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现在不管是畅园还是永信侯府,陆星辞都心存忌惮,不敢随便叫人往里面探了。
  但她又隐隐有种直觉
  顾泽在这个节骨眼来找崔书宁,一定会与昨天崔书宁交给他的那封密信有关。
  她也不敢紧紧尾随,怕被顾泽的人发现,所以一直隔着老远在观望,直到顾泽离开方才露面。
  崔书宁一句话道出了她心中最大的疑团,她却忍不住一瞬间心脏狂跳:“你……”
  崔书宁现在的神情态度给了她一种感觉
  对方是早就算计好一切,并且知道她会忍不住的现身,所以才好整以暇在这里等她的。
  崔书宁喝了一口茶,却根本就没打算吊着她,直接道出了她心中困惑:“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昨天我交给顾侯爷的那封信里对你是只字未提的。”
  陆星辞的眼睛愕然瞪大,如遭雷击。
  她虽不相信崔书宁会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她,可单从顾泽今天的反应推断却又好像只有这一种理由可以解释的通了。
  她嘴唇蠕动半晌方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因为作为一个合格的赌徒,没有人会一次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到赌桌上去。”崔书宁没有再回头看她,就只是表情惬意的慢慢喝茶:“试想一下,如果昨天我在那封信里把你们姐妹俩都一锅端了,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那顾泽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这还用想吗?
  陆星辞觉得她这问题问得肤浅又莫名其妙,却还是忍不住细想了一下,后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慢慢说道:“你想留着我作为牵制永信侯府的棋子?”
  崔书宁勾唇笑了下,没有否认。
  陆星辞看着她淡漠又随意的表情,心里却一阵一阵的发凉。
  不说以前,就是在昨天的冲突之后她似乎都还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的。
  她看似无权无势,处境堪忧,可是运筹帷幄算计人心的本事却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世上,明刀明枪与你对垒的敌人并不可怕,最恐怖的是你面前站着这么一个人,你却压根看不出她的可怕。
  陆星辞的脸色且青且白,咬紧牙关忍耐半天,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甘,再度说道:“你就不怕我去找永信侯揭露你的野心和算计?”
  “你?”崔书宁就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的笑了起来。
  她晃了晃手中杯盏。
  里面喝剩下一半的茶汤茶色已经略见着浑浊,茶香也夹杂了过浓的涩味,她的神态表情都还一直惬意自在:“你自己都知道行不通的事又何必拿到我面前来虚张声势?永信侯只要不是个猪脑子,你但凡是敢出现在他面前,那就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他和我之间的只是小过节,的确他若保下你来是能给我添点堵,可是拿下你,却绝对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功一件,这种所谓的选择……你都不需要犹豫,他会犯蠢吗?不过么……要通过坦白身世来自保的法子放在金玉音身上,她却是有一次机会的,只要在事情出现纰漏之后她立刻去找顾侯爷坦白,凭着她的两个孩子以及和顾侯爷之间这几年的感情,八成还至少能得个庇护,求得全身而退。可是她自己太贪心了,不愿意退而求其次,应该是还想着谋一谋那侯夫人的名分吧,非要去信什么富贵险中求,以至于把唯一的一次机会也放弃了。”
  凌氏一族是逆臣,而且陆星辞把控漕运码头,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如若她的身份曝光,别说金玉音只是顾泽的妾室,就算是正妻,顾泽也绝不至于色令智昏到去与他们姐妹为伍,非得将陆星辞就地正法不可。
  崔书宁当然不是舍不得坑了陆星辞,而是她太了解所谓言情文里男女主的尿性了。
  顾泽这么一个霸道总裁人设,金玉音又是他心尖上的人物
  她要是把陆星辞和金玉音一起揭穿了,那货八成还是得和现在一样的选择,保下金玉音。
  而只要他能抢在第一时间把陆星辞给杀了,不仅可以邀功还能灭口,可谓一举两得,并且以后他那个爱妾就再也不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在这件事上他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崔书宁跟他又不是一伙儿的,凭什么送这么大的人情给他,反而给他提供契机叫他帮金玉音扫除一切障碍?
  同样的,她没有公开闹上公堂或者去敲宫门外的登闻鼓,也是有考量的。
  陆星辞和金玉音两姐妹的身世就是她俩的催命符,只要她去揭发,这俩人就绝无活路,现在顾泽还会想着保下金玉音的秘密和她一条命,但如果崔书宁直接闹到御前去……
  萧翊和满朝文武共同施压,不仅陆星辞要死,金玉音也必死无疑。
  按理说就连她那俩孩子都不该留的,可是依着顾泽的地位和他与萧翊的关系,孩子倒应该可以勉强保下,但是他永信侯府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之后这笔账他会算在谁的头上?
  当然是往御前告发他的始作俑者崔书宁了。
  崔书宁是对他们这些人屡次的欺压和暗算都挺火大的,可是她还不至于冲昏头脑到想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她正青春年少,年华大好的,何必想不开的去抱着这群人一起毁灭?
  现在这样,既送了顾泽人情,又留了后手,并且坑废了金玉音,还震慑了陆星辞,一举三得,完全不亏。
  陆星辞是听完她这番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又同时胸口也堵了很大的一团郁气的。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崔书宁坐在屋子里的侧影:“所以,是从昨天的那次见面开始你就在给我下套了?”
  崔书宁这才重新转头看向她。
  她的眸光清澈又明亮:“金玉音被你坑惨了,我了解顾侯爷,他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人,金玉音对他千依百顺时候自然千好万好,可一旦一朝背叛,触到了他的逆鳞和权威,那就会彻底出局。从今以后,她自身难保,也再不可能为你提供任何的助力了。而且这件事是由你而起,以她的那点眼界和心胸,多少是会对你心生怨怼的,从此以后你们两姐妹就断了联手的可能。”
  她站起来,走到陆星辞面前,眸中笑意越发的灿烂起来:“凌大小姐,就好好的做你的陆大当家吧,你的把柄至今还捏在我手里。这次的事就算是个警告吧,下次再想招惹我之前就想想你亲妹妹的前车之鉴。我还是那句话……我崔书宁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就有一点好处,豁得出去。我不主动动你的时候就老实呆着,硬往我跟前凑,对你真的没好处。”
  陆星辞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闺阁女子全面压制。
  她特别有种冲动想要掏出匕首一刀将这女人给结果掉,可是崔书宁的心思太深了,人也太疯了……
  她真的本能的就有点头皮发麻。
  咬着嘴唇,齿间一片浓重的血腥味。
  金玉音处心积虑走了五年的路,在这一天彻底断崖,前功尽弃,但是照着崔书宁的说法,顾泽应该还会留她一条命,可这已经是极限了。而陆星辞心知肚明,她没有妹妹这样的运气和依凭,如果她的身世也曝光了,她就真的没有生路了。
  崔书宁是在恐吓她,但是恐吓的有理有据,叫她不服也得服。
  崔书宁绕开她,径自下楼去了。
  彼时吉兴居门口顾温正在和沈砚攀谈。
  他的态度一如往常一般的儒雅谦和,笑容之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沈砚却冷着一张脸抱胸坐在马车上,爱答不理的,妥妥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
  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温应该是和沈砚说了些什么,沈砚一直表情冷淡的没吭声,此时见着崔书宁从酒楼里出来,顾温转头看过来的同时眼中诧异又闪过一丝光亮
  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崔书宁身上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他还记得他刚回京那天在街上遇到崔书宁时候她的样子,骨瘦如柴,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和生机,一副行将就木的腐朽模样。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素净简便的衣裙,身段儿虽然还是有些偏瘦,但是脸庞红润有光泽,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顾温的眸色微微转深,唇角笑容也多了几分深意,拱手作揖:“果然是你在这儿,这么大清早的在这里作甚?吃早饭?”
  他有些奇怪的往酒楼里张望。
  崔书宁笑道:“没有,这时间酒楼的厨子都还没上工呢,我来见个朋友。”
  她有意回避,不准备多说,看见沈砚,脚下步子没停直接走到马车旁边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你怎么也出来了?”
  沈砚冷哼一声,别开视线,这显然是心情不佳又闹上了。
  顾温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沈砚本来等在这马车上,就只是面无表情的一张冷脸,可是他上前搭讪之后这小子态度就立刻恶劣起来。
  他又不傻,自然看的出来对方这敌意都是冲着自己的。
  他也跟着崔书宁的步子走上前去:“你们这就要回府吗?方才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你了,你这拉车的两匹马是哪里买的?品相可是相当不错。”
  沈砚眉心一跳,微不可察的已经瞬间绷直了脊背,眼中有锐利的一线锋芒浮现,敌意越发明显了。
  崔书宁却没多想,只是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了顾温一眼:“你还懂马?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些文官都是只读圣贤书的。”
  顾温失笑:“我前面任上是在北地,那一代比较荒凉偏远,辖区下面的村落都隔得远,经常得四处跑,也不是只坐衙门就行的。再有那一代经常会有军马贩子私货过境,朝廷对军马管制极严,当时是有过手了不少相关的案子。”
  说话间,他抬手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的鬃毛,目露欣赏:“这两匹马就该是出自北方……”
  沈砚听他说到这里,再不能忍,当即催促崔书宁:“你到底还走不走了,我早饭还没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今天一共三更哈~
 
 
第123章 差点露馅
  时不时地和顾温偶遇一下崔书宁其实心里是颇有几分尴尬的,而且她对马匹确实没什么研究也不感兴趣,却不能叫自家的崽儿饿肚子。
  沈砚的态度已然很是不耐烦,她也就赶紧借口和顾温告辞:“下回见面再聊吧,我们先回去了。”
  顾温倒是没强求,微微颔首,让开了地方。
  沈砚跳下马车,等在旁边的老刘和桑珠赶紧搬垫脚凳并且伺候崔书宁上车。
  其间,沈砚目光冷凝的再度瞥向旁边站着的顾温。
  却见顾温眸底光芒别有深意的加深了唇角笑容,看着他的表情竟也颇有几分玩味和审视
  崔书宁不缺银子他知道,但是她用来拉车的这两匹马却不是有银子就能轻易买到的。
  崔书宁这才刚从顾家出来没多久,她就算托人特意张罗着买了几匹好马回来……
  这动作也有点快得太过头了。
  这个疑问其实从上回在出城的路上遇到顾温心里就有了,只是他和崔书宁之间关系也有点尴尬,他才忍着没有瞎打听。
  现在突发奇想这么一试
  沈砚这个欲盖弥彰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小子有猫腻!
  他确定。
  他二人的目光恰似冰与火的碰撞,无形之中风波暗涌。
  顾温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和打量,沈砚则是警告又冰冷的瞪了他一眼方才上车离开。
  马车走后,顾温的唇角还饶有兴味的勾着。
  他的小厮抱着一包用牛皮纸裹着的炸糕走过来,也扯着脖子跟着一起往街角看:“公子您看什么呢?”
  顾温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从那纸包里随手拿了一块炸糕来吃:“一个熟人。走吧。”
  跟在崔书宁身边的那个小子很有问题,但此事过后他也仅当没这回事,既没有试图去接近提醒崔书宁,也没有叫人去暗中调查打听有关沈砚的事。
  沈砚回去之后倒是叫人暗中盯梢观察了他一段时间,确定这人不是个冒失多管闲事的才慢慢放下戒心。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另一边的顾泽回到侯府。
  昨夜金玉音被他当场拿住了手腕之后整个人就吓傻了,他站在面前,她就瘫在地上瑟瑟发抖,既不敢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替自己澄清辩解。
  顾泽却觉得自己如果一直让这个女人呆在眼皮子底下,一定会有某一刻忍无可忍的直接一把掐死她。
  于是他把金玉音反锁在书房,给她时间反省冷静,自己躲了出去。
  不想去金玉音的屋子里,前院书房又被金玉音占了,昨天的后半夜他竟发现自己在这偌大的一座侯府里无处可去,一个人去东院崔书宁以前的屋子里呆了一夜。
  崔书宁当时躲避他们跟躲瘟疫一样,走得很急,只带了细软衣物和一些值钱的摆件,家具和一切笨重又不怎么值钱的大件东西还保持原样都留在屋子里。
  金玉音在侯府的地位早就已经俨然一个有实无名的主母了,她那边院子无论是规模还是里面的用度摆设都不比崔书宁这里差。
  顾泽当然不会怀念崔书宁这个从始至终都不曾走进过他心里的女人,只是看着这个空荡荡的院子和屋子里留下的这些东西就不免想到他这些年对待金玉音的点点滴滴。
  他扪心自问,自己对她真的足够好了,给了她足以和正妻媲美的殊荣和待遇,甚至情到浓时也不是没有打算过要将她扶正做正妻的,哪怕崔书宁还不曾病入膏肓之时,哪怕他和崔书宁是太后赐婚,不能随便休弃,他都想过将来抬个平妻也行。
  五年的感情,柔情蜜意,他是真的做过要带着这个女人共度一生的准备的。
  可是
  这前后不过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好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屋轰然坍塌,怎么突然就不堪一击的成了满目疮痍的一片废墟?
  去见崔书宁的时候他是为了在人前的体面才一直压抑和控制自己的脾气的。
  从吉兴居回来,他便去了书房。
  守在院子里的侍卫其实也都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晚那一幕他们也只以为金玉音是潜入顾泽的书房偷盗什么重要的信函被抓获了。
  顾泽依旧是孤身一人进的书房,把其他人都关在外面。
  金玉音木头似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听见开门声连忙抬头,却是看见顾泽那张冷脸的时候心里一个哆嗦,本能的回避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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