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荒无言
时间:2021-08-13 09:59:05

  “阮喜,放松点儿!马是种敏感的动物,最易感受到骑者的情绪,若你始终这般战战兢兢,再好性的马也会变得不服管教,肆意撒欢起来。”
  “啊?它,它还会撒欢?”
  阮昔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叶公好龙,她突然有些后悔张罗着要学骑马了。
  可她刚刚才在殷帝面前夸下海口,要在队伍走水路之前就练会骑行,如今又轻易打退堂鼓,未免太没面子。
  “放心,有我在下面拽着,它跑不起来。”
  万中将手中的缰绳晃给她看,总算给阮昔吃下颗定心丸。
  小矮马比阮昔想象中还要乖巧,慢慢跟在万中身后溜达着,时不时还回头嗅嗅她的手。
  阮昔在马儿硕大的鼻子上摸了摸,瞧着那双间距甚宽的温柔大眼睛,连心都要融化了。
  啊,好可爱啊!
  想想她方才如临大敌的紧张样,阮昔自己都觉得无语。
  又走了段路,彻底适应马背的阮昔索性改为单手握缰,身体松弛地左摇右摆着,当真跟电视里那些潇洒的侠士一个模样!
  哈哈,好帅啊!
  阮昔骄傲地扬着下颌。
  她飘了,膨胀了,感觉自己又行了!
  “万中,你不用拉着了,就让狗子随便走走吧,反正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堵着呢,它想跑也跑不起来。”
  阮昔自信心爆棚,只要抓好缰绳,就算这马真的飞驰起来,她也能稳得住!
  “不可,你是初学者,还是安全要紧……”
  “哎呀,没事儿!狗子温顺得很,肯定不会吓唬我的,对不对呀?”
  阮昔拍拍小矮马的脖子,对方像听懂了似的,乖巧地打了个鼻响做回应。
  “这……”
  万中最开始的态度还很坚决,但耐不住阮昔软磨硬泡的央求,犹豫半晌后,总算同意了。
  “驾!”
  摆脱了管制,小矮马抖了抖身上的鬃毛,脚步轻快地继续前进。
  阮昔心花怒花,坦然接受其他人惊讶的目光。
  直到它小跑了起来。
  “嚯,喜公公好身手啊!”
  “厉害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独自骑行,不亏是喜公公!”
  “哎呦,瞧喜公公的身姿左摇右晃,当真飒爽得很呐!”
  众人纷纷鼓掌称呼,感受到周围热切的目光,小矮马更加来劲儿了,抬起两只前蹄,在空中短暂“人立”片刻后,再次开始颠儿。
  阮昔:…………
  魂飞九重天。
  她什么脸面都顾不得了,哆嗦着紧紧搂住马脖子:“停!吁!大哥?狗子?咱歇歇成不?吁!!”
  这匹小矮马的脑电波似乎和其他马不太一样,许是将“吁”和“驾”搞混了,阮昔越“吁”它颠儿的越快。
  等到最后,小矮马甚至四蹄尥开彻底撒上欢儿了,将前方一众宫人吓得鸡飞狗跳,还自鸣得意地嘶啼几声!
  “万中!万中!救命啊!”
  “阮喜,拉住缰绳!千万别松手!”
  万中显然也没预料到向来乖顺的小矮马会如此不听话,急忙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在后面追。
  谁知那小矮马来了兴致,别人越追它越跑,还时不时回头嘚瑟地看看万中的马追上来没有。
  当真合了狗子的脾性。
  阮昔万分后悔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若在平常,见有马匹在队伍中发疯,那些宫人好歹也会帮着拦拦。
  可最近正是阮昔立威的时候,大家伙都被她整治得不轻,心中或多或少正怨恨着,谁肯舍身帮忙?
  万中的马就跟在身后,耳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阮昔却心如死灰。
  她真的抓不住了。
  随着又一次剧烈的颠簸,阮昔身子一歪,整个人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
  “阮喜!!”
  万中惊慌的喊叫声仍在身后,看样子定然是来不及了。
  再见,无情的世界……
  阮昔闭上眼等死,却没想到接住她的不是地面,而是个温暖的胸膛。
  虽没来得及看清这位仁兄是谁,但阮昔很对不住他。
  由于冲击力过大,仁兄抱着她一个没站稳,两人双双在地上滚了三、四圈儿才停下。
  唉,仁兄的身子骨好像有点弱啊。
  阮昔眼冒金星地从那人怀中抬起头,悲催地看见了个同样悲催的熟悉面孔。
  是七王爷,殷博明。
  这位闲赋的公子哥儿身上华丽的湖蓝锦袍,就这么被地上的泥给玷污了。
  幸亏有他当肉垫,阮昔的紫袍才能干干净净的。
  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万中稍晚一步赶来,风风火火跳下马背,拉住还想乱跑的小矮马满脸焦急:“阮喜,你可摔伤了?”
  阮昔挥手:“暂且无妨。”
  殷博明神情复杂地盯着她。
  “哎呀,这不是七王爷么?地上多凉啊,怎么躺这儿了?您快起来!”
  阮昔赶忙将殷博明搀起,还细心替他掸掸衣服上的灰尘。
  只可惜前两天才下过雨,地上潮湿得很,泥灰黏腻,越掸在锦袍上祸害的面积就越大,反倒蹭了她一手泥。
  她默默将脏东西偷蹭回去,抬头一瞧,殷博明的神情更复杂了。
  “抱歉。”阮昔的厚脸皮有点遭不住。
  殷博明长叹一声,对她伸出手。
  阮昔:?
  “扶本王上车更衣。”殷博明闷声说道。
  “这,七王爷应该有贴身服侍的小厮才对……”
  殷博明很是不满:“看来这救命之恩,你是半点都不想还了?”
  说完,手臂仍倔犟地停留在半空中,似乎阮昔不扶就不打算放下。
  围观的宫人越来越多,阮昔怕事态的影响继续扩大,只得硬着头皮搀住这位祖宗,扭头对万中道:“我无事,你先牵着马回去吧……方才坠马是意外,不必告诉陛下,徒增烦扰。”
  万中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放心。”
  “咳!”殷博明等得有些不耐烦,轻咳催促着。
  阮昔无可奈何,仔细扶着他回到马车上。
  七王爷的车架虽比不得殷帝豪华,但也比寻常臣子要宽敞许多。
  因南巡要长途跋涉,车内除了香炉外,还有软垫和案几,数本书放在不远处,权当消遣之乐。
  殷博明展开双臂,气定神闲地等着。
  事已至此,还不如做完事早早离去的好。
  阮昔也不同他啰嗦,利落地替他卸腰带。
  之前在养心殿值晚班的时候,阮昔经常替殷承景更衣,对于这套流程已经相当熟练。
  原本阮昔还没觉出哪里不对劲儿,直到她动手解殷博明衣领时,才发现对方竟一直盯着自己的脖颈处瞧。
  那是喉结的部位。
  阮昔吓了一跳,急忙转到他侧身站着,谁知这目光居然还黏在她身上,甚至还从脖颈一路向下滑……
  “七王爷,您看什么呢?”
  阮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干巴巴地问道。
  殷博明收回目光,沉默半晌,忽然轻笑一声。
  “阮喜……”
  “何、何事?”阮昔心中不安感愈加强烈。
  方才坠马时,这家伙可是抱着她滚了好几圈儿!
  他、他该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殷博明置若罔闻,只是重复着她的名字,每念一次,都让阮昔的心更慌一分。
  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咬咬牙,动作粗鲁地将殷博明的外袍脱下扔在一边。
  拿过小厮准备好的新衣展开,阮昔刚想替他穿上,不期然手腕却被人捉住了!
  殷博明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腕处细嫩的肌肤,吓得阮昔急忙想将手抽回来。
  谁知这家伙的力气大得很,打定主意不让她如愿。
  “放开!”
  阮昔怒火中烧,瞪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本王若不放,你又当如何?”殷博明的声音很低沉,半点没有往日的潇洒风度。
  板起脸的模样,反而还有一点点像殷承景……
  呸!他才不像!
  阮昔眸中陡然升起寒霜,森然开口:“我让你放开。”
  殷博明眼神有些晃动,须臾间倒真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震慑到,不自觉的松了力度。
  阮昔趁机甩开他,轻揉被抓得发红的手腕,眉头紧锁。
  “呵,在狮子身边待得久了,连白兔都能染上兽气。”
  殷博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
  “不是狮子。”阮昔扔下衣服,毫不犹豫地离开七王爷的马车。
  “是真龙天子。”
  作者有话要说:  阮昔:口区,回去洗手
  明天一定6000!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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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篝火
  浩浩荡荡的车队犹如蜿蜒而行的巨蟒,沿着宽敞官路缓慢去往涟金港。
  阮昔受此惊吓,干脆离所有马儿都远远的,连石春没心没肺的嘲笑都顾不得了。
  层叠峦云染上晚霞的红,映得世间万物都披上暖色,劳顿整天后的疲惫感让人半步都挪不动,只想静静站在云下,欣赏周边豪迈肆意的山水。
  开路将军寻到个安营扎寨的好去处,特来龙撵前请旨,得到允许后,传令所有人在此搭帐过夜。
  即便下人们动作再快,想把这么多主子安顿好最少也需两个时辰。
  在车里困了几个时辰的嫔妃臣子们,全都趁此机会活动筋骨,阮昔安顿好杂事后,便去请殷帝进龙帐。
  谁知那家伙似乎吃错了什么药,只对她冷冷“嗯”了声,脸绷得活像谁欠了他百吊钱。
  “陛下又怎么了?”
  阮昔逮住忙着将龙撵内的书籍往下搬的石春,悄悄问道。
  这几日她颇忙,反倒是石春陪着殷承景的时候更多。
  石春有些发懵:“啊?陛下平时不也那样吗?冷冰冰的!”
  “哪有?他晌午跟我下棋时还笑来着。”阮昔觉得不对劲儿。
  石春快抱不住那些死沉的书了,索性用膝盖费力顶了下:“陛下对你和寻常人又不一样!唉,我拿不住了,快来帮帮我!”
  其余宫人瞧着阮昔当真毫不在意地帮石春做粗活,忍不住啧啧称奇。
  “现如今,还敢这般没大没小对待喜公公的,恐怕也就石春独一份儿了。”
  “也难怪,听说两人相识于微,彼此是过命的交情,关系比朋友还近,同亲兄弟差不多!”
  “世事难料啊,老天爷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咬牙跟着阮喜一路扛过来,这石春也算寻到了铁靠山。等到周福海一隐退,皇宫内可就他二人说了算呐!”
  嚼舌根是干活时最好的佐料,众人聊着聊着,这柴火便也拾好了。
  架锅的架锅,切菜的切菜,须臾间屡屡炊烟便从帐篷堆里升起,随风扶摇直上,将香喷喷的饭菜味四散吹开,勾得无数五脏庙咕噜作响。
  傍晚天际恰好有雁群飞过,将士们搭弓射箭猎到几十只,着人拔了毛后,摘除内脏,刷上几层蜂蜜架在火上烤着。
  待表皮变得酥脆金黄,再细撒调料佐味,配上山菌浓汤、野猪肉等鲜味,可着皇宫里的主子们送,剩余下的再分到各大臣帐中。
  此次出行,沈太后与吴太妃等也在其中,感叹年事已高,想趁着腿脚还能动弹,再多在世间走走,总好过至死困顿高墙。
  阮昔带人端着几十样晚膳给殷承景送去,这皇帝的排场当真大得很,即便到了野外也得穷讲究。
  明明殷帝每顿连两盘菜都吃不完,却还是要按规矩摆上满满一桌。
  当真浪费得很。
  “陛下,今儿这饭菜当真不错,快来尝尝!”
  阮昔边摆盘边向他解释,谁知刚说道一半,殷承景便不耐烦挥挥手:“撤下。”
  “啊?”
  阮昔愣了,往常殷帝就算胃口再不好,也会象征性的夹上两筷子,省得膳房白忙活一场。
  如今这是怎么了?
  “陛下,这大雁可是刚猎到的,味鲜得很,您当真不想……”
  殷承景愠怒抬眼,将阮昔剩下的话全都吓了回去。
  见鬼,这家伙当真吃错药了,好端端的瞪她做什么?
  罢了罢了,他发疯的时候还是躲远点为妙,免得再殃及池鱼。
  宫人们灰头土脸的端着盘子往外撤,连大气都不敢喘。
  殷承景始终低头看书,可阮昔却发现,那书拿了半天也没翻页,反倒像个摆设似的。
  众人夹着尾巴离开,阮昔正欲跟着走,忽然看见殷承景持书的手微微用力,将纸张弄捏皱了。
  她多往门口迈一步,那纸就更皱一分。
  阮昔:…………
  这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赌气?
  迈到一半的脚硬生生转了个弯儿,阮昔随便寻块软垫坐下,叹口气,百无聊赖地摆弄拂尘的乳白色穗穗。
  殷承景装模作样仍旧盯着书,余光却屡屡留意阮昔的动静。
  半晌后,他终于还是声音略带嘶哑开口:“谁让你留下了?”
  阮昔用手指绕着穗穗玩:“那,陛下想让小人离开?”
  殷承景冷哼一声,继续盯书。
  好嘛,还在这装大尾巴狼。
  阮昔拍拍宫袍站起身:“既如此,小人可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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