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栀干脆抢过身后人手上的笏板,又对准孟太尉脑袋砸,牧危唇角微动,口中喝道:“公主,手下留情!”
顺势伸手去拦,看似是拦着颜玉栀不让她砸,实则手上带了暗劲,那笏板带着破军之势又快又狠飞了出去。
啊!
孟太尉惨叫一声,直接倒地不起,右侧的头还在冒着血。
颜玉栀惊讶道:“听闻孟太尉曾是掌管十万兵马的大将,这脑袋也不经砸嘛,如此普通的脑袋,下次不砸了。”
朝着大臣被她彪悍的架势吓到,孟太尉脑袋又不是铁铸的,这样砸不开才怪!
这姑娘看着病弱风吹就倒,一笏板能将孟太尉砸得倒地不起,这是得多大的力。
启光殿一片混乱,皇帝又喊了声,侍卫冲进来将孟太尉抬了出去,眼神都有些惊疑不定。
淮阴帝彻底恼了,指着颜玉栀想骂,又怕她突然连他也砸,生生止住了暴粗口的冲动。
颜玉栀依旧一副天真的模样,向皇帝邀宠:“皇上,本公主学得像不像?”
淮阴帝:“.....”是不是真公主,你心里没点数吗?朕随口一说,还真装上了。
她眯着眼笑,“听闻嫡公主还动不动就吐血,若是有人给本公主委屈受,说不定本公主立马就吐血不止,若是不小心吐血吐死了,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像齐云嫡公主之人了。”
“说不定齐云皇帝伤心之下,将玉玺也摔了!”
淮阴帝觉得这是他当皇帝以来,第一次受了闷气,他偏就不信这个邪了,齐云的嫡公主来了他的地盘还能如此嚣张。
“来人。”
人来没上来,颜玉栀当场吐出一口血来。牧危瞳孔微缩,伸出接住往下倒的人。
“公主!”
淮阴帝:“......”好样的,这是全都表演齐活了!
嫡公主不愧是嫡公主!
淮阴帝惊了一跳,伸长脖子看了眼,见牧危怀里的人脸苍白如纸,连唇色都白得吓人,立马朝着吴用喝道:“还不快将人送到公主楼,传御医!”
侍卫要上前扶人,却被牧危一把挥开,他直接打横抱起半靠在怀里的人,快步朝着启光殿外走。
不光启光殿里的人接连受到惊吓,守在殿外的侍卫一个个瞠目结舌。
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怎么接二连三的抬人出来。
出来的还各个都是大人物!
眼见着琼王殿下抱着新晋的齐云嫡公主走了,启光殿一阵议论后立马又静了下来。
大殿里突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偷偷瞄着淮阴帝的脸色。
淮阴帝轻咳一声,坐回了龙椅,肃着脸道:“这齐云嫡公主果然如传闻一般搅蛮任性,肆意妄为。吴用,立刻将齐云嫡公主在旬阳一事传出去.....今日朝堂的事朕不希望其余人知道。”
且忍上一忍,等诏书和玉玺到手再收拾那丫头!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跪下去恭送皇上。
皇帝走后,有和郑司马相熟的官员朝着他竖起大拇指,“郑司马,你家这个表姑娘厉害!”
郑司马笑笑不语,心道:这个齐云的嫡公主和他那小儿子性子倒是有几分像。
朝臣三三两两的往外走,郑司马和他大儿子郑宴明聚在一起说了两句话,突然被柳将军叫住。
“郑司马,之前拜托您让小公子打听小女下落一事如何了?”
郑司马颔首,神色有些犹疑,半晌才道:“这小儿沿途帮忙注意了,只是.....”
柳将军紧张凑近,“只是什么?”
“柳姑娘之前一直和琼王殿下一起,到了北翼与荔川的交界处就没了踪影,小儿派出许多人遍寻不获。”
“柳将军若是想知道柳姑娘的下落还是亲自去问问琼王殿下吧。”
柳霆有些失望,还是道了谢,抬步往殿外走。
郑宴明盯着柳霆有些苍老的背影看了好几眼,转而问郑司马:“听闻太子也找了柳府嫡女许久,这柳姑娘倒底跑哪里去了?”
郑司马摇头:“这乱世一个姑娘家不同家人只会一声就到处乱跑,要是郑家的,我打断她腿!”
郑宴明嘀咕:“你还是打断二弟的腿吧。”
郑司马:“.....”自己家的下不去手。
“你二弟是男的,能一样吗?”
郑宴明无语,是不一样,护犊子你最强!
——
牧危抱着颜玉栀一路往公主楼去,早有宫婢和太监将公主楼收拾得干干净净。
宫人忙着行礼,牧危没理会,直接朝着寝殿走,到了门口一脚踹开大门,同时朝着门口喝道:“御医!御医呢?”
伺候的大宫女春姚连忙回道:“已经在路上了。”
牧危朝着床走近,想先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他尝试着放了两次,怀里的人拽着他衣袖的手就是不松。
他愣了一下,抱着她坐到床边,让人帮靠在他胸口,一手拦着她腰,一手轻拍拍她的脸,唤道:“公主?”
怀里的人没动。
他急了,拍脸的力道加重了些。
然后他后腰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牧危眉头微蹙,随即眼中漫上喜色。
春姚跟了进来,他立马挥手:“你先下去,把门带上,御医来了再敲门。”
春姚听话的低头退出去,门缓缓合上。
颜玉栀眼睛立马睁开,朝着他狡黠一笑,挣扎着想起来。
牧危伸手将她又摁了回去,沉声道:“公主方才吐血了,还是躺躺。”公主已经许久没吐过血,方才真是吓到他了。
“不用的,我就是吓唬吓唬朝堂上那些人。”
牧危不说话,眼眸沉沉的盯着她,看得她有些心虚。
“公主也吓到我了,往后不要这样,我不想看到公主受任何的伤害。”
颜玉栀排腹:当初也不知是谁,见她趴地上吐血快死了还面无表情。
正思索间,他突然伸手往她腰间探去,颜玉栀怕痒,呵笑的躲开,恼道:“你干嘛?”
“找药!公主的荷包里的药。”
还不等颜玉栀说话,寝殿门外就想起喧闹声。
“你们给本公主让开,本公主倒是要看看齐云的嫡公主长什么样?都亡国了还敢跑到旬阳来住公主楼,太不要脸了。”
“让开!”
春姚急着出声阻止。
殿门突然被推开,天光破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8 20:00:36~2021-07-19 23:4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果维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72
牧昭昭披着斗篷带着一身的寒气推门而入, 阿晓跟在后面劝她。
她拨开阿晓的手,径自往里头走,气势凶凶的绕过云母屏风, 打算好好灭灭这个‘亡国公主’的威风, 顺便将人赶出公主楼。
她才刚绕过屏风迎面就撞上出来的牧危,那张过分惊艳的脸晃得她愣了一瞬,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牧危看, 眼里全是雀跃。
牧危当头泼了盆冷水, “你跑来做什么?”
面前的人太好看了,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牧昭昭不想被他讨厌, 动作难免就有些局促起来。
她绞着衣角,试探的喊道:“三皇兄,你是我三皇兄吗?”
牧危上下瞧她, 方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怎么下一刻立马乖顺了。
“你来找公主麻烦?”
他眼神转冷, 牧昭昭委屈上了, 抿着唇道:“三皇兄, 这公主楼是我的,我才是淮阴的嫡公主,凭什么她住。”
她绕过屏风看到了里头靠床半坐着看好戏的颜玉栀, 惊讶出声:“是你,你怎么是齐云的嫡公主?”
颜玉栀扬眉:“没办法, 你父皇封的!公主楼也是你父皇让住的!”
牧昭昭气成了河豚,鼓着腮帮子就想骂:“你,你不要脸.....”
“够了,牧昭昭你出去。”
牧昭昭杏眼圆睁,不满撒娇:“三皇兄, 我才是你皇妹,你不帮我帮她?”
颜玉栀冲着她做鬼脸,牧昭昭气得朝床走近几步,却被牧危一把扣住手腕。
“她将来是你三皇嫂。”
牧昭昭:“....三皇嫂!”
颜玉栀被吓得一个不稳,直接往床外倒,牧危眼疾手快,立马松开牧昭昭,几步过去接住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
牧昭昭站在原地,看看牧危又看看颜玉栀,再看看二人握在一起的手。
多了个神仙三皇兄,还附带三皇嫂的!
牧昭昭指着颜玉栀怒道:“她哪点配得上三皇兄?三皇兄要娶她,我不同意!”
这小姑娘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颜玉栀嗤笑,“又不是你娶,你凭什么不同意?”
“他是我皇兄。”
牧危眼也没抬:“我不是。”
牧昭昭傻眼了,皇兄不认她。
一想到这么好看的皇兄,不想要她这个妹妹,她立马就焉了。委屈巴巴的拿眼偷瞧他,小声问道:“那皇兄怎么才承认我这个妹妹?”
牧危掀起眼帘看她,“叫皇嫂。”
“皇嫂”牧昭昭对着他喊。
牧危蹙眉,音量提高:“错了!”
牧昭昭抿嘴,冲着颜玉栀哭道:“皇嫂,三皇兄凶我……”
牧危轻笑出声,撞了怀里的人一下:“喊你呢!”
颜玉栀:“……”
这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
宫女阿晓伸手拉了五公主一下,覆耳轻声道:“五公主,您不是来要她好看的吗?”
牧昭昭边哭边打嗝,“什么好看?三皇兄和三皇嫂还不够好看吗?”
阿晓:“……”
这是物极必反吧,孟皇后如此聪慧厉害的人物,生的一对儿女怎么如此天真?
一只雀鸟扑棱着翅膀进了寝殿,绕着牧昭昭飞了一圈,最后落在颜玉栀头顶。
牧昭昭抽噎了几下止住哭声,好奇的盯着她头顶的鸟瞧:“皇嫂,你头顶是什么鸟,怎么那么小?”
颜玉栀微惊,翻着眼皮往上看。系统不会进化出实体了吧?
她伸手要去抓,牧危却先一步将雀鸟抓了下来。
那鸟只有他拇指大小,浑身灰啾啾的,维有一对眼珠子晶亮溜圆。
颜玉栀惊疑不定,尝试着喊了一声:“鸟!”
那鸟眼珠子盯着她,一点反应也无。颜玉栀狠狠松了口气,脑海里传来小鹦鹉的嗤笑:“宿主什么眼光?我能长成那样?”
颜玉栀:还以为你成精了。
小鹦鹉:……
寝殿的窗户微微响动,颜玉栀抬眼往那瞧,一截黑衣一闪而过。
她能看到,牧危自然也能看到。
他朝牧昭昭道:“看着你皇嫂,出了什么事拿你是问!”
牧昭昭立马道:“我一定看好皇嫂。”
牧危伸手摸摸颜玉栀发顶,“我马上回来”然后抓着雀鸟起身,从窗户翻了出去。
公主楼寝殿的转角处,花影静静的等着,看到他出来,立马道:“主子,雀鸟昨日在郑府转了一圈,然后径直跑公主这里来了。”
“主子那晚见到的人……”
牧危摇头:“不是公主,是个男人!”
“线索断了,先不用查了,让郑宴帧明日将灵茹带来公主楼伺候,同时传信给月影,让他联系凉州的人,凉州现在如何了?”
自从来了旬阳,他总觉得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事态的发展。
而这个幕后之人应该与郑府,皇宫,凉州都有关系。
这个人会是谁?
身后的公主楼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牧危回头看了一眼,蹙着的眉头松开,伸手将雀鸟递给花影。
花影立马从腰后拿出小竹筒将雀鸟收了进去,随即转身隐没在皇宫之中。
牧危站在窗户边上,并没进去,透过窗户缝往里看,牧昭昭亲昵的揽着颜玉栀的手,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笑闹成一团。
他唇角翘起,看了会儿,听到寝殿门口有御医的声音,才翻身进去。
御医来看,只说是陈年心疾,让人好好养着。
他们这边才看过御医,立马就有禁卫军将御医领去了明瑟宫。
明瑟宫的正殿里燃着碳火,里头暖融融的,淮阴帝正与郑贵妃坐在一出吃茶,御医提着药箱快走几步,上前跪下:“皇上,微臣去公主楼看过了,公主是心疾复发。”
淮阴帝眉头微挑,问道:“心疾是幼小带的?”
“是,娘胎里带的。”
淮阴帝冷笑,挥手:“下去吧。”
郑贵妃将煮好的茶递到他手上,淮阴帝顺势拉住她白净细腻的手。
“贵妃,你郑家这是想欺君?”
郑贵妃眼中一丝紧张也无,娇笑道:“皇上,我们郑家也不知道她身份啊,先前是您让我们扶持琼王殿下压制孟太尉,琼王殿下性子古怪,不答应他要求他压根不理会郑家的示好。”
“那郑司马就可以在朝堂上明目张胆的欺君?”
郑贵妃娇软无力的靠着他撒娇:“皇上,不是您说做戏做全套吗?不在朝堂上护着她,怎么取得琼王的信任?”
郑贵妃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直往淮阴帝每一处感官扑,一边身子都叫她喊酥了。