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反派共沉沦(穿书)——彼其之子
时间:2021-08-07 09:41:37

  怎么觉得好像容樾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是,只有容樾能把亲吻这种事情,做成小孩子家家愤愤的泄气。
  无相没听见似的,抬高她的下巴,没有一刻离开她的唇,毫无感情地啃噬,亲吻,过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兴致不高,“无趣。”
  “下次记住了,我不喜欢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听见别的男人名字。”他转身撂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昭歌到底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昭歌:666……】
  差点忘了,666出差去了。
  看不见脸,声音不同,行事不同,但是身形如出一辙,强取豪夺的侵略性一个模样。
  真的不会是容樾吗?
  不过现在可以猜测,他对容樾是有忌惮的,否则不会在她脱口而出“容樾”二字之后,几乎是仓皇而逃。
  昭歌翻身抱着枕头熟睡了。
  翌日醒来之后,无相一早便守在门边,抱着一把剑,慵然看着她,讥讽道,“这么懒,这么笨,怎么在大越王宫活到现在的?”
  昭歌半梦半醒时脾气是最好的,而且她记得,眼前这个人是怕容樾的。
  她骄傲地一抬下巴,“当然是因为夫君的宠爱啦!”
  对方反而不是阴沉沉的不耐,眉头一吊,轻轻一笑,唇嘲讽勾起,唇动了动,有了开口的趋势。
  不过也没说什么。
  只是不耐烦,“赶紧收拾,上路。”
  昭歌在他的目光中,简单洗漱,坐在梳妆台前,费劲梳头发,磨蹭了许久,磨蹭地肚子都响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无相,他垂眸等着,并没有不耐烦,似乎在思考事情。察觉昭歌的目光,他愣了一瞬,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笨拙地缠着头发。
  昭歌就这么看着他走过来,接过她的头发,修长手指灵动,翩然蝴蝶发髻,在系蝴蝶结的时候,无相看见镜中昭歌探索的目光,指尖忽然一动,错了个死结。
  昭歌:“……”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的手也很好看。”
  “没用。”别跟他整这套。
  无相动作粗鲁地给她系上新买的镣铐,与自己的手腕绑在一起,掩盖在宽大的衣袖下,然后拉着她下楼。
  这两个人下楼,小厮虽不知道为何男人总是蒙着面,但身形高大,器宇不凡,并非凡人,还是招呼性笑道:“郎君夫人走好!”
  “我们不是……”昭歌回头解释。
  一个猛劲儿被拉出去,撞到他的肩膀上,昭歌揉了揉鼻子,觉得肯定红了。
  他也不说话,转了几家商铺买了些盘缠,见昭歌望了几眼衣服,“想买?”
  昭歌点头:“我就这一身衣服。”然后惊讶道:“你要给我买衣服?”
  “只需你听话。”
  他冷冷撂下一句,拉着昭歌进了店铺,“把她看上的包起来。”
  老板娘摇着扇子,看来大客了,一个劲儿推销,无相通通嗯了一声,老板娘喜上眉梢,笑出了皱纹。
  昭歌看不下去了,轻轻拉着他,暗示他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要出大越,还要很久。
  他丝毫不在意。
  老板娘来量尺寸,提示道:“客官,要不您松开……”
  两人牵着手呢,瞧恩爱的。
  “就在这里。”声音冰冷。
  老板娘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又不好得罪,“春衣尚厚,需得进更衣室,直接量不准的,您看……”
  “那快一点!”他不耐烦。
  但是下一刻老板娘瞧着男人将自己夫人拉进更衣室,自己又出来,手还是牵着的,淡淡一句,“量吧。”
  老板娘:“……”毁灭吧,生意不想做了!
  她撩帘进去,昭歌朝她笑了一下,老板娘叹息一声,多好姑娘,嫁了个怪人。
  那人不肯松手,只能解开腰带,伸手环绕腰一圈,仔细量尺寸。
  无相在外面等着,杀神办般吓走许多客人。闭目养神,帘子那边的手忽然有些痒,是松散的衣襟碰到他指尖,有什么细细的落在手上,他下意识握了握,很快又被拿走。
  那边除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便是浅浅的呼吸,还有细细的说话声。
  他阖着眸子,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合上衣服出来之后,他等着老板娘收拾衣服,瞥见包裹里的小衣带子,他登的知道方才落在手背上的是什么了。
  不自在别过脸去。
  他接着又买了匹马,单手抱着昭歌,另一只手缠了几圈缰绳,直奔京都城外,等到出了京郊,天已经黑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先出京都京郊,出了那里就彻底安全了。”
  “安全了你就会放我走吗?”
  “不会,我出任何意外,都要拉上你垫背,要死大家一起死。”
  耳中充斥着防御系统的危险提示音,昭歌不动声色给自己加了上次没用上的保命buff。
  要杀马甲了。
  不过666不在,虽然会有受伤假象,但是疼应该止不了了。
  “那要是,我比你先死呢?”昭歌轻声说,在他没反应过来,忽然紧紧抱住他,生生替他受了空中利箭。
  怀中躯体渐渐瘫软冰冷,无相怔怔,忽然抬头,眼睛吸饱了冰冷雪白的月色,就直直望过去,薄刃出袖,饮血而归,刹那间,远处树上落下几个重物。
  他抱着昭歌下马,褪下手铐,检查昭歌的伤口。昭歌的生命体征在渐渐流失,她TM要疼死了,但又害怕眼前这个人连她“尸体”都不放过,一直都在絮叨容樾,试图吓跑他。但是后来疼的她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不要自责,我也不是真的想救你,只是你跟容樾特别像,我才希望你不要受伤……emmm……其实我骗你很久了,容樾根本不喜欢我,他甚至讨厌死我了,恨不得我死掉。不过呀,我这下大概真的要死了,以后真的就再也不会烦他了……”
  无相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冷掉。
 
 
第38章 补更入土为安
  他摘下面罩,冷白的脸半明半昧,眉眼俊美精致,赫然是容樾的面容。原先枕在胳膊上的头颅,渐渐毫无生气地滑落在臂弯处。
  他从来只杀人,救人只限于在战场上的自我处理。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兀自说一句,“你忍着。”
  话音落下,他折断了昭歌血肉之躯外的箭矢,扔在地上。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掺杂黑丝,是毒血。箭上有银丝毒,此毒烈性,几乎沾之即死。
  倏地,昭歌浑身抽搐着,嘴角溢出黑血,如同烈日下干涸的鳝鱼,很快又停下去,没了气息。
  “陈昭歌?”
  没人回应他。
  “别跟我闹。
  还是安静的。
  容樾垂下的眸中一片空洞的凄茫茫,看着昭歌,目光吸饱了冰冷而又雪白的月色,含着绝望而又疯狂的无助。
  大抵知道昭歌爱干净,撕了绸布擦干净她嘴角血液,脱下外衣将人裹起来,抱到了马上,拐了方向,回到客栈。
  小厮肿着眼泡,见这两位客人连夜回来,原本忪怔的眼在看见一整个楼梯蜿蜒的乌黑血迹,一下子便醒了,此时男人扔下来金子,“一炷香时间,去找这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声音冻得人发寒,小厮赶忙收起来金子,套了件衣服出去,将附近医馆敲了个遍,最终将附近医术最好的老大夫请了过来。
  老大夫粗喘着气,帕子擦着脑门上的汗,跟着小厮进门又上楼,小厮道,“先生,病人在塌上。”
  小厮没再往前。
  床边的男人自他走时便一直站在那里,如今亦是,怕是都没有动过位子。容樾听见动静,偏过头,想要说话,可喉咙一直堵的难受,好像吞咽都困难,最终嘴唇动了动,指着昭歌,木讷地说出几个字,“她要死了。”
  老大夫生死见多,倒是冷静许多,扫了眼女子胸口的断箭,与干涸的乌血,并未着急做什么,而是先是探了探塌上人的鼻息和颈项脉搏,体温早便凉透了,“是银丝毒。”
  “是。”容樾垂着眸子一直看着昭歌,“她很痛苦,快要死了,你……”
  “请你…请你救救她。”
  说到最后,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轻起来,无助又茫然。
  老大夫的药箱动也没动,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见了许多次,却依然令他难过,他佝偻着后背,拍拍容樾,“逝者已逝,请节哀。”
  那人站着未动。
  节哀?
  他为什么要节哀?
  老大夫走到门口,忽的听见森然一句,“你不想救,是吗?”
  也没看清,那人移到面前,将他掐到墙上,漆黑的眼底宛若死水,“为何不救?”
  喉间的手冰凉,收紧,再收紧,老大夫面色发绀,就快呼吸不上来,小厮在旁边看傻了,听见那客人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何不救?”
  他赶忙上去,将大夫从那人的手里拉出来,大夫重新获得自由,猛吸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厮顺着他的气,“先生,您没事儿吧?”
  谁知那老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扶着门框,“他奶奶的,你让老夫去救死人,人死了快有一个时辰了才找人救有个屁用,神仙老子都救不活,你有本事对老夫下手,有本事去跟阎王爷抢人啊,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只会在这里发疯,呸!”
  眼见那男人的眸色越来越冷,小厮拼命使眼色,拖着骂骂咧咧的老大夫出了客栈,将方才收的银钱给了老大夫,去去晦气。
  人都走干净了,这里忽然又安静下来。
  他看着昭歌,她平静而又安详地躺在那里,与平日活泼伶俐烦他的时候,截然相反。他一直看着,忽然心里就烦死了,烦的要将这里炸了。
  陈昭歌,烦死了。
  他坐在那里,抓着她的手,很凉,很凉,了无生气,他用了很大力气,反复念道,“烦死了,陈昭歌,你烦死了,你烦死了,你真的要烦死了……”
  过了两三日。
  楼上的客人一直没有离开,送上去的饭菜用度,一直都是两人份的,有一次伙计去送饭,见朦胧帷幕下,男人抱着了无声息的尸体安寝,如常生活。
  那人给够了银钱,附近的大夫都被请去那个房间,但是最后都是骂骂咧咧,一边骂疯子,一边气哄哄地离开那个地方。
  后来几日,
  渐渐附近传开客栈里一直住着个死人,客栈生意渐渐冷淡,门可罗雀。
  小厮请来了老板,虽说占间屋子不打紧,可是客栈内有个死人的话,终归是影响做生意的。
  夜色已晚,男人正在给塌上之人掖好被子。
  老板也是个明白人,没有生劝,而是苦口婆心道:“客官你看,人走了,终归是要落叶归根。”
  容樾随手抓了个包,扔了一袋子金叶子过去,老板掂了掂,是难以拒绝的重量,但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小店也不容易,不做义庄的活计,您的钱,不能要,客人,斯人已逝,毕竟是您的妻子,不如让她入土为安吧?”
  “您怎么看不开呢,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谁能一辈子扒着个死人过日子?这附近最近的义庄也就几里路就到了,偏是偏了些,总归比人烂了生虫好些,过几日天气就回暖了,您也留不了几天的人了……”
  容樾缓慢抬起头。
  老板声音渐渐落下去,但一直没放弃,“您夫人前几日我也瞧过,爱美爱干净的小娘子,您这样对她,也没问过她愿不愿意,未免自私了些……”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老板小厮几乎以为空气时间尽数被抽离了,那人才终于开口,“义庄于何处?”
  老板小厮面面相觑,在对方眼里看见惊喜。
  翌日天明,方露出鱼肚白,义庄的人刚揉着眼睛开张,就见一浑身漆黑宽肩窄腰的高大男子,怀抱一人,等在门口。
  这种情况老头见怪不怪了,领着人进了义庄,例行公事拿着簿子问道:“死者谓谁?”
  “陈昭歌。”
  “生地何处?”
  “东夷陈国。”
  ……
  老头提笔记着,嘴中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神归庙,鬼归坟。神归庙,鬼归坟。神归庙,鬼归坟……
  “最后一个问题。”老头忽然看他一眼,骷髅似的眼眶里,眼珠子转动,“尔为其何人?”
  容樾垂眸,望了怀中凉透的人,眸中茫然,抬头又看着老头。老头见状不再念,合上簿子,拄着拐,宽大的道袍下两条细竹竿似的腿撑着这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义庄坐落于大越京都边上的一处村庄,人烟稀少,清晨白雾弥散,跟着往前走,难分清是人路还是鬼道,一时分不清迷幻虚妄。
  老头在一处棺材上贴了张符纸,费劲儿掀开棺材盖,絮絮叨叨,“放这里吧,听你说的,明天就是头七最后一天,赶着下葬。瞧你这行头,也不是本地人,明日就葬在后山上,有空你就看着,没空你就走,不会亏你送来这里的人。”
  棺材简陋极了,只是楠木涂了一层漆,树木年轮清晰可见,容樾将人放进去,棺盖缓缓合上,那张脸,终于消失在视野里。
  既然都送了,不妨多送上一程。容樾想。
  容樾借住下来,老头指着自己的女儿秀云给他安置住处,秀云是个哑巴,引着人上了二楼,递了一张纸过去,上面写着:
  客人,这便是您的住处,义庄简陋,您担待一日……嗯,您的行李,要为您放至何处?
  是前几日给她买的衣服,一件也没有穿。
  本想说扔了,但想着给陈昭歌积一些福报,他淡淡道:“衣服还是新的,你拿着穿吧。”
  秀云有些惊讶,倒不是嫌弃死人物品,跟着爹爹久了,她不在乎这些,只是漏出来一角的绸缎,是她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漂亮衣服,她连忙又写道: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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