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少女为何如此——许姑娘
时间:2021-07-29 09:14:59

  陆秧秧捏着糖葫芦棍儿的手指一紧,一时间数个念头浮起,说出口的语气却没有变化。
  “他来这街上做什么?”
  “做什么?他去那小娘子的铺子买杨梅酸汤。”
  老媪尖酸地道,“杨梅酸汤……他哪里爱喝什么酸汤,怕不是看上了那个卖汤的小娘子。就凭他那张脸,呵!丑陋如猪……”
  说着,她便开始了无休止的咒骂。
  陆秧秧心里一动。
  她耐心地听了一会儿老媪的咒骂,然后在跟她保证会试着去杀程恩后离开。
  但不久后,她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这条街道上。
  这次,她吃着糖葫芦,不紧不慢走到卖杨梅酸汤的小娘子面前,拿出了那本画着程娇娘义子的小册子。
  随后,她翻出程崔梅的画像,用她原本的声音,向她问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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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陆秧秧收起小册子转身离开。
  仰着头看了看快要不见的太阳,陆秧秧囫囵地咬掉了一整颗糖葫芦,鼓着腮帮大口地嚼了起来。
  冰糖壳的脆甜、新鲜山楂的酸味,再加上里面软糯的芝麻馅儿,各种口感混合在一起,让她吃得口齿生津,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但一想到她刚才问出的答案,她就又开心不起来了,只觉得心思沉沉,各种猜疑不断浮现。
  心里想着事情,陆秧秧顺路就走到了空中楼阁的那片结界前,又咬了一整颗的芝麻馅糖葫芦,跟周围所有看热闹的百姓一样,随意地朝里张望。
  不过几日,结界内的白雾竟然已经浓到了看不清任何事物的地步。
  上次来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出里面每一个匠人的气息,现在却只能感觉到一团模糊。再过段时间,应当就完全感觉不到了。
  边扭着头往里看、边走路,陆秧秧稍微有些走神,一不小心差点跟人撞到。
  她及时收住脚步抬起头,却发现她面前的是同样在看着结界的晏鹭词。
  少年戴着顶宽檐的斗笠,头微微地低着,大半张脸几乎都藏在斗笠边沿的阴影里,只露出一点雪白的下颌,不仔细去看,根本就发觉不出他长着一张绝艳的脸。
  但陆秧秧还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见自己也被他发现,她露出笑脸:“这么巧呀,你也逛街逛到这里。”
  当然没人是逛街逛到这里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在打婚宴的主意,在这里碰面再正常不过,要是晏鹭词一次都没有到过这片结界附近,那陆秧秧才要觉得奇怪呢。
  但她说完以后,晏鹭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盯着她看,整个人都隐隐散发着戾气。
  陆秧秧马上就意识到了,他这是心情很不好在生气呢,估计又是被周围的人吵得很烦。
  为了之后不被他闹,陆秧秧把手里还剩最后一颗山楂的糖葫芦朝他一伸:“吃吗?”
  晏鹭词的手指动了动,但看到红彤彤的山楂,他又犹豫着把手指放下了。
  陆秧秧:“这个不酸,里面挖空了裹着甜芝麻。”
  明明在狗窝似的地方也能睡,吃个东西却挑得很,酸的通通不肯碰,宁愿饿着也不吃,简直就是天底下最金贵的小少爷。
  晏鹭词听了她的保证,拿过糖葫芦慢慢吃完,然后才对她开口:“你今天睡了好久。我出门前叫你了,你怎么都不肯醒。”
  说着,他把手伸给她:“你已经很久都没碰过我了,再不碰,会难受。”
  陆秧秧:“哦。”
  她现在其实并没有特别想要碰他的念头,但有备无患,他既然伸了手,她就顺着碰一碰好了。
  自从昨晚她骑在他身上占了上风以后,陆秧秧的心态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虽然在看着他的脸时还是难免耳朵发烫,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小男孩在她的撩拨下,没出息得跟只还没掌握好怎么把爪子缩进肉垫里的小幼兽一样,情潮下连身体里的邪气都控制不住,她内心的抗拒就少了不少。
  谁先丢盔卸甲还不一定呢。
  别以为靠着一个惑心术就能把她压下去。
  一个小男孩而已,她才不怕。
  于是,大方地捏了一会儿晏鹭词的手指,陆秧秧带他到附近的铺子里喝了一碗甜凉粉。
  等天彻底黑下去,他们就踏着夜色回了储香苑,把已经被浓雾掩藏的空中楼阁丢在了身后。
  ……
  回了院子,陆秧秧把一大包乾果都拿给晏鹭词让他吃,随后就去了方为止那边串门。
  因为还没有弄清被拉入梦境的原因,怕他们担心,陆秧秧就先没有提梦境的事,只是把她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些当做她听说的往事,跟从乾果店和老媪柳愫音那里听到的一起讲给大家听。
  她到的时候,方为止他们正要吃晚饭。
  陆秧秧吃了一肚子的零嘴儿,一点都不饿,于是就坐在旁边,边看着他们吃边说,偶尔从薛盈的盘子里蹭几颗新鲜的清蒸花蛤。
  听了一会儿,薛盈把一颗空了的花蛤壳丢进小碟,擦了擦指尖的汤渍:“听乾果店那个人的意思,他并不知道程恩就是柳府曾经的赘婿?”
  陆秧秧:“对,我试探地问过,他完全没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还以为那个女婿在之前就已经跑了。不只是他,估计老城所有的百姓都没想到。”
  她说着问向方为止:“坊间有传过类似的传闻吗?”
  食不言,寝不语,因此方为止始终没有出声。
  但被陆秧秧问到,他也只能搁下筷子。
  “世间,并无,此、传闻。”
  方为止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了。
  “没事了,你继续吃。”
  等方为止拿起筷子,陆秧秧接着说,“老城里曾经见过程恩的人应该不算少,可迄今为止连一点流言都没传出来,这就很奇怪。”
  她转头看向段峥明:“你有亲眼见过程恩的脸吗?”
  他们几个小辈长到能出山谷的年纪,程恩就已经把长乐宫交给程娇娘、不再露面了,能亲眼见过程恩的,只有段峥明。
  “被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见过他的脸。”
  段峥明二十年前确实跟程恩碰过面。
  “程娇娘婚宴那天,他坐在高堂席上,戴着个斗笠,把脸挡得严严实实,跟下面新郎官的打扮没差多少,要不是看到其他长乐宫的弟子都露着脸,我还以为长乐宫的习俗就是男人不能露脸呢。”
  陆秧秧一直都很好奇二十年前程娇娘的那场婚宴,但现在显然不适合问这个。
  她想了想,再次转头去看方为止,直直地盯着他,一副有话想问的样子。
  方为止只好再一次把筷子放下。
  “想问,什么?”
  陆秧秧搓搓手,笑眯眯:“我们的东峰主这里有程恩真实长相的画像吗?”
  思索片刻后,方为止回答:“并无,确切,面容、画像。”
  果然。
  陆秧秧向后仰了仰。
  程恩不愿露面。
  “画皮”用于换脸。
  程崔梅被剥面后死于义庄。
  义庄里冰冻着的全是年轻貌美的男人。
  义庄是柳府曾经的宅邸。
  柳愫音听过程恩最近去买杨梅酸汤,而顶着程崔梅面容的男人最近也去买过几次杨梅酸汤。
  ……
  一件一件,实在让陆秧秧不得不将怀疑放在程恩的身上。
  其他人也都听懂了陆秧秧的怀疑。
  但段峥明即使想不明白:“他都坐上长乐宫宫主的位子,已经算得上是权势滔天,脸长得美还是丑,有那么重要吗?”
  “人心的执念可不好说。他二十多年来都不肯以真容示人,他的面貌对他来说,早就是心病了。”
  薛盈倒是很理解。
  “要是我变丑了,我也成天蒙着脸不见人。”
  陆秧秧马上表示:“阿盈才不会变丑呢!你可是我们山谷最好看的人!”
  这段时间,方为止默默吃完了这顿饭,起身净了手,走到书案前写道:“程恩本来便鲜少以真面目示人,自从将长乐宫交给程娇娘后,他更是极少现身,无踪迹可寻。若他真的用画皮换了面目,想要抓到他更是难上加难。但婚宴当天,他必定出席。”
  “也是。”
  陆秧秧看完点了头。
  “我们在这里再怎么猜也没用,抓不到他,一切都是空谈,还是要等到婚宴那天。”
  等这一条线索等了十二年,没人在意如今的多等几天。
  御兽咒的真相随着俞望的死没了后续,这一次,他们绝不能失败,一定要握紧这根丝线,把后面的一起都扯出来。
  ……
  接下来,时间忽然就变得快了起来。
  绣帕呈上去的第二日,程娇娘那边便定下了晏鹭词的新娘身份。随后的每日,院子里都会涌进来很多的人,忙忙碌碌的又是赶制嫁衣又是准备嫁仪,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方为止那边也差不了多少。
  即便他始终不冷不热,程凰还是铁了心要嫁给他,婚宴的筹备如火如荼地在进行着。
  张百里终于被他要了过去,不用再过忍饥挨饿的苦日子。
  有一晚陆秧秧趁着外人不在、摸黑过去串门,正好看到张百里在偷偷自己吐着火烤红薯吃,于是就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红薯回去,问晏鹭词“你要吃红瓤的还是白瓤的?”,最后两人把两个红薯都分成了两半,红的白的全尝了一遍。
  而陆秧秧这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有被拉进梦境,每个晚上都睡得很好,跟晏鹭词也算相安无事,每天都会捏一捏他的手指。
  就这样,几乎是一眨眼,时间便已经到了婚宴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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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明日就是婚宴了,按理说,今晚就是这小院里最忙碌的时候。
  但陆秧秧出面说了她家美人被吵得头痛,要安静地歇息一个晚,仆人们见这里的确也没有更多需要筹备的事情,于是在你看我、我看你了一会儿后,便在管事的带领下悄声地离开,不敢过多得罪这位娇贵的新主子。
  接连数日嗡嗡不绝的嘈杂声终于没了,就连陆秧秧都觉得舒服了好多。
  她仰着头站在清净的院子里,深呼吸着感受不远处的蝉鸣。
  以前的晚上她还总觉得蝉的叫声很吵,现在却感觉能听到它们的声音就是一种心旷神怡。
  晏鹭词见她在院子里,于是也出来了,坐到小池塘边去搅和那池子水。
  借着月光,陆秧秧看到了池子里的那几条黑色的小鱼。
  可能是饿得厉害,晏鹭词刚把手指伸进水里的时候,它们竟然把他当成了要给它们喂食的人,挤着全游了过来。不过等晏鹭词开始拍打水面,它们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顿时作鸟兽散,全钻回了石头缝里躲起来。
  陆秧秧看了一会儿,把鱼食拿了过起,捏着一撮一撮地丢进池子里。
  不久后,慢慢地有鱼重新露出头,摆着尾巴重新浮到水面,大口大口地吸进鱼食。
  陆秧秧蹲下看着它们,觉得这种鱼的生命力真的格外顽强,这些天过去,被晏鹭词不停地折磨,竟然一条都没翻肚皮。
  不过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给它们喂食了,也不知道等他们离开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每天都来喂它们。
  晏鹭词从陆秧秧过来以后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专注地盯着她看。
  可陆秧秧一直在看鱼,都没朝他看一眼。
  他不满意地用手掬了一掌心的水,对着陆秧秧就扬了过去。
  陆秧秧盯着鱼看没留神,被他泼了一侧脸。
  她顿时瞪圆了眼睛:“干什么?!”
  晏鹭词:“不准你看鱼。”
  陆秧秧:“……”
  这几日因为近处总是有人、他们几乎没有独处过,陆秧秧都快忘了晏鹭词讨人厌的时候有多讨厌。
  她小心地避开鱼群,用手也舀了一捧水,重重地掀向晏鹭词的脸!
  晏鹭没有躲,只是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整张脸马上就被淋得湿哒哒,不停地往下淌水。
  陆秧秧一开始还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很解气,但很快,她的目光就凝在了他的脸上。
  明明就是被水淋成了落汤鸡,看他竟然一点狼狈的样子都没有,水珠挂在他的睫梢上,一颗一颗地都不落,在月光下微微地颤着,简直像是流光的珍珠。
  陆秧秧顿时就不觉得解气了。
  她赶他走:“你额头的咒画花了,要不要去补一补?现在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
  晏鹭词只能回了屋子,重新画他额头上的那朵花。
  陆秧秧喂完了鱼,闲着没事做,不久后也回了屋子,溜达着去看傍晚时分送来的嫁衣。
  虽说是前几天才刚量体定好了尺寸,但布料与刺绣都是数月前就开始做的,听说光是画上面的绣样就画了好多天。金银绣的花枝、鸳鸯和蝙鼠看起来栩栩如生,跃然裙上,手指摸起来却很柔软,也不知道花了绣娘多少的心血。
  她在这边看嫁衣,晏鹭词已经画完了额头的咒画,见陆秧秧一个劲儿地在摸嫁衣,便歪头问了她:“你喜欢这个?”
  陆秧秧:“好看的衣服我都喜欢。”
  晏鹭词:“你想要它吗?”
  看他的样子,如果她说想要,他真的能把这件给她,然后自己换一套别的穿。
  陆秧秧摇头:“看一看就行了,我要它干什么。”
  等她要成亲的时候,靖娘子肯定会亲手给她准备好这些,靖娘子的手艺,可是比天底下所有的匠人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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