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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日快乐
“傅佳辞,听说你学历只有高中毕业?”
“你知不知道江岷念得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他以后要出国,成为大律师的?”
“小辞,你聪明,上进,以后肯定前途无量的,别因一时冲动毁掉自己的前程。”
方颜的话和赵安阳的话,被内化成傅佳辞自己的语言,她听到自己脑海内的那个声音不断重复这些话,仿佛摁了单曲循环键,她试着去关掉那个按钮,可怎么都按不动,她越想阻止这些声音,声音就越大。
傅佳辞大喊一声:“别吵了!”
别吵了,都别吵了。
这些浅显的道理,她都知道的。
可道理仅归道理,人人都懂得,却没人能遵循。
高三的傅佳辞,是她们那座小县城重点高中的尖子生,是全校老师还有她父亲的希望。那时候她没有又黑又长的头发,也没有化妆品和护肤品,没有裙子,没有高跟鞋。
她日复一日穿着黯淡的灰蓝色校服,留着假小子一样的短发,高考放榜那天,也是如此。
她的成绩虽足够上重点大学,但却远不及老师和父亲的预期。
可那又如何呢?
她已经为了他们陈旧腐朽的观念,牺牲掉了自己所有的青春。
她渴望的从不是“山鸡变凤凰”,她只想生做一只凤凰,不论她是贫穷、富有、年幼、年少、还是年老,都有美丽的羽毛。
高考放榜之后,她独自离开了那个封闭的小县城。她遇到了赵安阳,蓄起长发,开始化妆,穿漂亮裙子,穿高跟鞋。
她问过自己,傅佳辞,你后悔吗?
傅佳辞不后悔。
她知道自己舍弃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从小就在乞求美丽,在美丽面前,她是一无所有的乞丐。
可现在,她已经占有了美丽,她开始憧憬其它东西。
钟表滴嗒的走动声敲击着傅佳辞的意识,她渐渐清楚自己的内心:因为别人的目光,她自卑了。
从意识到问题到决定报考电影学院,傅佳辞用了不到三秒钟。
她是个行动派,决定要报考电影学院之后,立马上网搜索自考信息,当天下午,考试需要的专业书籍就快递到了她手上。
她为自己这个目标制定了严格的计划:一边看书找学习的感觉,一边为了报培训班当模特挣钱,等考试前三个月就去培训班进行集训。
凭她傅佳辞的美貌,凭她傅佳辞的才华,考个电影学院有什么难的?
傅佳辞穿着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上,费劲地拆着专业书目快递,门锁咔哒一响,房门被从外推开,傅佳辞慌张地抬头,眼瞅着未来的国家栋梁江岷同学越走越近。
她来不及掩藏这些书,也来不及掩藏她那会沦为人笑柄的理想。
江岷…
大概会嘲讽死她的。
傅佳辞做好应战准备,如果江岷敢嘲笑她半句,她一定会用最难听的话戳他心窝。
江岷一眼扫过沙发上茶几上扔的书籍封面,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淡淡问了一句:“你要考电影学院?”
傅佳辞:“嗯。”
江岷:“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说。”
傅佳辞:“嗯…诶?”
“怎么?”
“你不嘲讽我一下?”
江岷掠过沙发,去一旁饮水机前倒水,“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我有什么嘲讽的资格?”
尽管傅佳辞对江岷表面上从来都谈不喜欢,可她不得不承认,他和别人不一样。
虽然江岷是个冷漠自私的人,可他从不会用偏见的眼光去看待她。
眼前,他一手手扶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水杯,低头看她:“为什么想考电影学院?”
傅佳辞:“想做大明星咯,我这么美,该让全国人民都欣赏到我的美貌的。”
江岷不置可否地一笑。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头去衣架处,拉开挂在衣架上的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只长方形的黑色不锈钢盒子。
他将盒子放在茶几上:“这支钢笔送给你。”
傅佳辞好奇地打开盒子,一只工艺精良的黑色钢笔躺在盒子里,傅佳辞打开钢笔盖,笔头部位精致的绣花彰显着这支笔不凡的地位。
装着钢笔的盒子内侧,印着粗体的“Montblanc”。
她不认识这个牌子,但是能从包装和质感判断出这是只价格不菲的钢笔。
傅佳辞拒绝道:“这个也太丑了,我不要。”
“…”
傅佳辞反应过来:“不会这么巧,难道你会提前知道我今天决定要考电影学院,所以买钢笔送给我?”
江岷懒得说谎,直言道:“方颜送我的。”
上次方颜告诉傅佳辞她做头发的美容沙龙地点,还提出借傅佳辞她的会员卡,傅佳辞便把自己假装江岷女朋友的事全盘托出了。
从江岷口中提到方颜,傅佳辞开始心虚。
她打哈哈说:“看来方颜家里是真的挺有钱的。”
江岷:“这支钢笔你可以自己用,也可以拿去还给方颜,反正你们是无话不说,不是吗?”
傅佳辞怕自己的指甲刮花名贵的钢笔,她小心翼翼把钢笔放回包装盒里。
“江岷,男子汉不要小肚鸡肠。”
江岷冷笑了一下,傅佳辞突然反应过来:“方颜怎么今天给你送礼?是决定要对你发起攻势了吗?”
“是生日礼物。”
“原来如此,方颜对你挺上上心的。”
倒不是方颜上心,而是某些人,半点心都没有。
江岷正打算回房间,手机铃响了,手机屏幕上显示“周瑶”的名字。江岷放弃回房间的念头,他就呆在客厅,在傅佳辞注视下接通电话。
“江岷,生日快乐。”
“嗯。”
江岷就站在傅佳辞身后,傅佳辞的耳朵正对着江岷的手机听筒,周瑶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她耳朵里。
傅佳辞听到是个女孩的声音,立马竖起八卦的耳朵。
“生日礼物你收到了吗?”
“什么礼物?”
“快递到你家的。”
江岷目光落在堆在沙发脚下的快递箱上,他敲了敲傅佳辞脑袋:“今天有我的快递吗?”
傅佳辞:“有的…哎呀,sorry江同学,我以为是我的快递,不小心给拆开了。”
江岷平时从不网购,家里的快递都是她的,所以她从不看快递上的信息,收到快递就直接拆封。
傅佳辞从写着“江岷收”的快递盒里拿出里面的书,她傻眼。
竟然是诗集。
妈耶,21世纪了还有人这么会玩浪漫?
电话那端的周瑶,在听到江岷那边有女人的声音后,那颗怀着爱意、憧憬、时刻都小心谨慎的心,如一只玻璃杯坠地,破碎的声音穿透她的耳朵和大脑。
周瑶愣怔着问:“江岷,有别人在吗?”
“嗯,傅佳辞在。”
他没有解释谁是傅佳辞,只是语气平常地说出这个名字,仿佛“傅佳辞”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周瑶也没有问谁是傅佳辞。
她重复说:“江岷,生日快乐。”
江岷:“谢谢。”
周瑶:“江岷…算了,没什么事了,就是想跟你说声生日快乐,我要去上自习了,你记得吃生日蛋糕…”
江岷:“嗯,再见。”
确定周瑶挂断了电话,傅佳辞来劲了:“江岷,没想到寒冬腊月的,你照旧桃花泛滥呀。”
江岷没有搭理傅佳辞,他拿起周瑶送的精装诗集细看了眼,随后说:“你明天帮我把它快递回原地址。”
傅佳辞替周瑶委屈:“方颜的礼物要我送回去,周瑶的礼物也要我送回去。你不喜欢女孩子,就不要收下人家的礼物嘛,为什么要收下?是故意给我显摆吗?”
江岷目若刀锋,扫过傅佳辞。
傅佳辞有些怕严肃的江岷,不再敢数落他。
“好啦好啦,帮你送回去啦,不过话说回来,我投方颜一票。”
“投什么票?”
“王子殿下选妃大赛呀。方颜虽然大小姐脾气重了些,但是坦率不扭捏,周瑶嘛,喜欢你就喜欢你,都表示这么明显了,还要藏着掖着,而且还送诗给你…哦我记得了,当初你去找赵安阳,是帮这个周瑶讨钱吧!她同你什么关系啊让你去冒险?这太绿茶了吧。”
傅佳辞喋喋不休、自说自话,江岷听得满腹烦躁。
“你赖在我家这么久,今天又送我什么了?”
傅佳辞只以为江岷小肚鸡肠。
她没想到江岷作为一个男人,可以如此小肚鸡肠。
她理所当然地说:“每天让你免费欣赏我的美貌,你还不知足?等我当大明星了,看我一眼要收费的。”
江岷指着门口:“你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我的身份证被你扔了,你让我出去睡马路么?”
“你可以去派出所办临时身份证,之后回原籍补办。”
回原籍,就是要让她回岷江。
傅佳辞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回去会被她爸打断腿的。
她不要回去。
她没有回头的资格。
傅佳辞的心思也莫名烦躁。江岷当初同意让她住进来,也许只是为了可以随意羞辱她、驱逐她。
今日他过生日,桃花泛滥,明知她无所依,却要她自问前程。
她有自知之明的,他是漂浮在天上高洁的云,她是地上任人践踏的泥,可是——轮不到他来提醒。
傅佳辞抄起外套,边穿外套,边往外走。
江岷问:“你去哪?”
傅佳辞没好气地说:“我住你家而已,卖身给你了么?轮得到你管我?”
她摔门而出,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隔壁邻居听到又开始骂骂咧咧,江岷耳边的声音嘈杂无序,可视野之内,却又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他焦灼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却无法点燃,几次三番打不出火,他将打火机砸向地板,打火机的金属部件四分五裂。
江岷清楚,失控了。
他艰难建立起的秩序,轰然倒塌。
也许倒塌在今夜,也许倒塌在台风来临的那个夜晚。
江岷没有放任自己的暴躁。
他习惯了摧毁一切,再独自重建秩序。
他下楼买了打火机,在楼梯口抽完了半盒烟,仍没等到傅佳辞回来。
他已经摸清了傅佳辞的性格,她看起来无所顾忌,但实际很理智。她绝对不会真的赌气离去,没必要哄她,她会自己回来的。
是啊,她赖在他家里,凭什么还要他去哄她。
江岷出门未带手机,怕傅佳辞打电话给他,抽完半盒烟就回家里去了。
等了几分钟不见电话打来,江岷有些后悔了。
他和她赌什么气?
当他拿起手机正要拨傅佳辞电话时,才意识到他并不知道傅佳辞的手机号码。
他们虽住同一屋檐下,但生活上没有任何交集,楚河汉界,界限分明。
江岷记得方颜提起过她和傅佳辞有通过电话,他正准备询问方颜,忽然门铃叮咚作响。
江岷握着手机去开门。
门外,傅佳辞双手捧着生日蛋糕,她将蛋糕向江岷的方向送去:“呐,你的周瑶妹妹提醒过你生日要吃生日蛋糕,生日快乐咯。”
作者有话要说:
会讨生日礼物的男人才有女朋友
姐妹们请集思广益帮我想个文案吧,文案废无能为力了
第22章 躲藏
纯白的奶油平涂在蛋糕坯上,没有任何其它装饰。
傅佳辞双手捧着巴掌大的蛋糕,她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守护着一个纯白的乐园。
傅佳辞端着蛋糕边往屋里走,边抱怨:“我忘了买蜡烛,店员也不提醒我,回去的时候蛋糕店就关门了。”
她想到一个馊主意:“要不然,点根烟当生日蜡烛?”
江岷无奈地说:“家里应该有蜡烛。去阁楼找找。”
傅佳辞进去过那间阁楼。
那是江岷父亲以前的书房,里面放着他父亲的旧物,还有一些过去的照片。
江岷从不提起那间阁楼,出于礼貌和尊重,傅佳辞从不去探索那间阁楼。
二人一前一后踩着木质楼梯上去,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如同一段被时间腐化过的小提琴独奏。
江岷伸手打开阁楼的灯,一盏日式和纸吊灯悬挂在阁楼正中央,暖黄色的灯光使尘封已久的阁楼变得暖融融。
江岷的父亲江骅独爱民国家具,他没别的爱好,但每次一发奖金,必要添置一件心爱的家具。
江岷走到半人高的红木柜前,蹲下身,在柜中抽屉里找到一盒尘封多年的蜡烛。
那一盒蜡烛有许多,多过他的年纪。
九岁的时候攒九根蜡烛,十岁的时候攒十根蜡烛,十一岁的时候攒十一根蜡烛,十二岁的时候…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期待生日了。
他吹走蜡烛盒里的灰尘,回头看见傅佳辞站在钢琴前。
钢琴盖上,放着他从小到大赢得的奖杯、奖牌,还有得奖时的照片。
每次看到这一排排奖杯奖牌,傅佳辞都要怀疑江岷并不是争强好胜,而是有收集癖。
傅佳辞是个懒散的人,她只求万事顺她心意,对第一名毫无兴趣。
她和许多人一样,无法理解为什么已经如此优秀的江岷,仍然要追求第一名。
“第一名这么有诱惑力?”
“习惯而已。”
“什么习惯?”
在江岷记忆里,他和父母第一次拍全家福,是因为他二年级在少儿跆拳道比赛中拿到第一名。
那时的他形成了一个思维误区,误以为只要能拿第一名,父母就能同时陪他。
这不是有趣的故事,不必告诉傅佳辞。
他看向书桌上的西洋钟,距离今天结束只剩十二秒。
十二秒,稍纵即逝。
在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抵达12点刻度时,傅佳辞才发现时间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