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佳辞——阿猛崽
时间:2021-06-07 09:07:03

她租的小区是中高档的,环境很好,夜里能听得到让人心安的流水声。
进入那个房子的前一刻,他还在好奇,傅佳辞的家里会是什么样。
一厅一室,普通的装修,整体风格很简约,一眼望过去,有点儿冷清。
这有些出乎江岷的预料,傅佳辞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性格。
傅佳辞说:“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她去换衣服的时间,江岷打量着这间屋子。
唯一吸引他的,是橱柜里摆着的一列照片。
他停驻在那些照片前。
这些照片,几乎就是傅佳辞这八年了。
为了考察调研,她去过很多地方,参加了不少活动,留下了很多有意义的留影。
江岷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张照片上。
看背景的教学楼,那张照片应是在津州大学拍的。
她坐在草地上,身边是另一个男人,浓眉大眼,相貌很英俊,看起来很开朗。
上次在津州大的食堂,她身边也是这个人。
不可否认是,照片看过去,他们是相配的。
他和傅佳辞,连一张像样的合影都没有。
傅佳辞换完睡衣,出来便看到江岷在看那张照片。
如果他愿意听,愿意看,她可以把这八年摊开在他面前。
“照片上的是沈教授,他是津州大的教授,方颜介绍我们认识。你见过他的。”
“你不用向我介绍你的朋友。”
“我不希望你误会。”
江岷轻笑道:“我有什么可误会的?”
她站在江岷身后,通过橱窗玻璃门的倒映看向他。
出于一种报复心理,傅佳辞说道:“沈教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8:00再更一章,努力调整更新节奏。
假期要结束了,岷仔还是没有跪。
 
第71章 佳辞被卖
 
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
所以呢?
江岷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甚至比平时更冷。
他的目光透过来,像个无情的审判者,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她判死刑了。
傅佳辞后悔贪图一时嘴快,立马改了口径,一片忠心道:“但是我永远没办法像喜欢当初的你那样,去喜欢另一个人的。”
江岷转过身来,向她走近。
他轻轻捏起傅佳辞的下巴,“那现在的我呢?”
“只要你还喜欢我…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变过。”
他们都察觉到了她的忍让。
只见她嘴唇翕动,睫毛颤抖,整个人处在一种欲说还休的朦胧状态中。
江岷松开她的下巴。
“在一起试试看吧。”
他说的很随意,这甚至是傅佳辞印象里,他说过最随意的一句话。
“江岷,我不需要你施舍我。”
江岷忽地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像两道冰锥钉住她。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
她要的,是八年前那样毫无保留的爱。可那太贪心了,因为先背弃的人是她。
江岷太疲惫了,他也懒得再去掩饰自己的掌控欲。
“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是得按我的方式来,傅佳辞,我没空陪你折腾了。”
傅佳辞慢一拍,“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以前江岷就很好奇她的大脑结构,在有些事上,她真是无比迟钝。
“你可以反悔”
“不可能!绝不会!我不要!”
她一连三记强有力的否定,堪比壮士出征。
江岷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宣誓呢?”
嘴硬如她,怎么会承认她做错事呢。
“不…不是。”她脑子有点乱,也许是太晚了的缘故。
“我去拿被子,你先洗漱。”
她挣开了江岷,有点逃离的意味。
对于她的逃避,江岷习以为常了。
他拿着洗漱用具去洗漱,受伤的手臂包着纱布,行动很不便。
他习惯性地要喊傅佳辞来帮忙,却在出声的那一刻,反悔了。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突然离开?
那些会被破坏的习惯,就不要养成了。
江岷洗漱的时候,傅佳辞上网买了一套睡衣,夜间闪送过来。
江岷接到睡衣,略微惊讶,“国内的服务发展这么快?”
“嗯,有商机的地方就有服务。国外不是这样吗?”
“国外生活的便利度落后很多。”
江岷从袋子里拿出衣服,看向傅佳辞。
她盯着自己,目光深沉,生怕自己会跑似的。
他拖着一只受伤的手,在津州也没什么其它可信赖的人,还能去那里。
江岷好笑地问道:“你要监督我换衣服?”
傅佳辞回过神,“我去拿被子。”
“你已经去过一次了。”
“啊…今天有点精神错乱。”
在八年前,她才二十岁的时候,从不会出现这种错乱的情况。
“那你换衣服,我去卧室等你。”
傅佳辞在卧室等了片刻,几分钟后,江岷穿着那身黑色的睡衣进来。
睡衣的样式很简单,宽松的黑衣黑裤,剪裁整洁,只不过有些沉闷压抑。
他今日戴着的无框眼镜,那他全身上下唯一轻松的颜色。
江岷抱起还未展开的被子,“我去沙发睡。”
一股强劲的力拽住他的衣角。
“就睡在这里。”
傅佳辞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拽着江岷的衣角。
江岷低头:“你太高估我了。”
傅佳辞这八年忙着挣钱考学,很少去想男女之事。江岷这句话,让她大脑暂时短路。
他轻轻一笑,殊淡的笑容里,带着不经意的讽刺。
傅佳辞说:“沙发硬。”
江岷完全不为所动。
他稍用了点力,就挣开了傅佳辞。因为是拒绝的动作,所有多少带点无情。
“说好这次按我的方式来,你不要一开始就违规。”
看着江岷抱着被子离开的背影,傅佳辞叹了口气。
他们很久没有相处过了,当再一次共处同一空间的时候,不但失去了当年的雀跃、窃喜,反倒变得局促、紧张。
尽管是在她自己的家中,她也觉得不自在。
好在这夜发生了许多事,折腾得头脑发疼,傅佳辞很快就睡过去了。
清晨,傅佳辞被一声碎裂声惊醒。
睁眼后,她飞快地穿上拖鞋跑到客厅去。
她住单人公寓,为了节省空间,厨房是全开放式。
她平日懒得收拾,所有碗碟、杯子、水壶、烧锅都摆在料理台上。
江岷右手受伤,他用左手去倒水,不慎手软,水壶摔了下去,连带着碗碟杯子碎了一地。
傅佳辞第一反应是他有没有受伤,可她不由想起那天她打碎了他的一只茶杯,他那一通冷嘲热讽。
她用严苛的眼神盯着江岷,使劲看了半天,恨不得让目光化作两枚钉子,钉进他的目光里。
终于,江岷的脸上被她看出了一丝难堪。
他嘴角下沉:“我来收拾。”
傅佳辞双臂抱在胸前,扬着头走过去,“算了,你手上有伤。我收拾吧。”
江岷没和她抢劳动机会。
“我赔给你。”
正在扫地的傅佳辞闻言一愣。
她在江岷心里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嘛!
“不用,网上再买一套就好。”
“怎么买?”
傅佳辞记得江岷以前就不大会在网上买东西。
“你平时不网购么?”
“还行。没什么需要在网上买的。”
她心想,江岷总算被揪住缺点了…可不会网购又算哪门子缺点。
“我会看着办的。是十点去医院拍X光吗?”
“嗯。我打车去,你不用跟着了。”
傅佳辞见他已经穿戴整洁,一派要走的架势。她无奈道:“我倒是想跟你去。今天张芙荣,也就是我合伙人,她要用车,待会儿就要取走车钥匙。我也没办法跟着你去医院。”
“我之后会直接回华铭银座,之后再联系。”
“什么之后?现在还不到八点,早饭不吃了么。”
傅佳辞后悔了,按着江岷的方式来,他们两个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她收拾完狼藉后,简单收拾了下,便穿着运动衣出门买早饭。
为了方便,她一把捞起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这些年她滋养的很好,28岁了仍然青春靓丽,只差一只粉嫩的唇膏,就可以去拍广告了。
傅佳辞出门后,江岷挪开视线,坐在沙发上看早报。
冷冰冰的社会新闻版面,和傅佳辞家里温暖的装修两极分化严重。
阳台摆着一排绿植,枝繁叶茂,在晨光映照之下,生命力蓬勃。
他正要重拾精神看早报,一阵霹雳哐啷的敲门声,断然不是傅佳辞。
反正八年前她的敲门声和脚步声不是这样的。
江岷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一个雍容华贵中年女人。
他猜想这可能就是张芙蓉,傅佳辞的合伙人。
江岷开了门,见到他,张芙蓉明显傻了眼。
她在门外呆立了十秒,江岷等不下去了,才说:“进来吧。傅佳辞去买早点了。”
“傅佳辞这丫头几时会吃早点了!”张芙蓉边吐槽边往进走,熟门熟路找到自己的拖鞋,走进屋。
江岷看着她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不由皱眉。
这个女人,她的衣服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
江岷说:“我去拿车钥匙给你。”
“慢着!”张芙蓉喊住他,“你就是江岷?”
江岷对张芙蓉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太没有界限感了。但是碍于礼貌,他还是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嗯,是我,傅佳辞的男朋友。”
“啧。”张芙蓉嗤之以鼻,“傅佳辞居然喜欢这种装逼怪。”
江岷没有把张芙蓉的无礼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傅佳辞,他永远不会和这种女人有交集。
江岷记得傅佳辞昨夜把车钥匙放包里了,他走近傅佳辞房间,从她包里翻出车钥匙,放在张芙蓉面前。
张芙荣无法对江岷抱有好感。
一走八年,傅佳辞全部的青春都搭进去了,回来不给她当牛做马,反倒在这儿装逼。
“女人的房间是你能随便进的?”
张芙荣倒也不是对人有偏见,她闯荡多年,各种人都能接受。
但江岷就是那个例外。
这是她第一眼看到江岷,和想象中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是那种很高冷的男人,一看就没在女人这里吃过苦的贵公子。
能把傅佳辞迷得七荤八素,绝非常人。
江岷虽然是职业律师,但他生活里并不擅长和人吵架,或者说,他生活中很少和人交往,所以基本没有吵架的机会。
他站在晨光前,晨光在他眼镜镜片形成一道反射,张芙荣没能看清那双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睛。
“我和傅佳辞的事不劳费心。”
张芙荣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听江岷这么一说,瞬间恼火,“老娘凭什么不能费心了。你在美国风光的时候,是我陪傅佳辞在医院打吊瓶。你有什么资格让傅佳辞操心?还去给你买早餐…呸。”
张芙荣当然也知道不能轻易置喙他人姻缘。
但——
如果你也是傅佳辞的朋友。
如果你也见过她这八年的反复无常。
你也知道,她花了八年时间在等一个人。
女人之间的共情,让她无法接受江岷。
张芙荣不想让江岷看笑话,认为她是在带有情绪的情况下聊这件事。她沉下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多嘴。但傅佳辞,我没见过比她更重情重义的人,你们这些人,穿西装打领带,为了钱和名利,能昧着良心说话。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江岷要靠在料理上,手插着裤子口袋,穿着昨天傅佳辞买来的那双灰色拖鞋。
他以绝对的男主人姿态存在于此。
“张女士,我想你对我的职业有所误解,也对傅佳辞有所误解。”
江岷声音也不高,只是淡淡的陈述,却直接反驳她了的结论,好像她的认知不仅错误,而且可笑。
“我认识傅佳辞八年,我们当了八年的生意伙伴,你和傅佳辞,认识几天?有三个月吗?没有吧。”
时间不止是治病的良药,也可以是攻击人的利箭。
“那是因为我不在,所以她对你们重情重义。”
“江律师,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江岷看了眼腕表,傅佳辞出门快四十分钟,也该回来了。
他打算匆匆结束对话。
“张女士,傅佳辞是成年人,她会处理好和我的关系。为了你和她的合作关系,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说我半句不是。”
他的话半是恐吓半是威胁,张芙荣呆住,料想不到,江岷连面子都直接撕破了。
她被彻底激怒,自然也迁怒于傅佳辞了。张芙荣抓起桌上放着的车钥匙,张腿就走。
正好傅佳辞刚回家,见她气冲冲的样子,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张芙荣便凶恶地瞪了她一眼:“傅佳辞,你好自为之。”
傅佳辞去买早餐被插队,刚和人吵完架,又被张芙荣冷言相向,她火气也不打一处来,再见也不讲,而是没好脸色的说了声:“慢走不送。”
张芙荣走后,傅佳辞沉默着把早餐从保温袋里拿出来。
江岷站在客厅,眼底是与他无关的神色。
他宁愿站着,也不想坐在张芙荣坐过的地方。
傅佳辞乍一开门,看到江岷站在客厅里的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她的家,在他的衬托之下变小了很多。
江岷左手弯折打火机,他也不抬头,只是看着火焰燃起又灭掉,“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佳辞心里想,和插队的人吵架这种事,没有必要告诉江岷,便只说:“排队的人很多。”
早餐是两份小米粥,一份煎蛋饼。
江岷不是嘴挑的人,什么都吃得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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