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皇后重生了——白马游缰
时间:2021-07-11 09:11:35

  曹娴娴狗急跳墙的样子真是好笑。陶萱苏悄无声息地往旁边走去,怕曹娴娴动手触碰她脸上的红印子,到时候可就露馅了。
  “江湖偏方,也不知可信不可信。你好好放风筝吧,都往下掉了。”
  曹娴娴哪里还有心情放风筝,深恐陶萱苏一夜之间恢复了美貌。她问项琬琪:“六公主,你觉得恭王妃脸上的疤痕淡化了吗?”
  项琬琪一面放风筝一面认真回答:“嗯嗯,淡化了。三嫂是好人,老天爷会眷顾她的;三哥也是好人,三哥一定也会双目复明的。”
  童言稚语,最是真诚。
  啪嗒!曹娴娴手里的凤凰风筝线应声而断,仿佛预示了一个不好的未来,这让她更加惶惶不安。
  不行,绝对不能让陶萱苏如意!她明知道我喜欢她哥哥陶令闻,却没有阻止陶令闻娶别人!还将关山月带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地告诉我,关山月是陶令闻的妻子!这份痛,我永远不能忘记。陶萱苏和她哥哥害得我痴心错付,不能顺遂,她也休想如意!
  曹娴娴的目光从慌乱变得沉痛,又转为悲愤坚定,“姐姐如能恢复从前的娇颜,恭王也能双目复明,那一定会成为佳话传奇。我也盼着这一天。”
  陶萱苏见她脸上忽白忽红,神色闪烁不定,甚是有趣,便像看猴子似的看着她,俄而又眺望天上的风筝,飘荡蓝天白云之间。
  曹娴娴道:“对了,姐姐,山月嫂嫂怎么样了?她的孩儿还好吗?令闻哥哥一定很想早些回来,很盼着孩子出生吧。”
  陶萱苏望着风筝没有回头看她,但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便道:“我嫂嫂安心养着呢,说是你送去的蜂蜜很滋补。我回门的时候,看她脸色果然更好了。还得多谢你。”
  这番话和曹娴娴从陶仙儿处得到的情报一样,只要长久地吃那罐蜂蜜,铁打的身子也会小产,就算不小产,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曹娴娴顿觉心情不错,看来陶萱苏和关山月没有识破,还是将她当成亲人看待。
  曹娴娴笑道:“我们从小亲如姐妹。你的哥哥嫂嫂也是我的哥哥嫂嫂,何必跟我客气?”
  陶萱苏笑而不语,只是深深地感激地望了一眼曹娴娴,以免她起疑心。说笑一会儿后,曹娴娴终于主动走开了,陶萱苏这才身心轻松,和六公主说笑如常。
  两人累了,便坐在亭子里纳凉吃西瓜。陶萱苏道:“六公主,你多和我说说,从前你三哥都喜欢做什么?”
  除了十来岁的六公主,陶萱苏实在无法从别处打听项茂行的旧事了。皇后禁足,不能见面言语;二公主项琬琰清傲,难攀谈;恭王自己更不可能谈起。
  项琬琪一壁吃西瓜,一壁笑着回忆道:“三哥呀,三哥可聪明了。从小父皇母后就最喜欢他,谁也比不上三哥聪明。读书下棋、弹琴练武、射箭骑马,样样精通。他比大哥年纪小,但是读的书比大哥多。我的名字还是三哥教我写的呢。三哥还会给我讲很多很多故事,有时候是好笑的故事,有时候是可怕的故事。不过有三哥保护我,再可怕我也不怕……”
  她眼睛里闪着莹莹星光,说起这些事来,亮晶晶的,偶尔还伴着欢腾的笑声和兴致勃勃的手舞足蹈。
  陶萱苏顺着她的描述,想象出一幅幅年少画面,亦觉欢愉,末了心下又不禁一番感叹。
  蓦地,项琬琪噘着嘴,哀叹道:“可惜三哥受了伤瞎了,再也不肯进宫看我了。我好想三哥。”她眼里腾起水雾,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三嫂,你说三哥将来真的会双目复明嘛?”
  陶萱苏给了她一个拥抱,道:“不哭不哭,相信我,你三哥会好的,到时候他会亲自进宫陪你放风筝,还陪你捕蝉,好不好?”
  陶萱苏瞅见凉亭外有一个秋千,拉着项琬琪走过去。项琬琪破涕为笑,推她坐在上面,道:“三嫂,你坐稳了,我来推你。”
  陶萱苏拉着她道:“我重,你是小孩子,你怎么推得动我呢?”
  项琬琪眉眼弯弯地笑道:“三嫂,你别小瞧我。从前三哥让我推他,我也推得动呢。”
  陶萱苏脑海里不禁出现这么个画面:项茂行死皮赖脸地坐在秋千上,让小小的六公主推他,六公主力气小,他坐在上面荡悠悠的,还故意嘴里喊着“用力推,中午没吃饭吗”。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终究项茂行已不在少年路。
  就这么沉思着,项琬琪已经挣脱陶萱苏的手,绕到秋千后面,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推她,一荡一荡,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陶萱苏回头夸赞道:“六公主可真厉害。”
  项琬琪道:“三嫂,你抓紧了。我再推高些。”
  果然,千秋越荡越高。当下,伺候六公主的两个丫鬟,一个将风筝拿回宫,一个将剩下的西瓜拿回宫,陶萱苏和项琬琪身边只剩盛嬷嬷伺候。
  陶萱苏以目示意,让盛嬷嬷也到秋千后面护着六公主,毕竟她年幼,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得了。
  推了一炷香时辰的秋千,项琬琪觉得累了,满头细汗。陶萱苏察觉出她力气渐小,便停了下来,拿出手帕给她擦汗,又扶着她坐在秋千上,道:“该我推六公主了。”
  慢慢地,荡上半空,如一只欲飞上枝头的翠鸟。或许因为先前推了三嫂,这会儿被三嫂推,有一种劳有所获的感受,项琬琪格外欢乐满足,“再高些,我不怕的。三嫂,再高些,我不怕的。”
  小孩子心性,贪玩,推的越高六公主越兴奋。但陶萱苏怕她抓绳子抓得不牢,故不敢推得太高,道:“你还真是胆大,也不怕摔。”
  “从前三哥推得我老高老高了,快和那棵树一样高了,我都不怕的。有一回我没抓稳绳子,摔了下来,三哥一把就抱住了我,我也没摔着。”项琬琪的笑声回荡在御花园,让初夏的闷热都消减了些许。
  “那你抓稳绳子,我可大力推了。”陶萱苏稍稍加大力气,秋千便荡得更高。
  两人的笑声更响亮了。
  忽然陶萱苏感觉背后一道极大的推力,推得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撞在秋千上,六公主也被这一撞直接撞得飞了出去,一声尖叫。
  陶萱苏感觉肋骨被秋千撞得疼死了,再抬头一看六公主,已经躺在一片血泊里,不省人事。
 
 
第35章 污蔑
  陶萱苏且惊且慌,回头瞥见一个太监急遽转到高树之后,随即跑开了,那人必定就是刚才推自己的人,可惜没来得及看清长什么样,想追上去已经不可能了。她忍住腹部的疼痛,快步跑到项琬琪面前,见其额头血流不止,人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吓得泪水汪汪地喊道:“来人呀,救六公主!”
  事发突然,盛嬷嬷亦惊恐不已,如惊雷在脑中炸开。她一面喊救人,一面去追那个逃跑的太监。若是六公主真的出了事,凶手又逃跑了的话,恭王妃必会被冤枉,将会大难临头。
  可那太监显然是个年轻后生,脚底抹油似的跑得无影无踪,盛嬷嬷趟过泥坑,绕到树后,就不晓得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急得直捶打自己的胸脯。
  此时,先有一批侍卫赶了过来。
  陶萱苏顾不得其它,惊惶道:“快,将六公主抱回淑妃娘娘宫里,去请太医。六公主,你坚持住,你醒醒……”
  盛嬷嬷认出了为首的侍卫,着急道:“齐大人!刚刚有个太监推了恭王妃一把,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他才跑掉,往树后面去了!六公主要救,贼人也要抓!”
  这群侍卫是皇宫侍卫,为首的是侍卫统领齐少卿。盛嬷嬷认得他,是因为恭王项茂行和他、还有一位将军武野乃一同长大的朋友。
  项茂行双目失明后,武野投靠了瑞王项茂德,如今在沙场效命;这位齐少卿却还是忠心耿耿,一心向着恭王,得了空就会去恭王府请安,可恭王从不肯见他,反劝他早日寻一座真正有用的靠山,瑞王也好、宁王也好,都比恭王这个瞎子要强。
  饶是如此,齐少卿从未改变对恭王的忠心,从未忘记恭王的知遇之恩。
  齐少卿瞬间了然盛嬷嬷的话中之意,这是有人故意要害恭王妃,到时候恭王、皇后也会连带着彻底失宠。仓促之中,他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的人道:“你们几个务必护送六公主回淑妃娘娘宫里。恭王妃,盛嬷嬷,你们放心,我一定去将凶手抓到。”
  齐少卿疾步如风,带着两名侍卫朝盛嬷嬷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边厢,侍卫取来担架,小心翼翼地将六公主放上去,火急火燎地抬去淑妃娘娘的延禧宫,一路滴着血珠子,见者无不惊心,顷刻便传得满宫皆知。
  陶萱苏腹部疼得撕心裂肺,想来是被秋千撞到骨头了。可此时六公主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她咬牙不说,流了满头的细汗,跟着到了延禧宫。
  淑妃娘娘见小女儿头部颈部都是血,吓得花容失色,泪珠断了线似的滚下来,哭道:“琬琪,琬琪……我的琬琪啊……到底怎么回事?”她指着陶萱苏道:“你对本宫女儿做了什么?她怎么流了这么血?”
  陶萱苏也十分担心六公主的性命,跪下道:“淑妃娘娘,妾身和六公主正荡秋千,不知被谁从背后重重地推了一把,六公主就摔了下来……”
  淑妃又伤心又愤怒,一巴掌刮在陶萱苏的左脸上,幸好是左脸,否则右脸上的红印子就会落下来。“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琬琪?琬琪对你那么好!你这个恶女!”
  如果眼前的是瑞王妃,那淑妃只敢骂不敢打,她不敢得罪贵妃娘娘和瑞王;可眼前的是瞎子恭王的妃子,皇后失权失势,她没什么可怕的。
  盛嬷嬷也早早地跪着,辩解道:“淑妃娘娘误会了,不是恭王妃做的,是有人故意……”
  陶萱苏对盛嬷嬷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言,此时说得越多只会火上浇油。
  延禧宫里的丫鬟条件手忙脚乱,打水的打水,拿药的拿药,哭泣的哭泣,请太医的请太医。
  “要是六公主有个好歹,本宫绝不轻易放过你们。”淑妃痛心疾首,恨不能立马杀了恭王妃解气。
  没多久,太医来了,连安也没来得及请,就扑到六公主窗前问诊。贵妃娘娘、瑞王项茂德、瑞王妃谢婵媛、瑞王侧妃曹娴娴和乔杏、宁王项茂言、宁王妃申蕙等人都赶了过来,个个面露焦急之色,或真情或假意。
  陶萱苏依旧跪在地上,等待六公主安然无恙,也等待惩罚的到来。好端端地闹出这么一桩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祸已经闯下,无论如何,她都难辞其咎。
  望着这群乌泱泱的人,陶萱苏忽然觉得无比落寞,没一个在意她的。若是恭王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相信她。
  趁着众人进里屋探望六公主的空隙,曹娴娴走近陶萱苏,居高临下道:“姐姐,怎么回事啊?我才走了没多久,六公主怎么就受伤了?这回可难办了。”
  陶萱苏没心情应付她,垂眉不语,心里头不禁思索,那个太监究竟是谁指使过来的呢?应当不是淑妃,她不会拿女儿的命做赌注。
  陷害陶萱苏,就相当于陷害恭王和皇后,彻底打压得皇后一派起不来。这么一想,宫里最恨皇后娘娘的,便是贵妃。贵妃嫌疑最大,是她亲自安排太监的吗?
  陶萱苏微微抬头,望见曹娴娴身形一摇一摇地走进里屋,一点看不出她担心六公主的样子。会不会是她?她前脚才走,后脚六公主就出了事。会不会是她安排的太监?她恨毒了我,借此让我陷入绝境,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可是没有证据呀。
  思绪未定,贵妃气昂昂地走了出来,呵斥道:“恭王妃!你可知罪?六公主被你害得昏迷不醒,你还有脸跪在这里。”
  “妾身知罪。是妾身没照顾好六公主,以至于六公主被人推得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妾身认罪,贵母妃惩罚,妾身不敢多言。妾身只想问一句,六公主怎么样了?”陶萱苏跪在外头,不能进去,实在焦灼担心。
  贵妃瞪着陶萱苏,心想,本宫正找不着皇后和恭王的错处,这回你自己撞上门来,休怪本宫置你们于死地。“你还有脸问?六公主浑身是血,你瞎了看不见吗?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心肠歹毒之人。”
  瑞王妃谢婵媛端来一杯茶,道:“母妃消消气。六公主虽然昏迷不醒,好在没有性命之忧。恭王妃再大胆,也不敢害六公主,其中必有隐情。”
  从两位侧妃曹娴娴和乔杏进府后,谢婵媛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过。她不得瑞王项茂德的宠爱,又被两位侧妃排挤嘲笑,还连夜做上辈子的噩梦,这个瑞王妃当得实在不痛快。她已经下定决心,得找个法子和瑞王和离,而唯一能帮她的,大概只有梦里一直照顾她的陶萱苏。
  所以此时此刻,谢婵媛才会出头替陶萱苏说话,告诉她六公主保住了性命,请她放心。
  陶萱苏感激地看了一眼谢婵媛。
  曹娴娴瞥了一眼谢婵媛,心里头奇怪,她怎么会帮着陶萱苏?
  贵妃没有接过谢婵媛手里的茶盏,她不满意儿媳胳膊肘往外拐,凤眼乜着陶萱苏,道“别人推的?是谁?你怎么不马上把人抓住?你可别告诉本宫,那人推了你一把后,立马就跑了!”
  “的……的确如此,妾身没有看清那名太监的长相。”
  曹娴娴乔模乔样地道:“母妃,六公主那么可爱,粉妆玉琢的,上至皇上母妃,下至太监宫女,哪个人不疼爱她呢?谁会狠得下心害六公主?妾身相信恭王妃嫂嫂,她也许只是一时失手,还请母妃网开一面。姐姐,你快点认错吧。”
  曹娴娴说话温温柔柔,表面在替陶萱苏说好话,其实直接将罪名扣在她头上。
  陶萱苏不卑不亢道:“妾身确实有错,错在没有照顾好六公主,以至于她受了伤。但绝非妾身有意为之,的的确确是有人从背后推了妾身,妾身才会撞到六公主。若是妾身有意为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岂不是太明显?妾身不会那么笨。还请贵母妃彻查。”
  贵妃只听得前面一句话,对后面的话置若罔闻,道:“既然你认罪,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来人,将恭王妃和她身边的盛嬷嬷一同拖去慎刑司,恭王妃打五十大板,盛嬷嬷打一百大板。”
  慎刑司的刑罚惨绝人寰,被那里的板子打五十大板、一百大板,哪还能活着出来?
  陶萱苏气愤不已,贵妃娘娘是非不分,分明就是要她死!她抬头直视贵妃,道:“妾身是皇上亲自指给恭王为妃的,贵母妃就算要处置妾身,也该禀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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