就没了气息,地上淌了一汪血。
另外,床帐上,被褥上,以及沈砚的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喷洒了大片的血迹。
欧阳简站在稍远的地方,押着沈砚白天带回来的另外两个人。
那两人在码头上过得就是刀口舔血日子,看到这样的情景并不至于恐慌,但是欧阳简手中的长剑横在他们颈边,他们跪在地上,脸色自然也是不好。
本来正要说话的,就听见院子里小元嚷嚷。
沈砚本来也没想惊动崔书宁。
也是不凑巧,他这屋里出事的时候,刚好有两个起夜顺便乱溜达的婢女走到附近,她们听见了响动跑过来,看到屋子里死了人,当场就吓晕了一个,另一个的尖叫声也惊动了值夜的护院。
这要是在别处,谁看见了他也就顺手结果了,可这里是崔书宁的地方,人也都是她的人,杀了人虽然也不是完全无法掩饰,但是要糊弄那女人却十分伤神……
反正这个刺客也不怕她知道,他也就没有阻止消息扩散,只是叫小元把家丁护院都挡在了院子外面。
崔书宁来得比他预料当中的更快,他当即横了一眼过去给欧阳简使了个眼色。
欧阳简会意,沉声告诫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我家三姑娘胆子小,不想死的都不要乱说话。”
话音刚落,崔书宁已经一把拉开了房门。
屋子里只仓促点了一盏灯,迎面而来就是刺鼻的血腥味,冲得崔书宁胃里当场一阵翻腾。
她屏住呼吸强压下这种不适感,跨过门槛走进去。
刺客的尸体就摔在沈砚的床下,她走到面前驻足看了两眼当场就认出来这是沈砚白天押回来的三个人之一,他说是陆星辞的手下。
再转头去看,门口神色有些慌张的跪着的就是另外两个。
又是和陆星辞有关。
她傍晚那会儿还没完全散去的心火一瞬间又涌上心头,目光冷了冷,然后绕开那具尸体走到床边,也没管床上的血迹就坐在床沿上,伸手扯着沈砚的衣裳检查他身上:“没受伤?”
确定他身上和床上的血迹应该都是别人溅上去的,心里就跟着微微松了口气。
沈砚确实没事。
今晚会出状况他是早预料到的,并且摆了个请君入瓮的局,这刺客拆了瓦片从房梁上下来,一剑悬空刺下,根本就没触到他他就翻身躲开了,同时反手还了一剑反在对方胸口开出一个血洞。
那些血是他将尸体甩出去同时撤剑的时候喷洒出来的,之后他就坐在床上没动了。
崔书宁进门看到他穿着染血的中衣坐在床上,即便没受伤心里也跟着揪得很难受
她以为他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毫无反应的坐在床上这么长时间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