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难再叙
时间:2021-08-05 08:35:46

  玩笑半晌,有人看向那个小女娃,调侃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江时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小叔的容颜,很快她便强迫自己将这念头压下去。
  “我想做男人。”
  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男人有什么好,养家糊口累死累活。”
  “但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她不想做依附于男人的寄生虫,像大多女人那样一辈子围着锅台和男人转。她想要所有职业都与男人有共同竞争的权力。
  没人把她的话当真,只笑这女娃子天真。
  盘中餐已空,有人嚷着:“取酒。”
  遭到同伴善意的嘲笑:“哪儿还有酒啊,还能让你喝个够啊。睡了睡了。”
  一行人分别散去,江时雨也回了丫鬟的房里。
  还未睡下,外头有管家亲自过来唤她:“江姑娘,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你是江家二小姐。跟家人赌气了,也不能这样往外跑呀。快快,老朽亲自送你回去。”
  江时雨微怔,走出来看见江家的管家站在后头。
  院子里满地银雪,倒映着月光泛起寒芒。
  “二爷回来了。侯爷说请小姐回去。”
  江时雨没有赌气说什么“当初将我赶走,我才不会”,玩些幼稚撒娇的戏码。
  只探出头来,下意识道:“小叔不是在养病?”
  她记得上次去看他,他的腿伤不见丝毫好转。
  管家阴了阴脸,没好气道:“二小姐觉得你在这里做护院,二爷还能安心养病吗?”
  江时雨缩了缩脖子,让小叔不顾身体终究有些内疚。但想来想去,她不来做护院怎么办呢,去乞讨么?还是找个男人当长期饭票?
  管家不再理她,只一指不远处江府的马车,请她先上车。
  回头跟相府的管家作揖道:“叨扰了相爷,我家侯爷定选吉日,亲自登门致歉。有劳相爷对我家小姐的照顾,江家感激不尽。”
  “不敢当。”那边的管家笑眯眯的,只这笑未过眼睛。
  “相爷日夜为国事操劳,甚少亲力亲为的询问下人之事。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侯爷多多海涵。”
  双方又客气了一番,互相恭维后,候府的管家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还在担心二爷的身体,只觉二小姐是二爷的克星。当初把她捡回来就是捡个扫把星回来。
  江时雨上马车前,几个护院早已经看傻了,一拍自己脑壳,早觉得这女娃子不对劲,想不到竟是侯爷的女儿。
  想想自己都跟她说了什么呀,该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罢。不过他们说得也是实话,心底无私天地宽。
  又听她说:“多谢几位大哥连日以来的照顾,若得机会,我会跟小叔举荐你们。保家卫国,扬名立万。”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为自己那高不可攀的理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纷纷子谦道:“哪里哪里。”也将之前的担心都放下了。
 
  第 31 章
 
  
  江时雨才回到候府,便看见江雪霁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她坐在轿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迈下马车的他她,愤愤的吐出一句:“丢人现眼!”
  江时雨原本还在想,要不要跟姐姐招呼一句,现在将所有问候都省了。
  她的视而不见,并没有让江雪霁收敛三分,反而抬高了声音:“堂堂候府小姐,去相府当护院,也不怕丢爹爹的脸!”
  江时雨走远些,只剩余音:“在相府整日里跟男人们私混在一起,还不知道干出多少龌龊事!”
  江雪霁有意在下人跟前败坏她的名声,自然要喊得越大声越好,只是被她无视了有点懊恼。
  “我同你说话,你出去自降身价满世界丢人,回来就聋了么?无视长姐的威严,连姐姐训斥都不听。”
  “听什么?”江时雨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我靠自己双手吃饭,没什么可丢人的。你愿意养尊处优继续当你的尊贵大小姐,我不说什么。但是背后去周家嚼舌根,果真是为着江家和侯爷的名声着想呢。”
  她本来不想理她,两个女人争执,路人只会看个热闹,鲜有人愿意去分辨到底谁对谁错。
  但她实在太聒噪了,吵到她的耳朵了。
  “还不是你设计小婶在先!我告诉你,小叔就要娶小婶了。以后……”江雪霁的话还没说完,看见小妹那双如狼一般的眼睛,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底气不足。
  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自己何必怕一寄人篱下、跟乞丐无异的养女。
  抬高了下巴,蔑视道:“等小婶进府有你的好果子吃,看小叔还向不向着你!”
  桔灯在一旁低眉顺眼,不忘附和道:“夫妻之间琴瑟和鸣,新婚更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二爷自然是向着夫人。”
  江雪霁很怕江时雨问得更详细,因为是她编的,只怕说得越多露出来的马脚越多。
  好在她什么也什么,跑回了自己房里。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自她将小妹害人之事告诉周清浅,拥有共同讨厌的人便可以成为朋友,她与周姑娘很快便成了挚友。
  是周清浅拉着她的手,同她说还想嫁给江将军。江雪霁当时拍着胸脯保证会帮她,过后才觉得劝小叔娶个二手货有点难啊。
  .
  江时雨回到自己院子里了,不见葇荑,问向在外头打扫的小丫鬟们:
  “葇荑呢?”
  她好担心葇荑会受欺负。其实她刚回来就觉得有些反常,按理说这小丫头知道自己回来了,该很开心的过来迎接才是。
  外头打扫的小丫鬟垂着头,答道:“被老爷调去二爷房里伺候了。”
  “哦……”江时雨点点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了无牵挂。
  一个人在卧房里坐了会儿,一直到天黑,吩咐外头的小丫头打了水进来沐浴后,便见葇荑欢快的跑回来。
  抱着刚更衣的小姐呜呜呜哭个不停:“小姐,你可担心死婢子了。你在外头可有受冻挨饿?”
  “没。”江时雨将她从身边抽离了些:“我都好,你呢?”
  葇荑哭够了,擦擦眼泪和鼻涕,不知为何小姐忽然待自己疏远了。
  她们明明是从小一块长大呀,而且小姐从不像大小姐那样娇贵矜持,一向跟下人打成一片的。
  葇荑没多想,只以为是小姐刚回来,还需要适应两天。
  又欢喜的答道:“婢子也好。原本早就想回来等着小姐,怕小姐挨饿提前准备点心,二爷有事就耽搁了。不过现在好了,阿蛮也好了,我也可以回来了。”
  “嗯。”江时雨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
  葇荑一怔:“就是腿脚不便。”
  “知道了。”她没再说什么。
  葇荑:“方才过来的时候,老爷叫各院去他屋里用晚膳。”
  “嗯。”江时雨点头,既是侯爷吩咐,没有回避的道理。而且她才回来,也得听听侯爷有什么新的吩咐,如此安置她。
  其实她更想知道,小叔跟周姑娘的事是真的么。可她又有些害怕听他口中知道真相。
  同葇荑一块过去用晚膳时,老爷、老夫人、小叔、江雪霁已经在了。
  江时雨才想请安,已经被老夫人免了:“小时在外头受苦了,自家人不必多礼。”
  “是。谢母亲。”
  候府虽然主人不多,但各自都忙自己的事,甚少聚在一块用餐。江时雨没有固定位置,只看到小叔旁边有个空位置,低着头走过去,落座。
  有小丫鬟陆陆续续上菜,江启决毫不掩饰的看着她,从前就纤细,如今又瘦了一圈。
  还以为她会问候自己,毕竟他是为了她回来的,但这孩子直接视而不见,也是将江启决气得不行。
  她不主动招呼,只低头默默吃饭,江启决也不理她,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江家行伍出身,祖上四处行军打仗便诸多风餐露宿,江老侯爷特意嘱咐后辈不准奢侈浪费。小辈也便继承遗风,没有太多矜贵娇嗔的病,各自大快朵颐,没多少丫鬟在一旁伺候。
  江启决想给她夹菜,见她一直冷着脸,伸出去的那只手,到底又将菜放回到了自己碗里。
  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他瞧着她的侧颜,总觉得她那一双弯弯的眼睛想哭似的。
  晚膳吃得差不多了,众人皆以为老爷会提点江时雨一番,但他直接略过了养女,开口便训斥了大小姐:
  “我听下人说,小时刚回来,就被你堵在了门口。”
  江雪霁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没有维护自己的意思,目光怯怯的分辨道:
  “长姐提点小妹两句,有什么不妥的。”
  “我还没死呢,就算我死了,这家里也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教训别人。”江孝恭甚少跟亲生女儿发这么发脾气,若不是怕她听完就吃不下饭了,他会在用膳前便教训她。
  江雪霁抽出帕子掩住口鼻,眼泪扑簌簌落下,委屈道:“爹爹偏心!”
  江孝恭很清楚自己有没有偏心,也知道小时在这个家里忍了多少。
  “我让你反思,当众给妹妹泼脏水就是你反思的结果?”
  不管周姑娘当初是弄巧成拙也好,遭遇飞来横祸也罢,他没有听见汴京有人议论她的愚蠢。奈何他最讨厌这背后嚼舌根之人,竟出在自己府上。
  因为对女儿寄予厚望,才更加严厉。不是怕她将来嫁人了丢自己侯爷的脸,只怕她一意孤行、心无信念,以后要吃苦头。
  江启决瞧见江雪霁被训哭了,兄长也骂够了,急需一个台阶,便从中调和了句:
  “雪霁还小,兄长说两句就好了,想必她都记下了。”
  江孝恭严厉的望了女儿一眼,江雪霁知道今晚这场让自己没了颜面的□□会结束了,起身哭着跑了。
  老夫人秦书淮心疼女儿,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该不该对她严厉些。”
  “现在不教她做人,以后生活也会教她。”江孝恭觉得这孩子就是被自己惯坏了。
  秦书淮看着女儿哭,自己眼眶也有些微红:“就算你拧着她的性子来,强把她掰回来。以后生活照样会让她吃苦头。哪个圣贤没吃过苦头?”
  “孩子如果在自己家都不能随心所欲,还希望将来外人谁能像父母这样疼爱她?”
  侯爷无意惹夫人不悦,连忙将话拉回来,承认错误:“是我太心急了,晚些你将她叫过去哄哄。唉,儿孙自有儿孙福。”
  秦书淮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这晚宴散去,江时雨始终一言未发,看着老爷和老夫人离开后,方才起身。
  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江启决看她别扭了一整晚,终于没跟她继续僵持下去,主动开口叫住了她:
  “江时雨。”
  她驻足。
  “推我回去。”他在原地。
  江时雨又怔了片刻,那双腿宛如灌了铅一般,到底没骨气的继续走掉。
  回头接过他的轮椅,缓缓的推着回去。
  小叔的腿虽然未见好转,但较之从前更结实了不少。刚生病那阵瘦的只剩骨头,感觉轻飘飘的。慢慢休养下去,也许总有一日会好起来吧。
  思绪游离的送他回了自己卧房,放开手自言自语了句:“我回去了。”
  “那么小声跟蚊子似的,说什么呢。我没听见,大点声。”他知道她心里憋了口气,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委屈。
  听着他这凶巴巴的勇气,好似在训自己带出来的兵。她也有些小脾气,不伺候了,抬腿就走。
  “不许走!”他的声音又抬高了两分。
  见她依旧在走,他便推着轮椅出去。轮椅怎么会有她走路速度快,尤其她又是在气头上。
  只才出了院子,回头看他在身后追赶自己,身边没有阿蛮帮忙,费劲巴力的过一个门槛,险些摔倒。
  她看得心惊动魄,心里想跟他赌气,这气也消了一半。
  回头接过他的轮椅,手却被他打掉了。他的力气极大,落在她手背上,便红了一片。
  甚少对她怜香惜玉的小叔,这次也是一样,甚至没去看她手背一眼,更不要说嘘寒问暖。
  “不是要走?怎么不继续走了?”
  “你先回去。”她语气清淡却倔犟。
  外头冷,他衣裳单薄。
  “反了你了!我什么时候该听你的了?”江启决的语气较之方才更差了。
  她不动,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的站着。
 
  第 32 章
 
  
  “你跟老子发什么脾气?嗯?你说!我哪里做的你不满意!”他真想抽她一顿,最后那一拳还是砸在自己腿上。
  “你是觉得爷病了,追不上你了,是吧?你再走下试试,你看我行不行!”
  她眼圈红的厉害,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
  “怕我冷是不是?我担心你在外面受欺负,阿蛮我都不信。药泉也不泡了,要亲眼看见你安好才好。我还在乎什么冷,什么身体?”他近乎于暴怒。
  “你这白眼狼,不愧兄长说你喂不熟。回来了不去我那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你安好。吃饭的时候对我视而不见,现在还跟我倔。我哪对不起你了,你给我说清楚。”
  她不说,他便逼着她说,大力扯过她的袖子,让她站在自己面前。
  “我告诉你,你真把我惹毛了,我就再不管你,随你去逍遥自在。”
  她终于忍不住,抽着鼻子:“不管我甚好!我不要你管我!”
  “你——!”他气得推着轮椅在原地打转,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也不听我的话了。我就多余叫人找你回来。”
  “谁叫你找我,我在相府待的好好的。你耽误我赚钱。”她嘴硬道。
  明显看见小叔青筋暴起,不知不觉从腰间摸出一把习惯带在身上的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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