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娇娇——岁岁千
时间:2021-07-19 09:46:24

  “我刚刚在厢房小坐,出来时看见陶思思安排了个丫鬟,换了你的位置。”
  “也不能说是换,”何五姑娘说得飞快,“她大概是想着故意让你做错,好去寻你的错处。”
  “当时你不在,我也找不到你,还好你来时没有跟着丫鬟走,找了徐姑娘。”
  余鱼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席位背后,还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多谢你!”
  余鱼立即向何五姑娘道谢。
  “你也别谢我,是我应该的。”何五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脸颊,“都是我初见你时,被你的容貌震撼到,口不择言,捎带上了陶思思,她许是记在心里,对你有了结缔。”
  “说来说去,还是我口无遮拦的错。”
  原来,何五姑娘,就是之前惊呼出声,招来陶姑娘侧目的那位。
  “你不怪我就好了,这个谢字我担不起。”
  余鱼弄明白了缘由,反而觉着何五姑娘是个有趣人。
  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并且在发现有问题后,会告诉给她。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
  说话间,何五姑娘和裴烟裴焮也搭上了话。一碟杏儿,四个姑娘分食了去,倒是热热闹闹。
  临散去时,余鱼和何五姑娘相约下次一起出去吃茶楼,这种好事,裴烟裴焮自然也跟着说好。
  这却是就约好了下次见面。
  姑娘们大多在花亭这儿等着各府的夫人,余鱼与二姑娘三姑娘一起,国公夫人出来时,笑容满脸,牵着余鱼,领着姑娘们走。
  徐府侧门处,裴深带着两个弟弟已经在马车旁等候。
  等夫人上了马车,余鱼刚踩上脚凳,裴深却拉住她的手腕。
  “母亲,她难得出来,我顺道带她去采买一点笔墨。”
  余鱼一听可以出去,眼睛都亮了,立刻抬眸去看国公夫人。
  她这个时候是知道的,做主拿权的,是夫人。
  国公夫人哪里会阻挡,只笑着说:“去玩就是。有深儿陪着,我放心。”
  两位姑娘闻言,也有些心动,只是这是长兄带着未来的长嫂出游,她们跟着怕是不方便。只话没有说出来,表情上,还是对出去玩有想法。
  裴深见余鱼和两个妹妹相处融洽,想了想。
  “二妹三妹,也一起。让三弟四弟跟着。”
  国公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好,好!你安排就好!”
  “就该如此,多和弟妹亲近。”
  二姑娘和三姑娘惊喜万分。这可是长兄头一次主动带她们玩。
  托了谁的福,一目了然。
  等国公夫人的马车离去,三个姑娘挤在一辆马车上,裴深领着两个弟弟骑着马在侧护卫。
  “这可是我长这么大,兄长头一回主动说,要带我出来呢。”三姑娘感慨万千,“换做以前,我做梦都不敢想这回事。”
  二姑娘也跟着点头。
  “从小长兄就有些不亲近我们,今日却是难得。”
  余鱼也有些好奇呢。
  她只知道裴深和府中的关系都不亲厚,只是不知为何。
  姨娘们且不提,庶出的弟弟妹妹们对他更多是怕和敬畏,她未曾见过国公,只裴深与国公夫人之间,母子关系也有些僵硬。
  “你们可知道,世子为何不亲近吗?”
  二姑娘和三姑娘对视一眼,犹豫了下,都绞着帕子低头不语。
  这是问错了什么不该问的?
  余鱼一时间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
  正踟蹰着,二姑娘声音低低地说起:“长兄小时候,被送走过。”
 
 
第38章 被抚养的过去
  送走?
  奈何余鱼想要问更多的,两个姑娘也并不知道详情了。
  毕竟那时候裴深都只是一个孩子,两位姑娘年纪太小,只不过刚能记事,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能告诉余鱼的,也只有这么一件在脑海里有着极深印象的大事。
  到下了马车,一路上余鱼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也是曾经被继母送走过的。但是她被送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岁,并且深知继母的为人,甚至觉着,或许被送走,还是一条活路。
  但是裴深不同,他是楚国公府的嫡长子,他的母亲如今看来和他有些嫌隙,但很多细节能看得出来,这位母亲是在意自己儿子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他的父母将他送走?
  裴深翻身下马,领着三个小姑娘抵达书斋,让两个弟弟领着两个妹妹去逛一逛,自己留在余鱼的身边。
  “在想什么?”
  小丫头太好猜了,他下马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清楚看见小丫头眼底的担忧,拧着眉,像是被什么所困扰,看他时,甚至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难过。
  两个人已经结伴走入书斋,这里人还挺多,余鱼犹豫了下,摇摇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而且涉及到了裴深的私事,倒不如等回了一尘院再说。
  只余鱼隐约觉着,这并不是一个裴深会乐意提起的往事。要不,就不要问了。
  “没什么。”
  进了书斋,裴深熟门熟路领着余鱼抵达一个书架,这里堆放着不少的薄薄书册。
  平日里裴深经常买了些浅显易懂的书籍,大多是这种。
  不过以往都是裴深出去回来时,挑好的书籍带回来。她都是带回来什么就看什么,没有什么挑剔的,但是也有些没有乐趣。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挑选书籍,还蛮用心,一本本去阅读书名,遇上不懂的,顺势就问裴深。
  毕竟有很多晦涩难懂的词字,大多是给读书多年的考子准备的,适合余鱼的,现在也不过是刚刚摆脱启蒙阶段的一些书。
  铺子里的客人,大多是附近书院里的学生,年纪不大,聚在一起挑选书籍时,还总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余鱼身上。
  书斋里来的少女很少,像余鱼这般漂亮的少女,更是罕见。
  读书人没有什么令人不愉的眼神或者举止,大多是用欣赏而赞叹的目光看着她,甚至还有个学子,竟然当场口中喃着诗句,让自己同伴眼疾手快一把捂着嘴。
  没看见少女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郎吗?不是兄长,就是未婚夫之流的,当场颂诗夸赞,不计较的人也许还没什么,计较的人,大概是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的。
  书斋里的那些眼神,裴深自然是看见了。
  自家小丫头走出来会被人注意到,这是他早就有过预想的事情。
  珍宝被他人窥视,是会生气,可小姑娘不是他的掌中物,是一个闪耀着珍宝光泽的少女,被人所欣赏,正是代表着她的美好。
  裴深的确有些不喜,也不太乐意,只是得忍着。
  小丫头素日里都是在高宅大院里,难得出来,遇上对她投以欣赏目光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她的一种新奇体验。
  更何况,有他在,小丫头就算注意到了那些学子的眼神,也不过多看他们一眼。
  才这么想着,就见余鱼的目光似乎在一个清秀少年身上逗留了许久。
  裴深轻咳了声,上前低声问:“在看什么?”
  轻轻磨牙,本来完全不介意的某人,这会儿多少有些闷了。
  余鱼看得仔细,相隔有一点距离,只能将那少年手中的书籍脊背看个大概。
  “你看得清吗?他手中的书。”
  余鱼悄悄指了指:“像是老师之前提及过的,《小游泛洲记》。”
  这等杂书,裴深并不知情,随口问:“哦?你想要?”
  余鱼心中有些意动。
  她的确想要。
  老师之前在上课时给她提及过,若是想要学习人物的描画,可以先多看,从多看到多练,再慢慢循序渐进,仔细描画。
  只是高门闺阁的少女,的确没有什么机会能去多看,老师就又提及,有一本书,叫做《小游泛洲记》,是前朝一位不太知名的画家所作。主要内容,是一边游山玩水,一边画下来的百景图。
  有着各种细致的人物描绘,若是能多看看,或许对她有所启发。
  “这些书都是一本的吗?卖掉还会有吗?”
  余鱼不知晓其中的关键,问裴深。
  “这倒不是。”裴深给余鱼解释道,“一般来说,能在书斋里流通的书籍,他们大多会请书生抄写,尤其是偶然得到的名作,会找不少有名的书生来抄,选取字最好的,名气最大的,再来进行贩卖。”
  原来是这样的。
  余鱼了解了。既然如此,那她再找找,应该还是有这本的。
  裴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丫头看上的,是那书生手中的书。
  他不由轻笑。
  还以为小丫头当真在看少年人,他才不承认,刚刚心中提了提。
  可是余鱼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本《小游泛洲记》,就连裴深发动了自家四个弟弟妹妹,楼上楼下两层一起帮余鱼找,也没有找到。
  不多时,那个拿着《小游泛洲记》的少年,踟蹰着挪步过来。
  “这位姑娘,刚刚可是在看小生手中的书?”
  少年人脸有些红。
  美貌少女的目视,他岂会不知。
  被盯着看了那么片刻,脸颊和耳朵烧得通红,站的笔直,不敢动,心跳加速,只晕晕乎乎想,莫不是,他要遇上一生的良缘了。
  可还没有这个少年高兴完,就发现这位姑娘带着家里人,一起在找书。
  他半天才觉出味来,原来人家看上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书。
  少年人的靠近,让裴深主动挡在了余鱼的跟前。
  “正是,”回答少年人的,自然也是裴深,他理所当然道,“整个书斋找不到第二本,不如请个人抄录一本,一人一本。”
  少年人解释道:“不是我不愿,而是这本书,主要是以画为主。寻常书生,抄录不来这一本。”
  原来如此,余鱼这才知晓为何旁的书都有抄录本,唯独这一本,怎么都没有找到。
  却是忘了其中关键点。
  画作自然是要比文字难以抄录的。
  她忍不住从裴深身后探头:“那不知,这本书你要不要?”
  少年人心想这位姑娘想要,那他双手奉上就是了。他红着脸刚刚双手递上书,然后转了个弯,脑袋也跟着敏捷。
  “若是这位姑娘不嫌弃,可你我二人共同买下。”
  “画作精美,不若你看半个月,我看半个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还能这样?余鱼没有见过这种操作,但是的确有些意动。这好像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裴深冷眼瞧着,如何不知道少年的心思,嘴角一勾。
  “好,那这半个月,就先放在我们府上。下旬,你可自来楚国公府取书。”
  少年美滋滋地觉着自己的想法极好,可是忽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颤巍巍问:“楚,楚国公府?”
  见裴深颔首,他还不死心追问:“那是该说,府上哪位姑娘的呢?”
  “世子夫人,丁姑娘。”
  少年人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双手送上书,他本也对这本书没有什么需求,随手翻阅罢了。得不到善缘,再也不敢奢求什么了。
  国公府家的姑娘也就罢了。这位居然是世子的未婚妻,他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到底余鱼拿到了这本书,还是满心高兴的。
  而二姑娘和三姑娘也同样,找到了各自喜欢的话本,几乎是各有所得。
  离开书斋,一行人又去墨斋,这次主要是给小丫头添置笔墨,同时捎带上了两位公子。
  采买了一大堆,余鱼和两位姑娘上了马车。
  马车上全是书墨的香气。
  这种气味在封闭的空间多少是有些让人不舒服的,二姑娘索性直接把帘子卷起来,忽地,咦了一声。
  “丁姑娘,那不是你府上的管家吗?”
  余鱼一愣,跟着趴过去看。
  马车行驶的慢,她看得清清楚楚,丁管家从一处医馆急匆匆走出来,左右环顾,然后来了一个中年妇人,似乎在低语什么。
  “我听说,你府上这位管家,现在在袁姨娘院子里做活儿?可是袁姨娘病了吗?”
  二姑娘微微蹙眉。
  余鱼好奇地问:“怎么说是袁姨娘病了,不能是他自己病吗?”
  丁管家出来看大夫,余鱼更觉着该是他病了。
  “丁姑娘有所不知,”二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这是邓娘子的医馆,主要是给妇人们看病的。我姨娘先前也请过她。”
  原来如此。
  只余鱼有些纳闷,袁姨娘和丁管家关系如此好了?居然能让丁管家来帮她请大夫。
  余鱼只想了想,本想着回去再思考里面关节,不想她回到府上,就被裴深给提溜住了。
  裴深洗漱出来,穿着一身单薄的纱衣,高高挽着半湿的头发,懒洋洋靠在余鱼的软塌上,手上摇着余鱼的绣扇,见余鱼出来,挑眉。
  “过来。”
  裴深这么个样子,丫鬟仆妇是不敢跟着伺候的,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裴深和余鱼二人。
  余鱼不过是嫌热,稍作洗漱更换了一身衣服,哪里想到一出来就是裴深这般模样。
  她还是走了过去。
  小丫头挺乖的,就是也学会瞒他了。
  裴深不乐意地用扇子给余鱼摇了摇。
  “今儿在书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鱼一愣,几乎已经将二姑娘说的话藏起来,裴深这么一提醒,她又想起了。
  裴深怎么会这么在意。
  “没有什么呀。”
  余鱼不太想提及这件事。被父母送走,对孩子来说多少是一种残忍的对待。
  “你要吃果子吗,我去给你拿。”
  余鱼转移话题失败,逃跑也失败,直接被裴深按着手腕,似笑非笑盯着她。
  “哟,小丫头学会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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