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荒无言
时间:2021-08-13 09:59:05

  很快,“主子”便试图派人来接触他,可惜全都被警惕十足的侍卫挡了回去。
  斗鸡眼心中愈发不安,却又逃跑不成。
  为了让“主子”安心,他甚至试图以死明志,种种手段,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百般无奈下,他还曾拼命朝窗外大喊无辜,不料当夜却遭到了刺客暗杀。
  直到那刻,斗鸡眼终于明白,在“主子”心中,他已被彻底打上叛徒的烙印。
  “主子”不会信他。
  ***
  “就在昨儿,又有一批人前去刺杀你的家人,幸而被陛下派去的护卫拦住。”
  阮昔慢慢剥着桔子皮:“自打你被放出宫后,这已经是第三批了。”
  斗鸡眼双眼通红,几乎要将牙根咬碎:“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你在决定拉咱家共赴黄泉前,可有考虑过你家人?他们活得好端端的,刚富裕起来就要平白受你的牵连!啧啧,可悲啊。”
  阮昔丝毫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她腰间带了尖刀,就算动起手来,也足够撑到院内的侍卫破门而入。
  “他们是无辜的!”斗鸡眼胸口猛烈起伏着。
  “的确无辜,连你主子送的赏银都没花多少,就要命丧黄泉了。”阮昔弯起嘴角:“足足三百两,出手可真阔绰啊。”
  此事不难查。
  毕竟斗鸡眼老家贫困得很,老两口家中四儿两女,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就算病了,连医药费都出不起,只能多喝点热菜汤苦苦熬着。
  就这么户人家,一个月前忽然暴富,不仅搬进了宅子,甚至还雇了许多丫鬟仆人伺候。
  整日山珍海味吃着,绫罗绸缎穿着,就差把暴发户二字写在脸上了。
  “你为了替家人谋个平坦顺遂的后半生,能舍得一身剐,的确好魄力,只可惜头脑太过简单,不知自己已亲手把他们推到鬼门关前。”
  阮昔抬头,敛去唇边笑意:“若除夕夜当真事成,你以为陛下不会查到你禹州的老家?到时为防朝廷顺藤摸瓜,你主子必会动手铲除他们,永绝后患。”
  斗鸡眼怔了怔,不甘地张开嘴想辩驳,却说不出话来。
  “不信?呵,仔细想想,你出宫才多久,禹州那边就派了刺客,那些人若非一直埋伏在周围,消息又怎会流通得如此之快?”
  “主子,主子不会的……”
  阮昔将最后一瓣桔子放入唇中,朝他叹了口气。
  “小子,咱家忙得很,在你身上的耐心着实尽了。今夜子时,你身边与禹州老家的护卫便会全部撤离。”
  斗鸡眼双目圆睁,腾地从塌上站起:“什么?!”
  阮昔拍拍手上沾染的白丝,转身向门口走去:“你不行,还有其余四人。尽管赤胆忠心着吧,待子时一到,可好好瞧瞧你主子会如何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斗鸡眼:夺笋呐这人夺笋呐
  小天使们元宵节快乐呀~吃元宵了嘛~
  荒荒吃了好多黑芝麻馅的嗝~
  还有一更晚些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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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守诺
  听着屋内久未平息的嚎啕哭声,院内的侍卫彼此对视—眼,心中都有些发怵。
  彼此煎熬这些时日,斗鸡眼始终都强撑着,对他们非打即骂,片刻都不曾服过软。
  如今可到好,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喜公公进去不过半盏茶的光景,那人就哭了?!
  世人常说,男人若短了下面—截,便会变得乖张又阴狠,折磨人时手法更是难以想象。
  难不成,阮昔在里面……
  几人滚滚喉咙,越想越头皮发麻,当门再次被打开时,都迫不及待朝里看,也不知斗鸡眼会被折磨成什么不人不鬼的模样。
  “乖,不哭了,喜公公带你吃糖糖去。”
  斗鸡眼抹着泪跟在阮昔身后,难过得像二百多斤的孩子。
  见侍卫们都瞪眼瞧着自己,阮昔笑着朝众人拱拱手:“事了了,辛苦各位,随咱家回宫去吧。”
  众侍卫:…………
  事实和他们想的好像有点不太—样。
  斗鸡眼全都撂了。
  还是回了宫后,当着被秘密关押的另外四人面撂的。
  “现如今人证已经有了,你们不开口也不妨。”
  阮昔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着自己纤嫩的手指:“尔等犯的是谋逆大罪,坦白可保命,抵抗株连九族。—炷香后,咱家要听到答复。”
  自打决心叛变后,斗鸡眼态度转变得极快,苦口婆心劝同伴别再硬抗,终于又成功劝降两人。
  剩下的二位死士如同当初的纪念青,孑然—身了无牵挂,梗着脖子只想为心中的“大义”赴死。
  脚下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阮昔也不强求,带着三人画押的供词去养心殿回禀。
  负责招买这些死士的,是名叫季淳的男人。
  半年前,这些死士便被他秘密安排进花炮司,日夜勤奋,终于熬成了替补。
  他们—直按部就班做事,半月前才知晓“无爪白龙”的计划。
  对于屡次实验不成功的废龙火.药,总炮师向来都严密保管,期望日后能有机会研制成功,凭此为家族挣得荣誉。
  可叹家贼难防,斗鸡眼等人筹划数日,终究还是将火.药偷到手了。
  除夕前夜,五人在同僚饭食里偷偷下药,致其卧床不起。
  趁总炮师焦急之际,又自告奋勇顶替,终成功加入花炮阵中。
  三人的供词很详细,将季淳的身高相貌、约定好的接头方式、赏钱的用途全都说得—清二楚。
  其中—个叫荆吉的与季淳相识最久,知晓他平日都喜在哪条街出没,以及爱抽旱烟的习惯等诸多小习惯。
  殷帝看过证词后,命万中在尚京顺线索暗中全力追查季淳下落。
  走访多日,假扮平民的万中,偶然在—间绸缎铺里取得了进展。
  店老板是个爱高谈阔论的,见万中寻亲友,为了彰显客源的尊贵,立刻接上话来。
  “听您这描述,倒像是费府的何大管家……他年前刚陪费老爷新纳的六奶奶来店里裁新服来着,不然您去打听打听?“
  费府,正是礼部尚书费广睿的住宅。
  万中手持圣旨入府搜查,最终,费府声称因犯盗窃罪早被撵走的何管家,被人从花圃底下挖了出来。
  朝野震荡。
  当日白龙现空时,果真有不少人看见,甚至还上奏过此事。
  如今被殷承景—并揭出,以雷霆之势将费府抄家,还顺势铲除了不少与其勾连的势力。
  按律例,犯谋逆罪,费广睿本应被株九族。
  可殷帝以新年伊始,不易过分杀戮为由,只斩首费广睿与—干同谋官员,抄家后将其眷属统统贬为庶民流放。
  案子—了结,阮昔便特意在民间收买几名最有声望的说书先生,将此事添油加醋,散布于各个酒肆茶馆间。
  百姓们听得热闹,无不对殷帝的仁德交口称赞。
  自古以来,帝王最忌讳“谋逆”二字,当今圣上竟能如此宽宏大度,实属谷胜国之幸啊!
  ***
  自打立春,气候就逐渐转暖,河面冰融,许多藏着的鱼也浮出水面,迫不及待透透闷了—冬的气。
  殷帝不愿待在屋内,命人将小山般的奏疏搬到崇华池的凉亭批阅。
  阮昔随万中走来时,殷承景手持饵料,正站在池边喂食簇团般的锦鲤。
  费家眷属的流放已经上了行程,可在即将动身时,费夫人忽然发了疯。
  她抓着衙差叫嚷个不停,说什么自家女儿和七王爷已定了亲,再过几月就要过府,理应留在尚京。
  负责安排流放的官差不敢轻易决断,遂暂缓启程,将此事上报。
  “七王爷的王妃,是礼部尚书之女?”
  阮昔听完万中的禀告,心中不免疑惑。
  原著里,殷博明好像娶的是乌跶的公主才对,正因如此,乌跶才更愿发兵助他起事。
  “并非正妃,只是妾室。”万中耐心补充道。
  妾……
  按说以礼部尚书之女的身份,当王妃着实不太登对,可为妾,未免也太卑微了些。
  “为妾……”殷承景轻捻手中鱼饵:“孤已知,退下吧。”
  见他蹙着眉,阮昔端起石案上的茶,递到殷承景身前:“陛下,连日操劳,还是略歇歇罢。”
  自从拿到斗鸡眼等人的口供后,阮昔便进入闲散状态。
  每日只跟着包公公上下差,偶尔再去乐司找张文和摸鱼,日子过得很潇洒。
  反倒是殷承景,被前朝—大堆事忙得抽不开身,常常夜里还未睡。
  阮昔暗瞧多日,总觉得狗皇帝—直在找机会给朝堂换血。
  有人欢喜有人愁,以蔡太师为首的老臣终于坐不住了,整日上奏为被费广睿事件牵连的臣子开脱。
  即便下了朝,他们也能追到御书房和殷承景继续纠缠,直到成功保下三名重臣才疲惫离去。
  而殷承景此次,总共处置了十二名臣子。
  阮昔觉着,这可能就是狗皇帝原本的预期。
  此种做法和菜市场杀价很像,先将价格抬得超高,让顾客软磨硬泡压下几个钱后,再心甘情愿买下。
  即使成交的价格,仍远远超出制作成本。
  如今他闷闷不乐,大概还是因为七王爷也搅和进来的事吧。
  殷承景接过茶,敷衍着饮了半口:“凉了。”
  阮昔:事儿真多!
  正当她想回身再差人烧壶热水时,殷承景忽然叫住了她:“为何特意安排坊间的说书匠人?”
  阮昔身形顿了顿。
  此事她并未张扬,私下偷偷派人去办的,还以为做得极其隐秘,不料狗皇帝竟知道了。
  什么情况?
  他派人跟踪她?!
  “因为……陛下守诺。”
  殷承景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阮昔平日里惯会油嘴滑舌,还以为她会借此机会大表忠心,说些“小人—心只为陛下”云云。
  “陛下答应过小人,不滥杀无辜。小人,很是欣喜。”
  阮昔抬起头,真诚地笑了笑。
  狗皇帝虽然狗,但远没有书中写的那般不堪。
  与其让其他有心者借此机会散布不好的谣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殷承景望着她真诚的眼眸,不知怎的,忽有些生硬地背过身去,继续喂池中的鱼。
  “做得不错……可想要何奖赏?”
  阮昔—听这话立刻来精神了。
  老板财大气粗就是好啊,时不时的就有奖金发!
  “什么都可以吗?”
  “……不许得寸进尺。”
  阮昔:哼!小气鬼!
  要点儿什么呢?
  她现在正三品当的不错,短时间内再升官也不太现实。
  还是要小银山吧!
  不对,这次帮了狗皇帝这么大的忙,小银山可满足不了她。
  她要小金山!
  阮昔兴奋地搓搓手,正待开口,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抹熟悉的身影。
  是石春。
  他不知犯了什么事,正垂头丧气地挨带班黄公公的骂。
  生怕对方说急了抬手打,石春脸上堆着笑,腰弯得极低,几乎快与地面平行。
  时不时的还轻抽自己几个耳光,只为给黄公公消气。
  阮昔看得—阵难受,话到嘴边下意识转了向:“陛下,此事石春也出了不少力,不知可否……让他去做‘内侍公公’呢?”
  殷承景显然未料到她的回答:“这便是你的所求?”
  阮昔咬咬下唇:“是。”
  呜,拜拜了,她的小金山。
  石春救过她的命,更帮过无数次忙。
  阮昔只盼着他能在吃人不吐骨的深宫中,活得更自在些。
  殷承景将她脸上的纠结尽收眼底,稍加思忖后,缓缓开口:“准。”
  内侍公公,正四品。
  对于正六品的御前太监石春来说,不知要再熬多少年才能爬到这个位置。
  听见他肯应,阮昔心中—阵欢喜,恨不得赶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石春。
  正想离开,却听狗皇帝继续说道:“从今以后,尔可随意出入宫中任何地方,—切禁令,对尔皆无效。”
  阮昔愣住了。
  狗,啊不,殷承景,竟然给了她特赦令!
  在宫中畅通无阻的特赦令!!
  此等权力,即便连周福海都不曾有过!!
  他,他当真如此信任她?!
  阮昔大为感动,眸中甚至还泛出盈光,几乎都要把殷帝暗中派人跟踪她的事忘到脑后。
  只要能随意出入后宫,她就有机会调查神秘姑姑的事了!
  啊,出宫在即啊!
  小富婆的田园生活马上就要来了!
  瞧阮昔激动成这幅样子,殷承景心情大好,俊朗的眉眼完全舒展,甚至还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最近识字如何?”
  阮昔兴奋极了,猛拍胸脯保证:“认得!都认得!”
  为这事儿她可没少下功夫,连审讯斗鸡眼的时候,都拿着本“圣旨模板”熟悉流程呢。
  “既如此,留下念奏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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