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可怜躺赢了——墨子哲
时间:2021-07-14 08:46:28

  沈娇尚未踏入梅兰阁,就闻到了阵阵花香,伴随着花香传来的,还有丫鬟们的议论声,被议论的人恰好是她。
  “三姑娘不会真是个克星吧?害死夫人也就算了,这次又累得二姑娘摔断了腿,连咱们也被扣了月银。”
  “你知足吧,幸亏咱们是二姑娘房中的人,她房中的丫鬟才真是遭了秧,几人都挨了板子,听说白芍挨得最狠,人都晕死了过去,说不得也要被她克死了。”
  半夏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变,正欲上前理论时,却被沈娇抓住了手腕。
  沈娇冲她摇了摇头。
  上一世没能听完整的话,重来一次,沈娇自然想听清楚,她想亲耳听听姐姐身边的人是如何将她是克星、扫把星的话,传遍整个安国公府的。
  半夏没敢挣开她的手。
  丫鬟们的议论,又传了过来。
  “伺候她的还真没个好下场,她自个倒是命大,一个胎位不正的逆生子,都病恹恹活了下来,八成真夺了旁人的气运。”
  “可不是,不然怎么活得下来,老太太和老爷瞧见她都觉得晦气,也就咱们主子还把她当个宝。”
  沈娇出生时确实是逆生,大多逆生的胎儿根本活不下来,她能完好无损的活下来,可谓奇迹,按理说是喜事一桩。她祖母却觉得逆生不吉利,连带也不喜她这个孙女。
  因她是逆生,母亲生她时,身体受损,勉强撑了一年,人就没了,她父母感情深厚,母亲的去世,对父亲打击很大。
  父亲瞧见她,自然也觉得晦气,这在府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外人会羡慕安国公府有一对容颜昳丽的双生子,觉得她爹有福气。
  以前,沈娇也以为姐姐拿她当宝,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并非她装聋作哑,就能欺瞒住自己。
  上一世的她,终究傻得冒泡,听了这话,不是上去斥责丫鬟,杜绝流言蜚语,也不是让长辈为自己主持公道,而是失魂落魄站了许久,她甚至认为自己当真克人,娘亲是她害死的,姐姐会断腿也是因为她。
  根本不曾想过,她克人的言论是她的嫡亲姐姐,让人传出来的,目的不过是想毁她名声。
  她附在半夏耳旁,低声交代了几句。
  半夏睁大了眼,眼底满是震惊,反应过来后,她神色稍显迟疑,想开口询问什么,对上沈娇那双略显悲哀的眼眸时,她微微一怔,隐约间明白了什么,她鼻子猛地一酸,重重点了点头,飞快办事去了。
  直到丫鬟们的议论告一段落,沈娇才走出来,淡淡道:“原来我竟有这般本事,还能克断姐姐的腿。”
  她平日就是个软包子,谁都能欺负一下,本就没有半分威严,因没什么训人的经验,声音也软绵绵的,哪怕是在训人,也没什么架子。
  丫鬟瞧见她,仅仅慌了一瞬,就冷静了下来,其中一个还笑道:“三姑娘莫不是听差了,好端端的奴婢怎会说您克人?谁不清楚,我们姑娘最是护着您啊,奴婢若真敢背后议论您,只怕主子早将我们发卖了。”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倒成了她的错,沈娇静静望着她们,没有出声。
  她有一双极其漂亮的大眼,乌黑澄净,好似一汪春日的清泉,干净明媚得不可思议。
  对上她这双眼眸时,丫鬟们竟莫名有些羞愧,不由别开了目光。
  沈娇没料到她们也有羞耻心,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这才道:“背后编排主子,被捉个正着还敢狡辩的丫鬟,是该被发卖,我一会儿便禀明姐姐,让她尽快处置。”
  丫鬟们听到这话,浑身不由一抖,一个个皆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是奴婢鬼迷心窍了,才胡言乱语,求主子饶奴婢一次。”
  她们一连磕了数下,额头都破了,沈娇却只是淡淡道:“胡言乱语?这话亏得是我听到的,若换成旁人,说不得就以为姐姐容不下我这妹妹,才纵得你们如此胆大,公然坏我名声。”
  丫鬟闻言,皆不敢大声喘气,惊恐之下,丫鬟们开始主动掌嘴,哭道:“是奴婢错了,求主子饶婢子们一次。”
  外面动静有些大,惊扰了院中的人,沈婳的大丫鬟琴儿便出来看了看。
  她恰好听见沈娇的话,脸色不由一变,怎么也没料到这几个蠢货,说人坏话竟被沈娇听了去。
  她冷声道:“三姑娘一直是咱们主子的心头肉,你们倒好,竟敢坏她名声,来人啊,把这几个贱婢拖出去直接发卖了!”
  琴儿料定了沈娇不会把事情闹大,若真将这几人全部发卖了,主子能用的人,一下就少了几个,说不得还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笃定沈娇会帮着求情,毕竟府里的人谁不清楚,三姑娘再心软不过,凡事总是息事宁人,以往有沈婳罩着时,她都不敢提任何要求,这会儿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丫鬟被发卖。
  谁料,沈娇只看了她一眼,轻飘飘说了一句,有劳琴儿费心了,随后就径直进了院中。
  徒留下琴儿瞪了瞪眼,说出口的话,也覆水难收。
  这几个丫鬟也呆住了,哭天抢地想求饶。
  想到张妈妈还在房中,若被老太太知晓了此事,于主子自是不利,琴儿连忙让人捂了她们的嘴,直接将人拖了下去。
  *
  沈娇绕过紫檀雕锦鲤挂屏,走到了内室,不出意外地瞧见了祖母身边最得脸的张妈妈。
  老太太年龄大了,腿脚也不利索,又担心沈婳这个宝贝孙女,就让张妈妈特意走了这一趟。
  府中几个姐妹也都来了。
  安国公府共有三房,除了沈娇和沈婳,还有三个姑娘,大姑娘沈婧是长房庶女,今年刚刚及笄,四姑娘沈姝今年十四岁,是三房嫡女,五姑娘沈嫃十三岁,是二房庶女。
  如今沈婧、沈姝、沈嫃都守在沈婳床前,明明私下总是斗来斗去,这会儿瞧着竟也嘘寒问暖,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沈婳倚在床头,左腿被木板固定了起来,她神情淡然,正游刃有余地与姐妹们周旋着。
  她同样生得极美,五官与沈娇有七八分相似,最大的不同便是那双眼睛,沈娇的眼睛圆溜溜的,干净明亮,像极了林间的小鹿,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她的眼睛则稍显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别样的风情。
  沈娇缓步走了过去。
  上一世,自从得知姐姐不止一次地利用过她,又不管不顾地令她替嫁后,沈娇就甚少回府了,她不敢见她,甚至不敢质问她为何这般待她,只能没出息地躲在被窝里偷偷哭鼻子。
  有时,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太笨,才惹了姐姐厌烦,她将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换来了什么呢?
  白芍死了,半夏死了,白术也死了,护着她的人,都死在了她身前。
  这一刻真正站在沈婳面前,沈娇才发现,与她见面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她微垂眼帘,遮住了眼中的厌恶和憎恨。
  瞧见她,沈婳唇角上扬,朝她勾了勾手指,“娇娇醒了?哪里可有不适,快过来让姐姐瞧瞧。”
  放在以往沈娇早惶惶不安地扑到了她跟前,紧张地查看她的伤势,说不得还要掉金豆子,哽咽地连话都说不出。
  今日,她却仅是乖巧地走到了沈婳跟前,“我听半夏说姐姐摔伤了腿,都是妹妹不好,害姐姐受累了。”
  以往沈婳很反感她怯懦的模样,也曾怪她不争气,不会讨父亲欢心,帮不上她什么忙,如今见她举止规矩,行为得体,她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沈婳压下了心中那丝怪异的感觉,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半真半假地嗔道:“傻丫头,这事哪能怪你,马儿突然发狂,是谁都没料到的事。”
  沈婳停顿了一下迟疑道:“说来也怪,这匹马明明是我拜托表哥,让他精心挑选的,性情极为温和,很适合初学者骑行。怎会突然发狂?”
  沈娇眼睫微动,附和道:“难不成是有人暗地里动手脚?”
  沈婳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微微有些冷,“若真有人害你,姐姐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绝不会饶她。”
  她俨然一副好姐姐的姿态。
  上一世,听到这话时,沈娇心中软成了一团,一看到姐姐被木板固定住的左腿,就忍不住偷偷抹眼泪,恨自己拖累了姐姐,哪怕后来,大姐姐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姐姐自导自演的,她也不肯信。
  结果自己的名声坏掉了,姐姐却被万分称颂,说她舍身救妹,至善至纯。
  沈娇弯唇,竖起白嫩的手指,挡在了沈婳唇上,“姐姐莫要担忧。纸终究包不住火,坏人做了坏事,定会受到报应,若是没报,定是时候未到。”
  她声音软糯动听,最后一句话却压低了声音,莫名有点瘆人,那一瞬间,沈婳只觉得压在唇上的手指,力道有些大,令她无法呼吸,下一刻,沈娇就收回了手,冲她腼腆一笑。
  沈婳这才堪堪回神。
  府里的丫鬟婆子皆是人精,张妈妈又在老太太身边服侍了数十年,自然见惯了后宅那些腌臜事。
  张妈妈迎合道:“三姑娘说得对,纸包不住火,真相总归会大白的,二姑娘且好生养伤吧,这事呀,老太太一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有人暗中捣鬼,相信老太太定然会为姑娘做主。”
  听完张妈妈的话,大姑娘沈婧心中莫名紧了紧,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年,她与沈婳过过不少招,令其倒霉过,自个也曾吃过不少亏。
  马儿突然发狂时,她就察觉出了不妙,觉得沈婳又在谋划什么,想到丫鬟并未在她房中搜出什么奇怪东西,她心中才稍定。
  这时,一个丫鬟却匆匆走了进来,说:“二姑娘,张妈妈,郎中已经仔细瞧过了马儿,说这匹马服了一种药草,方才癫狂失控。”
  张妈妈道:“那就赶紧去查!查查近日谁出过府,谁又去购买过这种药草。”
  丫鬟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去时,五姑娘沈嫃的丫鬟,却突然跪了下来,“二姑娘,有句话奴婢不知是否当讲。”
  她说完,便飞快瞧了一眼沈婧,眼中似是带着畏惧。
  沈婳转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似笑非笑道:“你瞧大姐姐作甚?有话就说,大姐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沈娇则垂下了眼眸,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第3章 间接拆穿   “姐姐的腿没事,真是太好了……
  得了沈婳的首肯,这丫鬟咬了咬牙道:“奴婢今日去绣房给姑娘领新衣时,恰好路过马厩,曾看到大姑娘身边的丫鬟,在马厩旁转悠过,当时奴婢就觉得她鬼鬼祟祟的,与奴婢偶遇后,她还慌里慌张,一副心虚的模样,以奴婢看,兴许就是这丫鬟在马厩里动了手脚,不若让张妈妈带人去她房中搜查一番。”
  沈婧的丫鬟针锋相对道:“你胡说什么?我也是去绣房时,路过马厩而已,谁慌张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公然吵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梅兰阁好不热闹,张妈妈听得直蹙眉,“够了!吵什么?主子尚在,成何体统!”
  她是府里的老人,又在老太太身旁伺候多年,丫鬟自然怕她,见她沉着脸,两人皆瑟缩了一下,终是安静了下来。
  沈婳抚摸着手上的玉镯,看向张妈妈,“妈妈怎么看?”
  这两个丫鬟,各执一词,张妈妈也有些头疼,若是信了这丫鬟的话,前去搜查大姑娘的贴身丫鬟,势必会得罪大姑娘,若是不搜,二姑娘这儿也不好交代。
  不等张妈妈回答,跪在地上的丫鬟就委屈道:“二姑娘,奴婢真瞧见了她慌张的模样,她有没有问题,查查便知,若没有问题,大不了我给她赔罪。”
  她姿态放得虽低,言辞间却笃定可以查到问题,沈婧不傻,自然清楚,这丫鬟定然被沈婳收买了,才跑来污蔑她的丫鬟,只怕她房中早被人偷偷藏了药草。
  肯定一查一个准。
  沈婧脸色极为难看,偏偏又无力阻止,等“药草”被搜出来,“证据确凿”之下,以祖母对沈婳的偏爱,不定怎么罚她,说不得连她的亲事都会遭到连累。
  沈婧抠了抠掌心,才堪堪保住冷静,她正思索着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能降低损害时,突然听到一个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沈娇对这丫鬟道:“你既不曾亲眼看到她往马厩中投毒,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单凭你一张嘴,就要搜,若是搜不到,不仅这丫鬟名声坏了,连大姐姐的名声也要跟着受损。就算你到时甘愿道歉,又能挽回什么?”
  说完,沈娇才看向沈婳,“姐姐,若真去搜,恐怕不妥吧?”
  沈婳心中的怪异感,再次冒了出来,她不由打量了沈娇一眼。
  少女静静站在她床前,容颜恬静,眼眸澄清,纤细的腰肢似一折就断,一如既往的脆弱纤细,刚刚的强硬似乎只是一种错觉。
  沈婳并未多想。
  毕竟这个妹妹,她最是了解,她性子柔软又天真,时常乱发善心,曾不知坏了她多少好事。因为提前布好了局,沈婳也不介意暂时推迟收网的时间,便道:“那就一视同仁,所有丫鬟的房间都搜一搜吧。大姐姐以为如何?”
  沈婧只看了沈娇一眼,没吱声。
  沈婧是长房庶长女,与沈娇、沈婳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按理说就算关系不亲厚,也该了解一些,然而她对沈娇这个妹妹却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小时候,沈婳将沈娇护得很紧,根本不让她与旁人亲近,长大了,她也没什么主见,只会黏着沈婳,活似沈婳的小尾巴。
  她与沈娇走在府里不小心碰了头,沈娇也只会喊声大姐姐,就匆匆离去,始终是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沈婧自然清楚,沈娇之所以避着自己,是因为沈婳不喜欢她。
  每次瞧见她那副以沈婳为天的模样,沈婧心中都有种微妙的嫉妒,她从未料到,有朝一日,竟会瞧见沈娇为她说话的场景。
  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有些怔愣。
  沈婳的话将沈婧拉入了现实,“大姐姐不说话,我权当你默认了,既如此,张妈妈带人去搜吧。”
  *
  暮色四合时,张妈妈才带着几人走进梅兰阁,半夏也跟了进来,几个丫鬟神色皆有些古怪,张妈妈竟也一脸凝重。
  饶是沈婳一向能沉住气,此刻心中也咯噔了一下,她面上不显,依然倚在床头,脸色略显苍白,“可查到什么了?”
  原来这药草虽被搜了出来,却是在沈婳的贴身丫鬟珍儿房中搜到的。珍儿前几日恰好出过府,目前来看,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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