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反派后我每天都在变美——姜困
时间:2021-06-01 09:33:27

  沈执看的是她换在地上未来得及收拾的衣物,上面刺啦啦的鲜红看得一清二楚。
  姜眠眼前一黑,一拳砸在他肩头,难以置信:“混蛋!你还看!我不要面子吗!!!”
  沈执猛然醒神,这才看清自己为分散注意,一直盯着看的那片艳色是何物,脸色在慌乱当中爆红一片:“不是,我……”
  -
  裘府前厅。
  裘洛楚憋得慌,第三次开口提醒,“沈兄有在听我讲话?”
  沈执脑中皆是姜眠最后将他赶出屋子的场景,在那之前,她翻了一身他的衣裳丢在他身上,恶狠狠让他换上。
  “你好好反思一下,”姜眠对他说,“今天之内都不要来见我了。”
  然后门关上的余音还在他脑中回荡。
  那门“啪”一声。
  第一遍回响。
  第二遍。
  ……
  第九十八遍。
  裘洛楚的声音横空响起,直接将他的委屈情绪打断个干净。
  沈执凉飕飕扫了他一眼,身上埋下的戾气不要命似的发泄而出。
  裘洛楚:“……”
  你继续。
  一旦被打断,沈执也难以回到刚才,随意找起了个话头,“你昨夜如何从二皇子那处脱身?”
  二皇子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从他手上走了一遭却未见血,实在不像他的手段。
  裘洛楚有些犹豫,迟疑了许久才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宁太后那处发了话。”
  沈执紧接便皱起了眉,“太后?”
  不怪他讶然,这件事,宁太后会掺和进来,其实有些不同寻常。
  “是平乐郡主,”裘洛楚不知该给他解释,最后还是道,“听闻太后昨夜便往母家递了折子,说是思念几个侄孙。”
  一句话的事,沈执将意思了解了七八分。
  宁太后浸淫宫中多年,到头还是顾念家族,家族荣宠不衰,不过就那几个法子……平乐郡主与太后做了交易,将自己的姻缘交付了出去。
  联姻,确实对宁国公府利益颇大。
  沈执的手心握紧又松开,指节反复摩梭着姜眠划蹭到的位置,终于出声:“清林可快到了?”
  “已经通知了,若顺利见到人,应当已经行进昌坊街区。”
  “收拾一下。”
  沈执终于找到被姜眠莹润指尖残存的触感,目光突地一定。
  “进宫面圣。”
 
 
第41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焉……
  正月里寒意未散,料峭春寒有时比冬至寒节还令人手脚哆嗦,旧衣未褪,反更添一层。
  而佳节之后喜气仍在,朱雀大街上几日积攒下的炮竹碎屑今日才被清扫,清除干净的两侧道路极广、极长,蜿蜒而去,直通皇宫大门。
  早朝刚散,金銮殿外陆陆续续辗转出文武百官,朝宫门信步而出。
  其中多的是相聚一块儿,嘴边小声交谈着今日早朝发生之事的人,一个个纳闷得出奇,“你说这二殿下和定北侯府沈二今日是和因缘?竟齐齐告假未至,让大殿下钻了空子,在皇上跟前掺他一本,告的是‘心思不正,罔顾人伦’,何解?”
  “谁知呢,昨日二殿下将裘侍郎给抓了,未过子时又将其放回,到底这定北侯府寻青宴上发生了何事,何人说得清!”
  “……二殿下和那半年前尚且名不经传的沈二走得到底近了些,黄口小儿,殿下还能叫他越过我们这些老臣头上?”
  一番话说下来,有人拂了袖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来路不正的角儿,不如他兄长一分一毫!如今皇上兵权与谁还未定,还真当自个有那本事拿到不成?”
  众人一讶,朝那说话的人一看,看到参议道何恪的沉沉的脸面,“这如何能胡说,沈执他……”
  “他如何?”何恪反问了一句。
  其余人闭了嘴,缄默不语。
  何恪嘲讽一笑,整了整袖,朝自家候在宫门外的马轿而去。
  车夫见人过来,恭顺地喊了句大人,又掀起帘子,好让人进去。
  何恪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车夫驾马前行,寒风刮骨,他在马车内掀起了窗口竹帘,冷着脸,一点不避讳地看着过往同道的几架马车。
  偶有人透过窗帘缝隙瞧见何恪那戾重的神色,吓得将眼神扶正,又将车帘拉掩得结结实实,不敢多瞧一眼。
  何恪冷哼一声,将目光抽回,还未行出二里路,他转头与车夫吩咐,“你记着路过京兆衙门时停……”
  “吁!吁!!”
  未说完,前遭忽而传来车夫急切的声音,马儿刹停,何恪险些坐不稳,“怎么停下了?”
  车夫颤声:“大人,前面有黑衣人堵杀!”
  外头一同被迫停下的还有上朝而归的其他官员,何恪心中一沉,猛然拉开车帘,果真看到十几个黑衣人围着几人厮杀,“胆大妄为!竟在这朱雀道上干这等徇私枉法之事!”
  此地不远便是皇宫,在皇宫附近还敢急不可耐拦人绞杀,那便是践踏王法,藐视皇威!
  车夫长了副好记性:“大人,是裘侍郎!另一个好像是……是前大将军沈、沈……”
  也难怪车夫说不出。
  何恪目光一凝,似乎那人闯入了他的视线,他拽着车帘的手突然抓紧。
  那双腿俱废之人,如今居然好端端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杀。
  沈执与裘洛楚一入朱雀大街,便被人所围住了,几十个死士个个身手不凡,刀光凌厉,皆是为夺命而来。
  沈执手上的功夫还在,然而多月不曾运动过的双腿还是多有制挟,极大影响他的行动,剑上方挑杀一人,背后便有剑影闪过,险险擦上他的胳膊。
  “该死!”裘洛楚暗骂一声,他自顾不暇,不过一会儿,身上便已多了道口子,鲜血直流。
  虽说距沈执离开沈府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但消息确实如翼而飞,二皇子那处能做出这番应对,怕不是已经知晓他二人联手的目的,也是,脑袋再不拎醒,兜头而来的怕不就是罪责之名了。
  这才急急赶在皇帝眼皮底下下死手。
  实在不是你活便是我死。
  只是,未免太迟。
  电光火石之刻,前方突来一道声音:“沈将军!往这处!”
  寻声而去,参议道何恪的脸清晰可见,沈执几剑拨开前方相阻的人,三步并两冲去,踩着车轮翻身跃上其车顶。
  “走!”何恪咬牙对车夫下了命令,车马疾驰往皇宫。
  黑衣人紧接而上,似风追捕,偏偏再往前便是皇宫,宫门外禁军如铁的身躯影影绰绰,他们的步伐相较原先多了几分迟疑。
  马车颠簸得厉害,沈执跳下车头,钻入帘子中,他微微鞠了一躬:“多谢何大人。”
  想这位大人看谁都带刺,不料这次竟不计后果出手相助,叫他惊讶。
  他还欲再说些什么,何恪一把拦住他的话头:“你我便帮到此,想做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仅是你一人之事,无需同我多言。”
  在宫门处停下,身后的黑衣人怕不是胆颤,已尽数消退,沈执最后落了马车,转身在次对何恪躬身:“多谢。”
  道明身份,沈执顺利入了宫,禁军统事协往,他是皇帝的人,自然认得这位曾经的沈大将军,讶异他腿的同时,将其带至萧元帝跟前。
  萧元帝那双审视的眼睛自上而下,扫过沈执,直至停留在他的双腿:“沈卿的腿倒是痊愈了,可朕那五万兵马倒是一去不回。”
  沈执面不改色:“沈执今日前来,就是为把这五万兵马之事,做一清算。”
  萧元帝冷笑:“清算?好大的口气!若是你今日不讲出个一二来,这殿门可就没这般好出了。”
  “微臣知晓。”
  他敛眉而跪,面若冠玉的脸上坚毅,腰脊如松柏挺拔——
  “微臣告二皇子萧逸、定北侯二子沈汶,勾结狄族,援兵荔国,残害大梁边关五万将士,望陛下明察,给九泉之下五万冤魂……一个交代!”
  -
  元帝三十年春,其二子萧逸,不择手段,勾结外族,为一己私欲将大梁置之不顾。欺君罔上,天怒民愤,国法难容。
  元帝痛定思痛,顾念血缘,将其收押天牢,终生押禁。
  定北侯二子沈汶,伙同皇子,贪念不足,残害长兄,即日抓捕,择日问斩。
  同月,沈执恢复将军之位,念其冤屈,赐将军府,以示皇恩。
  沈汶行刑之日,沈执懒得去刑场,而是回了定北侯府,看他那名义上的,害死他母亲、未对他有过一丝关怀的父亲,最后的一出好戏。
  徐氏已哭晕一次又一次,沈敬德瘫倒在床上起不来,病容满面,只有瞪沈执的眼神还是生机勃勃,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怨毒。
  沈执随意一笑,时至今日,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焉知非鱼之过。
  是他向皇帝求了恩典,说的是沈敬德宠妾灭妻,无德有过,才促成今时之祸。七分真三分假,皇帝震怒,将沈敬德的爵位削去。
  今日这定北侯府,门前冷落,名存实亡。
 
 
第42章 我就靠着你了
  雪水消融,迟日春意浓。午日时分,大梁京都残雨笼晴,春光无限。
  半年前的潼关战事终于在蒙蒙烟雨之中落了帷幕,二皇子一脉彻底栽了头,摔进泥谭中,再无起势,不过无论事态如何,也是他应当受的。
  大皇子萧册失了这条掣肘,喜出望外,但还未得瑟得几日,江南水地洪涝爆发淹毁数万宅屋的消息便自千里之外传来,万民哭嚎,民怨书拦都拦不住,直递元帝手中,而当日监工之人正是他大皇子萧册。
  连推及罪名也来不及,那罪证,条条列列,长了腿一般,赶着跑到皇帝手中。
  大皇子被罚禁闭,手上丢了个最要紧的户部。
  事出时日相近,元帝纵使对二方压制,却被他们皮下的龌龊模样气得吐血,一个两个,皆是往他心头上扎。
  他的几个儿子,到最后,竟是他一直忽视的老四萧则最老实,也最恭顺。
  这些时日,元帝疲惫不堪,唯独对四皇子的眷意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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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下,除了个成日春风得意的裘洛楚,沈执这个一朝重回天子近臣的人,却似要淡出人眼珠子似的,除了携那位无盐夫人迁去了将军府,再无异动。
  别人看不出沈执心情如何,姜眠倒是觉得这厮脸上多了几分如沐春风的温柔。
  迁府那日,姜眠坐于马车之上,沈执未与她同车,而是骑着马,随着马车而行。
  他们在裘府耽搁了一段时日,到底算不得自己的地方,总觉得拘束。临走之期,姜眠见着沈执翻身,上了一匹高大的骏马。
  时至今日,春风拂露,冬袄早已被换成了春衫,他在马上,风吹得他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脊背如松,窄腰宽肩,下颌宛若削成,叫姜眠有些恍惚。
  他不过双十有一的年纪,比之初见,此刻更能可窥见几分男人的坚毅和英气,清隽的眉目多出几分熠熠的神采,站在大街上,保不准就能将不少小姑娘弄得个三迷五道。
  思及此,姜眠心中便隐隐生出韫椟而藏的念头,盯着马上那人多看几眼。
  沈执却向她伸出了手,她心思被打断,结结巴巴道:“怎、怎么?”
  沈执掌心几不可察微握,语调中透露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忐忑,“备的马车无用了些,不若上这马来,能快上许多。”
  姜眠僵了一下,想到那次与他从定北侯府厮杀而出那战战的两股,和磨得腿疼的后遗症,阴影乍现,根本想不到其他,勉强笑道:“这个……就不必了吧,马车挺好的,不然你先行一步,入宅大事,总要先有人把把关头的不是?”
  似乎僵持了一个轮回那么久。
  “嗯。”
  沈执不动声色将被冷落的手收回,对她说,“那边自有人收整,不急。”
  行程启动,沈执骑着马,却慢悠悠随着马车身侧,车帘是掀起的,他们能互相看见对方。
  不知为何,她本该觉着沈执该是高兴的,然而在他脸上看到的好像并非如此。
  那微垂的眼睫,好像带了点低落是怎么回事?
  这又让她有些怀疑,他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姜眠趴在小窗处,仰头想和他对视,“沈执……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都有什么改变?”
  沈执闻声,眼眸一垂,便见她的脑袋歪在窗口,眼中似落了星辉,灵动中透出几分乖张。
  可他那平淡如常地神色,分明是在说——改变?什么改变?
  “你看我的脸!”
  姜眠见他那副呆呆的模样,着急的很,沈执坐在骏马上,高高在上,可真是难为她。本想伸手去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叫他凑近看个清楚,奈何离他差距实在远,姜眠只好作罢。
  她努力将侧脸转去,保持着那个姿势,她就真不信他看不出来!
  这些时日来,她获取的情绪值猛飙,系统撒花加播报的滴滴声持续不断,终于在今日之前涨至八十点,而后开始出现涨停的现象。
  姜眠还来不及细究它为何停滞,先关注到了脸上烧伤之处的巨大变化,原先惹眼可怖的红色疤痕已变浅几分,露出些许光滑白皙的面容,集中在脸颊这片区域,坑洼不平之感也大有消退,看上去更像胎记,而非烧伤。
  若是将它遮了,虽不及以往,昳丽的容貌也能显现出几分。
  连裘府的侍女一早起来都忍不住频频瞧她,可沈执像是看不出差异似的,这就让她很窝火了。
  在她的竭力之下,沈执终于发现点什么东西似的俯下腰来,不可置否的噤着声,手伸去,指节险险要擦过她的脸颊,但在触及的前一秒,又好似担心逾矩般抽回。
  沈执的手抽回,握成拳,抵在唇下轻咳,但心中确实多几分蹊跷,“好像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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