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得是个人吧?!——Nanka
时间:2021-07-19 09:46:58

  轰然巨响后,门板倒在了地上。
  严烽目瞪口呆:“……”
  叹为观止。
  喜怒不形于色的严警官第一次大惊失色,叶楹注意到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没事,一个门而已……我老公有钱。”
  是这个问题吗?!
  你是魔鬼筋肉人吗?!
  叶楹没理会严烽的震惊,她往狭窄的房间里探头,身形一顿。
  严烽也顾不上围观外星人,他看向屋里,又是心惊。
  看守的两个警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本来应该被铐在屋里的袁枕居然不见踪影!
  他大惊之下看向被摧毁的门洞——很显然,被叶楹踹开的前一秒,这锁还是从里面锁上的。
  严烽难以置信,眼神扫过被打开的手铐。
  接到报警后,警方是乘快艇上的游轮,就是怕嫌疑人逃跑。这房间舷窗这么小,外面又全是他们的人。袁枕一个枯槁的老人,是怎么放倒两个强壮的警员,凭空消失的?!
  ……
  空落落的大厅,只有吧台后的调酒师,以及吧台前孤零零的一位顾客。
  叶楹眼前摆着几个杯子,闷闷地喝酒。
  她不是个酒鬼,但今晚的事情,总让她有种超过掌控的无力感。
  ……虽然,她之前的人生也没完全掌控过什么就是了。
  女人松散的卷发配合微微泛红的耳尖,有种慵懒的缱绻。
  修颀的身影坐下,熟悉的气息从身畔传来:“一杯尼格罗尼。”
  叶楹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他。因为醉意,眼神里蕴了水光,在暧昧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忽然说了句:“你好像白了。”
  黄羲泽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她的手指没有碰到他的皮肤,只是轻轻刮过他的睫毛。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带着一丝细碎的痒意,直蔓延到心底。
  黄羲泽微微垂着眼,任由叶楹细细的指尖从眼前拂过,近乎溺爱的纵容她莫名其妙的行为。
  叶楹的手落到他膝盖上,被他握住,细细摩挲。
  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手中,女人纤细的手腕像是一株柔软生嫩的幼苗,与他手指枝枝蔓蔓地扣在一起。
  叶楹发出一声像是喟叹的细微声音,缓缓将头抵在他的肩窝上:“袁枕……找不到了吧。”
  是她大意了。能让她产生像面对魙一样感触的人,怎么会有那么简单?
  果然……在奔逃时,她的记忆并没有出错。明明应该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大厅,却变成了甲板。
  幻术?
  不管是什么法门,袁枕能做到这些,都不能轻易地被他们拿下。
  他的实力……分明比他表现出来的,更深不可测。
  她的呼吸落在黄羲泽侧颈上,自己都能感觉到反射回来的温热。半晌,黄羲泽低沉动人的嗓音才响起:“交给我。”
  叶楹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在她踽踽独行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了可以全心依靠的人吗?
  正在失神,黄羲泽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语气笃定,不是在做什么保证,而是在阐述事实。
  “再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你一分一毫。”
 
 
第55章 恼羞成怒,化身泼妇   黄汤灌汝口,此物……
  嫌犯在逃, 这回派对是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
  不过本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游轮即将靠岸,岸边已经安排了警力, 帮助在船上一无所获的同事们,进行最后一番筛查。
  叶楹和黄羲泽一起上楼, 通知豪华套房里休息的左淮跟乔二下船。
  刚走到门口,叶楹就察觉不对劲。
  隔音虽好, 但她好像听到了打斗声和闷哼声!
  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难道袁枕丧心病狂至此,在被警方控制的游轮上还敢行凶?!
  叶楹猛地推开门,惊叫:“左——”
  随即, 她就卡壳了。
  身后, 黄羲泽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伸手帮她把门撑住。
  叶楹目瞪狗呆, 看着床上衣冠不整、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乔二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人形, 正骑在左淮身上。
  ……好一幅《鼠盗男》,真是太激烈了。
  这画面太美,叶楹钛合金狗眼已瞎:“打扰了, 请继续。”
  说着, 拉了黄羲泽就往外走——小动物可看不得这个,眼睛会烂掉的。
  身后,被近两百斤重量泰山压顶的左淮悲愤伸出尔康手:“不——你们听我狡辩——”
  “你看我这头发!秃了!”
  乔二歪着个脑袋, 指着自己头顶,泫然欲滴:“这都他给我薅的!”
  叶楹同情地看着黄羲泽在他头发稀疏的头顶扒拉一番, 违心地:“……其实也看不太出来。”
  乔二抬起朦胧泪眼,刚想问一句真的吗,就听黄羲泽接了一句:“也就一个鸡蛋那么大吧。”
  声嘶力竭的干嚎声在套房回荡,乔二愤懑, 头发对于中年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啊!
  “都别拦着我,”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条腿跨在舷窗外:“老子要跳海!老子死了算了!”
  这是你妹的海,分明是江。叶楹看着他哭得伤心,两撇胡子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吐槽的话咽了回去,改成安慰:“别担心,你进了海里,怎么也得是个丞相。”
  乔二哭得更惨了。
  ……
  游轮很快靠岸,岸边豪车云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们尽了兴,交谈着,随侍者的引领下船。
  叶楹嫌人多,在一边坐着,等别人先下去。黄羲泽站在她身边,任她没骨头地靠着,低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不高兴。”叶楹噘嘴。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黄羲泽在身边,她情绪的表达直白了很多,恨恨:“都怪袁枕那老帮菜,害得我都没看到焰火表演。”
  踏马的,绿茶装柔弱也就罢了。
  现在就连老头都开始装柔弱了?!
  还给不给女壮士留活路了?
  “等回去了咱们自己放。”黄羲泽捏了捏她的手:“仙庙门前就有空地,买了带进去。”
  叶楹惊悚地看着他,颤声:“不合适吧?”
  “那怎么办,”黄羲泽挑眉,理所当然地回答:“城里不让放啊。”
  他看了叶楹一眼:“老宅靠着森林公园,更不能放了。”
  ……你还真是遵纪守法,这就是用你们仙家的净土放呲花的理由吗?
  叶楹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黄羲泽,突然觉得这货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个为红颜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这是不是说明,她自己是倾国妖姬?
  叶楹自我感觉良好地轻咳一声,眼角偷瞄黄羲泽,心情大好。
  攒动的人群也顺眼,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也顺眼,天上乱糟糟的星星也顺眼。
  最顺眼的,当然是身边这个人。
  她抱着他胳膊的手臂紧了紧,发出痴汉的围笑。
  可越是开心的时候,就越是有人跳出来找不自在。一道女声响起,怒气冲冲的声音尖利:“叶楹!”
  叶楹皱眉,回头看向那张惹人嫌恶的脸,伸出小指慢吞吞地掏了掏耳朵。
  孙秀红此时这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阔太太向来一副教养良好的温柔娴淑,可此刻一张脸挂得老长,腮帮子耷拉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楹,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她身后跟着的周知睿,脸上也阴晴不定。而孙秀红瘦巴巴的手指像是干枯的爪子,铁箍似的死死抓着一个人。
  叶楹定睛一看,被孙秀红抓着龇牙咧嘴的,不正是桃子吗?!
  叶楹脸也沉了。
  她站起身,两步走到孙秀红面前,皱眉看了她一秒,倏然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敲!
  瞧着没多大力气,可孙秀红手腕骤然一麻,不由自主地就松了手!
  这老太太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桃子看她年纪大,又不敢用蛮力挣脱,这才叫她制住。
  这会儿她得了自由,当然立刻蹿到了叶楹身后,小人得志地骂:“真是癞蛤-蟆不长毛——随根儿,你们家这缺德劲儿是祖传的吧?!”
  这货被人捏在手里的时候识时务得很,如今猛虎归山,又全军出击了。
  叶楹都懒得看孙秀红,对周知睿冷笑:“你就放任你妈对自己员工使用暴力?你也是个男人?”
  周知睿没回答,甚至没看她。
  他眼神紧紧盯在黄羲泽脸上,眼中是雄性的争夺本能。
  黄羲泽云淡风轻地回望,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员工?辱骂老板的员工,能是什么好东西?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回去就把她开除!”
  在她的脑海中,全世界都得对她儿子感恩。孙秀红歇斯底里,指天画地,看得叶楹啧啧称奇,侧头问桃子:“你干什么了?把这两面人气成这样。”
  “没干什么啊,”桃子无辜地摊手:“我正喝着酒,又见到了咱老板,就举杯随口吟了句诗……然后太后听了就要揍我。”
  叶楹看着她,示意说下去。
  “我说……”桃子优雅地揉着手腕:“‘黄汤灌汝口,此物最醒狗’。”
  叶楹:“……”
  她们声音没压低,这会儿重复了一遍,孙秀红都快气炸了。
  养尊处优的中年女人五官扭曲,手都抖了起来:“不知廉耻的骚货,描眉画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也对……”
  她看向叶楹,第一次毫不掩饰,彻底释放对她的嫌恶:“跟你在一块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叶楹一脸呆滞,叶楹大惊失色,叶楹陷入沉思。
  然后她视线飘落在周知睿的脸上,欲言又止。
  周知睿:“……”
  我踏马是被亲妈无差别扫射了吗?
  “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图什么来的。”一向假模假样的孙秀红,目睹儿子被骂成一条狗,终于爆发:“因为小睿喜欢,我强忍着恶心,你居然还这么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不知感恩,不知廉耻,不知好歹,不识抬举……”叶楹掰着手指重复孙秀红的话,感叹:“成语不错,还有吗?”
  孙秀红:“……”
  她快要被气吐血了。
  她咬着牙,恶狠狠看着叶楹,又看向黄羲泽,冷笑:“行啊,这派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离了小睿,倒也没闲着,又钓上一个?”
  这点话对叶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此刻黄羲泽站在身边,还有为她连工作都豁出去了的挚友桃子。
  眼前这两个曾经是她人生阴影的人,彻底变成了跳梁小丑,再没法对她造成分毫伤害。
  孙秀红面露狞笑:“下等人就是下等人,除了岔开腿傍男人还有什么本事?离开我家小睿,肠子悔青了吧?找了个小白脸,能——”
  剥去雍容贵妇的皮,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市井泼妇,满嘴污言秽语。哪怕叶楹早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叹为观止。
  更别说周知睿,视线早就从黄羲泽脸上落回他亲妈身上,一脸震惊。
  为了儿子,能把一个戴着几十年假面具的伪淑女给打回原形,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一句母爱如山。
  叶楹面色如常,黄羲泽的脸却沉了。
  他微微眯起眼。
  忽然,一道热情的唤声传来:“黄总!”
  叶楹一听这夹子音就头疼,好家伙,早知道刚才早点下船了。怎么招人烦的都扎堆出现?
  她头疼地往黄羲泽身上一靠,男人立刻伸手揽住她的腰。叶楹斜乜个眼睛,不老高兴地看向远处走来的Regina。
  她这会儿也不装了,直晃晃把“哪来的野鸡总给自己加戏”写在了脸上。
  孙秀红施法被打断,当即眉毛一竖。可等看清了走在Regina前面的人时,她脸上表情一下子变了。
  叶楹眼睁睁地看着她像是川剧变脸似的,恢复了之前的温雅模样。
  叶楹:“……”
  桃子:“……”
  不仅温雅了,孙秀红的笑容真诚,透着一股子亲热劲,迎了上去:“章总,谢谢您邀请我们……”
  说着,她忙不迭地介绍:“我家老周这几天身体不太好,这是我儿子……最近已经开始接手公司了,您……”
  她是认识章总的——这次游轮派对的主办,天诚文化的老总。和天诚有合作关系的有很多,大多都被请来参加派对,可人与人的分量可不一样。
  比如周家,只能算是来凑数的小猫三两只,热场子的。这请柬还是给周知睿他爸的,以他自己的小策划公司,根本不够格。
  所以孙秀红才让周知睿顶了他爸,过来结交些人脉。
  可谁想到居然碰到了叶楹那个灾星,她死党还是个疯狗,见到周知睿就要嘲讽。作为他的下属,简直毫无求生欲。
  真晦气!
  一旁围观的桃子恍然大悟:“原来资本家根本没有请柬啊!背后原因令人暖心。”
  叶楹:“……”
  全球变暖的罪魁祸首找到了,看我把你的暖宝宝撕了。
  孙秀红脸上堆笑,可对方看都没看一眼。
  他带着身材惹火的女秘书,风似的从母子二人面前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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