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娇娇——岁岁千
时间:2021-07-19 09:46:24

  余鱼不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见怪,她大大方方跟着一起坐了下来,见三位姑娘带来了一些小玩意儿,她也给三位姑娘分下丁府准备的礼物。
  比起三位姨娘,三位姑娘这边神色就容易懂。
  二姑娘还能遮掩一二,三姑娘撇了撇嘴,随意让丫鬟收起来,而四姑娘直接冷笑。
  “丁姑娘,不知道茂管城是何等穷乡僻壤,竟然让姑娘把几颗珍珠当宝贝,给我送来呢。”
  “灵儿!”
  这话别说余鱼,就连二姑娘三姑娘都听不下去,出言打断了她。
  “我又没说错!”
  四姑娘裴灵十分不忿地嚷嚷。
  “好歹也是长兄的未婚妻,送礼这般小气!”
  “人家文贤公主对长兄有意,给我们送起东西来,单就珍珠,都是一匣子一匣子的送呢!”
  “你拿什么来跟文贤公主抢我长兄?”
 
 
第21章 什么才算是定下盟约
  “文贤公主?”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从四姑娘口中不难得出,这位公主,大概是倾慕裴深的吧。
  余鱼重复了一次这个称呼,二姑娘和三姑娘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二姑娘,连忙宽慰她。
  “丁姑娘,别听四妹瞎说。公主不过是偶然一次与长兄有过交集,并不熟。”
  “是啊,而且长兄早早就和丁姑娘定了亲,满京城人尽皆知的。文贤公主当然也是知道的。我们长兄,其实也算得上是有妇之夫呢。”
  三姑娘还努力笑着开了句玩笑,而四姑娘可不领情,直言不讳。
  “这有什么可遮掩的,她既然都入了府,什么都瞒不住。”
  余鱼眉头紧锁。倒不是因为她们说的内容,而是因为她从未和四姑娘这样的人接触过,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她的这种言语方式。
  “长兄是楚国公府的世子,早年更是被先帝抚养过,满京城的权贵子弟,又有几个能越得过他?”四姑娘手里把玩着丁府准备的珍珠,嫌弃地撇开,用帕子擦着手,语气高傲,“我长兄身边什么样的高门女子都有,爱慕他者甚多。他想娶谁都行。文贤公主身份高贵为人谦和,我看她更适合当我嫂嫂。”
  “哦,”余鱼还算冷静,随口应了一声,“世子也觉着她更合适吗?”
  倒是不曾听裴深提起这位文贤公主。
  只余鱼觉着,裴深不像是会提及这些事的人。
  “你!”四姑娘顿时噎住,气得不顾礼仪,直接给余鱼翻了个白眼。
  而二姑娘叹气,连忙拉着四姑娘低语。
  “你好好的,别这么给丁姑娘难堪。”
  “我算什么给她难堪,不过是告诉她,她什么身份,别仗着家里对父亲有恩,就想攀附长兄。”
  四姑娘气得厉害,许是一直在家被娇惯的,才被噎了一句,就满脸不高兴,起身就要走。
  “我才懒得理她,谁知道她住进来几天,就要被长兄撵走。”
  四姑娘就这么甩脸子走了,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
  三姑娘叹了口气,还能温声细语给余鱼说。
  “丁姑娘别见怪,四妹就是被宠坏了,有些口无遮拦。”
  “只是……她倒也没有多说错什么。”
  三姑娘笑容里多了一丝余鱼看不懂的意思。
  “我家长兄喜好美色,坊间美人众多,长兄不过视作消遣,鲜少有传出,长兄和哪家高门贵女有所来往。”
  “但是唯独文贤公主,之前与长兄泛舟湖上,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文贤公主与长兄,许是定了盟约。”
  三姑娘一边打量着余鱼的神色,一边说着。
  余鱼听到这里,走了走神。
  裴深之前提起丁家和丁姑娘,的确没有什么情面,也说不过不打算和丁姑娘成婚。既然如此,那丁姑娘的未婚妻身份,是拴不住他的。
  难道说,裴深是真的打算和文贤公主成婚?
  她心里头有些闷。
  说不清楚这种闷是怎么回事。
  余鱼想着,也许是因为,裴深养着她,有碍成婚吧。那她定然是要在裴深成婚之前就离开的。
  时间早晚罢了。
  是不是等她十五及笄,裴深就该把她先嫁了人?
  就像在杨城,在客栈,在医馆?
  这么一想,她情绪就低落了些,这一点,都落在了二姑娘和三姑娘的眼中。
  “不过也不一定,丁姑娘别多想,毕竟现在住在一尘院的人,是丁姑娘。”
  三姑娘又宽慰了一句。
  二姑娘调整好情绪,笑吟吟来牵着余鱼的手。
  “你放宽了心,和长兄有婚约的是你,长兄现在看重的也是你,而且都同在一处住着,我们也是向着你的。”
  “若是担心不知道关于文贤公主,或者其他姑娘们的事,丁姑娘可以多和我们走动走动,闲来无事,我们也好说些关于京城里的事儿,就当是给丁姑娘解闷。”
  四姑娘甩脸子走了,二姑娘和三姑娘也没有多留,就那么和余鱼说了两句,派丫鬟拿上丁府送的礼物,也起身告辞了。
  偌大的一个偏间就剩下余鱼一个人。
  她还坐在蒲团上,眼神落在不远处,四姑娘坐过的位置。那一个蒲团下,散落着一两颗珍珠。
  大约是四姑娘看不上,一挥手散出来的。
  心里头着实有些不舒服,余鱼低着声让小莲捡了那两颗珍珠,总有个错觉,这珍珠和她一般,也是被人所嫌弃的。
  这么大的楚国公府,也许只有裴深不嫌弃她。
  余鱼忽地觉着,当时跟着裴深来楚国公府,是不是一个错误?
  刚辰时,裴深带着小厮从外头归来,还记得小丫头不喜欢酒气,立即沐浴更衣,带着一身潮气敲开了小丫头的房间。
  今儿她要见客,本来练字的时间挪到了晚上,偏间做了个书房,丫鬟早早点了十数盏灯,很是明亮。
  余鱼早早换了广袖襦裙,穿着一身舒适的棉裙,窄袖挽了两圈,手中捏着笔,侧坐在书案前,眉头微微锁着。
  她似乎在那儿已经坐了许久,只是在发呆,都没有注意到他进来。
  裴深却是一进来,就感觉到小丫头情绪不高,慢腾腾在她身侧坐下,这么一个动作,才惊醒她。
  “怎么,今天见到她们,听了些不舒服的话?”
  “你怎么知道?”
  余鱼还没有来得及和裴深问候,听了他的话,眼睛都微微瞪圆。
  “果然。”
  裴深哪里知道她们会说些什么,只按照家里那些女子们的习性,随意炸一炸便知。
  三位姨娘他不了解,到底是在后宅多年的人,不至于初见面就给人不痛快,那就是三个妹妹了。
  二妹规矩些,三妹聪慧,四妹被惯坏了,一向都是个出头鸟。
  “是裴灵说了什么?”
  余鱼把裴灵两个字和四姑娘对上,对裴深有些佩服,他人都不在,这都能知道。
  “也没有什么。”
  她有些耻于说出口。
  认真说起来,四姑娘的确没有说些什么,不过是态度略微桀骜了些。
  何况她说的那些话,按三姑娘后来说的,也都是事实。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着自己因为这些情绪不好,显得有些荒唐了。
  面对裴深,还真说不出口。
  裴深静静看着她。
  小丫头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会儿的眼神,黯淡地让人心里头一揪。
  “不说?好,我这就差人把裴灵带来,问清楚。”
  眼看裴深一副要起身的模样,余鱼慌张放下笔,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却不想他不过是假动作,虚晃一枪,她这么往前一扑,却是刚刚好直接扑到了裴深怀中。
  裴深假意起身,为的就是让小丫头说实话,没想到一回首,小丫头居然当真以为他要走,傻乎乎直起身来牵他。
  她脚下一划,他又是转身归位,这么一个差池,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两个人脸对着脸,肩对着肩,差一点,就是鼻尖碰着鼻尖。
  余鱼明显是被这变故给惊到了,半天没反应,根本不敢动,甚至憋住呼吸,不敢吐出一口气来。
  裴深双手扶着余鱼的肩,眼前就是小丫头紧紧抿着的唇,还有她烧得绯红的脖颈。
  裴深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手半天都僵持着没有动,直到他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才反应过来,抿着唇别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余鱼如梦初醒,连忙退了回去。
  她手忙脚乱地把刚刚绊倒的蒲团重新放好,想说什么,脑袋里一片浆糊,又生怕裴深真的去问四姑娘,索性就把三姑娘四姑娘说的那些,大概说给了裴深。
  提及文贤公主时,裴深的眉头皱了皱。
  “我与她只见过那一次,事出有因,别听裴焮裴灵瞎说。”
  “可是她们说,泛舟游湖的时候,你们定了。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你们成婚之前,要送我走了?
  余鱼话还没有说完,裴深嘴角一勾,懒懒打断她。
  “泛舟游湖就算定了?”
  “小丫头,等过两天天气好,和我一起泛舟游湖,如何?”
 
 
第22章 私藏被窥探
  楚国公府的裴世子回京也有些日子了,只听说他约了友人一起在酒楼吃酒,半个月都没有踏足过烟花之地,这让不少纨绔子弟知道了,都啧啧称奇,卯了劲儿想把裴世子约出来。
  奈何没有几个成功的,就连平日和裴世子走得近的周府小公子出面也不行,每日里吃酒,说是叫个花娘奉酒,他都给拒了,从周小公子嘴里得到的消息,说是裴世子的未婚妻进京了。
  满京城第一纨绔的裴世子,被未婚妻给管着了。
  这消息从外面传了一大圈,又传回了楚国公府,给几位裴公子知道了,又说给自己姐妹听。
  三位裴姑娘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国公府就在准备一尘院外出的行李,一尘院世子独用的马车也被收拾出来,重新布置了一番。
  从一尘院下人嘴里才知道,说是世子定了个日子,带着丁姑娘外出游玩。
  国公夫人得了消息,还专门派了个嬷嬷去给丁姑娘送了一条斗篷,说是外头玩耍说不定有风,她病刚好,不能受了凉。
  等余鱼跟着裴深出门那天,所有人都知道,世子要带丁姑娘出行,这可是开天荒头一遭,送世子的马车出门时,不少不当值的下人都悄悄在后门口看。
  远远就看着自家不怎么近人的世子扶着娇小的少女上马车,一手扶着,一手虚虚搂着,生怕底下丫鬟伺候不周的样子。
  世子马车还没有走出巷子呢,府里面就流传开来,世子颇为喜欢丁姑娘的流言。
  这个流言还不知道要在府里散开多久,余鱼对此不知情,她趴在马车上,这一次是正大光明掀开了帘子,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风景。
  入京半个多月,这是她第一次出门。
  从楚国公府一路出来,青灰色长巷子外头蹲着一对石狮子,这边都是达官显贵的居住地,地广人稀,走了许久,才到街市。
  裴深坐在马车上,一手还翻阅着一本小册,余鱼回眸瞥了一眼,倒是挺像当初在杨城时,裴深翻阅过的那个。
  “无聊?”
  裴深顺势放下小册子,拉开小矮桌下的抽屉,里面放着还有几本薄薄的书籍,还没有递给余鱼,小丫头就摇着脑袋拼命拒绝。
  每天按着裴深的要求看书写字,她认认真真勤勤恳恳,但是不代表出门玩,也要埋没在书籍里。
  余鱼誓死捍卫自己出门玩的最后一点自由。
  那副坚决不看书的模样,把裴深都逗乐了。
  “时间还早,去太星湖之前,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玩玩?”
  余鱼心动,犹豫着问:“可以去哪些地方?”
  “只要你想去,哪里都行。”
  裴深大方的把选择权给了余鱼。
  余鱼刚想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出来,忽地想到什么,然后期待地问裴深:“去你平时喝酒的地方,可以吗?”
  裴深:“……”
  糟糕,忘了这茬了。
  他平时和那些友人喝酒的地方,都不是什么正经酒楼。未出阁的少女去那种地方,太容易看见一些不该看的。
  但是小丫头既然提出来了,他就算硬着头皮也要答应。
  “可以。”
  前脚答应下来,后脚他立刻下了马车,吩咐了小厮一句。
  小厮跑得鞋都要跑掉了,才匆匆赶在马车之前抵达醉生楼。
  裴深一心拖延时间,索性让马车在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多转了一圈,顺便给余鱼认路。
  这种拖延方式余鱼看不出来,她看着马车外的街道行人商铺,都蛮有趣的,看的津津有味,直到马车停下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抵达了裴深平日待着的地方。
  偌大的一家醉生楼,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聚集地。
  比不上浮花楼那么温柔乡,却也有些别的门道。整日里都是一些纨绔公子进来出去的。
  可是当楚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醉生楼门口,小二迎着两位主子入内时,偌大一家酒楼,在正经饭点的时候,居然没有几个客人。
  余鱼以前待在偏僻的地方,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酒楼。足足三层高楼,朱漆雕柱,彩绘画壁,就连悬梁两侧吊着的灯笼,都是绢纱所制,垂着长长的流苏,人一过,风一吹,晃动不止。
  醉生楼的掌柜的亲自来迎,笑得一脸和善,弓着腰迎着裴深和余鱼直接上了三楼,在临窗一处大的隔间停下。
  “世子,这位姑娘,酒菜已经备好了,您二位请先入座,小的马上就来。”
  这是裴深平日里常来的位置,也是他的好友们相聚时,首选的位置。平日里他每次来,身边都是呼朋引伴,三五个高门子弟,陪坐着一群小花娘,饮酒弹琴,好不热闹。
  掌柜的却知道,今儿可打死不能放一个小花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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