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意识慢慢清醒,点开新闻:
快捷董事酒店捉奸。
许娇劲爆捉奸私照
图片上,莫涵满脸厉色,粗粝的手掌狠狠掐在许娇脖子上。
一旁入镜的还有一个中等身材,一脸鼻血的男子。
两人的重点部位都被打上了马赛克。
天啊,难怪莫涵婚礼当天逃婚,这许娇也太恶心了吧?
许娇是什么眼神?方智这样的长相,她是怎么下的去的嘴?
同问,虽然我对莫涵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他长的的确不错,许娇眼睛是瞎的吗?
贵圈真乱。
顾祁拇指退出界面,拨通阮夏电话:
“系统是不是毁了?”
电话里,阮夏清亮的嗓音传过来,“是的,化成了齑粉。”
手机“啪”掉在昂贵的大理石地砖。
顾祁抬起沉重的脚步,眼睛死死盯着鱼缸里的接吻鱼。
水底,明亮的灯带闪动细碎明亮的光点,灿若银河,嫣红的珊瑚轻轻晃动,黝黑的水草招摇。
红色的橙尾狐鱼穿梭其间。
他蓦的抄起球杆,银质的光线流动,鱼缸裂出不规则的碎裂纹路。
铁质的不锈钢球杆一下下砸在玻璃上。
浴缸应声而裂,爆出玻璃碎裂的炸裂声。
清亮流水倾轧四散。
顾祁无力跪坐在地上,俯身,手撑在地面,水渍啪嗒流进氲湿的地板:
“蔓蔓,你到底在哪?哥哥怕是再也没机会找到你了!”
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不要再被那俩人欺负了。
蔓蔓……
*
“电影已经开拍半个月,现在换主角,损失很大,时间上也未必赶得上。”电话里,李浩试图说服宋踌。
他声音听着平稳,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
你丫一早就知道她是女一,你当时不换,现在老子拍了半个月你要换?
这些有钱人都什么癖好!
“李导,你认识我这么久,我对你有求必应,这件事算我求你,乔西西必须换。所有损失我照单全收,凰晟的艺人任由你挑选,片酬也由你说了算。”
李浩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觉了。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众星拱月的超级富豪宋踌吗?
他居然用“求”字,来求自己。
他不确定的重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换乔西西?她演技不错,应该能带动票房,阮总不会亏钱的。”
因为乔西西那种女人不配,宋踌看着掌心粉粉的戒指,眉眼弯弯,心道。
“你用管为什么,只管照做就是,”他睨一眼电脑屏上莫涵和许娇漫天的新闻,缓缓道,“现在就通知乔西西的经济公司,立刻解约。”
通话结束,他拿过笔记本,落下一行字:
夏夏,你想要的,我加倍捧给你。
*
乔西西指尖划着莫涵和许娇的新闻,
一边愉悦的吃着葡萄。
忽然,电话响起,她一看,是经纪人。
纸巾擦干净指缝的水,划下。
“喂,严姐,这么晚还没睡啊?”
另乔西西没想到的是,电话另一端,经纪人的声音肃穆,“你到底怎么回事?电影开拍半个月怎么会被换下来?李浩为什么这么急着和你解约?”
乔西西脑子蒙了!
解约?
她噗嗤笑了一下,“严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解约?”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道,“李浩要跟你解约的合同都发到我邮箱了,你自己去官网看吧。”
嘟嘟的忙音传来,乔西西立刻打开围脖,《锦瑟》的官网上,正式公布了一张换女一的声明。
她定定看了许久,脸越来越沉。
摹的,俯身手一推,装着葡萄的骨瓷盘,手机,水晶摆件,哗啦啦碎了一地。
她声音如冰,“莫涵,好啊,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白色的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她面容落在阴影里,阴沉骇人。
第52章
白粟瞳孔巨缩, 死死盯着屏幕上莫涵和许娇的捉奸照大脑一片空白。
“啊~~”
一套青花瓷纹路的杯盏,珐琅花瓶应声落地。
碎成齑粉。
比瓷盏更刺耳的是她近乎癫狂的笑声,“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靠谱。”
“贱人!”
胸口剧烈起伏。
眼一黑, 头一晕差点昏过去。
管家看的心惊肉跳,及时把人扶住, 边给白粟顺着后背边硬着头皮劝道:“夫人,现在生气也没用,你快想想怎么帮二少爷吧。”
“帮?我是神仙吗?这种事怎么帮?” 提起这个, 白粟怒其不争的怒其更甚,脚恨恨踢着地板, “当初让他别娶这个女人,眼瞎耳聋的死活要娶,现在都是他活该。”
管家弱弱道:“就算你不想管二少爷, 那里面还有您的资产,你不能不管啊。”
“我……”
白粟被噎的说不出话,心里呕的快滴血。
她嘴上硬着, 心里却盘算起来,手上也实实在在的行动起来。
下了楼去主栋厨房, 带上围裙,活面, 做馅。
*
快捷的持股结构比较单一, 大部分是依靠莫涵的治理。
这种持股结构在日常管理时给莫涵集中了大部分权利, 但在丑闻产生时, 这种依靠人治的股权结构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虽然莫涵是被绿一方,但这件事在网上一经发酵,前天一家小媒体发的快捷的真实财务状况被挖出来,再加上他糟糕的婚姻, 上升到对他本人能力的质疑,股民的避险情绪空前高涨。
到了股票开市时间。
毫无意外的,快捷绿色的K线条呈波状蜿蜒而下,以势不可挡之势往下跌。
阳光透过酒店玻璃窗照进餐厅里,朦胧的光束折射在阮夏白的嫩藕似的一截手指,水葱似的指甲盖上,水钻闪着莹莹光泽,流动在手机屏。
橘红的唇勾起来,眼睛弯弯的。
“吃饭啦。”
莫谨拿起一个烤的香香脆脆的面包裹上橄榄油,起司,送到她手边。
她橘红的唇嘟起来,微微抬起的下巴又尖又小,漾着清泉的黑瞳弯弯看向莫谨,“你喂我嘛。”
小孩一样撒娇。
这粉葫芦一样的可爱小模样,莫谨心都化了。
像养了个女儿。
他唇弯起来,把面包递到她唇边。
她就着他的手咬一小口面包,浓郁的小麦清香伴随焦香覆在舌尖,小猫一样顺势舔他的掌心。
湿热的柔软从掌心传来,他身子轻颤了,喉头滚动了一下。
她真是越来越会了!
拿眼睛看过去,阮夏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
他头靠过去,唇舌吻去她嘴角的面包屑,在她唇上流连了一会才离开。
“你再看看时家的股价。”
莫谨一边宠溺的给她喂饭一边说。
他喜欢看她心情愉悦的笑脸。
阮夏手指操作了几下,时家的股价也在持续下跌。
“你出手了?”
莫谨点头,“新闻上应该有了。”
时家旗下有一家咨询机构,为上市公司做企业咨询报告。
这家咨询公司,数年间帮了不少家上市公司做虚假环境报告分析,过了证监会会审,割股民韭菜。
莫谨已经把这些证据交给政府,同时也发布给了媒体。
阮夏打开新闻,虽然这件事的热度没有莫涵的桃色新闻大,但也妥妥的是重大新闻。
被这些不具备上市公司割了韭菜的股民尤其义愤填膺,评论喷的很厉害。
政府的审查机构已经在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表示专家组已经介入调查。
莫谨也凑过脑袋和她一起看,他瞥见一条新冲上来的视频皱眉。
视频里,上传的是九味连锁店糟糕的后厨视频。
洗碗池里泡着一堆脏污没洗的碗,最上面一只死老鼠泡在里面。
九味也是时家旗下一家知名连锁饭店。
他手中勺子搅动清汤,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做的?”
谁会赶着这个点也来踩时家一脚?
“你是说这个视频?”阮夏微微侧过脸,向莫谨确定。
“嗯,”莫谨有些意外,“你知道?”
阮夏娇小的下巴指了两下,“宋踌做的。”
莫谨放下勺子,“你具体和我说说。”
阮夏把事情经过大体讲了一下。
莫谨视线凝住一瞬,“这做事风格倒不像他了。”
“也许他觉得你一定能推倒时家,他顺势而为,这对他只有利没有害啊,他做这个选择不奇怪,是我我也会这么选。”
“不说他了,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 莫谨两指勾起阮夏耳边一缕发丝到耳后垂到肩膀,道:“如果我没猜错,白姨会找你求情,你要是不想面对她,最好别去公司,出去躲一阵子吧。”
莫谨把阮夏看的透透的,越是真刀真枪的干,她能越挫越勇。
就怕白粟用软和手段,利用她心软的毛病。
阮夏楞了一下。
原来昨晚他带自己住酒店,还有这层意思。
时家和快捷同时陷入困境,前些日子跳槽到快捷的主播慌了,纷纷想吃回头草,热络的联系阮夏。
而快捷原本的主播知道吉迎现在缺主播,纷纷主动跑出橄榄枝,降低身价来这边探口风。
如今,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物等着阮夏。
她想了想,道:“没关系,见就见吧,我不可能躲她一辈子,你不用担心我。”
*
快捷的投资者也第一时间对它的预期做了调整,纷纷亲自追责。
莫涵没有任何时间做心里建设,顶着发亮的绿帽,硬着头皮往公司赶。
写字楼电子杆入口处的保安,看到莫涵的车,嘴巴微微张合,眼都看直了。
只见半降的车窗,黑色的短发,半张脸冷的
心里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手指:
老板,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啊!
被绿成这样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公共场合。
这心里素质--绝了!
同样,秘书,助理,写字楼里的白领看到莫涵的也是吃了一惊。
这些目光落在身上,像细密的针扎进皮肤,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如果可以,莫涵有种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人的感觉。
只是,他不能弃这个乱摊子不顾。
他脸绷成凌厉的线条,竭力忽视这种让人难受到死的目光,沉声吩咐特助,“通知所有高层,十分钟以后,会议室开会。”
他走进办公室,思考了一会,写了一份声明,表示自己和许娇早已经协议离婚云云。
他又拨了几个特别重要的投资人电话,毫无意外的,几个重要投资人的语气也是相当不好。
隐隐有想撤资的意思。
莫涵并不意外,做了一些安抚性的承诺。
挂了电话,他又硬着头皮往会议室去。
透明的玻璃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高层正襟危坐。
莫涵长长吁一口气,鼓足勇气推开门,走进去,站到所有人面前,部署工作安排。
正在此时,一条视频在网上迅速掀起第二波高潮,被媒体打量转发。
莫涵的特助对着手机足足楞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他隔着玻璃门,看向坐在长长会议桌一头,脊背绷着笔直坐着的莫涵。
乌黑的头发下,五官完美的脸,此时冷白的像冬日坠在廊下的冰锥。
苍白到透明。
眉拧成锋利的形状。
压抑的一身戾气,像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特助吞了吞口水,十分想当做没看见这个视频。
但他职责所在,信息报告的迟了更吃不了兜着走。
硬着头皮,敲了敲会议室玻璃门,推门而进。
莫涵和所有高层都看过来。
特助顶着视线的压力,走到莫涵耳边,“莫总,您出来一下,有件突发事件。”
莫涵眼眸微咪,像钢刀一样刮过特助的脸。
被这样注视,特助额头冷汗蹭的渗出来。
好在莫涵移开了视线,起身走到会议室外。
“您看下这个视频,已经在网上流传开了。”
莫涵视线骤然凝住,像尊石头。
视频里,赫然是他和一个女子赤,身躺在床上,女子脸被打了马赛克。
视频还打上了日期,正是他结婚那天的日子。
他脑子嗡嗡的。
特助说的什么他听不见了。
一股腥甜在口腔蔓延,顺着唇角流下来。
*
白粟手里拎着保温壶,身子挺的笔直站在吉迎写字楼大厅,看着门的方向。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一件精致的旗袍,白色披肩搭在手臂,腿上穿一双肤色圆头皮鞋。
优雅,高贵。
正是上班早高峰,来来往往的白领穿梭在大厅。
阮夏走进大厅第一眼,隔着人群一眼看到白粟。
不愧是曾经站在莫青延旁边的人,就冲此刻还能有这般风华,足够让人佩服。
白粟也第一眼看到阮夏,提着保温桶,高跟鞋在光洁的地板踩出卡塔,卡塔,有规律的节奏。
“夏夏。”她画着淡妆的脸,唇角擒着慈爱的淡笑。
“白姨。”阮夏亦颔首,“跟我来吧。”
阮夏有一步专用的透明观光电梯。
电梯缓缓升腾,被薄金一般的阳光笼罩的整个鲸市的风景渐渐收入眼中。
电梯门嘀一声打开,前面半层开放式办公间里,阮夏的各级秘书,特助井然有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