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慈从咖啡店出来,不想却和谢金君打了个照面。 自从上次追车事件之后,谢金君来找虞慈的次数减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陆严岐的行为吓着了他。 但对虞慈来说,这是好事。
不过之后虞慈听说,谢金君在跟人打听她以前的事,但她向来对以前的事情守口如瓶,谢金君根本打听不出来有效的内容。
他之后拐着弯跟冯晚诺打听那天截车的男人,被冯晚诺怼了回去,自此也不敢来她们办公室闲聊了。
反正虞慈也蛮奇怪的,经过那件事之后,谢金君确实不再来缠她了。
但今天很显然,谢金君像是刻意在这里等她似的。 他拿着一杯咖啡,手里拿着一本羊皮卷,靠在门口的绿植旁边,下巴冲里面指了指,“又是一个?”
虞慈情绪还上头着,听这人阴阳怪气意有所指,没好气瞪了眼,绕开他走。
谢金君放下手里的书和咖啡,笑着走过来,一手搭上她肩膀,“发挺大火的,谁惹你了?”
虞慈往旁边躲了躲,没让他碰到,冲屋里瞧了下,假笑道:“少动手动脚,里面那位可是警察,小心一点。”
说完,也懒得看谢金君表情诧异的脸上,径自走开了。
到了办公室里,冯晚诺已经开始工作了,见她进来,挑了挑眉,“今天怎么这么早?”
虞慈心情不大好,打开休眠的电脑,说道:“楼下碰到了一尊瘟神。”
“不,是两尊。”她纠正说辞。
难得见虞慈心情这么差,冯晚诺靠向椅背,看她道,“怎么回事?”
虞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对冯晚诺说了一下。
冯晚诺听完,沉默了一下,说道,“这男的确实过分。”
“晚姐,你也这么觉得吧,不是我矫情。”
冯晚诺摇了摇头,“不矫情,你这是正常的反应,其实他的朋友不该参与到你们的事情当中来,有点多管闲事。”
虞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他可能是职业病。”
顿了顿,虞慈犹豫道,“晚姐,你说我该不该给他这个机会,有时候我也会在想,是不是太狠心了,因为我没有怎么谈过恋爱,不知道别人对待感情是什么样的,没有参照模板。”
冯晚诺又开始抽起烟来了,“只有适合你的恋爱,没有标准的参照模板,每个人性格不同,遇到的情况也不同,每次有疑问的时候,问问你这里。”
冯晚诺指着自己的心口,对她说,“人不要为了满足欲望和世俗的评定标准,去做自己内心不想的选择,你一定会后悔的。人这一生只有一次,来过了,尝试过了,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做到极致,没有缺憾,就是最满意的答卷,你的答卷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自己看的,反正来都来了,也没有想着要活着回去,对吧?”
虞慈突然间释然了。
来都来了,没想过活着回去。
扪心自问,她说,“我不想原谅,也不想给他机会,我就是想让他后悔,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愧欠里,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我就是那么记仇的人,也不想假装放开。”
冯晚诺笑道:“看来你不是恋爱脑。”
虞慈摇了摇头,“我从来不是恋爱脑,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同样的坑再摔一次就是傻子。”
“那就好好赚钱,”冯晚诺说,“爱情和婚姻不是唯一,遇到了锦上添花,遇不到也能活的精彩,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可以追逐,金钱、事业、人脉,人和人之间的真情,还有美食……太多了,也太美好了。”
人生虽苦,但为这一点点的美好,也足够让人努力的生活,向前奔跑。
* 那天之后,黄清再也没有去医院看过陆严岐。 虽如此,他的病房里还是很热闹。 以前的同学知道他住院了,带着礼物来看他,无非是想借此攀关系。 有几家包括高盛在内的投行开出高薪请他过去,总部大多都在海市,他也在考虑中。
但眼下摆着一个问题。
正想着,门一推,吕正栋还没坐下便先叹出一口气来,靠着病床栏杆,双手抱胸,“兄弟,我看这事悬啊。”
陆严岐望着他,好半会儿没出声,末了,淡笑了笑,“也有你人民警察解决不了的事?”
“这难度大了。”吕正栋拎起帽子捋了一把头发,又戴上,“这虞慈当真是油盐不进,我看你还是换个人追吧。”
见陆严岐不语,吕正栋接着说,“我就想不通了,喜欢你的小姑娘满大街多得是,你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非得那么吃力不讨好,我看你就是受虐体质!”
陆严岐懒懒靠着床头,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那天黄清在这里说的那番话,突然道:“我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啊?”吕正栋被他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弄懵了,反应了一下,“你哪里不堪了,不要这么想自己好不好,要家世有家世,长得帅就不说了,当年我们学校的校草,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工作又好,能力出众,在哪儿都混得开,对了,海市还去吗?”
陆严岐轻轻皱了皱眉:“再说吧。”
“什么再说,”吕正栋道,“你留在京市也挺好的,都已经落户了,你就算不在研究所呆了,在那儿什么工作找不到啊,一样混的不会差,想不通干嘛还要跑回来,不会真的是为了虞慈吧?”
陆严岐低着头不知想什么,隔了好几秒,轻道:“我以为她还爱着我。”
吕正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为她牺牲这么大跑回来,结果还这样,我看她真的,说句难听的,就她这条件,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嘛,别的还有什么,一个花瓶,哪一点配得上你?”
“别说了。”陆严岐打断他,想到之前在商场看到的情形,闭上了眼睛。那天在车上黄清说她有男朋友,他信以为真,也想着要不就算了,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可却怎么也不甘心,后来几次偶遇,发现她都是一个人,就连喝醉酒的那次也是虞詹行来接的,更加断定了她没有男朋友的推测。
只不过那天在商场偶遇的那个男人让他实在耿耿于怀,那样的笑除了他,没见过她向谁展露过,而那个男的,以他男人的直觉,八成是喜欢她的。
“说再多有什么用,”陆严岐睁开眼睛,看着吕正栋,像是在盘算些什么,“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谁?”
“她单位有个男的跟她走得特别近。”
“行,”吕正栋拍拍胸脯,“包我身上。”
第26章 26
26 吕正栋效率很高, 没过两天就查出了宣潮生的所有信息。 陆严岐出院以后便直奔工厂,下了车走进仓库,赵叔刚好就在门口, 看到这人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以为是下午要来参观仓库的大客户, 纳闷怎么改成上午了,不过赵叔也没多想,对他道:“您稍等一下,我找我们这边的负责人带您参观。” 说着, 朝里面喊了一声, “宣子!”
陆严岐阻止他道:“我是来找人的,帮我叫一下宣潮声。”
正这时, 宣潮声走了出来, 赵叔说道:“来找你的。”
说完就走了。
陆严岐摘掉了墨镜, 抬眼认真打量对面的男人, 比他还要再高一点, 身材魁梧, 体格健硕,一身的正气, 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 身材练的很不错。 要是打架的话,估计他不会是宣潮声的对手。
“你就是宣潮声?”陆严岐打量完他之后,把墨镜别在上衣口袋里。
“是,怎么了?”宣潮声虽然不清楚这人是来找他做什么的, 但从对方充满敌意和探究的目光里也能察觉出来什么。
陆严岐很不喜欢他这无畏的目光, 根本没当他一回事,从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 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轻视过,他抬了抬下巴,带着傲慢和偏见道:“喜欢虞慈?”
宣潮声觉得这人挺奇怪的,对他充满了敌意,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搞不懂他的目的,“你有什么事?”
陆严岐见他不开窍的样子,索性直说道:“我和虞慈是青梅竹马,她从小喜欢我。”
言下之意就是让宣潮声认清现实,就算他喜欢虞慈也白搭,因为虞慈喜欢的是他陆严岐,宣潮声注定没戏。
宣潮声总算是听明白了,愈发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十分可笑,他还忙着工作,说了一句:“我对你是谁没兴趣,你喜欢她,那你找她去,来找我干什么?”
说完就走了。
陆严岐见他态度冷淡,紧追说道:“你不喜欢她,为什么那天还对着她笑。”
宣潮声顿了脚步,猛然想到那天在商场的事,终于认出了陆严岐,他转过头,盯着陆严岐看了半晌,说道,“你家住海边?”
陆严岐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楞了下。
继而,宣潮声慢慢说道:“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爱对着她笑,怎么了?”
他一脸无所谓,一副“看我不爽你也干不了我”的酷拽,是和虞慈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面孔。
陆严岐当然打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去触犯他,但他这人毒舌惯了,尤其是这样的场面,不讨点便宜怎么也说不过去,气势上他是丝毫不会输的,掏出了墨镜拿在手里,隔空指了指宣潮声,眼底带着他惯常的讥诮和轻蔑,“就凭你的家庭背景,你能给她什么?”
宣潮声看着他,笑了笑,是懒得和他废话的神情,俨然他陆严岐和宣潮声不是一路人,多说无益。 他也不必向这种不值得的人解释什么。
宣潮声最后离开前那轻描淡写的一瞥刺痛了陆严岐,他像是被人轻视了,从小到大谁不是将他捧在手心里,他的家世,他的条件,他的优秀,无一不是他骄傲的资本,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更何况是像宣潮声这种,走在路上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穷人”。
陆严岐什么也没打听到,悻悻而返。
* 隔天,虞慈下班回家。 母女俩对坐吃晚饭,秦华月忽然说道:“是不是谈恋爱了?” 虞慈正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动作停下,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母亲,惊讶的“啊?”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听谁说的?”
“你甭管我听谁说,”秦华月看着她道,“听说对方条件不咋好,爸爸去世了,哥哥有精神疾病,颜颜啊,精神病这是不行的,他哥哥有,说明他也有潜在基因,只是没发出来而已,对下一代也有影响。”
看着秦华月认真的样子,虞慈哭笑不得,她知道说的是宣哥,可是她和宣哥只是正常的同事关系,公司里也根本没传过这种没谱的八卦,是谁告诉秦华月的呢?
虞慈只好坦诚道,“妈,你别听人瞎说,是有这么个人,他叫宣哥,在我们工厂仓库干活的,人很热心肠,人家对你女儿都没啥意思,咱不兴传谣哈,还有一点我要说明的事是,他确实有个哥哥,但不是什么精神病,就是小时候生了一场病,智商只有八九岁小孩,什么家族遗传史,真是胡说八道。”
秦华月见她这么认真解释,也就没有怀疑了,“没有就没有,干嘛这么一本正经的,我也就随口问问。”
虞慈道:“您这随口问问,把人一大好人的清白都毁了,我这不得认真跟您解释嘛。”
秦华月没接话,这个小插曲就算过去了,没会儿,她似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姐二十六岁就结婚了,你今年几岁了?”
虞慈吃着饭,漫不经心的答道:“二十五。”
“都二十五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说说看你,我也没把你生的多寒碜,怎么会这么没市场?”然后秦华月开始举例了,以前老家那个比她才大一岁的邻居姐姐下个月就订婚了,还有她不知打哪儿听来的,八杆子都够不着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算起来得喊虞慈一声“姨”,人小姑娘今年二十岁,都已经急着相亲了。
虞慈听得连翻了几个白眼,把碗一推,站起来,“我饱了。”
秦华月往她碗里一看,“才吃这么点儿就饱了?你看看你这么瘦,不爱吃饭,怪不得没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