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土匪(重生)——归绯
时间:2021-08-07 09:52:41

  冯璟喻见了,只好自己上前拍拍王氏的肩,沉声道:“娘和妹妹别哭坏了身子,我这就赶回京城,再从兵部借些人去支援子安。一群没有组织的匪寇罢了,见点真东西就知道害怕了。”
  冯秉怀闻言点点头,沉着脸道:“你先去,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保不齐有人暗中阻拦,要是兵部不借人,你就拿我的名帖去。”
  “行事小心,京城里的这些兵都是些酒囊饭袋,单打独斗还真不一定有那群土匪厉害。
  冯璟喻点点头,趁着夜色走了。
  双生子也到了睡觉的时候,让丫鬟们领着回去休息了,冯清雅也抽抽噎噎地去了隔壁厢房。
  丫鬟们都退去了屋外,屋里一时只剩下三个人,除了王氏的哭声,就只剩下沉重的氛围。
  窗前的蜡烛不知何时被点燃了,啪嗒一下炸出一个灯花,冯秉怀的侧脸陷在阴影里,他突然道:“这次回去,雅姐儿就暂时不要出门了。”
  这是要把冯清雅禁足了。
  王氏本来还在哽咽,听了哭声一顿,捏着帕子下意识道:“这怎么行!雅姐儿还得相看……”
  阿瑶听得眉心直跳,突然站了起来,“父亲母亲今日劳累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女儿也要休息了。”她在窗边坐了一下午,身子都坐木了,站起来时还晃悠了两下,这是她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尖尖的下巴看得人心疼。与此同时,神情之中又带着点拒人千里的冷漠。
  王氏呐呐地看着她,心尖像是被拧住似的疼。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后也只能同冯秉怀一起离开了。
  两人一走,阿瑶就瘫软下来,踉踉跄跄地倒在床上,几乎是一瞬间就睡着了,她紧紧地抱着被子,面色是说不出的惶恐和疲惫。
  拂冬和知夏心疼的没办法,又不敢叫醒她,只好轻手轻脚地给她脱了外裳,在一旁的脚踏上打扇守着她。
  阿瑶却睡得不安稳,好像陷入了一个噩梦里,无声的掉起眼泪来。
  两个丫鬟差点吓死,挨在床边一直守着。
  ·
  九曲亭,野地营帐里。几个武生打扮的人围着一张地形图研究,低声地讨论战术。
  烛光闪烁下,一个高大的青年坐在主位上。青年样貌俊美,漫不经心地坐着,把这营帐都衬出一股华美来。
  青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腰间的玉佩。
  一个小兵快速进了营帐,行了礼后,弯腰在青年的耳边说着什么。
  几个武生见状立刻止了声。
  青年听完以后嗯了一声,手指在玉佩上敲了敲,突然问道:“她睡得好吗?”
  小兵愣了愣,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青年笑了笑,“没事,你下去吧。”
  小兵退下后,一个粗狂武生打趣道:“是世子未过门的夫人传信来了?”
  沈意行看了眼帐外的天色,没有否认,笑道:“那诸位叔叔可要让子安传个好消息回去。”
  几个武生闻言都笑了,“那当然了!这行土匪虽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但是有吾等在,自然不在话下!”
  要是有个兵部的人来这帐中一看,怕是要吓厥过去。这几个打扮随意的武生,竟然都是有名有姓,本应远在边疆驻守的将军。
  营帐的灯亮了一夜,外头的侍卫也一丝不动地守了整夜岗。
  寂静的原野上,隐约可以听见营帐里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毫无遮掩之意,“这天下,要变了!”
  外面一夜未眠的侍卫神色平静,好像并没有听到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而京城外的乱葬岗里,一夜之间多出了几百具尸体,都是城外活活热死的百姓。大地干裂,粮食枯死,京城外百里内,百姓跑得寥寥无几。
  京城里依旧是一片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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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瑶夜里惊醒,满头大汗地靠在床头喘着粗气。
  一直守在一旁的拂冬连忙去了厨房,没一会就端了碗阳春面回来,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小女孩,“姑娘是不是又魇着了?”睡着了也不安稳,一直抽抽地掉眼泪,蜷缩在一起,巴掌大的小脸都哭湿了,看着可怜极了。
  阿瑶的脑中突然闪现出几个模糊的片段,冲天的火光里,她被绑在阵前,有人用刀抵住她的脖子……
  世子平静地说:“救我表妹。”
  还有一杯红褐色的毒酒。
  阿瑶狠狠地揉了揉额角,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疲惫地叹口气,“是没睡好。”
  “我又梦见了上次的东西。”
  拂冬给她打扇子,把她搂在怀里安慰,“这梦啊,都是反的,这些匪徒不过一群无知草民,世子带兵神勇,说不定已经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阿瑶怔怔地想着梦里的事情,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得很。
  知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姑娘用一点东西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身子要紧。”
  阿瑶一点也不饿,她现在精神极度亢奋,太阳穴几乎是一股一股地在跳,但身子好像跑了很久一样地发软。
  但她还是下了床,小口小口的,把这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
  拂冬站在一旁,给她倒了杯温茶,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阿瑶还未梳洗,发髻也睡乱了,白瓷似的脸蛋上还有几道红印,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面色苍白地吃着面条。
  拂冬看着自家姑娘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心疼地眼圈都红了,“这二姑娘也真是的……”
  拂冬忍了又忍,才没把一句害人精说出口。
  阿瑶擦了擦嘴,也懒得教训她了,认真道:“不关二姑娘的事,有人要选我,怎么着都会是我。”就算有她摔杯子的因素,但要是旁人都这么想,说多了也会带累阿瑶自己。
  惜春还想说什么,阿瑶摆摆手制止了她,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撒娇道:“今日连累你们受累了,都下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
  两个丫鬟连连摇头,都不肯走。阿瑶做了几遍保证,自己绝不会寻短见,最后差点还发了誓,两个丫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两个丫鬟一走,阿瑶就吹了灯,就着外面的月光开始打包行李。
  白天的时候,阿瑶一直在发呆,除了当时在元帝面前是被吓着了,其余时候都是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大仙会选她呢?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什么上天的旨意,阿瑶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她经事少,但是该有的敏锐她也有。
  这场大戏,背后筹谋的必定是个人,而不是鬼神。
  或许冯清雅碰了杯子是一个因素,但是目标就是她,不管冯清雅碰不碰那个杯子,这个大仙依然会选她。
  大仙既然是二皇子送来的,那么背后主使极有可能就是二皇子。阿瑶一个女儿家,除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天潢贵胄对她费心思。
  无非就是她背后的冯家,或者……是镇南王府。
  阿瑶很有自知之明,她是长得比旁人美一些,但也不至于让人这么大动干戈。这个目标就是冯家或者是镇南王府了。
  冯秉怀和王氏当初能为了隔房的侄女抛弃她,在这种情况下就更不会保她。
  至于镇南王府,阿瑶系包裹的手顿了顿,月牙似的眼睛停在了腰间的玉佩上……她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这不是单单的婚嫁问题,而是事关性命,在这件事情上,阿瑶没有办法把自己托付给别人。
  如果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她必须避着所有人的耳目,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样才不会连累任何人。事后再传信让冯家对外声称她暴毙,从此她一个人过也可以。
  这样一想,情况也没有到最坏的时候,起码她还有机会替自己筹划一番。
  阿瑶过了最难受的那阵时候,现在心里已经平静多了,认认真真地替自己收拾行囊,漂亮得小脸上满是沉静。
  阿瑶打包了一些没有明显特征的首饰,就把这个小包系在了大腿上,然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养足精神。
  ·
  阿瑶吹熄了灯,院子里就变得黑乎乎的。
  夜深了,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陆续睡着了,只有蝉鸣声一阵一阵的。
  一群公子拿帕子捂住脸,推推搡搡地,背着大袋的金银财宝,艰难地从院子的围墙外爬了进来。
 
 
第10章 匪袭   岂不是借做好事之宜行占便宜之事……
  领头的公子穿了一身玄衣,背上的包裹最大。他领着这群做贼似的少年摸到了院子里,几人望着正中间那个厢房,踌躇半晌没人敢动。
  “我们如何能靠近冯姑娘的闺房,岂不是借做好事之宜行占便宜之事。”尾巴上一个略微矮一些的少年小声道。
  玄衣公子面上一红,他确实挺想凑近些看看,但是被如此点出来也只好作罢,闷声道:“我们把这些财物留在院子里吧。”
  “要是有贪心的下人昧了东西该如何是好?”
  玄衣公子皱了皱眉,“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早知道我一个人来了。”要不是怕他一个人被别人撞见了,污了冯姑娘的名声,他早就一个人来了。
  剩下的少年皆对他怒目而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矮些的少年犹疑道:“要不你们蒙了我的眼睛,我把大家的东西从窗户那里扔进去吧。”
  几个少年看看对方,也只能这样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扒了条最粗的腰带,给小个子系的严严实实的。
  少年摸索着走到了冯姑娘的窗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半扇窗户,过了一瞬,就有一股热香袭来。他虽蒙着眼睛,但是却蒙不住鼻子,顿了好久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剩下的人守在院子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止不住地小声催促,生怕他唐突了屋内的佳人。待少年放好东西后,几人就一个接一个地爬出了院子。
  几人正准备悄悄分开,玄衣少年解了面上的帕子,“要是冯姑娘不知道我们的意思该怎么办?”
  “不是你不让我们给冯姑娘写信吗?”一个少年怒道:“感情您自个也忘记写个信交代一番了!”
  玄衣少年红着脸,“我如何敢忘记!”他在房里抓耳挠腮写了一个下午,只觉得自己文采拙劣,字迹吓人,送给冯姑娘都是玷污了她的眼睛。染着香的信纸废了一箩筐,也只写了个冯姑娘亲启,如何敢送给佳人。
  几个少年虽对他颇有微词,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事已至此,几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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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辰时不到阿瑶就醒了,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丫鬟们都还没起来,心里有些烦闷。
  阿瑶昨夜又做了那个梦,这次多了更多的细节,但是终究只是几个画面,醒来以后想破了脑袋都猜不出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续几日都做一样的梦,这让阿瑶心里也不免犹疑,难道是上天给的指示吗?
  窗边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阿瑶听着觉得可爱,歪着头往外瞧。忽然就见原本空空荡荡的窗边小榻上,突然多出了好几个包袱。
  早晨的别院有些凉意,阿瑶披了件外裳,走到窗边查看。
  包裹都是上好的料子,都装了些没有标识的小巧贵重物件,单单一件怕是就价值不菲。可这里堆上了接近十个包裹,每一个都是满满当当的。
  阿瑶挨个翻看,都是些极易带在身上的物件。
  这是哪里来的?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还没有,难道是夜里有人偷偷进来过吗?阿瑶心中害怕,挨个检查了门窗,都是好好的。
  见唯一一个靠着小榻的窗户也是个只能开半扇的小窗子,连个小儿都进不来,阿瑶才松了口气。
  看着榻上这几个包裹,阿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瞒下来,挨个搬到了床底下。
  搬完后又看了会话本,拂冬和知夏才上了职。
  阿瑶半闭着眼睛,坐在梳妆镜前,拂冬拿着牛角梳给她梳头。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厚厚的一把,流水一般铺在背上。
  拂冬不识字,说不出什么动听话。只知道这一把头发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住了最好的丝绸,滑溜溜地贴在手心,像是在心上挠了两下,酥酥地痒,叫人想一直梳下去。
  正挽着头发呢,门卫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阿瑶浓密的长睫一颤,张开了眼睛,“外面怎么了?”
  拂冬放下梳子,轻声道:“奴婢出去瞧瞧。”说完就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出去没一会,拂冬就面色为难地回来了,小声道:“姑娘,是二姑娘,吵着要见您。”
  就是给外面的侍卫拦住了,正眼泪汪汪地撒泼呢。
  阿瑶眨了眨眼睛,奇道:“她要来见我?”阿瑶睡了一夜,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听到冯清雅的名字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冯清雅找她做什么?
  阿瑶点点头,睡了一夜,养得红扑扑的脸蛋上显出两分好奇“把她放进来吧。”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拂冬看着自己主子兴奋地跟要看猴戏似的,不由无奈地点点头。
  知夏开了门,冯清雅就抽抽噎噎地进来了。
  阿瑶半闭着眼睛不搭理她,微抬着下巴让拂冬给她挽发。
  少女面色红润,黛眉轻皱。阿瑶后半夜也没睡安稳,因此眼下多了浅浅的两片青黛,瓷白的脸蛋未施脂粉掩盖,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略微疲惫的神色反而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语的楚楚之态。
  冯清雅瑟缩地站在门口,她望着阿瑶玉人似的侧脸,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阿瑶房里的丫鬟们开始出出进进,伺候她净面梳妆,来来往往的,竟然都没人搭理她。
  自己的丫鬟被拦在了门外,冯清雅一个人站在门前,她看着人来人往的,渐渐地,后知后觉感到了一股难堪。
  过了不知多久,阿瑶都收拾好了,丫鬟们开始在装上摆早食了。
  冯清雅终于忍不住了,她抹了把眼泪,恨声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嫉妒我得了娘的宠爱,故意用这种办法来和我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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