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帝的后悔药——蝗蝗啊
时间:2021-08-11 09:12:18

  倒也不是嫌条件差,就是觉得小地方不如大地方安全。这也是摇红告诉她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不要被他们所谓的纯朴表象骗了。那小地方里的男人,他们的老婆怎么来的,恐怕说出去都是罄竹难书。
  黄凝抚了抚自己的脸,她一直扮着丑,心中还安慰些。
  可她哪能想到,那些专盯着独行妇人的,对于这是不是她的本来面目,一看便知。虽看不出真面貌,但那婀娜的身段,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哪怕你全天装农妇,也是骗不了他们的。
  黄凝并没有输在运气差上,她雇的这名车夫是名正经的车夫,但架不住他看得多了,每月都能看到把妇人骗了卖了害了的,他虽没做过此事,但对此还是门清的,甚至有几位酒肉朋友,就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
  有几次对方拉他入伙,告诉他挣的肯定比他现在辛苦跑车多,但他还是没有答应。如今,他算是知道了,自己之所以没有答应,并不是心中存了良善,而是钱没多到他能放弃良心的地步。
  而这笔单子,却是可以了。他的酒友发现了他的新客人,以酒友的经验这是个极品,是能卖上大价钱的好货。不用酒友说,车夫也看的人多了,他也知道这是个极品。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车夫丢了良心,与酒友密谋,就要在这个小镇上动手。
  可能是因为,车夫毕竟是第一次害人,他的些许变化被黄凝捕捉到,她心里起了疑,但现在又不能自己离开,怕打草惊蛇。
  入了夜,她进了自己屋,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瓶、一包药粉,还有一把小刀。这些都是摇红伙同崔凤阁给她备下的。她倒出其中一瓶中的药粒,连水都没用,直接吞了下去。这药可以让她保持清楚,不犯困。
  黄凝自是不敢睡,听着动静盯着门口,一手拿着刀,一手握着药粉。
  而两名歹人,一个是惯犯,他轻敌,另一个是新手,他紧张。这给了黄凝机会,在那惯犯大大咧咧地撬门进来的时候,被躲在门后的黄凝扬了一脸的粉末。
  只听那歹人惨叫,捂住脸在屋中乱撞。黄凝看见他的眼开始出血,另跟在他身后的车夫,被这叫声与血惊到,想要快速制住这小妇人,不让她引来别人。
  黄凝就势给了他一刀,车夫没料到她竟然有刀,一时被刺中大腿,黄凝借此机会向外跑。
  她不知道这地方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不敢多留,加之那车夫一瘸一拐地追了来,车夫想得明白不能放她活着离开,传出去以后他的生意没法做了,还可能惹上牢狱之灾。是以,把受伤的腿拿布条一系,追了上来。
  黄凝见此,心一横,于夜色中,冲进了村镇旁的树林。
  她甩掉了车夫,但自己也迷路了。不敢停,向着她认为对的方向一直走。就在天快亮时,她听到远处有声音,是马蹄声,只一匹。但她不能确定来者何人,黄凝想着躲开藏起来,不想随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一枚利箭朝着她射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1,评论区的“口口”就是打错的原因,要不下次试试“肉亻本”这样打?
  2,昨天有猜跑去流放地的,今天要不要再猜猜,来者何人?
 
 
第63章 
  黄凝虽已全力去躲,但还是中箭了。被射中了身后差不多肩膀的位置,黄凝忍着痛,不敢发生声音,还想着能躲过对方,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身后马声更近了,黄凝听到有人下马,朝她这里跑了过来。
  对方把趴在地上的她翻了过来,一瞬间的静止,忽然没了下面的动作,黄凝睁眼去看,她与对方两两相望,皆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
  “阿,阿姐?姐姐,姐姐!”来人抱着她开始大叫,激动又恐慌。
  黄凝看着眼前的妹妹,她想,原来人死前真的会出现幻觉,怎么只有妹妹呢,母亲呢?还有父亲,兄长们与小弟,她都想见一见。
  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吧,真不甘心啊,都已经跑到了这里,信城近在眼前,只差最后一步她就成功了。不过比起在厉府,她宁愿死在这以天为顶,以地为床的广阔天地中,也不愿再回去过那种日子。
  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下辈子是不是可以自由地活一生,不再被强权者束缚。
  黄凝这样想着,闭上了眼。再一睁开时,不知何年何月,身在何处。
  她努力地回想,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一回想,又觉得自己看到妹妹好像不是幻觉。
  她想坐起来,才一起身,后肩膀处传来痛感,看来中箭是真的了。心中带着一份希冀,她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才刚问了两声,外面就传来脚步声,来人走进屋来,来到床前,与黄凝四目相对,彼此都流了眼泪。
  “阿娘。”
  “阿凝。”
  两人同时叫出声,下一刻,黄凝就被黄夫人抱在了怀里。肩上的伤似乎都不痛了,黄凝一刻都不肯放手,紧紧地回抱着母亲。
  “阿娘,你先放开姐姐,她还受着伤呢。”
  黄清拿着药,一进来就看到姐姐醒了,与母亲正抱头痛哭呢,她放下药赶紧劝道。
  黄夫人马上放开了黄凝,却见女儿抓着她不放。她道:“你先躺好,我又不走,把药先吃了,再让你妹妹给你换了药,咱们再说话。”
  黄凝又拉着过来送药的妹妹的手说:“原来不是幻觉,真的是你。”
  “当时真的吓死我了,本来误射到人,我就吓得够呛,谁知竟是姐姐。”
  黄凝:“这里是哪里?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黄清能出现在那片林子里,就证明这里不是流放地。
  黄清:“姐姐先喝了药,我慢慢说给你听。
  原来这里就是信城,之所以黄清与黄夫人在这里,是因为几个月前,流放地失了把火。天干物燥,火势起得很大,一时扑不灭,烧了流放地很多的犯人营。
  当时的惨状不提,那守卫一看出了大事故,根本不敢上报。而黄清与黄夫人算幸运的,跑了出来,正好又搭上了江上的船,千辛万苦、阴错阳差地来到了信城。
  也正是因为守卫不报,所以,她们的出逃也就被瞒报了下来。到目前为止,流放地那边风平浪静,她们在这里生活得同样风平浪静。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与黄凝最初的设想竟然一样,母亲与妹妹是坐船逃到信城来的。
  黄清还说:“也多亏我们有钱,要不那船家是不会冒着帮逃犯的危险载我们的。”
  黄凝问:“你们哪来的钱?”
  黄夫人:“就是走的那天,送你来见我们的那位马大人,他后来追上来,给了我们那些银票。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给完就走了。”
  “不是姐姐吗?我一直以为是姐姐托他送过来的。”
  竟是马永星。黄凝惊讶,马永星为什么会这样做。
  黄凝摇头,“不是我,”正说着,外面传来小男孩的声音,“阿娘,姐姐,你们在哪?”
  说话间小男孩就进了来,黄凝看到他,惊得呆楞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姐姐醒了,叫姐姐。”
  小男孩也不生分,走到黄凝跟着,脆生生地叫着姐姐。
  黄凝又哭了,“小三子。”她拉着男孩的手,又摸他的头、他的脸。一时默默地流泪,喜极而泣的泪。
  “你没死,真好,真好。”
  黄清道:“是刚到流放地没几天,就有人把他带了来。当时我们生怕他们发现小三子的身份,发现他是漏网之鱼,一直不敢相认。但私下里还是在互相关注着。直到那场大火,才一起逃了出来。”
  黄凝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赶忙问:“那二哥呢,可曾见过他?”
  黄夫人与黄清惊诧,
  “你二哥也逃了出来吗?”
  “姐姐见过二哥,还是有二哥的消息?”
  黄凝摇头,“没有,不是,我只是在狱中见父亲与大哥时,听他们说二哥与小三子都没在了狱中,所以现在看到小三子好好的,就想到会不会二哥也得救了。”
  黄夫人听此哭了起来,“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总要有点希望才好,黄凝与黄清没有言语,她们虽然知道很渺茫,但也愿意给母亲一个希望。就像当初在狱中,大哥让她如有再见到母亲之时,要替他尽孝,那时他也就是说说,但,谁能想到,这话竟然成真了。
  希望,人就是要有希望,在绝境处也不能放弃,像她历经心灵折磨,周旋于仇人,又遇歹人,还被射了一箭,经历了摇红曾说过的九死一生,终于与家人团聚。像是给她这种不屈精神的奖励,不仅跑成功了,还在目的地第一时间见到了家人。
  黄凝一日好过一日,能下地了,能出屋了,她这才看到了小院的全貌,不大的小院子被收拾得很干净。当然跟以前的将军府没法比,简直一天一地,但这又有什么的呢,牢狱流放的日子都过来了,这里自然就是神仙府。
  虽然黄凝没有受过家人受过的那些苦,但在厉府,在厉云手中的时候,她心灵何尝不是苦的,不是受尽折磨的。
  如今一切都好了,她大力地呼吸,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每天都能发自真心地笑出来,一家人虽少了一半,但好在还有家人在,如果父亲知道小三子没死,该是有多心慰,她们黄家最小的孩子保住了。
  白天里,母亲与妹妹很忙,就连小三子都在学堂里上学。黄凝身体好了后,不想闲在家里,就学着做饭,让大家在忙后有口热乎地吃。
  可惜她对此真的没有天赋,看着母亲救起她锅里的东西,再看着母亲熟练地在厨房里忙活,黄凝心里有些发酸,母亲哪干过这些啊,现在临到老了,却连做饭都会了。
  黄凝发现她在厨艺这方面实是帮不上忙,就想着帮母亲绣东西赚钱。黄夫人与黄清负担着家里的开销,一个做绣品,拿到城里去卖,而黄清的情况就复杂了些。听说是在信王的骑兵营里当差。
  那日箭中黄凝,就是她偷溜骑马出来夜射,这才不小心射伤了黄凝。
  小三子还小,正是上学的时候,只花钱不进钱,家里就靠着母亲卖绣品与妹妹当差拿钱了。
  黄凝觉得倒是可以帮着母亲绣东西,这方面不说天赋吧,确实是她拿手的。加上黄夫人年纪大了,晚上绣东西尤其费眼,黄凝想把这块接过来,替母亲减轻些负担。
  母亲心疼她,认为她与她们不一样,是没吃过苦的,以前拿刺绣当爱好,解个闷还好,如果要以此谋生,那就不能随心所欲地绣了,要保证量,很辛苦地。
  黄凝也不与母亲争,就拿起来绣,看了几天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该绣多大的,什么图案的。
  黄夫人见此,也不拦着她,两个人一边绣东西,一边聊着天。听母亲说,信王在知道了她们到此地后,对她们颇为照顾,本来是给她们找了个大院子的,但当时的钱都给了船主,实在是负担不起。
  虽信王表示院子是送给她们住的,但无功不受,信王能看在旧日交情上肯接纳她们,没有嫌她们是祸端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再好意思麻烦人家。
  母亲又说:“后来,黄清想起小时候骑马的本事,她倒是冲,自己找去了信王,楞是找了个活计干。”
  “哦,对了,小三子的学堂也是信王给找的,老师是名师大家,一般人都进不去的。”
  黄凝手上忙着,头都没抬道:“信王真是个好人,如今我来了,是不是也要知会人家一声,毕竟我对这里来说,也是个祸端。”
  黄夫人一直没敢详问,黄凝为什么会跑来这里?在厉家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一个好好的闺女,大未朝的郡主,怎么就成了祸端?
  可黄清说,姐姐明显不愿多说,她什么时候想说自然会说,您就不要问了。黄夫人觉得小女儿说得有理,大女儿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与难处了,这才跑了出来,她不愿说那她就不问,反正也跑了出来,一家人也团聚了,日子往前看就好。
  黄夫人回她道:“是要说一声的,信王对咱们家以诚相待,咱们也要如此对人家。只是听清儿说,信王最近不在信城,去西面办事去了。”
  黄凝:“好,那就等信王回来,我再去请安。”
  黄凝在信城不仅找到了亲人,还扎根了下来,而京都这边,厉云忽然来到了暖秋苑,坐下后就叫了摇红来。
  摇红对着大人见礼,厉云没让起。他把玩着手中的一条细丝,说起这细丝正是他曾亲手缠在黄凝身上的软缠丝。
  是马永星心细,在整理现场时,发现在那地砖下面的土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他拨开泥土,发现了这么个东西,于是把它交到了厉云的手上。
  当时厉云接过此物,竟然笑了,待看到上面的点点血迹后,可以想见它的主人弄下它时是何等的大力与决绝,竟不惜伤害到自己。
  厉云笑不出来了,他阴沉着眉眼,把这东西收入了掌中,从此这软缠丝就缠在了他的手腕上,日日不离。
  这会儿,它就映入在摇红的眼中,摇红半蹲着行礼,厉云不叫起,她不敢起身,不敢抬头,眼神都不敢错。
  厉云摩挲够了他手中的软丝,腕上一缠收入袖中。然后他说:“阚烛影,你好大的胆。”
  摇红听见此话,再也站不稳,一下子瘫跪在地上。他,怎么知道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要有心查,那些过往她又抹不掉,总会查出来的。
  摇红不知道,她的秘密是崔家泄露的。厉云找崔家的麻烦,有意把郡主逃跑这事的怨气发泄在他家身上。崔德钰自然不能揽此事,就拐弯抹角地把摇红身份的可疑透露了出来。
  厉云一查,竟有大来头。
  摇红鼓起勇气,试着说道:“大人,奴婢不是成心要欺瞒府上,欺瞒大人,只是想得个容身之处。”
  厉云:“那可不敢,堂堂玉佛堂佛主的人,我可是不管收。”
  摇红闭了闭目,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看太傅大人用意为何,要将她如何了。
  果然,是因为郡主的事,就听厉云阴沉地说道:“自己都顾不好,还能管得了别人。有了容身之处,却偏偏还要兴风作浪。我第一次在这院里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吧。”
  摇红:“要本分,不可生事。”
  厉云:“可惜你没做到。”
  “摇红错了,摇红愿受大人责罚。”
  厉云:“不敢。我罚不了你,只能找能治了你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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