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晚不理会他的打趣,抬眼看他,心里有了笃定,“您是不是一开始不花费多少功夫就能打赢努哈赤?”
李胤听她发问,微微一笑,“你倒是聪明,那你猜猜朕为何一开始还要装作不敌,节节败退?”
慕晚晚唇微抿了下,“臣女料想,您是为了西南王的颜面,不想让努哈赤输得太惨,也好让他不至于太过气急败坏。”
“猜的不错,”李胤把她搂得紧些,“不过还有一点,你没猜到。”
慕晚晚眼微抬了下,红唇打开,“还有什么?”
李胤含笑看她,倒是没直接告诉。
还有一点,他想知道,在他败退挨打之时,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为自己心疼。但看到自己已经伤成这样,她还有心想别的,就已经知道,或许当时她是有担心,但担心的只是为了不远嫁西南。
他抬手捏捏她的脸,“今夜…留下?”
慕晚晚看他伤成这般模样,竟还要她留下,有些诧异,眼里怔然看他。
似是在嫌弃,您…行吗?
她虽没说话,但她眼里写的就是这几个字。
李胤一把揽住她的腰,含上她的耳珠,话语暧昧,“太医嘱咐,朕不能动,所以…就你来动。”
慕晚晚那双眼眨了又眨,一瞬间脸就红了,这…她怎么好意思?
这小女人脸皮薄,最是不禁逗,李胤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脸就火红如绯。
李胤没忍住,继续逗她,“不想动,吹箫也行。”
“朕也可以勉强接受。”
慕晚晚两手揪着他的衣角,想到他第一次让她吹箫时的场景,当即都不敢动了,又听他道“二选一,你想选哪个?”
慕晚晚哪个都不想选。
然李胤这个坏种,向来都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即便偶尔考虑一下,后来也会忍不住想要对她坏。
慕晚晚心惊胆战了一日,忽地不想再被这个男人拿捏在手里,遂看他回嘴,眼里诚诚恳恳,“您现在受伤了,要好好养病,不然您这么大年纪,若是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李胤陡然听到她回嘴,眉毛挑了下,又听到她那句,“您这么大年纪…”
这么大年纪…
大年纪…
年纪…
纪…
李胤盯着她那双极为诚恳的眸子,兀自咬了咬牙,他就知道怀里这个小女人一直都嫌弃他老,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第68章
他明明才三十余岁而已, 哪里老了。以前在河西,三十余岁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年纪,况他每日都要武练, 身体健硕,可要比贵族寻常人家的子弟强上不少。怎么到她这就惹得人这么嫌弃!
越想越气,李胤哼了一声,没再不顾伤口,两手把怀中人收得紧了,含住她的唇珠, 语气含糊, “朕现在告诉你,朕老不老。”
慕晚晚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还要胡来, 当即后悔自己方才的话, 忙拦住他已经进来的手, 然已经来不及了。
围幔中,男女身影交叠,李胤这次可是毫不留情,简直是没了分寸,不管慕晚晚再怎么求饶, 都没用。到最后, 李胤在她耳边低语威胁, “朕老吗?”
慕晚晚啜泣摆手,“您不老, 您一点都不老,您哪里…”声儿猛地停住, “老了”这两个字被她生生吞了回去。慕晚晚眼眸微阖,似雾似幻, 两只小手攥紧身下的床褥,如玉的身形猛地抖了又抖。
李胤看她这样才颇为满意地勾了勾唇,又道“慕晚晚,朕与裴泫,你觉得哪个在这事上更和你心意?”
这事慕晚晚哪里好意思说,她红唇微张,小口小口地呼吸着,颤抖刚停下来,慕晚晚没力气再答他。哪知这人得不到结果,又一次…慕晚晚还未缓过劲儿,当即就受不了了。哭着打了个饱嗝,连声道“自然是皇上,哪里会有人比得过皇上。”
李胤得到满意的答复,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子,呢喃道“这样才乖。”
但他这么放纵的结果就是,伤口还未愈合,立刻就裂了开。白纱上面殷满了鲜红的血迹。慕晚晚缓了缓,颤颤巍巍地从床榻上起来,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裂开,撇了撇嘴。莫名有一种解气的感觉,谁叫他一直欺负自己。
李胤自己对这伤口却毫无感觉,仿佛没有生在他身上一样。他淡淡回看了眼后背上的血迹,自然地使唤慕晚晚,“去把案上的白纱和药拿来,给朕换上。”
慕晚晚全身无力,还要听他使唤,心里虽不悦但又不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穿好鞋,然她现在站着都费劲,走路双腿一颤一颤的,李胤在后面看她笨拙的动作,坏笑了下,倏的起身过去抱起她,“慕晚晚,你这小身板莫不是比朕还老上几岁,怎么这么没用,看来日后朕武练时也必要带着你一起。”
自慕晚晚说他老之后,李胤就一直拿这件事说事儿,慕晚晚眼下翻了翻,干脆闭上嘴,不再理他。
李胤把她抱了回去,自己拿起案上的白纱和药走了回来。
他坐到床榻上,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慕晚晚,道“给朕换上。”
慕晚晚接过来,落眼看到他后背上的大片殷红,有些血甚至已经流到了外面。她又抬眼看了看面上风波不动的男人,不禁讶然,他难道是觉不出疼吗?
李胤见她半天没动静,转过身看她,“怎么?”
慕晚晚依旧坐在原处,手足无措地拿着药。若是从前他那些小的皮外伤还好,但是今日对着这么严重的伤口,她着实不知该如行事,老实道“臣女不会换药。”
李胤轻笑,似是有暗指的意味,“慕晚晚,你要知道,做朕的女人就该习惯这些。”
“虽说朕这么多年一个人早就习惯了,但若是在十多年前遇到你…”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倒没再说了。
慕晚晚知道他停住的意思,十多年前她才豆丁点大,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他见了,哪里会对一个孩童产生情愫。
李胤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肌肤滑腻,手感很好,即使她现在已是妇人,但却和少女一般无二,这样年轻貌美的她纵然再过十年,二十年,依旧会有诸多男子踏破慕家的门槛想要求娶,若是真到了那时,自己确实是老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黄土,而她还尚且正好。
李胤念此,手上力气加重,在上面下了痕迹,惹得慕晚晚轻呼一声,白嫩的小脸上留下不轻不重的印子。不是很疼,可刚被迫经历情.事的慕晚晚本就心有不愿,又被他莫名其妙地掐了一下,心里已经燃烧起了小火焰。
又听他语气有些不满地道“生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平白让朕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有人钻了朕的空子把你拐了去。
慕晚晚真觉得他莫名其妙。
李胤又指了指他胸口包扎的结,“把这个解开,若是白纱里面与血肉连在一起,就用刀把它割掉。若是再不会怎么办,就硬生生地撕下来也行,朕受得住。”
慕晚晚心里一动,问出了口,“您不怕疼吗?”
听她关切的语气,李胤咧嘴笑了下,“你当朕是你吗,那么娇气,整夜都嚷嚷着疼。”
慕晚晚原本想关心他一下,现在听后,想想,这个坏种,疼死他算了,省得自己受罪。
她伸手慢慢解开了李胤胸前的结扣,然后顺着白纱绕过的地方,慢慢把它拿了下来。即便心里那样想,但李胤受伤终归还是因为自己,她动作轻轻地,整个人都绷成一根弦,丝毫不敢松动,那细细的眉跟着用力,拧成了川字。
她绕到他胸前,一缕碎发擦着他的颈下滑了过去,痒痒的,李胤垂眸就能看到小女人专注的神色,而她这般专注都是为了他。一想到这,李胤心里悦然而动,忽然有点感谢努哈赤伤了自己,能得她这般关心,即便受伤,也值了。
慕晚晚绕到白纱最后一层,那一层连着李胤被弯刀剜掉肉后剩下的一处,白纱与血肉混在一起,慕晚晚看了心跟着提了起来。若是生生撕下来,换作她自己必会疼晕过去,她有些不忍心。
李胤感觉到身后人停了动作,看了眼胸口没了的白纱,明白了,他道“你若是不会剪,尽管撕下来。”
在战场上,不会给你包扎的时间,有时打得时间长了,李胤伤口即使化了脓,也来不及救治,所有大小的伤口都是他一人在处理。
慕晚晚拿了刀,对着纱布,慢慢割了下来,她动作慢,每动一下刀都会轻轻吹一下伤口,缓解他的痛意。李胤能明显感觉到似是有缕淡淡的风拂过他的伤口,抚平上面的伤痛。
李胤清楚,他这伤口不宜吹风,大殿里小窗紧闭,这风只能是她弄的。风吹拂他的伤口,亦像是吹在他心里,把他原本沉稳的心拿来肆意玩弄,揉捏成各种模样,偏他只能看着,却也无可奈。
他想,这个小女人总是能有一百种法子,不动声色地让自己喜欢上她,她自己还能装作无辜,拍拍手毫不留情地走开。
李胤突然恶意地想让她也能体会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即便在自己死后,她依旧能守着他的棺木,守着她后半生唯一的男人,纵使这会让她孤独终老。
慕晚晚满心都在他的伤口上,自然察觉不出这男人坏意的心思,终于把白纱全都拿下来,她额头此时已经生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转身又去拿手边的药,猝不及防一吻落在她的唇畔上,擦着唇角,转瞬即逝。她怔愣一下,低眼看他,李胤坏笑,“慕晚晚,朕发现对你的喜欢原来早就不止在床笫之间。”
慕晚晚舔了舔干涩的唇畔,没懂他的意思。还想着药没上完,眼睛眨巴两下看他,“臣女能先给您清理伤口吗?”
李胤勾了勾唇,笑容宠溺,“朕都听你的。”
慕晚晚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眼,一时竟觉得有些赦然,这坏种,今夜很不正常,指不定心里现在在憋着什么坏呢!
而李胤如她所料,心里确实一直都憋着坏,想着拿什么法子能让她在自己百年之后依旧能守着他的棺木。
慕晚晚甩开脑中的想法,把手边的药拿了起来。包扎完,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慕晚晚看着已经黑得彻底的天,有些觉得自己今夜是真的走不了了。
李胤看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今日林景给你的药,吃了吗?”
林景给她写的方子要每日夜里服用,今夜她回不去慕府,又被他折腾到这个时候,哪里能吃得上药。慕晚晚摇摇头。
李胤皱了下眉,开口唤人,“福如海。”
福如海就在外面候着,哪都没去,以免皇上突然昭他。听了好一会儿两人的话,纵使已经习惯,可方才那两个时辰还是让他倍受煎熬。如今终于得皇上传话,立马过了去。
慕晚晚看他从外间过来,忽然想到他一直守在那,又想到自己连连的求饶声,耳根顿时红了。她再一瞧旁边面色如常的人,忍不住心想,这老男人莫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吧。
福如海悄声进来,眼尾扫到床榻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立马不敢多看,落了眼。
李胤侧过脸问慕晚晚,“你的侍女知道方子吗?”
慕晚晚点点头。
李胤这才对福如海道“去太医院,跟着外面慕府的侍女,抓几副药,熬好端进来。”
福如海应声退下。
想到那熏人的药味,慕晚晚脸有些苦。
李胤上好药,慕晚晚把凌乱在床榻上的东西拿了下去。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好的差不多,走路也看着正常不少。李胤看她在自己眼前忙来忙去,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满足感,想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慕晚晚再过来时,李胤一把抓住她,把她搂进怀里。顾及他的伤,慕晚晚没敢挣扎。
他道“等会儿让宫人来收拾,你陪朕说说话。”
慕晚晚人小小的,身量匀称,骨肉恰到好处。李胤抱在怀里就是软软的一团,手总是不住地想这捏一下,那捏一下。
慕晚晚不知道说什么,一动不动地靠在他怀里,任他摆弄。
他手下捏着她的软肉,含了含她的唇珠,上面已是红艳无比。
他道“朕听你叫了朕这么久皇上,都没听过你叫别的。”
慕晚晚的手被他拿到他的后颈上,两相绕着,两人贴得极紧。
慕晚晚道“您想让臣女叫您什么?”
李胤眼里氤氲笑意,浪荡的模样让慕晚晚一瞬记起在欢好时他迫使她叫出口的话。
若是情迷意乱时,慕晚晚还能叫出口,可让她这般清醒叫他,实在太过于…羞耻。
李胤一本正经,“朕在家中行三,你可唤朕三郎。”
亲昵无比的称呼,这本应该是夫妻之间才有的呢喃细语。慕晚晚此时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怎能就这么轻易叫出口。
他看她不愿,又道“若是想再换一个,你叫朕夫君也可。”
“朕喜欢你这么叫。”
他每每与她说话时都是循循善诱,慢慢哄着她,再加以逼迫威胁,到最后受不了妥协的人总会是她。
若是她不顺从,保不住他还会再做一次方才的事,她想了下,眼睛对上他,微微转动,红艳的唇慢慢启开,轻轻唤他,“夫君。”
她知道,李胤最想让她叫的是这二字。在他对她还未烦腻,且极为宠爱之时,他最喜欢听她叫夫君,不知以前他宠爱的嫔妃是否也这样叫过。
李胤以为让她开口还要花上一番功夫,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当即心下一动,吻住了她的唇。
后来,两人没再说话,李胤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一直在捏她的软肉。然捏着捏着,身上衣裳渐少,慕晚晚发现不对劲了,她止住绵软上的手,开口,“皇上,您的伤口才包扎好…”她可不想再来一遍。
李胤极为正经地道“朕只捏捏,不乱动。”
能信他就见鬼了!
慕晚晚手忙脚乱地制止他,就在这时外间有声音传进来,“皇上,药熬好了。”
李胤拿下手,神色有些不虞。
慕晚晚从他怀里兔子似的跳了下来,仿若逃一般系紧衣扣就出了去。
李胤看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嗤笑了下,“这时候倒是不觉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