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有钱哥哥认栽——且怂天下
时间:2021-05-29 10:27:53

  她甚至连嘴唇都在颤抖。
  路灯下,温瓷的眼眶红得过份。
  她在强咬着牙强行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没用。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像是断了线,不要钱的珍珠似的劈里啪啦往下掉,温瓷拿手怎么抹都抹不完。
  夜幕之上繁星寥几,苍茫月光照拂着蹲在地上羸弱的少女身上,仿佛天地万物都带着怜悯地看望着她,看着她拿这凶猛的情绪毫无办法,看着她只能无助抽泣,又看着她原地蹲了许久……
  直到泣不成声,直到泪水全都风干,她才撑着发麻的双退站起身来。
  微红的巴掌印映在她一侧的脸上,她的皮肤本来就洁而白,昏黄路灯灯光下,这巴掌印显得格外的刺眼分明。
  温瓷哭够了,从容城大酒店徒步走回锦绣新城。
  一路上温瓷都在抬头望着天,试图将没忍住的几滴眼泪憋回去。
  温瓷打心底里讨厌极了温席城。他一个现身就轻易地将她一天的美好打碎,还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不配。
  温席城这个人自私又狭隘,从来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温瓷更讨厌这样一个人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一言一语影响着她的情绪。
  /
  温瓷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回到锦绣新城。
  手搭在门把上,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整理好情绪。
  温瓷开门回到家里去,换鞋,走上了二楼。她脚步很轻地路过徐时礼房间,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开门声。
  徐时礼的声音传来,“不是就在附近吗?怎么这么久。”
  温瓷心里一根弦紧绷了起来,往没被打的半张脸那个方向转了过去,对着昏暗中斜对门那道颀长的身影说,“啊?看时间还早,就一起吃了个宵夜。”
  昏暗中,温瓷隐约看见徐时礼皱了眉。
  他好像隐约有所察觉地问她,“你声音怎么了?”
  温瓷吸了下鼻子,怔了一下才解释说,“可能被风吹到了,外面刚刚有点凉。”
  说完,她迅速又接了一句,“那我先回房间了,你明天不是有课吗,早点睡。”
  温瓷生怕他打开走廊的灯,迅速转身拧动房门把手,跟人说“晚安”后逃回房间里。
  依在门边上隔着门板许久,温瓷才听见外面也传来一声关门声。
  温瓷轻微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软了下来一样,顺着门滑落跌坐在地上。
  在地上发了五分钟的呆,温瓷才起来走进洗手间里。
  她看见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头发散乱眼睛哭得红肿,右侧的脸还微微红胀着,看起来又丑又狼狈。
  温瓷再次庆幸这副鬼样子没有被徐时礼看见。
  她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温瓷洗了把脸从洗手台上的水杯里拿出一个不锈钢勺子贴在右颊旁消肿。大概敷了五分钟,温瓷疲惫得无以复加,放下勺子。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出洗手间上床,关灯。
  夜幕沉寂,月光稀疏。
  身心俱惫的一天,温瓷很快入睡进入浅眠。
  后半夜,温瓷睡得极其不踏实。
  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温席城和魏青不请自来,到锦绣新城来找她。
  恰好季枚和徐时礼都在,季枚热情接待了他们俩。
  温席城和魏青提出要接她走。
  季枚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温瓷,温瓷说她不走,而后季枚没答应温席城把她带走这事。
  温席城面目可憎又虚伪地说,“这段时间有劳季总了,可是温瓷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监护人,从法律角度上她跟我回去理所当然。管教她是我的责任,以后就不劳季总了。”
  ……
  断断续续地,温瓷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温席城和魏青的家,饭桌上温席城让她喊魏青“妈”她没喊,就因为这件事温席城跟她又吵了一架,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整张饭桌都掀了。
  最后温瓷感觉到自己身子在往下坠,一种没来由的恐慌将她倾覆。
  温瓷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惊醒了。
  她头晕眼胀,痛苦不堪地睁开眼睛,朦胧间看见她床前坐了个人。
  那人往她脑袋上放了块东西,随之温瓷觉得额头一热,很舒服的感觉遍布全身。
  她疑惑地,“恩?”了一下。
  温瓷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大对劲。
  头顶一道低哑的声音带着诱哄说,“你发烧了。我出去买了粥,醒了就先吃点,然后把两颗退烧药吃了,恩?”
  温瓷意识迷糊,无精打采地只想睡觉,并不想搭理他。
  很快,温瓷感觉到一只手穿过她的背,轻柔地将她扶起,又往她身后靠了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些。
  他继续哄着说,“把粥吃了然后吃完药再睡。”
  温瓷眼睛睁得敷衍,甚至看不清徐时礼的神情。
  徐时礼坐在床沿,舀起一勺粥往她嘴边送。
  温瓷抗拒地把头偏到一边去,声音很小地说不要。
  徐时礼人生第一次伺候病号,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不要?”
  温瓷眼睛稍微睁大了些,里头氤氲着朦胧的水汽。她难受地说,“难受,不想吃。”
  徐时礼叹了口气,企图跟意识模糊的温瓷讲道理,“哥哥一早上出去排队买的皮蛋廋肉粥,很好吃的,你吃点再把药吃了再睡会就不难受了,恩?”
  温瓷嘀咕了声,“徐哥哥?”
  徐时礼,“恩?我在。”
  “是谁啊?”温瓷奇怪地问。
  徐时礼:?
  ……
  徐时礼担心她给烧傻了,干脆放下手里的粥用手背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又将那温度放在自己额前作了个对比,才松了口气。
  他五分钟前才给她量过体温,烧得也没那么严重,不用去医院。
  只是温瓷看起来一副烧入膏肓的模样,她看起来的状态比她实际上的温度要严重多了。
 
 
第44章 44   魏青
  徐时礼强行给她喂了四分之一碗的粥,又给她喂了退烧药。
  温瓷生病时整个人完全没有精神不想讲话,连徐时礼给她喂的粥她不想吃都懒得开口拒绝。
  在她看来,张嘴把粥吃下去比张口讲话要轻松些。
  徐时礼给她喂了药后,把床头的碗端走。
  温瓷伸出一只手抓住他衣襟,下意识出声,“去哪?”
  温瓷声音很微弱,甚至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徐时礼把她手拉开放好,放被子里,仔仔细细把被角替她掖好,轻声告诉她,“今天要交集训表,不能请假。”
  温瓷睁着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徐时礼心里忍不住一软,伸手摸着她发梢。
  徐时礼人生第一次哄小姑娘,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柔软发丝。他喉咙滚烫地放低声音安抚着,“乖,那东西要我亲自去交,你睡一觉。”
  眼前人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让生病中的小姑娘莫名心安。在他的蛊惑下,温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好。”
  徐时礼出去时把房间的台灯都关了,让她好好休息,告诉她要是实在感到不舒服就给他打电话。
  温瓷迷糊着应声。
  徐时礼走后, “集训表”这个东西在温瓷脑海里反复着许久,她那混沌的脑子里才迟缓地反应过来那个“集训表”是干什么的。
  温瓷恍然若觉,徐时礼好像是要去参加集训了。
  参加集训后,就可以正式拿到保送容大的资格了。
  迷迷糊糊中,温瓷又睡了过去。
  中途,她感觉到有人俯首在探她额头的温度,她试图抬起眼皮子去看清来者是谁,无奈眼皮子太沉,几欲要抬不起来。
  温瓷半昏半醒中好像听见了季枚的声音。
  很快,温瓷意识又沉了下去。
  季枚刚好今天的飞机回来,今早下了机场手机刚开机就接到徐时礼的电话,她一刻也没耽误马上赶回来了。赶回来的季枚给小姑娘探了次温,看着体温器上的温度嘀咕着,“也不是高烧啊,怎么脸色差成这个样子。”
  她担忧地看了眼躺床上睡得不安分的温瓷,拿着体温器走出去。她轻声关门,给自己儿子打电话,“温度退了点,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的徐时礼站在主任办公室门口,“恩”了声。
  挂断电话后,徐时礼敲门得到里头准予后推门走进去。
  王肩负坐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头,一手端着个老干部款式的茶杯,一手捏着杯盖,用杯盖沿碾了两下杯沿,而后低头搓了一小口铁观音,抬头爽气地看向走进来的少年。
  王肩负把杯子盖上放下,叹了口气。
  “主任,这是集训表。”
  王肩负接过看了眼,果然如他所料,这死孩子还是填了容大。
  王肩负也不知道这容大有什么好的。
  徐时礼要是参加高考,他把五十分分给别人他照样能去容大。
  以这水平去个区区容大,这简直是浪费。
  王肩负沉了口气说,“知道了,出去吧。”
  他端起茶杯,正准备再撮一口茶,发现少年还站在这没出去。
  王肩负抬头,“还有什么事?”
  徐时礼斟酌几秒,“主任,容大下个星期开始集训,学校这边您给我开张请假条,我好交给班主任。”
  王肩负再次放下茶杯, “嘿我说你这同学,你班主任会不知道你去参加集训?”
  王肩负大手一挥,“请假条不用了,我会跟高三一班班主任确定你不在学校的时间的。”
  徐时礼颔首道谢:“谢谢主任。”
  他转身迈步之际,被王肩负叫住。
  他转身,身后王肩负摇头,“徐同学,别人挤得头破血流也要去的学校,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去。”
  也不怪王肩负为容城一中的名校升学率隐隐担忧。
  先是徐时礼,又是余斯年,后面是沈朝容。
  这一届年级上三个最有资格去清北的几个学生都表达了对清北不敢兴趣,一个铁了心要去容大,另外两个中途下车一起改变主意要去F大。
  糊涂!!
  王肩负觉得这些小孩都疯了吧?!
  这个世道真是疯了。
  连这几个都没去清北,那剩下来的不降分不保送真能考得上??
  ……
  /
  徐时礼从办公室出来经过高三10班。彼时高三十班正在上语文自习,徐时礼轻叩窗,让窗边的同学帮他叫余斯年。
  纵然徐时礼没有报自己姓名,窗边的同学也认得他。
  “学霸,徐时礼找你。”
  很快余斯年从教室走出来,站在徐时礼面前。
  一楼教室外一片静谧,对面传来其他班朗朗的读书声,阶梯下几只麻雀跳动。
  徐时礼手揣口袋里,唇抿了又启,“去了哪?”
  余斯年一怔,扶了扶眼镜,“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快。”
  徐时礼解释了一句,“刚从办公室出来。”
  “F大。”余斯年说。
  余斯年反问他,“你呢,还是容大?”
  徐时礼“恩”了一下,心底觉得人生百态。
  当初劝他去B大数学系的人,自己最后也没有选择B大数学系。
  “为什么?”徐时礼眸子狭促眯起,打量余斯年。
  余斯年没说话,转眸看向不远处栽种的一颗木棉,木棉花籽随风飘荡,飘进对面传出朗朗读书声的教室里。
  许久,余斯年才转过头来,看向问这问题的人。
  “老徐,我之前还以为你在叛逆期所以没选择去京城读大学,以为你是因为你爸在京城所以你不想去,我认为你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贸然对你说了那番话,劝你改变决定。后来想想发觉是我唐突了。”
  后来,余斯年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徐时礼这个人言语散漫,一副万事皆可随便的样子,连读什么样的大学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到可以随便选的选择。可余斯年早该知道,他这个人也不是很随便。
  他就算去了不在一个梯次的学校,最终也会发属于他的光的。
  真正让徐时礼这么淡然无畏就做出这个选择的,是因为他这个人自信且骄傲。他认为去容大对他来说和去B大没有任何区别。
  就跟他的高中老师是本科生毕业还是研究生毕业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一样,无非是因为那些人的水平都已经不能够指导他了。
  学校间那点师资,那点教学水平的差异,对徐时礼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余斯年轻哂,转过身来,“对你来说,去容大是深思熟虑的决定,对我来说,放弃B大数学系也是。”
  徐时礼怔然,“和沈朝容有关?”
  余斯年也跟着一怔,而后笑了,不置可否。
  “老徐,从我认识你起,你就是这么聪明。”
  徐时礼抿了抿唇,“你考虑好了?就像你所说的,首都Q大和B大是目前全国最好的数学系,那里有着最好的教学资源和最优秀的师生,集聚了最妙不可言的逻辑思维。”
  徐时礼甚少对别人的事感兴趣,但这人也不是别人,他就多说了两句,“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余斯年从容地笑着,“跟你学的。”
  徐时礼笑了,轻舔着唇说,“你什么时候开始集训。”
  余斯年:“下个月。你呢,什么时候。”
  “下周。”
  “稳了吗?”
  徐时礼挑眉,“你觉得呢?”
  看这自得的神情,余斯年就知道他拿到保送资格是板上钉钉的事。
  余斯年看着他,知道尽管他不需要,还是祝福他,“那,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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