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宁愿被打几板子的弘昀:……
绿着一张脸,还要感谢未来姐夫求情!
张若淞笑着摸了摸他的半月头,还塞给了他个红包:“乖,很快,你就能把未来两个字去掉,直接叫我姐夫了!”
弘昀看着他那灿若春花的笑容,真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让他大白天里的,见见午夜的星光。
可皇玛法刚刚严令,若他再不消停,还敢使唤这些小动作。就抄经加上禁足,一个月打底。到时候别说抄经加倍,就连姐的婚礼,他也甭想参加!
最讨厌和最恐惧结合在一起,就算是立志要当大将军的弘昀也不得不写一个大大的怂字。
只把红包退回去:“这是做什么?小爷也喊十六,是被指了婚的大阿哥了!”
然后不用张若淞开口,德妃娘娘就一个嫌弃的白眼过去:“难得啊!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十六岁的大阿哥,而不是个六岁的小娃呢!居然使出这样幼稚的手段,还用本宫宫里的人,连累本宫与你一起丢丑又被训。”
“好在你皇玛法英明,没有因为你这个不孝孙儿就迁怒于本宫。连带着说好的去参加你姐婚礼都给否决掉,否则的话……”
德妃冷哼,她非叫这臭小子知道,但凡能在宫中称得上一声常青树的,就没有一个简单角儿!
她玛嬷厉害起来,也是能让整个后宫都为之震撼的主。
弘昀:……
明明还是九月的艳阳天,他怎么就突然冷起来了呢?
是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突然就被暴露在阳光之下。躲过了皇玛法这一难,回头还有阿玛、额娘、嫡额娘、姐……吧!
毕竟当初是他输了,愿赌就要服输。就要把哥俩商量好的事情,有功哥俩享,有过哥一个担。
宁楚格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弟弟初衷是好的,美人表现是优秀的。她也就不在计较,还很为弟弟求了求情!
结果呢?
她不求情还好,她一求情,李氏差点儿把弘昀的耳朵拧掉。
乌拉那拉氏也很耳提面命了一番,胤禛更嫌弃地怼了他两拳:“冲动,盲目,手段低级而又拙劣。真有那个心,你倒是有能耐把事情办的漂亮呢!送个太监过去算什么本事?”
弘昀:!!!
得,而且阿玛跟大哥,我这格局还是小了。当初大哥就坚持要么不做,要做就送个真美人去。还是他怕弄假成真,六礼都过了只剩一礼,再退不了婚……
这才极力阻止,将一个雌雄莫辨的小太监打扮成了宫女模样。
当日在宫中,张若淞就被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联合会诊,得了身体健康,无有任何隐疾的结论。
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什么试婚格格。
时管内务府的十二按着规矩弱弱的问了一句,还被康熙狠狠瞪了:“时过境迁,祖上很多规矩,已经不是用于日新月异的现在了。该改的,该废除的,也该改改废除一二。”
“明明几个太医就能解决的问题,何苦在公主大婚前日送个美人过去便宜了额驸,又给公主添堵呢?万一那美人是个心大的,害了公主又怎办!”
啊这……
倒霉碰上枪眼的十二恭谨拱手:“是儿子思虑不周,还请皇阿玛降罪!”
康熙摆手:“你也是遵从祖上规矩,倒没什么好降罪的。只将此事记下,改日早朝呈个折子上来吧!”
是的,改日而不是次日。
因为次日好孙女大婚,他这个皇玛法要赶过去代替儿子夫妇接受拜别。
虽然胤禛几度劝阻,试图让他以国事为重。言说除了太子之外,其余的皇子们大婚也没谁有这么个排场,能让皇阿玛出宫莅临的。
连他本人当年大婚的时候,二拜高堂的时候,拜的都是放在椅子上皇阿玛的私印。
结果这一句,就遭到了康熙的无限吐槽:“你,也能跟朕的好孙女比?非但你,你们所有皇子加起来,都没有朕的好孙女贴心!”
“她一生就这么一次的大婚,朕一定要参加。让天下臣民都知道,即便下嫁了汉家,她也依然是朕最宝贝的好孙女。容不得任何轻慢!”
这……
沉着冷静如胤禛,都没忍住问了声谁敢?就凭她那些添妆,那些压箱金银。轻慢谁,也不敢轻慢她啊!而且自打康熙四十三年以来,那就是个争相巴结的主儿!
对此,康熙只点头:“天之骄女当如是!”
“从贝勒府庶出格格到固伦公主,朕给了好孙女能给的一切。你这当阿玛的,也得做好准备,等……以后好生疼爱她。莫让她当了没了玛法的孩子,就成了人人可以践踏的小草。”
胤禛:!!!
都想摁着他亲阿玛的肩膀,疯狂咆哮:怎么宠?您倒是告诉儿子呢,还能怎么宠?小小年纪就升到了固伦公主,做到了公主中的顶峰。就算儿子有朝一日当了皇上,也已经没什么晋封的余地了啊!!!
不过他不敢,就敢,康熙也不会管。
横竖他是最疼好孙女的。
想想她南巡江南,北巡塞外,幸五台山、畅春园、畿甸等的多番陪伴。他被胤礽气到中风,嘴歪眼斜、半身麻木时那些伺候与鼓励。他这心里的不舍啊,就翻江倒海般。闹腾得他整个人像个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想提笔写一道旨意,编个今年不适合大婚的理由。
将婚礼什么的,再拖延个三年五载。
跟他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张府的张若淞。当然,他把自己变成花式烙饼的原因很简单——兴奋,从心里往外地兴奋!一想到明日他就出发,骑着高头大马、十字披红地迎他的公主。
这心里啊,就好像煮开了的蜜水,咕咚咕咚不停地冒着甜甜的泡泡。
恨不得引吭高歌,恨不得挥毫泼墨。
让陪着他做压床童子的张若澄烦不胜烦:“大哥,不早了,您可快睡吧!不然明日困倦不堪,甚至有了黑眼圈,岂不是让婚礼失色?”
呃……
还会让俊美打折!!!
被一言正中靶心的准额驸终于停止折腾,强自进入到睡眠状态。让张若澄狠狠松了一口气,结果……
翌日清早,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报晓那公鸡还没有个动静呢,他家长兄就又起了床。
困到要哭的张若澄:“亲哥哎,婚礼,昏礼。得晚上才能举行呢好吧?迎亲不到午后也得半晌了,真不至于您这么早起来。”
张若淞撇嘴,给了他个你懂什么的眼神:“一生中最隆重的一日,自然得早早起来。好生沐浴更衣,将每个环节都做到尽善尽美,才好不留丝毫缺憾。而且你哥是一般的娶妻么?你嫂子是固伦福襄公主,满蒙汉所有适龄青年的梦!”
这倒也是。
张若澄顶着一头凌乱的发懵懵点头,就看着房门打开,几个小厮鱼贯进来。其中一个拎着大桶的牛乳,一个端着一托盘的花瓣???
张若澄瞳孔地震:这,这这,洗个香喷喷的牛奶花瓣浴就是大哥你的重视么?
嘶!
这角色,是不是有点反???
第145章
将他这震惊尽收眼底的张若淞笑:“你还是个小毛孩子呢, 懂什么?”
岂不知道投其所好的重要?!
才高八斗如何?武艺超群又怎样?
公主看脸的。
喜欢俊美无俦的容颜胜过一切!
而他,喜欢瞧她为自己痴迷。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拔都拔不出来的样子。
张若澄:???
就想问问, 好端端的,大哥你怎么脸又红了呢!
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答疑解惑的好心, 还特别野蛮粗鲁地将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床也压了, 也不早了, 你快起来吧。今儿这还有许多事儿呢,宜早不宜迟!”
鸡都还没叫,就被亲哥,一母同胞亲哥撵出屋什么的。
张若澄整个人都懵了, 有个状不得不告!
不省心的长子终于娶妻成家, 娶的还是自己不能更对性子,差点义结金兰的好妹子。张夫人也是兴奋得半宿没睡着, 正拉着困到无以言表的张大人诉说缘分的奇妙。
就听着外头守夜的婆子跟幼子若澄问安???
困倦已极, 正一腔心火没处撒的张廷玉披着个衣服就出了门:“这大半夜的,你小子最好给老子说出个子午卯酉!否则的话,哼哼……”
岂止子午卯酉?
张小公子心中的委屈都可平山海!一句爹啊,您是不知道,大哥都成什么样了开篇。硬是凭借自己超强叙述, 将张大人给说得不困了:“是么?你大哥他, 竟然如此不淡定?烙了半宿的饼, 还这时候起来泡花瓣牛奶浴?”
“这可真……”
“真怎么?”旁听许久的张夫人终于一个白眼翻过去:“我儿心悦公主,大婚至喜,好生整理下仪容是应有之义。怎么到了你们父子这里,却好像他做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
“这……”张廷玉挑眉:“倘大个儿郎,居然泡牛奶花瓣浴, 难道不好笑?”
“不觉得。”张夫人摇头,斜眼睨着丈夫与幼子:“儿郎怎么了?儿郎就好意思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地跑出来让人伤眼?儿子大喜的日子,你好歹良善点,别为难诸位远亲近友。”
一招KO他们爷俩后,张夫人又果断吩咐:“吴妈妈,还愣着做什么?”
“给我跟老爷、几位少爷都准备个牛奶花瓣浴!咱们一家子都细腻香滑地,迎接大少爷跟公主大婚!”
张廷玉:???
张若澄:!!!那个,他好像惹祸了。现在溜走,装成没来过的样子还来得及么?
人在梦中酣睡被生生叫醒,洗劳什子牛奶花瓣浴……
张家其余几位少爷无名火都腾腾的,誓要找出连累他们倒霉那混账。收拾不了固伦额驸的长兄,还收拾不了话多连累所有的小若澄么?笑话大哥是吧?呵呵,哥哥们倒是看看,你这阳刚的能扛住几顿揍!!!
哥哥们凶狠的眼神让张若澄感觉到危险,忙挺着小胸*脯严正申明:“娘,娘说了,今儿是大哥大喜的日子,哪个也不许胡来。”
“谁若是触了霉头,就给她等着!”
张若霭笑:“若澄别担心,非但今日,便近几日,哥哥们都不会找你麻烦。不过你也是读书的,岂不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哥说得对!秋后算账嘛,不嫌迟的。”
“此处应该连本带利!”
五个兄长,一个不知道,知道了绝没有他的好果子;三个要对付他。马上要变成团欺的张若澄眼巴巴看着次兄,希望他能伸出援助之手,挥退了小肚鸡肠的三哥、四哥。五哥。
被寄予厚望的张若溎:???
有没有搞错!
他虽然排行大,却是个庶的呀!而且,七早八早好梦正酣地被迫醒来,还洗见了鬼的牛奶花瓣浴。他也郁闷着呢,慢文斯理地整了整衣服:“看二哥也没用,我从来帮理不帮亲的!这次六弟你确实不妥……”
“就是,好好的,你欠什么欠?没有那个金刚钻,还非揽那个瓷器活。这下好,一个兄长的笑话没看成,倒害得一群兄长跟这吃挂落!”
几兄弟往来斗嘴期间,张若淞已经美美泡了个牛奶花瓣浴。
又仔细刮了前额与胡须,连眉间些许凌乱都没放过。
安静坐好,让贴身小厮将发辫给梳好。
他这才起身,换身一身大红色妆缎,前后各绣了一团四爪正蟒的蟒袍,腰间系上金黄色吉服带,足蹬粉底方头皂靴。
照过镜子,见无丝毫不妥后。
才又挂上了红色的珊瑚朝珠,戴上红宝石做顶,嵌三眼花翎的吉服冠。
张若淞原就昳丽非常,再这么锦衣华服地一捯饬。配上那一脸心愿得偿的灿烂笑容,真的是……
让过来瞧他的张夫人直接直言,连连夸赞:“哎呀,不怪宁楚格说见你,潘安、宋玉的俱都有了具体形象。我儿这一身,便见惯如亲娘我也惊艳不已。不由想起东坡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天穷水杪,定非尘土间人。”
张若淞俊脸红若涂丹,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按捺不住地问:“娘啊,您儿媳妇真是这么说的?在她眼里,儿子真有那么好看?”
张夫人狠狠地横了他一眼,可不就那么好么!
以至于好好的妹子变了儿媳。
虽然也好,更好。但张夫人提起来,还是有些愤愤。并忍不住严肃脸对儿子说:“你也知道,什么公主深明大义,愿意为满汉融合做出属于自己贡献。都是皇上为了公主,特意使人传播出来的。”
“事实上,宁楚格为了与你结缘付出良多。否则依着她的名望与圣宠,多得是蒙古亲王、台吉将自家儿子送来京城。”
“这场婚事,张家甚至全体汉人官员、天下百姓都受益良多。宁楚格却只得了一个你,你小子可得把心思摆正了,永远记得绑了那个什么粉桃还是桃红的往昭仁殿去的心情与坚持。”
“倾心相待,珍之重之,莫让宁楚格后悔跟你娘从姐妹变成了婆媳!”
张若淞拱手,一脸认真地保证:“娘您放心,儿子不是那朝秦暮楚的风流子。否则也等不到如今,被您儿媳妇看上。您啊,就等着看儿子与您儿媳琴瑟和谐,恩爱无极。等着抱结合了我们两人优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大孙吧!”
嘶!
这一句,特别精准地捏到了张夫人的脉门上。
让她顿时血槽清空,什么训诫警告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满的期待。天可怜见的,她之所以持之以恒地催婚。可不就是为了能拥有个仙童般的乖孙孙或者仙女儿般的乖孙女啊?
她停止了殷殷嘱咐,后头跟进来的张廷玉就开始谆谆教诲。
字字句句都离不开皇家婿难做,既然你选了这条路,就得严于律己。好好的,踏踏实实把这条路走下去云云。
张若淞拱手:“父亲金玉良言,儿子岂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