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来的将军穿了——骊偃
时间:2021-07-22 09:39:00

  不像少数民族群众,什么油盐酱醋、五金农具、钢精锅、手电筒、长筒雨鞋、结婚用的床单被面毛巾枕巾、散装烟酒等,品种多样,商店人旺气旺,才能一扩再扩。
  可就是这么一帮顾客,他们却常常疲于应付,主要原因是交流起来有障碍。不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是他们听不懂营业员带了苏北或是沪市口音的询问。
  “是啊,若是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就不会拿错东西,裁错布的尺数了,”别看才在门市待了三四个小时,丰高朗便对此深有体会,“李同志真的很适合营业员这个职位。”
  “会计也不错,我挺喜欢的。”李蔓说完,转而疑惑道,“那怎么没有在附近村寨招营业员?”
  “咋没找,问题是,一个村寨也没有俩读书的,有个小学毕业,不是在大队当队长就是会计,初中毕业都能去县、镇当干部了。你看咱商店不远有所小学,是不是觉得读书不难?”白芹摇了摇头,“附近的孩子离家近,上下学还好,可就这样,小学毕业的也没有几个,更别说去县一中读初中高中了。”
  穷啊,一年下来,学费书本费加起来,对一个家庭来说可不低。供一个孩子,一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要是再去了县里,食宿又是好大一笔。而且现在上初中也不是谁都能上,要推荐,看出身、看表现。
  再有一点,也不是每个家长都有远见,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有那个读书的时间,大人更想让孩子多打一捆柴,多放几只羊,增加点收入。孩子们呢,光一个普通话,就读得他们脑壳疼,还有什么平舌音、翘舌音,太难了!相比读书,他们更喜欢满山撒欢地跑,摘些果子,捉只野鸡贴贴饥饿的肚子。
  除了以上两点,还有一个,路难行。
  哈尼族村寨在林海,彝族在海拔几千米的地方,出来上学何其难啊!
  还有些村寨在大山深处,几乎于世隔绝。
  而不识字、不识数,卡片不会写,数目点不清,来了还不是净添乱。
  丰高朗:“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请人来教我们学习傣语、哈尼族语和拉祜族语啊。”
  白芹失笑:“学一门外语都难,你还要大家学几门!好,就算大家愿意学,谁来教呢?你要知道,便是同为傣族,生活的地区不同,语言也是有所差别的。”
  “李同志啊。”
  李蔓一愣:“我?!”
  丰高朗点头:“嗯。”
  “别、别,”李蔓忙摆了摆手,“我就会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口音跟他们还有些不同,哪能教人啊。”
  “其实,”李蔓继续道,“没有你们说得这么严重,大家在门市待久了,便是不会说,也能听懂几成。”
  这倒是真的,特别是有些老员工,不但听得懂,还能跟老乡攀谈几句呢。
  “哦,对了,”李蔓主动转移话题道,“丰同志你跟着谁啊?做什么工作?”
  “我跟着车同志,从事日用商品仓库保管和调拔,听车同志志说,有时也要到县百货公司采购。”
  “哇,”李蔓赞道,“挺好的!”采购啊,可以经常去县城。
  丰高朗咧嘴一笑,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也觉得挺好的。”
  说话间,几人踏入了办公室。
  “白芹,”江会计拿了一撂本子递给她道,“东西核过了,没问题。”
  白芹接过,分了一半放在李蔓办公桌上道:“你看一下,上月的物价变动和商品调拨都在这里了。”
  “好。”
  李蔓拿起一本日用商品,翻开看了遍,基本上浮动不大,又拿起了一本五金农具……
  “当当……”
  下班了。
  李蔓将本子还给白芹,由她锁进后面的文件柜里,拿着竹筒就往简易房赶。
  远远地,李蔓就见窗开好了,在靠顶的部位,开的挺大,还给装了竹制的纸糊格窗,下面支着根木棍,窗户半开。近了,门口的石头已经搬走,换了个一米多宽,五层的木制□□。
  门关着,周师傅和徒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李蔓推门进屋,不用拉灯,屋里就很亮堂,左右看了看,地面很干净,开窗掏出的木屑都给清理了。
  放下竹筒,李蔓抱着椅子往窗下一放,站上去,伸手取下木棍,窗格便缓缓合上了,再一推又开了,试了几下,李蔓才笑盈盈地跳下来,揣上钱票,拿上碗筷快步去了食堂。
  包谷稀饭,糯米团,青芒果配了辣椒,还有一个野菜汤。
  “小蔓,”白芹招手道,“这边坐。”
  长条桌上不只坐了白芹,还有刘丽、丁慧和那天来考试见过的戴眼镜女孩。
  白芹跟几人介绍,李蔓跟丁慧打过几次交道了,自然认识,笑着冲她和刘丽打了声招呼。
  刘丽笑道:“今儿晚了,明天早上我过去把抽屉里的东西腾腾。”
  李蔓点点头,在眼镜女孩身边坐下,听白芹叫她王乐仪。
  “你好,王同志。”
  “李同志好。”王乐仪说话细声细语的,一看就是个温柔的,可吃起酸酸的青芒蘸辣椒,极凶,一连继了三碗。
  青芒,后面果林、山上多的是,遂这道菜不要钱票,吃多少自己拿。
  李蔓光看她吃,腮帮子就酸了,拿的三四块都没有吃完,剩的两块,还是白芹帮她吃了。
  吃完饭,几人商量着要去果林摘果子,问李蔓要不要一起。
  李蔓想去趟张婶家,将中午买的奶糖送去,跟周师傅道声谢,另外还有东西要整理,便拒绝了。
  张婶住在职工宿舍,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家四口挤在客厅左侧的屋子里,看面积有七八平米,靠阳的地方开着扇窗,窗下摆着套桌椅。
  李蔓过去时,两个孩子正趴在书桌上写作业,张婶坐在旁边的张架子床上叠衣服,周师傅不在,他还没有下班。
  门没关,李蔓站在门口直接喊道:“张婶。”
  “李同志,快、快进来。”张婶放下衣服,起身拉了李蔓进去,让到床边,“坐,我给你倒杯水。”
  “张婶你别忙。”李蔓拉住人,忙将奶糖递过去,道了谢,借口要整理东西,便回去了。
  提水又将家具地板擦了一遍,铺好床,取出竹篓里的东西,一一放好,洗干净浴桶,李蔓又提着木桶往食堂跑了五趟,打了两桶热水、三桶凉水,关上门,放下窗,洗了个温水澡,换了身衣服。
  倒了水,擦去地板上滴的水渍,李蔓将脏衣服放进洗脸盆里,拿上皂液去后面的小溪边洗了衣服,回来路过果林,摘了两个木瓜,两个无花果,一把羊奶果,拽了片芭蕉叶。
  回来后,李蔓又发愁了,没地方晾衣服。
  四下看了看,左右是仓库,前面时有人经过,后面是菜地,只能晾在屋后菜地旁了。
  可菜地旁没有树拴绳子。
  想了想,李蔓去食堂借了个砍刀,去果林后面砍了两根竹子,截成一米六左右的两根,隔着两米的距离扎进屋后的菜地旁,用砍刀往下砸了砸。然后竖起砍刀从中劈开几分公,截了一根两米多长的竹杆,往上一卡,随之再拿藤蔓一缠,嗯,可以了。
  擦了擦竹杆,李蔓将衣服一一晾在了上面,只是考虑到内衣有人见了会说,便将白衬衣搭在了内衣上。
  翌日晚上,李蔓下班买了包点心,拎着去玉娇家,找大爹买了个竹柜,订了一个竹制屏风和一个小桌、两把小凳,她想把屋子隔成内外两间,一客一卧,这样有人来了,也不会一眼就将屋内看了个透。
  东西第二天就送来了,布置好,李蔓又买了个竹壳暖瓶,一套茶具,下班清了门口的杂草,采了金银花让食堂帮忙炒制,晒干,冲水喝。
  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早上起来,地面已经浇透了,李蔓忘了带雨鞋,也没有带棕衣,只得翻出一双半旧的草鞋套上,顶着片芭蕉叶去屋后收了水湿的衣服,放进盆里,才拿着碗筷去了食堂。
  “李蔓,”白芹冲她招了招手,“下雨了,今儿门市来往的顾客不会太多,营业员就能应付。中午下班,咱去后山采菌子吧?”
  “我没开火。”李蔓端着碗米粉在她对面坐下道。
  “没事啊,我也没开火,晒干后,我们可以卖给农贸站,也可以给点钱,让食堂帮忙做了吃。”
 
 
第33章 
  云南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民族风俗习惯,产生了许多奇象和生活方式,如:鸡蛋用草串着卖,摘下斗笠当锅盖,三只蚊子一盘菜……这边下雨那边晒……
  吃完饭,李蔓跟白芹走出食堂,头顶已是一片明亮,雨停日出,四野一片如洗的碧绿,而不远的傣寨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抬腕看了看表,离上班还有点时间,将碗筷递给白芹请她帮忙带去办公室放进下面的大抽屉,李蔓便跑回简易房,端出水湿的衣服,用清水投涤了遍,晾在屋后。
  洗了把羊奶果,边走边吃,刚到办公室,就听车永成道:“白芹,上午县城百货公司有一批货会送来,入库时,麻烦你和李同志在旁核对一下。”
  “好。”
  十点多的时候,货到了,李蔓拿着本子、钢笔,随车永成、丰高朗、白芹出门,车永成出门接货,丰高朗、白芹和李蔓先一步到日用品仓库,打开大门。
  片刻,车永成随四人和10头驮货的牦牛入了院,远远地,李蔓看着最后一个走来的高大男人,惊讶道:“宋逾!”
  宋逾抬头,微一颌首,拽住身旁的缰绳,随大家停步。
  这时,前面3位中年大叔,已经取下头上的斗笠,解开身上的棕衣,往旁边的树上一搭,转身松开牛身上捆绑的藤绳,掀开货上盖的油布,或扛起成袋的散装食盐或抱起竹筐里成坛的甜醋、成罐的豆油,往仓库走来。
  车永成忙将采购单的备用联和方才在门外收的送货单递给白芹,挽了挽衣袖,带着丰高朗搬货。
  宋逾放好斗笠、棕衣和一个包裹也过来了。
  李蔓推出坐地磅,领头的男人将肩上的食盐放在地磅上,李蔓先放了一个100斤的秤砣,秤杆颤了颤又落下了。
  “食盐120斤,”白芹看着采购单道,“再加个20斤的秤砣。”
  李蔓放了个20斤的秤砣上去,秤杆碰的一声到顶了,只多不少。
  汉子扛起食盐给放到了后面的专用架上。
  紧跟着另一位将抱着的坛子放在了地磅上,李蔓继续添减着秤砣。
  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商品全部入库,这时也11点多了,车永成牵起牦牛招呼四人去牛棚。
  安置了十头牛,好去食堂吃饭。
  李蔓跟在宋逾身旁,小声道:“你刚去,怎么就跑这么远来送货了?”
  “我自己争取的,往这边来工资高,还能提前转正。”宋逾把斗笠、棕衣往牛身上的空竹筐里一放,拿起包裹递给她道,“阿奶给你装备的吃食、衣服,你看看还缺什么,过几天我给你带来。”
  “高多少啊?”李蔓扯开包裹一角,往里瞅了瞅,一罐头瓶辣酱,一罐头瓶香菇酱,两个芭蕉包,一双雨鞋,一把油纸伞,一件稍厚些的丝绒坎肩。
  “两块。”
  李蔓解芭蕉包草绳的手一顿,仅仅就因为多了两块钱,他就不辞辛苦地跑来了,这还是那个怕苦怕累的宋逾吗?
  “你是不是没钱了?”
  “有,我又不花什么钱。”宋逾说着,掏了两斤肉票递给她道,“拿着,隔天点个荤菜。”
  李蔓眉眼一跳,宋逾一个月有半斤肉票,两斤,四个月的份额:“找人买的,还是借的?”
  “都不是,”宋逾将四张半斤的肉票放在包裹上,道,“前天进山在陷阱里捡了头野猪,寨里留一半,剩下的一半卖到肉联厂,作为奖励,我得了5块钱,两斤肉,三斤肉票。”
  李蔓惊怒道:“你去野猪林了?!”
  “你缺钱,你说啊,你不要命了?!”李蔓光是想一想,穿来那日的惊险,小脸就是一白,“宋逾,你是不是觉得上回两棍子干掉一头野猪,贼厉害?你知不知道,那野猪冲撞过来,力道有多大?咬起人来,有多凶?你唔……”
  宋逾伸手捂住了她巴巴说个不停的小嘴,“没去野猪林,就在咱住的后山……”
  李蔓伸手扒开他的手,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你白天上班,晚上回去还要挑水劈柴去山脚割草,要不是专门去打野猪,你往深山跑什么”
  宋逾轻笑了声,面容整个儿柔和了下来,“前天,苏知青将自行车票送来了,阿奶把家里的那条火腿给她,当天又买了三条,留一条咱自家吃,一条等你回家给韩老师寄去,另一条让我寄给爸妈,又给装了包菌子,一包古茶、两瓶蜂蜜。这样以来,家里的蜂蜜就没了,我进山想割点蜜。”
  他是想打头野猪偷偷送去国营饭店卖了换笔钱,这不是还没行动吗?就碰到了陷阱里的野猪。
  那陷阱是去年寨里的一位老人挖的,老人年初没了,他身后没有子孙,丧礼是寨中大家一起帮着操持的,遂这野猪,他不能独吞。
  李蔓定定看了他片刻,收了一斤肉票,另一斤递还给他:“离下月□□没几天了,我留一斤就够了。”
  宋逾想了想,接了。
  “你爸妈的包裹寄出去了吗?”
  “嗯。”
  说话间,丰高朗、白芹带着入库登记簿、采购单和送货单先一步回了办公室,李蔓跟着宋逾,随车永成和另三位大叔走到了商店外面靠近河边的牛棚。
  商店不养牛,牛棚是双凤寨生产队搭建的,一是为了收些粪水,二也是想收点看护费。
  一头牛两分钱,人家帮忙刷毛、喂水,至于草料,自备。
  拴好牛,几人忙着拌草料,可以看得出,每一头牛他们都好不爱惜,摸头顺毛,亲腻的,说牛是他们的孩子、爱人都不为过。
  李蔓掀开宋逾的棕衣,将包裹放进去盖好,帮忙递了两回水,就被宋逾撵到一边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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