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佳辞——阿猛崽
时间:2021-06-07 09:07:03

“叫车不要钱的么?你现在没有收入,节省一点。”
她强势地拿起江岷的手机,取消了打车软件的订单。
江岷的手机没有屏锁,界面很干净,只有几个常用软件。
他忽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成为一团密度极高的阴影。傅佳辞还心怀鬼胎想从他手机上看到更多东西,江岷一把夺过手机。
傅佳辞冷笑:“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江岷最近常常在傅佳辞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这世上,如果有固执到令他甘拜下风的人,只会是傅佳辞。
他沉声说:“没有。”
傅佳辞投来一个暧昧不清的目光,江岷强调:“什么都没有。”
手机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其中的秘密和过去的时光,都被他藏起来了。
到了医院,江岷去看医生,傅佳辞去补挂号,她拿着挂号单回来,看到科室门口被一群小护士围得水泄不通,傅佳辞有点不高兴了,她的男朋友凭什么被围观?
她大声道:“借过。”
护士们的注意力都被江岷吸引了,根本没听她说什么。
傅佳辞直接挤了进去,用鄙夷的语气跟小护士们说:“见没见过世面,单眼皮也能瞧这么久。”
一个霸道的小护士直接怼了回去:“小姐,是你眼光太狭隘了。”
傅佳辞哪肯认。
于是,她也加入了审视江岷的队伍中。
“他鼻子真挺拔,侧脸简直完美了。”
“我觉得还是正脸更帅一点。”
“他腿好长,张医生的腿是不是还没他的一半长呢。”
傅佳辞被小护士的话惹笑,她笑了好一阵,也加入了她们的聊天中。
“你们不觉得,他喉结长得最帅么?”
审美正常的小护士们立马向她投来惊诧的目光。
江岷的伤口今天洗澡时候进水了,现在发炎严重,他几乎抬不起手。
医生问:“没人照顾吗?”
江岷沉默一瞬,“有。”
医生说:“那还进水啊?”
江岷:“…”
他转头,看到傅佳辞跟一群小护士在一起没心没肺的笑,笑得他都恼火了。
这个傅佳辞,不照顾他就算了,还嘲笑他。
医生开了一堆口服药,傅佳辞自告奋勇去拿药,让江岷在休息区等她。
半夜的急诊室,热闹似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江岷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摘掉眼镜,旁观急诊室里的众生百态。
都说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他的心底,有一种很踏实的满足感。
还好。
还好她平安健康,甚至生龙活虎。
还好受伤的不是她。
还好她狡诈多端,没心没肺,不受欺负。
正当他准备闭眼休息的时候,接到了一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江岷起身走到一旁安静的走廊,接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陈执充满愤慨的声音。
“江岷,你耍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你傅姐那么冷酷自恋的人不可能未婚先孕,他俩生孩子的事之后会说。当年江岷不只给了傅姐一个家,还很尊重她,傅姐这种因为叛逆冲动跑出来的少女当然会喜欢江岷啦。
然后说些题外话,因为上一章出来对佳辞是否年轻产子这件事讨论多,今天又正好是母亲节嘛,我想为生孩子这件事说几句。虽然本人是个头铁的不婚主义,但生孩子这件事,在确保身体健康平安的前提下,不论是哪个年龄生我都很支持,生命带给人的升华是物质给不了的。
以及文里有写傅佳辞妈妈和秦瑗妈妈,可能作为母亲来说他们都不称职,但在自己的幸福和母亲的身份无法两全的情况下,我倾向选自己。被牺牲被奉献的妈妈们已经有很多了。我们追求倡导的自由不应该把她们排除在外。
祝大家不管是20岁30岁还是40岁,是母亲或不是母亲,都是能做自己当下最想做的事,所有的美好都是因为你是你自己,并没有人会因为成为母亲或者选择独身而更美好。
但也只是我的观点,不具有任何参考意义。
另外给自己宣传一下,今年的计划是开两本书,有对胃口的帮我点个收藏六月份更新计划:《江洲令》日更,15w字,古代战争题材,亡国公主vs年下狼狗,双强七月份更新计划:《子弹和碎片》,20w字,更新速度看当时的生活节奏,被投诉停职的医生vs天天收投诉但还没有被停职的交通警察(如无意外傅佳辞将会成为今年最善良的女主)
 
第76章 心卒
 
面对陈执气冲冲的质问,江岷只是淡淡地说:“虽然你跟我妈结婚了,但你对我说话能不能讲礼貌一些?”
陈执早已习惯了江岷这没教养的样子。
也是,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出生在金银窝又有什么用呢。
“当初你主动跟我提起去李正的律所,就是想借此当跳板,去大学教书?”
根据津州大学的入职规定,从国内律所直接进学校会少几道手续。
凌空律所,陈执是隐形合伙人,当初江岷答应去凌空,陈执还以为是自己赚到,单凭“江岷”两个字,就是一块金招牌。
“你们见好就收,我也带给了你们律所很多客户。”
陈执到底是个真真实实的人,有缺点,也有血肉,他总以为,时间久了,总能融化江岷冷冰冰的心。
在美国这些年,他总把机会让给江岷,得知他想要回国,也是立马帮他联系到李正。
可他把一切都归结于利益交换。
“江岷,做人不能太无情无义。”
江岷听惯了这些话,早已麻木。他靠在医院冰冷的墙面上,一只腿曲着,讽笑了声。
“当初你拿赵安阳威胁傅佳辞离开,算是有情有义么。”
这件事,陈执百口莫辩。
说到底,他错只错在劝傅佳辞离开。
可当年,要离开的是傅佳辞自己。
他履行了对傅佳辞的诺言,康海云从傅佳辞那里拿到秦瑗手机号,害秦瑗自杀的事,他守口如瓶。
当了这么些年冤大头,陈执再也忍不了,冲电话大吼:“她为什么离开你,你可以亲口去问她!江岷,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陈执挂断了电话,江岷却还保持着通话的姿势。
他问过的。
她不说。
她从来都不信任他。
傅佳辞抱着药,在楼层里找寻江岷的身影,最终在无人的走廊里看到了他疲惫不堪的身影。医院的灯光是冷白色,残忍地照在江岷脸上。
他皮肤很白,灯光一打,苍白如纸,明暗交错处,是一条锋利的线。
其实江岷的真实性格,很像个孩子,只是他外表惯于冷漠,所以让人不敢靠近。
傅佳辞一看到他喉咙的细微颤动,就心软了。
她在内心痛斥自己是个渣女,竟然想抛弃他。
江岷他不从来都是这臭脾气吗。
自己和他较什么劲呢。
傅佳辞想通了,便抱着药跑到了他面前。
足足五盒药,她都抱在怀里。
江岷见她过来,把手机揣回兜里,站直身子,整个人又恢复了高挑挺立的样子。
“怎么不找袋子装着?”
“糊涂了。”
江岷自然地从她怀里接过药盒,离开医院。
自从江岷回来后,傅佳辞一直休息不好,精神恍恍惚惚。开车回家的时候,直接开上了逆行道。
怕江岷教训,傅佳辞煞有其事地说:“这条路没摄像头,大家平时都逆行。”
反正江岷是个半瞎子,也看不到摄像的存在。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津州人了?”
他在津州生活了二十年,对津州,远比她熟悉得多。
回到家,天已经蒙蒙亮。
一道刺眼的白线挣脱黑夜,金光从那里泄出。傅佳辞合住卧室的窗帘,对江岷说:“去卧室睡。”
江岷不仅在他自己的地盘有洁癖,在别处也是。他不习惯把外面带来的风尘沾进家里,便说:“我先换衣服。”
傅佳辞的负罪感突然爆棚,她一把抄起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家居服,“我帮你换。”
江岷想问她,你洗手了么…
“好。”
工作需要,他比过去更频繁地穿白衬衣,傅佳辞见过这么多人,倒只有江岷才能把白衬衣穿得熨帖工整,一尘不染。
她解开一颗颗口子,手不小心刮过衬衣领,原以为会很硬,但原来也很柔软。
以前,她没什么机会去碰江岷的衣服。
江岷的衣服都是他自己洗的,上床的时候,也是他自己来脱。她住在他家里的那段日子,江岷把她照顾得很好。
她一个人走江湖吃过的苦,都在江岷身边得到了偿还。
“你怎么这么下流?”
傅佳辞也没想到,他衬衣里面就是肌理分明的胸膛。
“…”江岷不知道说什么好,共处一室这么久,他什么都没做过,只不过衬衣底下没穿别的衣服,就被污蔑下流。
他索性用那只完好的手攫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西裤拉链腰带的位置,“还这样说吗?”
傅佳辞认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大眼睛眨巴眨巴,难得带着几分真挚,“江岷,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无论何时相遇,十八岁、二十岁、或是二十八岁,她总有本事一秒疯脱,一秒纯真,再一秒心狠手辣。
她是个妖精,诡计多端,一人千面。
和好吗?
可他们什么时候吵架过。
江岷松开手,傅佳辞的手仍放在他身上尴尬的地方。
“能不能把手拿开?”
男流氓碰到女流氓,只能输个惨不忍睹。
傅佳辞似怕江岷又推开自己,不但没有松开,还抓住了他的腰带。
“要不然。”傅佳辞咬咬嘴唇,“我们再来一次,那天晚上是个失误。”
江岷想她应该是指那天晚上她没感觉的事。
他又好气又好笑,别人都是拿着重金来求他开口的,现在他却沦落到解释这种事。
江岷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他本想直接甩开她那只不规矩的爪子,转念一想,傅佳辞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你想要,也得等我休息好有精力了。”
傅佳辞哪肯承认是自己想要。
“不是,我怕你多年不近女色,好不容易破个戒,体验也不好,自尊心受挫。”
“你怎么知道我不近女色?”
傅佳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认为这八年,江岷的身边就没有其他女人的。
那个冯玉,不就是吗。
但她仍然不把冯玉当对手,江岷如果真和冯玉那么亲密,不可能这么久了还只是朋友。
他对谁好,喜欢谁,都很明显的。
她的手紧紧抓着江岷的裤腰带,身体几乎贴在他胸膛上,“江岷,我这么好,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会后悔的。”
江岷皱着眉头:“非要在这个场景下说吗?想上床,等我有精力了,想谈感情,也先让我穿上衣服。”
傅佳辞不死心。
“那你到底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没有。”
他又补充一句:“你满意吗?”
按照正常走向,一定该满意了。
但傅佳辞哪里是正常女人。
“是不是因为没碰到比我漂亮的?”
江岷深刻体会到什么是蹬鼻子上脸,什么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啊,没碰到这么主动送上来的。”
傅佳辞,心卒。
见她脸上各种表情交错,江岷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还睡不睡了?”
天都亮了,还睡什么。
“我要去酒庄一趟…”
此刻,傅佳辞好像看到他的心,柔软了一点点,向她打开了一点点。
“江岷,明天晚上在酒庄为赵安阳的女儿铃铛办生日party,你要一起去吗?”
咚一声。
傅佳辞不知道这声响从何而来。
哦,是江岷关上了心门。
“不去。”
“咱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你不去,我的那些朋友都会嘲笑我的。”
“你不怕我过去了,惹他们不开心?”
能商量,就还有余地。
傅佳辞也是谈判好手,她趁江岷穿睡衣的时候,狂献殷勤,边帮他穿衣,边说,“记得你带我去北京吗?你想让我得到你家人的认可,我也想让你得到我朋友的认可。”
对于当年的事,他们一直以来都保有默契,谁都不先触碰。
好像谁先提,谁就输了。
就连那天稀里糊涂的发生关系,也刻意地保持着清醒,小心翼翼地不敢动情。
身体的记忆比大脑更深刻,他们很怕打开回忆的开关。
过去那一段恩,一段仇,要真细细算起,他们未必还能像如今这样平静度日。
但凡年轻过的人,都知道太浓的感情经不起时间考验。
时间会把烈酒发酵成毒药。
“傅佳辞。”
江岷倨傲地看向她。
这个男人,经历再多还是一身傲气。他个头高,看谁都应低头。但他就是不乐意去将就别人,哪怕对面站着的,是他回忆中唯一珍贵的部分。
“如果你的朋友,还是不能接受我呢?”
煽情牌一出,傅佳辞以为,自己稳赢的。
可这张牌,它不是王牌,而是底牌,出牌的人,已经无路可走。
她也不敢面对过去。
他们之间的问题,一直不在江岷身上,而是在于她。
年轻时候,她的王子可以为了她,遭受全世界的背弃。
可到头来,她背弃了她的王子。
八年等待,对他所有的执着,都只是想伪装成自己没错的样子。
“他们不了解你,才会有误会。”
江岷觉得好笑。
“傅佳辞,你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看法?”
把江岷当个小孩看就容易多了。
“我知道你要什么!”傅佳辞喊出声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江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引以为傲的柔顺秀发,被他揉得乱蓬蓬。
“行了,也没让你宣誓。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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