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
他沉默不语。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下去,傅意川仍不解地问:“言忱姐也爱你,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沈渊低敛着眉眼,良久才说:“有时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的。”
“那难道要不爱的人在一起吗?”
沈渊摇头:“不是。”
他和言忱的情况特殊。
就像他知道言忱还爱他,他也放不下言忱。
可是他们中间横亘的那些事不解决,永远没办法好好在一起。
情侣之间全是秘密和雷区,这段感情无异于建立在废墟之上的房子,永远岌岌可危,说不准哪天就会轰然倒塌,成为下一堆废墟。
“你们也太复杂了。”傅意川感叹道:“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呗,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沈渊忽地长叹一口气,他无奈苦笑,“我也想啊。”
关键是言忱她一直逃避。
现在好了,直接躲着他。
“那你就加把劲儿。”傅意川拍拍他肩膀,“等你请吃饭!”
“……”
-
沈渊搬完家以后就去了李淼的酒吧,宋长遥和傅意川还有东西要收拾就回了学校。
他坐在李淼酒吧喝了几杯酒,李淼才姗姗来迟。
“搬完家了?”李淼问。
“嗯。”
两人坐在吧台前,光沈渊的身影就吸引了不少女生侧目,也有人跃跃欲试想过来要联系方式。
甚至还有女人晃着酒杯到他面前抛个媚眼,“帅哥,一夜?”
沈渊面无表情:“不约。”
李淼吹了声长口哨,“沈哥你可以啊。”
沈渊斜睨他一眼,没多废话直奔主题,“当初言忱的事,你能查到吗?”
“什么事?”李淼一脸懵。
“还能是什么?”沈渊抿唇,“就她家里那些事。”
李淼皱眉,“哥,你还没放弃啊。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这女人有毒,你就别沾染,换个人喜欢不行吗?”
沈渊直接起身要走,李淼立马拉住他,“很难查。”
“有多难?”
李淼:“……”
果然,这人就是贼心不死。
不过好歹一起长大的,他也知道这人的性子,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初去查我们都只能查到皮毛。”李淼说:“更别说现在隔了这么多年,我们还能查到什么?翻来覆去不就那点儿吗?”
“她明明就能说清楚的,但直接离开北望,还不跟你联系。”李淼嗤道:“不就是要抛了你么?你就不该对她抱有期望。”
沈渊:“……”
“当年的事肯定另有隐情。”沈渊说:“她爸不过借了五万块钱高利贷,那会儿她有这个钱,所以没必要为了这事儿跑掉。”
“那命案呢?”
沈渊瞟他一眼,“警方的调查结果你还有异议?”
那眼神危险到只要李淼点头说有,他就立马把李淼暗杀掉一样。
李淼缩了缩脖子,“没有。”
这点儿事他们翻来覆去讲过好多次,李淼为此还去看了许多推理小说,剧情没记住多少,倒是导致那段时间上街,看谁都像杀人犯。
“你直接问她,她说就还能发展一下,她不说你就放弃了呗。”李淼耸了耸肩,“这点儿信任都没有,那就别为难自己。”
沈渊:“……”
他坐在吧台喝了好几杯,跟李淼也再谈不出什么。
最后李淼无奈,“我去帮你再查查。”
沈渊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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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早上五点就醒了,因为和陆斯越约了六点,她起来需要洗漱吃饭。
坐飞机前如果不吃东西,她会晕机。
她起来时远处天光已经蒙蒙亮,客厅里静谧无声,傅意雪和岑星还睡着。
昨晚她跟众人都打了招呼,和酒吧老板说了一声,请了三天假,跟傅意雪和岑星说要回趟家,傅意雪让她记得带南宜的糕点。
她的厨艺很差,就牛奶和面包将就着吃了点儿,压压饥,这样胃里没那么难受,上飞机以后不至于想吐。
收拾好以后又等了五分钟她才出门,结果手机微震。
陆斯越:【我快到了。】
言忱:【马上。】
她拎着行李箱出门,摁电梯下楼,结果在楼下碰到了行色匆匆的沈渊,还有他身旁的李淼。
李淼走路快,但还能一边走一边说,“你至于这么着急吗?我的天呐,这就住一起了?你跟言忱暗度陈仓的也有点快了吧?哥,你听我一句劝,咱们节奏慢一点,别到时候又让人给你甩了,你哭都没地儿哭。”
“虽然你是男生,身体上受不了什么委屈,但你在她这儿肯定讨不了……”李淼的话在快要撞上言忱时戛然而止,甚至战术性后退了一步。
“早上好。”言忱淡声和两人打招呼。
李淼有点尴尬,讪讪地摸了下鼻头,“早上好。”
沈渊看到她拎着的行李箱,而他们身后一辆黑色的帕萨特缓缓停下,并且很张扬地摁了下喇叭。
急促又短暂的一声“哔——”让众人齐刷刷回头。
陆斯越摁下车窗,目光刚好和沈渊对上。
沈渊眉头微皱,“陆老师。”
“沈同学啊。”陆斯越开门下车,一边走一边笑道:“大清早的,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沈渊回答。
陆斯越:“哦。”
他应完以后直接拎起了言忱的行李箱,“走吧。”
言忱恍惚两秒才应道:“哦”
“老师今天还有事就不聊了。”陆斯越温声说:“你忙。”
沈渊没说话,目光在两人中间打转。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言忱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阿忱。”陆斯越走到车前,把她行李箱塞进后备箱,见言忱还没动,于是带着几分宠溺喊道:“走吧,马上来不及了。”
言忱回头应:“知道了。”
她没再看沈渊,疾步往外走,但走了两步就被沈渊拽住袖子。
他修长的手指刚好能越过袖子落在她的掌侧,肌肤相抵。
几秒后,他认真又严肃地问:“这次你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这大概算一章过渡~
快要在一起了惹~
下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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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陆斯越那句“阿忱”就是故意喊的。
言忱上车以后没好气地说:“你喊得好腻。”
“我也是鼓起勇气才喊的。”陆斯越嘴角微翘, 神情愉悦,“毕竟我最喜欢看这种热闹。”
“无聊。”
“你跟我们校草。”陆斯越一边开车一边调侃道:“关系匪浅啊。”
“还行。”
言忱脑袋搭在车窗上,轻闭上眼睛假寐。
陆斯越见她不想说话, 打开了车内的音乐,舒缓的音乐声让人的心情放松下来,路上车流如织。
到达机场后,两人一起去托运行李,检票进入候机厅。
陆斯越一进了候机厅就在接电话, 在商讨学术上的事儿, 言忱拿着手机在手心转来转去,犹豫良久还是打开了和沈渊的会话框。
之前在楼下他语气并不好, 言忱自然也不会好好回答他。
于是挣脱了他的禁锢,沉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头也不回上了车。
从后视镜里能看到他一直盯着车离开的方向, 目光灼灼。
这会儿想起来,她话也是有些说重了。
迟疑许久, 还是沈渊先发来一条:【你是不是要去南宜?】
言忱顺着台阶下:【是, 跟我哥回去。】
顺带还解释了和陆斯越的关系。
沈渊那边回得极快:【什么时候回来?】
言忱:【不确定, 再说。】
沈渊:【一路平安。】
这话说得很场面,好像是刻意掩饰之前在楼下的不愉快。
于是言忱也回得特别客气:【好的, 谢谢。】
-
言忱上次回南宜还是过年那会儿,回来也没待几天, 跟着春运的浪潮买了最早的飞机去了平城。
她不是很习惯在这里待,尽管陆平风对她还不错。
她和陆斯越10点落地南宜,是陆平风来接的。
许久未见,陆平风瘦了不少, 言忱在车上没话找话地问了几句, 陆平风笑道:“之前去医院查出了脂肪肝, 你妈妈现在督促我减肥呢,每天连肉都不能吃,想偷吃一块都要被说好久。”
“也是关心您。”言忱说:“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知道知道。”陆平风挥挥手,“我现在可是每天要做一百个俯卧撑的人。”
“这么厉害了啊。”陆斯越开着车,随意插了句话,“老当益壮。”
“年轻时也厉害呢。”陆平风摸了摸自己还有些鼓的啤酒肚,看向陆斯越道:“是后来有了你以后才慢慢堕落了。”
“我都30了。”陆斯越轻笑,“你倒是会推卸责任。”
言忱见他们两人聊起来,很自觉地没再说话。
她和唐宛如刚到这里的时候,陆平风父子的关系并不算融洽,那时的陆斯越对她们勉强能算礼貌,但父子两个时不时就剑拔弩张的,说不上来会因为什么事儿就爆发。
近些年陆斯越回家次数越来越少,陆平风在唐宛如身边收敛了些脾气,慢慢修身养性,整个人也变得温和,父子两个的关系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和谐起来,大概是陆斯越长大了,陆平风也成长了。
但言忱的安静并没持续多久,不一会儿陆平风兴致勃勃地问:“阿忱,谈男朋友没有?”
言忱:“……还没。”
“是没遇到合适的还是不想谈啊?”陆平风说着瞟了眼陆斯越,“可别跟你哥学,30岁的人了还是单身,遇到合适的就抓紧哈,趁着年纪小,谈恋爱也浪漫。”
“说她就说她,扯我干嘛?”陆斯越方向盘一转,顺利地倒车入库,说着拔了车钥匙,“我看你50多岁了还谈恋爱,照样浪漫。”
陆平风:“……”
“叔叔。”言忱怕他俩又就着这个问题没完没了地吵起来,立马道:“我会考虑的。”
“嗯。”陆平风帮她拎着行李箱,“叔叔也不是催你哈,就是你妈妈总担心这个问题,你一个人在外奋斗,她不放心。”
“她要是真谈恋爱就同居,你们才应该不放心。”陆斯越已经进了电梯,声音懒洋洋的,“女孩儿大了,少管闲事。”
言忱感激地看了眼陆斯越。
“不知道还以为你要给言忱介绍男朋友。”陆斯越拍了下他爸的肩膀,“老头儿,管好自己,身体健康就行了。”
言外之意——别管我们。
陆平风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能听不出来他言外之意,气得差点踹他,还是电梯停下才阻止了这场战争。
言忱回家的第一餐就是唐宛如给炖的排骨。
饭桌上气氛还算不错,吃过饭后众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和唐宛如许久未见,唐宛如一直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些话,大抵是人年纪大了,没事儿就爱伤春悲秋,话里话外都是让言忱早点谈恋爱成家,最好还是在身边,不在身边也没事,她幸福就好。
跟最近打电话的那套说辞差不多,言忱向来安静听着。
晚饭是去外边吃的。
言忱给唐宛如和陆平风买的礼物是一对铂金情侣吊坠,陆斯越直接转了钱,陆平风瞪他,“你老子是缺你那一万块钱的人?”
“我买东西估计就几百。”陆斯越抠得理直气壮,“一万块,不少了,你想买什么就买点儿。”
陆平风:“……”
“就知道你小子穷。”陆平风怼道:“让你回家继承公司,你非要学什么心理学,这会儿就开始抠抠搜搜的。”
“你那公司自己留着开。”陆斯越毫不在意,“勤俭节约是生活态度,和我穷不穷没有关系。”
“我呸。”陆平风瞪他好几眼,但陆斯越不为所动。
陆平风开着一家建材公司,当初房地产行业异军突起的时候,他在里边挣了一大笔,再加上他家原来也有人脉,这会儿公司的市值应该有10位数。
言忱对这些不大关心,也从不会在他们面前问起这些事儿。
陆家的所有东西都是陆斯越的,和她没有关系。
只是,今天不知怎地,吃完饭后陆平风忽然说:“你要这么说,那我把公司留给阿忱了?”
“随你。”陆斯越倒无所谓,“记得给我留点儿股份,每年挣个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