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欢——望烟
时间:2021-08-07 09:44:33

   《囚欢》作者:望烟
  文案:
  殷家的逆子回来了,直接夺走家主之位,挥手间荡平昔日的府邸。
  原本顺风顺水的妙意,从此小心苟在后院,悠悠等着未婚夫迎娶自己出这阴森宅院。
  不想大婚之日夫君牵连被抓,妙意慌了神,一身火红嫁衣跪于院中,祈求殷铮开恩。
  麻木的身子匍匐在冰冷的石砖上,良久,眼前方出现华贵精致的袍角,她仰起苍白的脸:阿……阿兄,放了他吧?
  年轻的家主垂眸看着发抖女子,隐住眼中癫狂,低声道:可以,你留下。
  妙意惊惧得忘了哭泣,冰凉双手被人裹于掌中。
  她帮过殷铮,原以为他会念及这份恩情,竟没想到他会恩将仇报……
  。
  光阴荏苒,又是暖风熏人时,花落如雪。
  女子轻靠软塌,看着窗外出神,恰似多年前她帮他之时。
  殷铮指尖缠着美人青丝,眼神迷恋:有妙儿,真好……
  提示:狗血,双C,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爱情战争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妙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说过会陪着我
  立意: 积极的人在每一次忧患中都能看到机会,努力向前
 
 
第1章 细雨绵绵,秋日凉意渐……
  秋日凉意渐浓,细雨绵绵,为邺城笼罩了一层水雾。
  忠瀚侯府的后院,沈妙意提着裙裾踩过青石径,紫色凤仙花伞撑开在头顶,露出半张白玉无瑕的脸颊,莲步款款而行。
  她穿的不多,甚至是单薄,不知在想什么,一脚踩进泥坑竟然不觉。
  “姑娘小心,”婢子月婵忙伸手搀住,看去人脸上,“是要现在就去后巷?”
  沈妙意停下脚步,看去宅子偏门方向,蜿蜒石径尽头,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隐在一片树木中。
  她手指缠着垂下裙带,一圈又一圈,轻一颔首:“去,他应当已经到了。”
  月婵扯了人的袖子,声音犹豫:“要不别去了?侯爷不准姑娘出去……”
  “他不是去城外了吗?没那么早回来。况且,”沈妙意紧了紧手心,声音渐小,“他也不一定会知道,趁着天色暗,咱们快去快回。一会儿见着我娘,你别说错话。”
  话音落,她走进游廊中,楚腰袅袅,素手收了伞交于身后的婢子。
  游廊蜿蜒,紫色藤花繁荣芜杂,自廊檐铺垂倾泻而下,张扬着最后的艳丽。
  前方拐角,一妇人独自倚着美人靠,失神看着薄薄雨雾,眉间蹙起无法舒展,正是母亲沈氏。
  沈妙意走上前,对着人弯腰作礼:“妙意问娘安。”
  “妙意?”沈氏回神,脸上阴郁褪去,嘴边泛起笑意,对着人招下手:“过来坐下,雨天跑出来做什么?”
  沈妙意抬起脸,明眸弯成一对月牙儿:“自然是想娘了。”
  如一只轻盈蝶儿飞过,她轻快的走过去坐在沈氏身旁,撒娇着缠上人手臂,小脑袋蹭了下,轻枕上母亲肩头。
  “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沈氏嗔怪一声,只是无法掩饰满满的宠爱。
  沈妙意倚在人身上,手指碰到了沈氏冰凉的手。每日她都会过来陪陪母亲,自从殷雨伯去世之后,母亲消瘦不少,身子也越来越差。
  “平弟他睡下了?”
  女子身段轻柔,浅水色襦裙飘逸。说出话来嗓音甜软,好像混了藤花香气,让人喜欢。
  沈氏嗯了声,轻轻拥着女儿:“会好的,有大夫看着。你以后莫要进去了,那病气过人厉害得很,出嫁前仔细些。”
  事情总是凑到一起,让人缓不过劲儿,像要把人压垮一样。儿子的病,女儿的婚事,哪一样都压得人不行,无数次,沈氏想如果殷雨伯还在的话……
  沈妙意歪头看着失神的沈氏,拽拽人的袖角:“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沈氏想也没想,回头看着女儿,“在想我家妙意出嫁,给些什么嫁妆好?”
  女儿家总是脸皮子薄,提及这种事更是让沈妙意觉得脸发烧。她的婚期就定在这个月底,黄道吉日,天儿也不算冷,当初是殷雨伯选的日子。
  她低下头,搁在腿上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是否不太妥?侯爷的百日孝期刚出,我却出嫁?”
  沈氏拉过女儿的手,嫩水葱一样,嘴角挂着淡笑:“无妨,你本不是殷家女儿,不必介意。就是不知韩家那边,可是在意?还有你阿兄,总得商议下。”
  女儿嫁出去倒也好,至少去了韩家,也算是安稳了。
  闻言,沈妙意脸上笑着,心中咯噔一下,她的婚事还要殷铮同意吗?脑海中便也浮现出那张总是阴郁的脸。
  这时,沈氏身边的张妈妈走了来,见着两人,几步外就笑道:“果然在做娘的眼里,姑娘永远是孩子,夫人这样娇惯?我家的仙子姑娘,是不是又馋这儿的点心了?”
  沈妙意看着来人,嘴角梨涡浅浅:“张妈妈最会哄人了,你见过仙子?”
  “哟哟,夫人能作证,妈妈我说的都是真的。”张妈妈笑着,一样疼爱着这个姑娘,“等我做些甜的来,堵上你的嘴。”
  “那妈妈可做的多些,”沈妙意手指点着自己的唇角,眼眸澄亮,“才堵得住。”
  说了一会儿话,沈妙意便起身离开,婢子月婵等在外面,见人走出,忙撑开伞来,擎去人的头顶。
  沈氏双手捧着早已凉透的茶盏,看着女儿远走,轻声叹息着摇了摇头。
  她的身形很是消瘦,几乎撑不起身上秋衫:“你可打听仔细了?韩家是大家族,怎会有谋逆之举?”
  张妈妈弯腰,额上沾着未抹干净的水珠,颇有些小心的回道:“外面是这么传的,至于真假,夫人看要不去候爷那儿问问?”
  “他?恐怕不会见我吧?”沈氏脸色苍白,指尖忍不住抠住杯沿,眉间褶皱更深。
  殷雨伯去了之后,她的处境越来越差,甚至连府门都出不去。她自己没有遗憾,与丈夫的几年时光已觉得满足,可是一双儿女呢?
  张妈妈跟着叹了口气,看着一身素服的妇人,不忍的劝道:“以后这家主就是铮世子,小公子年幼,夫人千万好好打算;还有咱家姑娘,本来婚期都定下了,还是别再出岔子的好。”
  一瞬静默。
  沈氏看着清透茶汤,眼神犹疑。话是这么说,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殷家新家主殷铮,是殷雨伯同孝宣长公主的儿子,心中认定是她害死了孝宣,他又怎会让她们好过?
  往事像一团乱麻,殷铮行事阴狠,她担忧,他会对付那俩无辜的儿女。
  雨丝不减,地上落了一层藤花,被泥水溅染,再不新鲜。
  她的姑娘多乖,又懂事,自小呵护着长大,娇娇可爱,如何忍心让她经受恶劣的风雨?
  张妈妈接走沈氏手中凉茶,不安的看着人的脸色,小声道:“与韩家的婚事,夫人这边不若先瞒着姑娘?毕竟真实情况还不得知,白的让她不安。”
  “咳咳……”沈氏嘴唇微动,轻咳两声:“也只能这样。这孩子可怜,亲生爹娘走得早,当初养着她,只想让她一辈子安安稳稳的。”
  也许她的确要去殷铮那儿走一趟,女儿的终身大事太重要。
  。
  雨滴顺着伞骨滑下,滴滴答答砸去地上。
  沈妙意走出一段距离,才回头看了眼藤花廊下,沈氏已经离去。
  便也不耽搁,坚定迈步朝偏门而去,裙裾扫过湿漉漉的板路。她要出去,信在两日前就叫人送了出去,就定在今日。
  天色昏暗,租来的青顶马车停在细雨霏霏的镜湖边。
  到处一片潮湿,这样的天气,没有游人赏湖,偌大的湖面起着微微涟漪,寂静又神秘。
  沈妙意沿着小路向前,轻抬伞面,便见着湖中的六角亭,闪烁着两盏灯笼。
  她以前不会这样大胆,可这几日总有些不好的风声钻进耳中,加上沈氏的遮掩,越发让她觉得不对劲儿,索性写了信约韩逸之相见,问问清楚。
  站在岸边,能看见亭柱旁立着的男子身影,面向着广袤的湖面,飘逸如仙。
  “姑娘,看来未来姑爷早就到了,你快过去,奴婢在这边给你守着。”月婵轻碰了下沈妙意的手肘,笑着往亭子方向瞥了眼。
  眼看天色不早,沈妙意想着赶紧问清楚事情,在被发现前回去。已经许久未与韩逸之见面了,算起来,自从殷铮回来,两人之间就像断了消息一样,只有一纸婚约连着彼此。
  六角亭修在湖水中,由一条曲折的栈道连接岸边,水中莲叶铺满,蔓延着,翠玉一般。
  沈妙意撑伞穿过栈道,却在亭外止住了脚步,目光落在男子颀长背影。竹色炮衣随着湖风轻掀微摆,想来人站了许久,肩头已湿了一片,可他恍若未觉。
  一口凉气钻进喉咙,她攥着伞柄的手微微发抖。就这样立在雨中,进也不是,退也不行,被冻住了一样。
  “妙意,”男子回转半个身子,“你过来。”
  他的声音好听,像此刻的微雨清润,却又让人觉不到一点儿的暖。
  “阿,阿兄。”沈妙意不会想到,费尽心思来了镜湖,等着她的竟是殷铮。
  半湿的牡丹绣鞋像是粘在了石砖上,人一动不动。
  “这么晚了,”殷铮伸了手出亭外,细长的手指接着落下雨水,余光中是静默站立的女儿家,“妙意来这里做什么?”
  沈妙意抿了抿唇角,思绪凌乱如雨,他这是特意来抓她?
  “与人有约?”殷铮甩了手上的水,一条水痕遂落在干燥的刻花地砖上。
  四周静得只剩下雨声。
  沈妙意不知怎样回答,于殷铮,她是有些怕的。他不准她出门,可又不赶走她们……三个月了,她着实受不了侯府的阴郁沉闷,像个牢笼。
  依旧擎着花伞,视线中出现了男人袍角,腰间束带坠下一枚莲花玉佩,随着动作轻晃。
  “阿兄,我……”她仰脸,见着到了眼前的人,忍不住想退后。
  垂挂着的灯笼,散发出微弱光线,打在殷铮的脸上,淡淡映照出他那张画一样好看的脸。他唇角生得好,总是微翘起,给人一种他在笑的错觉。
  “坏人多,乱跑可不好。”他握着折扇,轻敲自己掌心,“说,来见谁?”
  沈妙意能闻到男子身上浅浅清爽,小声道:“韩逸之。”
  他凭什么限制她?她是沈家的人,不是殷家的,她还可以回京城……
  “他?”殷铮唇角勾了下,送出一声笑,“见他想做什么?妙意一路来此,赶得很急吧?”
  他伸出手指,落在女子的鬓边,指肚沾上沁出薄汗。娇娇肌肤果然是吹弹可破,细腻如玉。
  沈妙意一惊,退开两步,“我就是想问他些事情。”
  “哦,”温软从手中滑脱,殷铮慢慢垂下手,“怎么你觉得,我会毁了你的姻缘?”
  他下颌微抬,看进那双清亮眸子,抓住了她的慌张,一字一句清晰。
  “韩逸之,同他断掉吧!”
 
 
第2章 断了?  沈妙意愣在……
  断了?
  沈妙意愣在当场,她留在殷家,不就是等着韩逸之来迎娶吗?
  眼看就要离开那座阴森的宅子,一直害怕着传言,殷铮会坏了她的亲事,拿她另做打算。她心中清楚,京城始终离着太远了,整个东陵州是忠瀚侯府封地,她跑得了多远?
  “你不能这么做!还是韩家有此意?”
  她声音清透中沾着微颤,乖巧的脸庞闪过不可置信,伞杆儿搁着秀巧的肩上,仿若风雨一大,便会连人一起吹走,飘渺虚幻。
  殷铮捻了下指尖,女儿幽香淡淡消散。折扇随手别在腰间,迎着雨丝迈出亭外,踩着木栈道发出沉闷的咚声。
  两步到了沈妙意面前,一手抓上她的手腕,套着的两枚精致雕花玉镯碰出脆响。在她的愣怔中,一根根的掰开攥着伞柄的玉指。
  沈妙意像被毒针蛰了,赶紧收了手,伞面一斜,雨水顺着头发进了脖颈,凉意直滑进背上。
  “跟我回去。”殷铮将伞攥到自己手中,撑回女子头顶。
  他青竹一样站立,一缕鬓发湿了,贴在脸侧,面色如玉:“不要有下次,阿兄不喜欢妙意乱跑。”
  烟雨湖中,花伞下一男一女相互对视,如同沐浴在山水画中。
  沈妙意越发心慌,根根眼睫俱在轻颤:“不,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愤然转身,像一只受惊兔子般跑出,冲进雨中头也不回,一身水色融进雨雾。
  殷铮擎伞,平静看着跑走的身影,薄唇微扬:“可你又能跑到哪里?”
  雨丝不减,沈妙意跑到岸边,微喘着环顾四下,并没有找到月婵的身影。
  “月婵!”心下一惊,她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往前找寻着。
  直到寻出石径,才将人找到。
  身型单薄的婢子,瑟瑟发抖跪在泥水中,低头死死咬着嘴唇。她身后,两个身材粗壮的仆从面露凶狠,一只手就能捏碎人的骨头。
  听见步子声,沈妙意回头,见那高挑男子缓步而来,目光在她脸上一滑而过。
  她的嗓眼儿微微发涩,声音又轻又弱:“阿兄,你别罚月婵,她不知道……”
  殷铮走到人前,垂眸看了她一眼:“侯府婢子的事,我总能管吧?这刁奴实在胆大,带坏主子!”
  后面的语调陡然变冷,让人不寒而栗。
  沈妙意知道,殷铮不是良善的人,行事作风根本不像其父殷雨伯。还记得当日他颠覆侯府之时,连宗亲都不认,整座邺城弥漫在血腥中……
  “那,那我跟你回去,不再乱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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